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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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她在家裡好好訓練一番,然後可以讓她出馬,抓住一條發财的路子。
太太和溫二奶奶訂的是明天的約會,今天也不能真的過江去,這不過作一點樣子給丈夫看而已。
當日,西門太太果然沒走,到張公館打了八圈牌,回家吃一頓很可口的晚飯。
博士并親自出去買了十幾枚大廣柑,給太太助消化。
西門太太經先生十餘小時的指導,也就知道要怎樣抓住溫二奶奶這位财神。
次日下午三時,西門太太又到溫家去,她依了博士的指示,先到青萍小姐宿舍裡去,預備約着她一路去看二奶奶。
可是她并不在家,向人打聽,說是她到溫公館吃午飯去了。
心裡想着,自己怕人家是傻子,不會向财神爺家裡跑。
這樣看起來,把在戲台上作戲的人,看成了鄉下姑娘,自己才是一個傻子呢!二奶奶有這樣一個開心人在身邊陪着,不知道可肯在家裡老老實實住着。
于是不敢在街上徘徊,徑直地向溫家去。
這裡已是熟地方,用不着通報,向裡面走去。
還在門外,就聽到樓下大客廳裡開着留聲機,正唱跳舞音樂片子。
且不驚動誰人,走向客廳裡來。
見餐廳裡面帷幔垂下,留聲機在那裡面響着,掀開帷幔一角,将半邊臉向裡張看,見裡面電燈大亮,餐桌已經擡開,二奶奶自當男人,摟着青萍小姐在光滑的地闆上跳舞。
留聲機在牆壁下茶幾上。
區家二小姐架腿坐在一張小沙發上,笑嘻嘻地看着。
隻是不見亞男,想是她有事去了。
西門太太笑道:&ldquo好哇!你們太會玩了。
&rdquo二奶奶聽了,停住了跳舞,将手拍了胸道:&ldquo你看,吓了我一跳。
&rdquo二小姐起來,抓住西門太太的手,笑道:&ldquo好極,好極!我們也來配上一對子。
&rdquo西門太太笑道:&ldquo那真對不起!我不會這玩意。
&rdquo二奶奶将留聲機關閉了,笑道:&ldquo夠了,兩條腿已經過了瘾了,我們上樓去打小牌去。
&rdquo西門太太笑道:&ldquo我們也沒有那樣大膽。
&rdquo二奶奶望了她道:&ldquo你怕什麼?有人敢到這裡來抓賭?&rdquo西門太太笑道:&ldquo不是那話,我是手長衫袖短,攀交不上。
千兒八百的輸赢&hellip&hellip&rdquo二奶奶向她搖着手笑道:&ldquo再要說這類的客氣話,我就要罰你,你看你的學生,她是個精窮的藝術家,她也沒有說過你這些話。
&rdquo說着,她一手挽了青萍小姐,一手挽了西門太太,回頭向二小姐道:&ldquo去,我們一路上樓去。
&rdquo這樣,大家鑽出帷幔來。
卻見前天那位穿藍布罩袍的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相迎。
二奶奶便不牽挽着客,迎上前兩步,向他問道:&ldquo今天消息如何?&rdquo那人望了一望在面前的女賓,卻沒有說話。
二奶奶笑道:&ldquo不要緊,這都是我的好朋友,有話隻管說。
&rdquo那人笑着低聲道:&ldquo他們今天已經停止進貨了。
&rdquo二奶奶站着呆了一呆,又昂頭想了一想,因道:&ldquo我們這一點東西,當然跟着人家的大批買賣走,他們若要把貨抛出去,我們就跟着抛出去吧!&rdquo那人笑道:&ldquo我不過這樣來給二奶奶一個信,并不是今天停止進貨,今天就抛出去,我們總得把貨多囤兩天,囤到價錢穩定了的時候再抛出去。
不過據我打聽,他們協記字号,雖然進了幾百箱貨,可是他們并不能抓住市場,若是有人在這兩天抛出,價錢還要松動。
若是二奶奶願意把穩着做去的話,明天抛出去也好,把法币拿回來,我們可以另作一批買賣。
&rdquo二奶奶笑道:&ldquo那一批買賣還沒有作完,又打算作另一批買賣了。
&rdquo那人笑道:&ldquo那自然了,我們不能把五六十萬款子,在家裡白放着。
&rdquo西門太太站在一邊,聽到他随便一句報告,就知道二奶奶那三十萬元法币,在幾天之内,就是對本對利,變成六十萬了。
變成了六十萬還不足,又要拿去再買貨,再将本滾利,這哪裡是洗澡,這應當說是濕餡粘糯米粉滾湯團,越滾越大。
二奶奶對于那人的話,也還沒有答複,卻見一個聽差,匆匆走來了,向那人道:&ldquo協記來的電話。
&rdquo他&ldquo哦&rdquo了一聲,仿佛若有所悟,就随着那人出去了。
二奶奶笑道:&ldquo等一等吧,看他們的電話說什麼。
&rdquo說着就在沙發上坐下來。
不多大一會,那人走回來了,他向二奶奶笑道:&ldquo他們來了電話&hellip&hellip&rdquo說着又望望客人,二奶奶道:&ldquo你隻管說!&rdquo那人道:&ldquo他們得了消息,西安有貨要到,決定立刻抛出去。
