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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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為使複之當平仲之任其處之必有道矣玉清昭應宮之役子明不能強谏奉天書行事每有愧色【大中祥符四年王旦充玉清昭應宮使七年為天書使每有大禮辄奉天書以行恒邑邑不樂焉】複之獨抗疏乞斬丁謂以謝天下子明病革真宗拟相複之則複之亡矣使複之無恙丁謂何敢肆其奸欺周懷政雷允恭亦安從始禍【丁謂性憸邪為樞密使媒糵寇凖凖罷相遂代之内殿承制周懷政謀殺丁謂等複相寇凖奉真宗為太上皇傳位太子事洩被誅雷允恭以内殿崇班遷承制章獻後臨政丁謂潛結允恭禁中事皆由允恭權傾中外】複之嘗譏平仲不學無術或謂複之太過而平仲獨心服焉【寇凖被召出陜張詠适自成都罷還凖送之問曰何以教凖詠曰霍光傳不可不讀歸取讀之至不學無術笑曰張公謂我矣】末路低回還秉鈞軸訖與禍防【寇凖坐周懷政事貶】視複之學術寜不愧哉複之本不欲仕希夷子謂當拯民于水火不宜辄自肥遯複之乃仕攘袂纓冠誠非得已凡所與交多方外佚人視棄冠冕猶棄敝屣耳其至大至剛以直之氣一生未始少屈至今凜然也畫像服飾悉如隠者是殆将乘星戴雲揮斥八極超無友而獨存夫孰敢吓以臭腐拘系之使從乎惟茲江山皆複之舊所經行風期神防尚能為餘一來舊史恨複之卞急躁競此蓋當時奴婢小人私謗竊議果不足信要當以宋子京【祁】趙閱道【抃】韓穉圭【琦】司馬君實【光】所録為實王十朋【字龜齡溫州樂清人擢進士第一歴官太子詹事以龍圖閣學士緻仕十朋孝友在朝能盡言歴郡着迹朱熹張栻雅敬之】 上殿劄子 臣聞國猶身也彊國與身者氣也醫者觀身之氣而知其人之夀夭識者觀國之氣而知其世之興衰自古帝王圖囘天下雖謀之以智辦之以才必以氣為之主然後大業乃濟劉項之争雄也項自謂力拔山氣蓋世非也要之項之失天下也蓋以力而劉之得天下也蓋以氣夫百戰百勝一不勝而自謂天亡者氣何在哉屢戰屢敗而不為之屈卒之易敗為勝轉弱為彊者氣也蜀先主英姿大度有高帝風兵雖屢挫而終不為曹操屈吳孫權聞周瑜之言拔刀碎案【孫權聞瑜言拔刀斫前奏案曰諸将吏敢複有言當迎操者與此案同】遂成赤壁之隽功吳蜀之勢非魏敵也然而能霸有一方鼎足而立者氣使之然也臣來自草茅得之道路謂廟堂之上謀議之臣和守戰之議閧然未決茲理固洞然易曉議者何不思之耶臣謂養今日之氣莫如守伸今日之氣莫如戰挫今日之氣莫如和今我兵寡力弱國威未振固未能與之決雌雄于一戰以伸天下之氣也正須養之使壯俟時而動宜于荊襄江淮要害之地如人身之可以禦風寒者數處命大将屯重兵以固守之縱未能得志于中原亦足以據長江之險都帝王之宅保吳蜀萬裡之故疆何故屈已買和蹈前日之覆轍耶大抵天下之勢彊弱均而和則彼此受其利晉與諸戎和我與契丹和是也彊弱不均而和則彊者得其利弱者被其害六國與秦和契丹與女真和是也金以和議谲契丹而滅契丹矣又以和議谲中國而困中國矣耿南仲主和議而緻靖康之禍【耿南仲為東宮官十年自謂首當柄用而吳敏李綱越次進位在已上心不能平故每事異議力沮戰與吳開堅請割地以成和好故朝廷戰守之備皆罷緻金師日逼】秦桧主和議而弱國家之勢太上皇知金之無厭而和之不可保也去歲下親征之诏【紹興三十一年陳康伯請下诏親征從之】而天下二十年湮郁之氣亦少舒矣雖淮上之師不利而金之被毒亦甚【紹興三十一年淮北宣撫判官劉琦病求解兵權畱侄汜以兵五百塞?