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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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得度地更置如律令已而劉君行州事遂以屬録事防軍周明仲行視得城東黃鶴山下廢營地一區東西十丈南北倍差按政和五禮畫為四壇而屬其役事于兵馬監押趙伯烜作治未半而願适承乏又屬都監王椿董之以速其成焉某月壇成東社西稷居前東風伯西雨雷師居後少卻壇皆三成有壝壝四門前二壇趾皆方二丈五尺崇尺二寸後二壇趾皆方一大六尺五寸崇八寸其再成方面皆殺尺崇四分而去一三成方殺如之而崇不複殺前二壝皆方四丈二尺門六尺間丈五尺後二壝皆方二丈八尺門五尺間四丈九尺其崇皆四尺社有主崇二尺五寸方尺剡其上倍其下半石也南五丈為門三間北二丈有竒為齋廬五間缭以重垣甃以堅甓而植以三代之所宜木亦既揀時日屬僚吏修祝号以告于神而妥之矣則又與劉君謀以吾子之嘗學于禮也是以願請文以記之俾後人之勿壞也熹按社實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五土之祗而後土勾龍氏其配也稷則專為原隰之祗能生五谷者而後稷周棄氏其配也風師箕也雨師畢也是皆着于周禮領于大宗伯之官唯社稷自天子之都至于國裡通得祭而風雨之神則自唐以來諸郡始得祀焉至于雷神則又唐制所與雨師同壇共牲而祀者也國朝禮文大抵多襲唐故故今郡國祀典自先聖先師之外唯是五者葢以為二氣之良能天地之功用流行于覆載之間以育萬物而民生賴焉者其德惟此為尤盛是以于其壇壝時日之制牲币器服之品降登饋奠之節莫不參訂讨論著之禮象頒下郡國藏于禮官有司嵗舉行之而郡刺史又當以時循行察其不如法者葢有國家者所以昭事明神祈以降祥錫福于下其勤如此顧今之為吏者所知不過簿書期會之間否則觞豆舞歌相與放焉而不知反其所敬畏崇飾而神事之者非老子釋氏之祠則妖妄淫昬之鬼而已其于先王之制國家之典所以治人事神者曷嘗有槩于其心哉嗚呼人心之不正風俗之不厚年谷之不登民生之不遂其不亦以此欤今羅侯之與劉君乃能相與汲汲乎此非學古愛民之志卓然有見乎流俗見聞之表其孰能之顧雖不文不足以記事實垂久逺然二君子過以為嘗從爼豆之事不逺千裡而屬筆焉其得辭之乎因為書之使以刻于麗牲之石後有君子得以覽焉羅侯方與劉君相率勸學劭農甚力劉君又嘗請于前守李侯棫禁境内無得奉大洪山淫祠者其于教民善俗之事力所可為無有不盡其心也十一年春正月甲辰具位新安朱熹記 婺州金華縣社倉記 淳熙二年東萊呂伯恭父自婺州來訪予于屏山之下【屏山在崇安朱子所居也乾道初朱子以薦為樞密院編修官待次尋奉内諱遂家居不起淳熙二年呂東萊祖謙來訪共編次近思録已又送東萊至廣信遂與陸子靜兄弟講學于鵞湖東萊年譜雲渟熙二年四月如武夷訪朱編修元晦葢朱子是時提舉武夷沖祐觀也武夷亦屬崇安】觀于社倉發斂之政喟然歎曰此周官委積之法隋唐義廪之制也然子之谷取之有司而諸公之賢不易遭也吾将歸而屬諸鄉人士友相與糾合而經營之使闾裡有赈恤之儲而公家無龠合之費不又愈乎然伯恭父既歸即登朝廷輿病還家又不三年而卒【淳熙三年祖謙除秘書郎兼實録院檢讨官修徽宗實録十月至臨安六年感末疾扶持就輿歸淳熙八年七月卒】遂不果為其卒之年浙東果大饑予因得備數推擇奉行荒政【朱子以宰相王淮薦提舉常平茶鹽】按行至婺則婺之人狼狽轉死者已籍籍矣予因竊歎以為向使伯恭父之志得行必無今日之患既而尚書下予所奏社倉事于諸道【朱子在浙東上言臣所居崇安縣開耀鄉有社倉一所系乾道四年民間缺食熹請于府得常平米六百石以貸夏受粟于倉冬則計米加息二鬥以償自後随年斂散歉蠲其息之半大饑則盡蠲之凡四十年以原米六百石還府見儲米三千一百石以為社倉不複收息每石止收耗米三升以備折閱因此一鄉四十五裡間遇歉年民不缺食诏下其法于諸路按此即東萊所觀之社倉也乃朱