非常

關燈
,歧阜市男女學生共十二名集體出逃”。

    六名男中學生帶着六名女生出逃了,又是發生在歧阜,讓我有點受驚。

    不過沒有詳細報道這事,因為當時發生刺殺原敬總理大臣的消息占滿了整版的報紙,而且是出逃事件發生後兩三天才登的,六名女學生中最年輕的是二年級15歲的,叫美代子,連姓的念法也和道子相近,不會是報紙誤刊吧? 現在總覺得和道子的那封信有點關系,不過道子是16歲,不是女學生,不大可能和那些農村中學生之流大鬧集體出逃這類事的,而且這事件是四五天前發生的,道子昨晚還在歧阜——不過也許她抱有隻要能離開歧阜的想法說不定也參加了這一轟動一時的逃亡隊伍?後來被抓回歧阜了?最後歧阜也呆不下了,養父母家也呆不下了,再次離家出走了?難道真是這樣嗎?我沒有力氣打消這種雜念了。

     來到駒達郵局門前,柴田動作麻利地拿掉鬥篷摁住我的肩膀說: “這件鬥篷你就穿着去吧。

    ” “道子要出走留住她。

    ”電報上隻寫了這幾個字,沒有寫明發信人名字,因為讓道子離家出走的是我,通知她要出走留住她的也是我。

     柴田替我去借錢回來了,但沒借到,朋友不在家。

    我們坐上電車,車上遇到學校同學,柴田馬上對他說: “喂,借點錢給我,要去旅行用的。

    ” 但是這位同學身上也沒帶錢。

     我戴着校帽,總覺得有些擔心,在歧阜也許會做出幹不光彩的事。

    借柴田的呢帽試戴了一下,肥肥大大的把耳朵都蓋住了,隻好帶我的校服帽了。

     “渡濑那小子帶着道子去看鸬鹚捕魚的那天夜晚,也許調戲了道子。

    ” “不會的,如果真發生那種事,道子就不會那麼詳細地介紹當晚的經過。

    ” 不過我聽了這話後,好像這位叫渡濑的法學系學生,他那蒼涼的皮膚觸到我的肌膚似的,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連和尚也不知會幹出什麼事來呢!” 經他這麼一說,眼前仿佛出現他的養父,像個院政時代的那種彪形大漢的僧兵,叉開兩腿站立在我面前。

     “是不是道子的生身父親寫信告訴她了?當時是知道了的!” “我也覺得有可能。

    ”我答道。

    此時心裡浮現出一位孤苦的勤雜工,他在北國的一所小學校裡。

    難道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的家庭蒙上一層陰影了? 在東京車站的候車室,我匆忙地給今裡君寫了封信,向他借點錢,并告訴他我托柴田君去取。

     我向車窗外探了探頭,似乎很有自信地說道:“道子如果沒有失身,怎麼也要把她接來東京,萬一失身了就設法讓她能回到老家和父母身邊。

    ” “是的,就這麼辦吧。

    ” 列車開動了,柴田伸過手來,我緊握了他的手。

     四 在東京車站時,總覺得道子在這裡;乘上車後,又覺得道子也在車上。

     在新橋、品川的明亮站台上的婦女,我都—一尋找,看得眼睛直疼。

     一輛錯開的上行列車向前奔駛,透過它的黃色車窗,車廂的人影拖着灰色的尾巴一閃而過。

    我想我要随時做好準備換成對面的列車,因為有可能道子坐在對面的列車上了。

     把裙衣和帽子扔到行李架上,同時也随時準備着立即取下衣帽飛出車外,我不時地望着行李架,有可能道子正好站在某一個月台上呢。

     那個女孩像是道子,的确是她。

    不,那是不可能的,一面想着一面呆呆地看着前面五六個座位上的女人,望着她的秀發和倩影。

     坐在對面的學生搭讪過來,他在東京準備了大學預科入學考試後正返回四國,看到行李架上的那頂大學帽子,似乎對我尊敬起來。

     剛才低着頭坐着的那位束發婦女直起了身子,露出白白的酥胸,剛才在給嬰兒喂奶,看起來比道子大10歲。

     我把身子蜷縮在鬥篷裡,在坐位上仰面入睡了。

     哪些是可能發生的,哪些是不可能發生的,分不清界限了,腦海裡充滿了幻覺。

     ——白色牆壁,方形的狹窄的拘留室,蒼白的道子和她的男人靠在牆上,暗淡的燈火,養父母報案後被抓到的他們兩人。

     ——為尋找道子,我到處浪迹,波濤的聲音,散發醬油味的台桌,旅途中和疲憊不堪的道子邂逅。

     ——痛哭失身的道子,我和道子過着柏拉圖式的非夫妻關系的生活。

     ——啊,警笛聲,被我乘坐的列車軋死的,抱着她的男人的道子。

     ——北國的皚皚白雪。

    飽經滄桑、回到父母身邊的道子,跪在草席墊上,我在他們面前低下了頭。

     ——“雖然她和你有過誓言,但是這女人是我的。

    ”“不,懂得如何去愛她的,隻有我。

    ”但是道子卻袒護這個男人,揚起雙眉,高聲笑我。

     我想起少年時代讀過的那些說書故事和冒險小說,在裡面出現的創造形形色色奇迹的隐身術啦,神通力啦,還有那奇妙的魔力。

     ——“呀”地一聲呐喊,我頓時化為煙霧飛向天空,然後在那個正在摟抱道子的男人面前一下子現出身來。

     ——我一聲斷喝,便使那個男人直挺挺地動彈不得,或者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