二奶奶這股,可收回六十八萬,問是要支票,還是要現款?&rdquo二奶奶且不答他的話,向西門太太笑道:&ldquo賺了個對倍帶轉彎,錢出去,錢進來,并沒有用飛機汽車搬貨,這就叫洗澡。
你不是外人我不瞞你,你現在懂了嗎?&rdquo
太太和溫二奶奶訂的是明天的約會,今天也不能真的過江去,這不過作一點樣子給丈夫看而已。
當日,西門太太果然沒走,到張公館打了八圈牌,回家吃一頓很可口的晚飯。
博士并親自出去買了十幾枚大廣柑,給太太助消化。
西門太太經先生十餘小時的指導,也就知道要怎樣抓住溫二奶奶這位财神。
次日下午三時,西門太太又到溫家去,她依了博士的指示,先到青萍小姐宿舍裡去,預備約着她一路去看二奶奶。
可是她并不在家,向人打聽,說是她到溫公館吃午飯去了。
心裡想着,自己怕人家是傻子,不會向财神爺家裡跑。
這樣看起來,把在戲台上作戲的人,看成了鄉下姑娘,自己才是一個傻子呢!二奶奶有這樣一個開心人在身邊陪着,不知道可肯在家裡老老實實住着。
于是不敢在街上徘徊,徑直地向溫家去。
這裡已是熟地方,用不着通報,向裡面走去。
還在門外,就聽到樓下大客廳裡開着留聲機,正唱跳舞音樂片子。
且不驚動誰人,走向客廳裡來。
見餐廳裡面帷幔垂下,留聲機在那裡面響着,掀開帷幔一角,将半邊臉向裡張看,見裡面電燈大亮,餐桌已經擡開,二奶奶自當男人,摟着青萍小姐在光滑的地闆上跳舞。
留聲機在牆壁下茶幾上。
區家二小姐架腿坐在一張小沙發上,笑嘻嘻地看着。
隻是不見亞男,想是她有事去了。
西門太太笑道:&ldquo好哇!你們太會玩了。
&rdquo二奶奶聽了,停住了跳舞,将手拍了胸道:&ldquo你看,吓了我一跳。
&rdquo二小姐起來,抓住西門太太的手,笑道:&ldquo好極,好極!我們也來配上一對子。
&rdquo西門太太笑道:&ldquo那真對不起!我不會這玩意。
&rdquo二奶奶将留聲機關閉了,笑道:&ldquo夠了,兩條腿已經過了瘾了,我們上樓去打小牌去。
&rdquo西門太太笑道:&ldquo我們也沒有那樣大膽。
&rdquo二奶奶望了她道:&ldquo你怕什麼?有人敢到這裡來抓賭?&rdquo西門太太笑道:&ldquo不是那話,我是手長衫袖短,攀交不上。
千兒八百的輸赢&hellip&hellip&rdquo二奶奶向她搖着手笑道:&ldquo再要說這類的客氣話,我就要罰你,你看你的學生,她是個精窮的藝術家,她也沒有說過你這些話。
&rdquo說着,她一手挽了青萍小姐,一手挽了西門太太,回頭向二小姐道:&ldquo去,我們一路上樓去。
&rdquo這樣,大家鑽出帷幔來。
卻見前天那位穿藍布罩袍的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相迎。
二奶奶便不牽挽着客,迎上前兩步,向他問道:&ldquo今天消息如何?&rdquo那人望了一望在面前的女賓,卻沒有說話。
二奶奶笑道:&ldquo不要緊,這都是我的好朋友,有話隻管說。
&rdquo那人笑着低聲道:&ldquo他們今天已經停止進貨了。
&rdquo二奶奶站着呆了一呆,又昂頭想了一想,因道:&ldquo我們這一點東西,當然跟着人家的大批買賣走,他們若要把貨抛出去,我們就跟着抛出去吧!&rdquo那人笑道:&ldquo我不過這樣來給二奶奶一個信,并不是今天停止進貨,今天就抛出去,我們總得把貨多囤兩天,囤到價錢穩定了的時候再抛出去。
不過據我打聽,他們協記字号,雖然進了幾百箱貨,可是他們并不能抓住市場,若是有人在這兩天抛出,價錢還要松動。
若是二奶奶願意把穩着做去的話,明天抛出去也好,把法币拿回來,我們可以另作一批買賣。
&rdquo二奶奶笑道:&ldquo那一批買賣還沒有作完,又打算作另一批買賣了。
&rdquo那人笑道:&ldquo那自然了,我們不能把五六十萬款子,在家裡白放着。
&rdquo西門太太站在一邊,聽到他随便一句報告,就知道二奶奶那三十萬元法币,在幾天之内,就是對本對利,變成六十萬了。
變成了六十萬還不足,又要拿去再買貨,再将本滾利,這哪裡是洗澡,這應當說是濕餡粘糯米粉滾湯團,越滾越大。
二奶奶對于那人的話,也還沒有答複,卻見一個聽差,匆匆走來了,向那人道:&ldquo協記來的電話。
&rdquo他&ldquo哦&rdquo了一聲,仿佛若有所悟,就随着那人出去了。
二奶奶笑道:&ldquo等一等吧,看他們的電話說什麼。
&rdquo說着就在沙發上坐下來。
不多大一會,那人走回來了,他向二奶奶笑道:&ldquo他們來了電話&hellip&hellip&rdquo說着又望望客人,二奶奶道:&ldquo你隻管說!&rdquo那人道:&ldquo他們得了消息,西安有貨要到,決定立刻抛出去。
二奶奶這股,可收回六十八萬,問是要支票,還是要現款?&rdquo二奶奶且不答他的話,向西門太太笑道:&ldquo賺了個對倍帶轉彎,錢出去,錢進來,并沒有用飛機汽車搬貨,這就叫洗澡。
你不是外人我不瞞你,你現在懂了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