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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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頌容之容奈何叙詩者於借字之中求義也 非曰風雅頌之名其來久矣非仲尼之所自立也故曰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使止借字而無義則胡不以風為雅雅為頌乎唯其不可不分則風雅頌之名必有義焉其義謂何曰言一國之事謂之風形四方之風謂之雅以成功告於神明謂之頌 鄭子曰亂先王之典籍而紛惑其說使後學至今不知大道之本自漢儒始 非曰此古人目睫之谕也 鄭子曰周有四伯周公治洛實伯江漢之東國召伯治岐實伯江漢之西國韓為北伯主北以西國齊為東伯主東以北國 非曰康王之诰曰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周之所以統諸侯者止聞有二公爾不聞其有四伯也 鄭子曰螽斯者取二字以命篇爾實無義也言螽斯羽者謂螽之此羽爾何得謂螽斯為一物名 非曰詩有以斯為辭者如菀彼柳斯弁彼鸒斯是也而以訓螽斯則不可蓋螽斯或謂之斯螽豳詩曰五月斯螽動股 鄭子曰何彼穠矣言雖則王姬亦下嫁於諸侯不知王姬下嫁諸侯嫁何人 非曰鄭忽之辭婚也曰齊大非吾偶也則古者婚姻之禮必國偶而後敢娶天子非諸侯之所可偶也故曰下嫁 鄭子曰幸哉凱風詩也其詩若不言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定為莊姜之詩無疑也 非曰使不言有子七人莫慰母心亦不可以為莊姜詩蓋母氏聖善我無令人非州籲之所肯言也 鄭子曰簡兮實美君子能射禦歌舞何得為刺詩非曰信如鄭子之說則吾将奪之曰簡兮思賢也蓋不用傳注以私意而度詩則何所不可 鄭子曰牆有茨言淫亂故以為公子頑也 非曰衛詩之言淫亂者多矣何獨以此為公子頑 鄭子曰河廣衛風而言誰謂宋遠跂予望之故以為宋襄公之出母作也 非曰不謂宋人寓於衛而思宋之詩而獨以為襄公之母蓋古之傳詩者此說爾而毛公承之耳讀書而不考其義雖多亦奚以為 鄭子曰言王黍離者亦猶言衛淇奧豳七月也王城即東周也豳國七篇關中人風土之歌也王國十篇洛人風土之歌也豈其諸國皆有風土而洛獨無之乎以黍離為降國風何理哉 非曰衛陳齊鄭國名也故可以冠詩王豈國名哉周謂東都為洛邑果如鄭子之說則曰洛黍離不宜曰王黍離夫王至尊之稱也以至尊之稱而下雜於諸國之間非降而何若曰豈其諸國皆有風土而洛獨無之則宋也魯也蔡也皆諸侯之豪傑也而詩不着其風鄭子於此亦将強通之耶 鄭子曰諸風皆有指言當代之某君者惟魏桧二風無一篇指言某君者以此二國史記世家年表書傳不見有所說故二風無指言也若叙是春秋前人作豈得無所一言 非曰桧為鄭桓公所滅其事在春秋前自季子聽樂而桧已無譏矣況於子夏之時相去數十年之久其理雖可推而其世不可知其理可推則序其所以作詩之故其世不可知則不指名其人慎之至也揚雄氏有言曰書之不備過半矣雖孔子亦末如之何矣此桧詩序之說也何必漢儒然後不知其世哉魏即晉也當從蘇子說 鄭子曰宛丘東門之枌刺幽公衡門謂刺僖公幽僖之迹無所據見作叙者但本諡法而言之耳 非曰安知立諡者不本其行事而後諡之耶且十二公之間獨以是二公則其說必有所授之矣 鄭子曰靈公淫夏姬此其顯顯者故以為言此據迹而言 非曰諡法亂而不損曰靈靈公之行應諡矣使其迹不着則鄭子又将以幽僖之說難之矣靈公之行應諡則幽僖之諡安知其不本迹也幽僖之與行合則詩序不為妄言也 鄭子曰彼以候人為刺共公共公之前則昭公也故以蜉蝣為刺昭公昭公之實無其迹但不幸代次迫於共公故為衛宏所寘 非曰向日作序者有可經據則指言其人無可經據則言其意從鄭子之說則凡指言其人者必其有可經據也今無經據而又指言其人矣鄭子患其說之不通也故又為是世次之說是其意必欲盡廢詩叙而不顧其自相抵牾也夫兩學之相攻猶訟也理直者一言而是理曲者委曲蓋庇而迹愈彰鄭子之說訟而理曲者也 鄭子曰詩人之言燕飨無别其言燕猶飲也說者當有分别而作叙者不識燕飨異儀但徇詩爾 非曰此以禮訓詩也向曰鄭所以不如毛者以其書生家太泥於三禮刑名度數今鄭子複以禮訓詩則康成得無辭乎既詩言燕飨無别而鄭子則分之是於詩之外求義也訓詩而不本詩吾未見其能通也 鄭子曰六亡詩不曰六亡詩曰六笙詩蓋歌主人必有辭笙主竹故不必辭也但有其譜耳 非曰太史公曰古者詩三千篇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於禮義三百五篇皆弦歌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則今之詩皆可聼可歌也絲竹之音不宜有異豈笙皆無辭而弦詩皆有辭乎然則如之何當曰六亡詩不當曰六笙詩 蠧齋鉛刀編卷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