子請于知府徐嚞而立之與鄉人朝奉郎劉如愚共主出納者其法以十家為甲甲推一人為首五十家立一社首凡有稅糧人戶衣食不缺者及逃軍無行之士皆不入甲即貧而不願入甲者亦聽之甲中人戶備録其大小口貸米時大口一石小口五鬥五嵗以下者不與縣官與鄉官同主其斂散有富家情願出米作本者亦從其便】募民有欲為者聽之民葢多慕從者而未幾予亦罷歸又不果有所為也是時伯恭父之門人潘君叔度感其事而深有意焉且念其家自先大夫時已務赈恤樂施予嵗捐金帛不勝計矣而獨不及聞于此也于是慨然白其大人出家谷五百斛者為之金華縣婺女鄉安期裡之四十有一都斂散以時規畫詳備一都之人賴之而其積之厚而施之廣葢未已也一日以書來曰此吾父師之志母兄之惠而吾子之所建雖予幸克成之然世俗不能不以為疑也子其可不為我一言以解之乎予惟有生之類莫非同體惟君子為無有我之私以害之故其愛人利物之心為無窮特窮而在下則禹稷之事有非其分之所得為者然茍其家之有餘而推之以予鄰裡鄉黨則固吾聖人之所許而未有害于不出其位之戒也況叔度之為此特因其墳廬之所在而近及乎十保之間以成先志以悅親心以順師指且前乎此者又已嘗有天子之命于四方矣而何不可之有哉抑凡世俗之所以病乎此者不過以王氏之青苗為説耳以予觀于前賢之論而以今日之事驗之則青苗者其立法之本意固未為不善也但其給之也以金而不以谷其處之也以縣而不以鄉其職之也以官吏而不以鄉人士君子其行之也以聚斂亟疾之意而不以慘怛惠利之心是以王氏之能以行于一邑而不能以行于天下子程子嘗極論之而卒不免于悔其已甚而有激也予既不得辭于叔度之請是以詳着其本末而又附以此意婺人葢多叔度同門之士必有能觀叔度所為之善而無疑于青苗之説者焉則庶幾乎其有以廣夫君師之澤而使環地千裡永無捐瘠之民矣豈不又甚美哉叔度名景憲與伯恭父同年進士年又長而屈首受學無難色師殁守其説不懈益防于書無不讀葢深有志于當世然以資峭直自度不能随世俯仰故自中年不複求仕而獨于此為拳拳也 衡州石鼓書院記 衡州石鼓山據蒸湘之防【石鼓山在城東三裡有東岩西谿朱陵後洞水經注曰臨蒸縣有石鼓髙六尺湘水所迳鼓鳴則有兵革之事郡國志蒸陽俯臨蒸水其氣如蒸故名】江流環帶最為一郡佳處故有書院起唐元和間州人李寛之所為至國初時嘗賜勑額其後乃複稍徙而東以為州學則書院之迹于此遂廢而不複修矣淳熙十二年部使者東陽潘侯畤德夫始因舊址列屋數間牓以故額将以俟四方之士有志于學而不屑于課試之業者居之未竟而去今使者成都宋侯若水子淵又因其故而益廣之别建重屋以奉先聖先師之像且摹國子監及本道諸州印書若幹種若幹卷而俾郡縣擇遺修士以充入之葢連帥林侯栗【字黃中福清人時為直寶文閣廣南西路轉運判官改知潭州】諸使者蘇侯诩管侯鑒衡守薛侯伯宣皆奉金赍割公田以佐其役逾年而後落其成焉于是宋侯以書來曰願記其實以诏後人且有以幸教其學者則所望也予惟前代庠序之教不修士病無所于學往往相與擇勝地立精舍以為羣居講習之所而為政者乃或就而褒表之若此山若嶽麓若白鹿洞之類是也逮至本朝慶厯熙甯之盛學校之官遂徧天下而前日處士之廬無所用則其舊迹之蕪廢亦其勢然也不有好古圖舊之賢孰能謹而存之哉抑今郡縣之學官置博士弟子員皆未嘗考其德行道藝之素其所授受又皆世俗之書進取之業使人見利而不見義士之有志于為已者葢羞言之是以嘗欲别求燕閑清曠之地以共講其所聞而不可得此二公所以慨然發憤于斯役而不敢憚其煩葢非獨不忍其舊迹之蕪廢而巳也故特為之記其本末以告來者使知二公之志所以然者而毋以今日學校科舉之意亂焉又以風曉在位使知今日學校科舉之教其害将有不可勝言者不可以是為适然而莫之救也若諸生之所以學而非若今人之所謂則昔者吾友張子敬夫所以記夫嶽麓者語之詳矣顧于下學之功有所未究是以誦其言者不知所以從事之方而無以蹈其實然今亦何以他求為哉亦曰養其全于未發之前察其幾于将發之際善則擴而充之惡則克而去之其如此而已矣又何俟予言哉十四年丁未嵗夏四月朔新安朱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