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天子多情占奸侄婦 秀才造反牽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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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廷玉辭官歸隐,還時常得着朝廷的恩施,在一班大臣中,也算是十分榮幸。

    後來不知怎麼,皇上聖旨下來,着兩江總督查看張廷玉的家産,收沒入官。

    雖說有旨發還,張廷玉也不敢去具領。

    這時雍正皇帝,看看他的對頭人都已死盡,功臣也都滅盡,可以高枕無憂。

    隻有一點放心不下的,便是那太子胤的兒子,名叫弘哲的,還帶了妻子,在北京城外鄭家莊居住。

    皇帝怕他有替父報仇的心思,因此常派偵探到他家裡去察看。

    那胤關在年監裡,被皇帝派人用毒一藥謀死,叫弘哲如何不恨,不免口出怨言。

    他的夫人瓜爾佳氏卻十分賢德,常常勸丈夫,言語須要謹慎,倘然傳到宮廷,又是禍水。

    誰知那弘哲怨恨的話,皇帝早已知道。

    有一天,忽然來了幾個内監,帶了五六十名兵丁,擁進府來,把弘哲夫妻兩人,一齊捉進京去。

    到得宮中,皇帝在内殿升座,提他夫妻上來親自審問。

    一見弘哲,不覺無名火冒起了三丈,正要發作,轉過眼,見他侄兒媳婦跪在一旁,真是長身玉立,美麗豐潤。

    皇帝近來跟着喇嘛和尚玩女人,很有些閱曆。

    知道那長身肥白的女人,玩起來最是受用。

    問她年紀,今年才三十歲,正是情一欲旺盛的時候。

    皇帝這時也來不及審問弘哲的罪案,忙下座來,親自把瓜爾佳氏扶起,竟忘了她是侄兒媳婦。

    兩人手拉手的走進宮去。

    第二天聖旨下來,封弘哲做郡王,叫他回鄭家莊去。

    弘哲想想父親被人謀死,妻子被人霸占,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觑沒人的時候,拿起寶劍,在自己脖子上一抹,這一縷一陰一魂,早跟着他父親去了。

    這裡雍正帝霸占了侄兒媳婦以後,朝朝取樂,夜夜尋一歡。

    有一天,高興起來,拉着瓜爾佳氏和貴妃,到雍和宮看歡喜佛去。

    恰巧這日,國師領着喇嘛在雍和宮跳佛,把個雍正帝看得心花怒放。

    什麼叫做跳佛?原來喇嘛的規矩,每月揀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領着許多女徒弟,到雍和宮去,先在外室,把上下衣服脫得清淨走進宮去,在佛座下面捉對兒。

    那些女徒弟,大半是官家女眷,個個長得妖豔萬分,倘然不是妖豔的女人,也夠不上這跳佛的資格。

    雍正帝看得興起,也脫一去衣服,加入一團一體,和那班女徒弟互相追逐,覺得十分快活。

    他仗着有阿肌酥丸的力量,便奮力轉戰,殺得那班女徒弟,個個讨饒。

    那班喇嘛都跪下來,口稱萬歲神力,人不可及。

    從此以後,皇帝有空便到雍和宮去遊玩。

    倒把國家大事擱在一邊。

    偏偏各省封疆大吏迎一合朝廷意旨,興風作一浪一,一連鬧出幾件文字獄來。

    第一件,是浙江總督李衛,奏參江西學政查嗣庭。

    用“維民所止”四字命題,是取雍正二字而去其首,似此咒詛皇上,實屬大逆不道。

    雍正帝看了這本奏章,赫然震怒。

    立刻降旨,查嗣庭叛迹昭著着即正法。

    長子查傳隆一并處斬,家屬充軍黑龍江。

    接着一個陸生梅,是禮部的供事人員,他因為迎一合諸王求封建的心裡,做了十七篇通論,裡面無非說些封建制度如何有益,郡縣制度如何有弊誰知被人拿他的文章,到順承郡王錫保衙門裡去告密。

    錫保見有了一本通論的真實憑據便鄭重其事,專摺入奏。

    聖旨下來,陸生梅邪說亂政,着即在軍前斬首。

    這裡陸生梅才死,那江浙地方又鬧出兩件文字案子。

    一件是浙江人汪景祺,做了一部西征随筆。

    書中诽謗朝廷。

    稱頌年羹堯的地方很多,後來給地方官查出了,報上朝廷,下旨汪景祺正法,妻子充發黑龍江。

    一件是侍講錢名世,他和年羹堯是知交。

    年羹堯在日,他做了許多頌揚年羹堯的詩。

    被人告發,聖旨一來,說他谄媚權貴,革職回籍。

    皇帝又寫了一方名教罪人的匾額,叫錢名世拿回去挂在家裡,是羞辱他的意思。

    雍正帝這種惡辣的舉動,原想鎮壓人心,誰知朝廷越是兇很,人心越是憤怒,朝廷的防備越是嚴密。

    雍正帝在宮中閑暇的時候,忽然想起還有一個大盜魚殼,系從前保護東宮的人。

    他既不肯為我用,留在外面,終是心頭之患。

    打聽得他在淮北微山湖一帶出沒,打劫來往客商,便下一道密旨,給兩江總督于清瑞,就近查拿立即正法。

    這于清瑞奉了聖旨便私地察訪,打聽得魚殼帶着一個女兒,名叫魚一娘一,住在微山湖裡,專替地方上做些抱不平的事體。

    因此左近的百姓,十分感激他。

    如今朝旨下來,要捉拿魚殼,早有人報信給他魚殼聽了,毫不驚慌,把他女兒魚一娘一,寄在一個朋友名叫虬髯公的家中,隔了幾天,那兩江總督便親自來見他。

    魚殼見了于清端,老實不客氣,說雍正帝如何殘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