州知樞密院事葉義問至?州見琦病劇遂以李橫權琦軍督兵渡江金人以重兵逼?州汜敗僅以身免乙亥金人期以明日渡江時參贊軍事虞允文以犒師至采石督舟師與戰敵舟皆溺死者過半厥明金人複來允文複大敗之】陛下應天受命天下罔不歡欣鼓舞鹹謂真主既出恢複指日可期臣謂陛下宜親禦鞍馬如漢文帝慨然發憤欲親臨邊以征匈奴以作将士之氣以圖進取之計況陛下之精誠可以動天陛下之節儉可以豐财陛下之恩威可以作士氣江淮有重臣以為長城【劉琦既罷淮北宣撫乃以成闵李顯忠吳拱為兩淮荊湖三路招讨使十二月成闵李顯忠收複兩淮州郡】川陜有良将以為掎角【紹興三十一年以吳璘為四川宣撫使王剛中同處置軍使】亦何患事之不濟耶不然宜因天設之險以為障與之守之可也茍或複用和議則軍民解體雖茍一時之安而氣已為之索矣百萬之歲币固有所不惜也至尊之名分其可自貶損于嗣登大寶之初乎諸将用命血戰新複數路其可複捐而與之乎【紹興三十二年吳璘遣姚仲攻徳順逾四旬不克璘自将督師大敗敵人凡八日而克又遣嚴忠取環州遂還河池姚仲等又複蘭防熙鞏等州及永安軍十二月金以重兵來争新複諸州璘力戰拒之防史浩言兵不可宿于外朝廷遂欲棄三路】西北之民襁負來歸者不知其防又可複委之虎狼而使之甘心乎況講和之複舉天下惟彼之命是聽無厭之求難塞之請當不止此陛下将何以應之乎臣謂今日之計戰固未可輕和決不可議守以養氣俟時而伸乘機而投而已 楊萬裡【字廷秀吉州吉水人中進士第官至寳谟閣學士屢直言諌诤最後以忤韓侂胄卧家十五年聞侂胄用兵憂憤成疾卒】 論神威疏 臣聞聖人之伸于天下也有神而其屈天下也有威威藏于神故其威不測神行于威故其神不狎然則孰為威曰龍不可離于淵虎不可離于山人主不可離于柄柄也者人主之山淵也欤上執其柄則神與威不在于下下竊其柄則神與威不在于上觀柄之所在而治亂見矣執柄以明用明以公而害明者偏也進退人才罷行政事号令之出納賞罰之可否此非人主之柄欤是柄一去則所謂人主者人主之名存而人主之實亡惟天下之至明者能使是柄在已而不去夫何故天下之至明者其初天下未測其明也未測其明則其下必有以嘗之否則欺之取天下之所是而雜之以非取天下之所非而亂之以是以探其上而幸其惑是謂嘗嘗而不動也嘗而動則易其真是者而誣之以為非蔽其真非者而文之以為是是謂欺故古之明君居明以晦以俟其所嘗而出晦以明以破其所欺彼狎吾之晦而嘗者至矣嘗則繼之以欺然後吾之明一發焉則剖然出于其所嘗之外而卓然不堕于其所欺之中夫安得不服則其柄宜誰歸故曰執柄以明齊威王有焉古之君有百發而天下不服有一發而天下大服則公與私之異也然則其曷為公不罰天下之所同賞而不賞天下之所同罰顯詢而陰求衆問而獨決顯詢而陰求則奸不召矣衆問而獨決則同者不欺而欺者不行矣于是擇天下之善惡大且顯者而賞誅之則明一用而天下不以為察故曰明用以公舜有焉古之君失其柄者皆暗者也暗則失其柄固也而愈明者愈失之何哉明者多是而善疑此偏之所從生也明則