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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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病人的身旁。

     “我也有一位哥哥住在東京,這場災難之中,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雖然想找一找,但是,從那麼大的火災中一起闖過來的小姑娘,還不知道她的病是不是好了,我可不能扔下她就走啊!” 接着她就談了那個小姑娘脊梁上有燒傷,但是在什麼地方受的傷,她本人一點也不知道。

     “那位護士的确是救命恩人哪。

    ”聽完之後,我和妻子非常感謝那位健康樂觀忠于職守的護士。

    同時我問: “那恩人後來怎樣啦!” “她現在幹什麼呢?連封信也沒有。

    ” “的确不像話,受恩忘報啦。

    名字總該記得吧?” “記得,叫日高竹子。

    ” “日高,沒錯?日高這個姓聽說過呀。

    ” 妻子說她姓日高,我當然要問個詳細。

    因為這個姓我曾經聽父親的書童前島說過。

    但是,更重要的是這世間少有的美好奇遇解開了我對這個問題的疑問。

     蜜月旅行已經過去一年了,我和妻子相伴去了父親的家。

     “媽!前島還常來麼?他現在的工作怎麼樣?” “啊,他這個人嘛,還是照舊繃着一張臉,什麼也不說,可是他的上司挺賞識他。

    盡管如此,可是大連的公司為什麼免了他的職呢?這個人是絕對不會出錯的,雖說稍微有些呆頭呆腦,可他上學時候的成績是很好的呀?” “他自己什麼也沒說嗎?” “對!從中國飄然而歸,隻是說:給免啦!說着話做了個砍頭的手勢和苦笑一下而已。

    ” 當天晚上,我們談起了在父親家裡邊當書童邊上夜校,始終苦學,終于在某私立大學的夜校畢業的前島。

    第二天午飯時女仆進來說: “一位年輕女客說前來拜訪前島……” “拜訪前島?她是哪裡來的……” “她說從大連來!” “也許是戀人吧。

    前島在戀愛問題上遭受過挫折。

    一定是女方從大連追來啦!”我這麼說。

     “這事隻有他才碰上,你說呢。

    ” “所以我說媽不行嘛。

    ” “那,姓名呢?” “說是一提日高就明白啦。

    ” “日高?”我妻子已經撂下筷子站起身來出去了,我也跟了出去,隻聽得妻子喊道: “啊,确實是日高,是日高!”她沒等明白對方是怎麼回事,說話的是何許人就喊: “真讨厭,把我忘啦。

    我就是大地震被你救治了的病人哪!” “啊,小姐。

    已經長得這麼漂亮了!”兩人緊緊擁抱。

     三 我對于這個奇遇非常高興,立刻把日高竹子迎到裡面來,對她說: “立刻往前島的住處挂電話,請他趕緊來。

    您是從大連特意趕來拜方前島的?” “是,替我哥哥來向他道謝。

    ” 然後,她談了如下的情況: 前島和日高竹子的哥哥上同一個夜校,同是苦學生,是互相幫助的親密朋友(所以那時我常常聽到前島提到日高這個姓氏)。

     竹子當護士,所以能夠幫哥哥一些錢。

    前島和竹子哥哥畢業之後同去大連,因為他倆都是必須給家鄉的父母寄錢的,而大連的工資比日本内地高,所以他們同去大連,并且在同一公司工作。

    後來竹子也去了大連。

    但是,可能因為過去太窮,覺得虛度了青春年華,因此中了魔。

    日高雖然娶了老婆,然而卻忽然品出了妓院的花酒頗有味道,以緻在公司的業務上消極應付。

    偏巧公司的生意一直很不景氣,為了縮小業務而不得不裁員,此刻當然要拿日高這樣的人開刀。

    知道這一消息的前島,給公司的科長和日高各留下一封信,悄悄地回了日本。

    他給科長的信上說:日高有妻子和妹妹,現在如果把他免職,等于使三個人前途沒有着落,眼下的放蕩,不過是一時的錯誤,我離開公司,讓位給他,希望公司體諒此情,對他照常錄用。

    給日高的信卻是真心實意的忠告。

    前島的信使科長大為感動,使日高革面洗心。

    也使日高一家的生活得到幸福。

    為了向前島緻謝,竹子千裡迢迢來到東京。

    但是,地震時她救助的少女竟然是他們家恩人前島的舊主人的兒媳婦,也就是我的妻子,這一點,她吃驚不已,以為始終是在夢中。

     前島對竹子重新施禮,他連連說: “我隻是不願意在大連呆下去了,所以……” 話說得結結巴巴,而且臉早就紅了。

     我介紹之下,使心靈特别美好的前島和竹子結成連理。

    前島離開大連,原因當然首先是出于友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對于竹子的傾心,心裡愛着竹子卻很不善于表達,回到日本等待竹子看她是否前來。

    這也是他不懂戀愛技巧的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