不偏矣偏則不明矣蓋是者以明出于已為矜而以明出于人為媿疑者以親昵為可信而以公卿大臣為可防以明出于人為媿則舉朝不敢有言非不言也言而莫之入也以公卿大臣為可防則舉朝不敢有為非不為也為而莫之行也當是時天下之柄亦可謂不移于臣下而天子之勢可謂尊矣而君子未敢賀也何則收于前而移于後防其一而不防其一也公卿大臣不得以議之于公則親昵小人得以侵之于私天下之人但見今日行某事也明日用某人也而不知其所從來也非謀之于左右也非謀之于諸大夫也非謀之于國人也豈天子徧察天下之事而盡識天下之人欤或曰此宦者之力也或曰此外戚之力也或曰此宿昔幸臣之力也夫是三人者天子以為親昵而可信也不知其乘吾信而逞其奸也以為陰可以助已之明而外不知也不知其蔽已之明以盜其柄也其初不疑其奸其終禍其國故曰害明者偏也漢之元成唐之徳順有焉春秋傳曰舍大臣而與小臣謀楚莊曰無以嬖禦士嫉莊士偏聽生奸獨任成亂鄒陽所以言于梁【鄒陽上書梁孝王曰偏聽生奸獨任成亂】兼聽則下情通偏聽則下情壅魏征所以言于唐【魏征對太宗曰君能兼聽則奸人不得壅蔽而下情通矣】少師亂隋【隋之奸臣】子翚弑隠【公子翚羽父也羽父請弑桓公以求太宰隠公曰吾将授之矣羽父懼反谮隠公于桓公而請弑之】祿産危漢【呂祿呂産】朱異亡蕭【梁武帝之奸邪】奈之何漢唐數主之不悟也今以主上之聖明而躬攬天下之柄豈容有漢唐季世之事雖然漢成帝知惡石顯而不知王鳳即顯也【成帝時權臣】唐憲宗知惡王叔文而不知皇甫镈即叔文也【皇甫镈憲宗時小人】非不知也明于人而暗于已也臣願聖天子以古而察于今其無是事乎可以自慶而塞其未至之門其有是事乎可以大懼而拔其已植之根則堯舜之聖一武而至矣【武猶步也】豈若漢唐四君盡疎千萬人而獨信一二親昵小人也哉為虺必蛇【太公兵法引黃帝雲為虺弗摧行将為蛇國語申胥谏吳王曰為虺弗摧為蛇将若何蓋虺小蛇大也】履霜必冰臣不勝忠憤 論選法在吏不在官 臣聞選法之弊在于信吏而不信官信吏而不信官是故吏部之權不在官而在吏三尺之法适足以為吏輩取富之源而不足以為朝廷為官擇人之具所謂尚書侍郎郎官者據按執筆閉目以書紙尾而已且夫吏之犯法者必治而受赇者必不赦朝廷之意豈真信吏而不信官者耶非朝廷之意也法也意則信官也法則未嘗信官也非惟不信官也朝廷亦不自信也朝廷不自信則法之可否孰決之決之吏而已矣夫朝廷之立法本以防吏之為奸而其用法也則取于吏而為決則是吏之言勝于法而朝廷之權輕于吏也其言至于勝法而其權至重于朝廷則吏部長貳安得而不奉吏之旨哉長貳非曰奉吏也吾奉法也然而法不決于官而決于吏非奉吏而何夫是之謂信吏而不信官蓋世之家主有以家政聽于子弟而其權卒歸于臧獲者彼其心非疑子弟而信臧獲也蓋子弟之于家政也務知其大而不務知其細臧獲則不然其大者不知也至其細者則往往知之他日主人者偶舉其細以問焉于子弟子弟未對也而臧獲者奮而前曰我知之于是有以中其主人而取其信已其始信其細其終将不複疑其大矣于是子弟為備位而臧獲為腹心今之吏部何以異此法曰如是而可如是而不可士大夫之有求于吏部有持牒而請曰我應夫法之所可而吏部之長貳亦曰可宜其為可無疑也退而吏出寸紙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