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弱柳别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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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幹了一杯,立刻體内湧起一股暖意,心口也猛烈地跳動不止,更有一股異樣的感覺……二人對望一眼,立刻會心地一點頭,默坐片刻,才安定下來。

     她們再向燕元瀾望去,不禁也感到驚奇了,他的酒量雖不太高明,前些日子的一場大醉記憶擾新,可是今天他神足氣舒的表情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佟雪則對他們三人都感到難以相信了! 停了片刻,她又拿起酒壺佯笑道: “好!強将手下無弱兵,不但相公是海量,連二位大姊都不得了,來!酒逢對手千杯少,我再敬各位一杯!” 燕元瀾泰然地由她斟滿: 花戒惡則用手蓋住杯口道: “我們量淺,敬謝不敏!” 佟雪仍是含着笑道: “二位大姊不肯賞臉!” 花戒惡也笑道: “大家都是女人,佟姑娘何不放松點,我們要是喝醉了,可就難看了!” 佟雪臉色一變,目中射出毒惡的光芒。

     花戒惡不甘示弱,明眸也瞪定她,目光中有着一種了然!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突地門外又傳來一陣喧笑的聲音, 接着就擁進三個麗人,個個盛裝錦服,邊人眼花缭亂。

     佟雪的臉色初是一寒,繼而一喜,使人難測她的意向。

     當頭的一個麗人嬌笑道: “小妹子真是不應該,捧着鳳凰往屋裡藏,我們隻好自己上門來瞻仰一番了!” 燕元瀾格于禮貌站了起來,佟雪指着三個麗人道: “這是我的三位姊姊,大姊屠風、二姊楚霜、三姊靳雨。

    ” 燕元瀾一拱手,三女還他一個萬福。

    屠風含笑道: “聽下人們說,今日蓬荜生輝,來了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愚姊妹深憾未能親接華軒,故而特來一詣,相公不緻以冒昧見責吧!” 燕元瀾笑道: “哪裡!哪裡!燕某何幸,風霜雨雪,弱柳四豔,得一舉而并晤……” 楚霜盈盈笑道: “相公真說得好聽,愚姊妹哪裡敢當!” 下人們早巳添好座位,三女分别坐了下來,燕元瀾覺得這四女子,姿色雖是不惡,可是舉止都太輕佻,心中反感,面上不好露出來! 佟雪等大家坐定了,才若有深意地道: “今天我們可遇見高人了,醉人紅下,初次有不醉之客!” 三女一起嬌呼道: “真的!我們可得領教一番!” 于是環佩叮當,玉手頻翻,一一都向燕元瀾敬酒。

     燕元瀾隻覺那酒甜甜的很好喝,一點也嘗不出什麼厲害, 所以口到杯幹,這毫無難狀,而且也一無醉酒意。

     四個女子仿佛是睹上氣了,紛紛輪流敬酒,偶爾也讓一讓花戒惡與秦無癡,她們卻像不敢領教,淺淺的嘗一下就算。

     好在四女目的不是她倆,因此也不介意。

     一陣猛拼,約莫共飲了四五十杯,燕元瀾還是那個樣子,倒是這些女子自己一個個變得醉意盎然。

    薄醉的美女最動人,更何況這一批風月場中的健者。

     屠風第一個嚷熱,上身脫得隻剩一件薄紗小衣,峰巒隐約,其餘三個,也紛起效尤,滿桌酒香又添上了肉香。

     可是這些風流陣仗卻動不了燕元瀾一絲绮念,他端坐在那兒仿佛是一尊鐵石鑄成的神像。

     另兩個不醉的是花戒惡與秦無癡,她們除了第一杯酒外,以後就沒有喝過,冷眼旁觀看這四個豔姬作盡一切醜态。

     佟雪又斟滿了一杯酒,顫巍巍地走到燕元瀾身前,一隻柔腕勾上他的脖子,膩着嗓子嬌呼道: “相公,我不信你真是鐵石人化身,你喝了我這一口……”說着,滿飲下一口酒,鼓着櫻唇,就要向他口中度過去。

     燕元瀾皺着眉頭将她輕輕地推開作色道: “姑娘的酒夠了,在下未見莊主之前,敵友未分,不好意思太失禮,請姑娘自己放尊重點!” 佟雪被他一推,口中酒噴出來,濺了自己一身,她絲毫不以為意,索性将染酒的長褲也脫了下來,雪白的玉腿上僅穿着一條長不盈尺的短袂。

     格格一陣蕩笑道: “溫柔不住住何鄉,相公!你真是木頭人嗎” 笑聲中再次撲向燕元瀾,燕元瀾厭惡不堪地橫臂一擋,可是佟雪的雙手一錯,競十分巧妙地握住子他的脈門,輕笑道: “有玉人兮自投懷,相公何忍相拒……” 燕元瀾俊眉一剔,任她刁住脈門,手腕一振,突然運用傳自南龍谷中蘭的先天罡氣,舌綻春雷暴喝道: “走開!” 佟雪隻覺得掌握中突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進出,五指一忪,人也被震退下兩步。

     其他三女見狀,一起大驚,紛紛站了起來。

     屠風秀眉微揚,尖聲笑道: “北鶴高足!果然不同凡響!” “你們已知道我是誰了?” 屠風笑道: “當然,火燒祁連七鶴,鬥二絕,挫雙奇,大鬧中條,掌斃羅文奇。

    閣下在武林道中,闖出的萬兒不可謂不響,所以我們才設下這風流宴,目的就是想會會你這位英雄!” 燕元瀾微愕道: “那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們事先布置的了!” 屠風點頭道: “不錯!閣下果然了得,弱柳别莊的醉人紅居然難不到你!” 燕元瀾叱道: “那酒有什麼了不起?” 花戒惡插嘴道: “那酒倒不算兇,可是制酒的原料卻是天下第一媚藥七情醉仙桃!那桃子雖然大如葡萄,一顆下肚,足以緻骨酥神蝕!” 燕元瀾道: “我喝了不少,毫無所覺,也許是年久藥性失靈了!” 花戒惡道: “不然,我與秦姊姊隻喝下一杯,幾乎把持不住,幸而我們在狂人島上攻的這一門,勉強以内力化去,以後就沒敢再喝!” “狂人島”三字在武林中極是疏聞,所以四女郎隻将信将疑地瞟了她倆一眼: 花戒惡并不放松她們,繼續調侃地道: “她們自己是喝了解藥,可是依然被藥性刺激得全無人态,由此賤妾深佩公子,您不知是憑着什麼力量,喝了這麼多,居然能毫無所動……” 燕元瀾自己也莫明其妙,想了一下才道: “我恩師與谷師叔曾經打睹身試紅花教主赫連通的七情媚骨散,結果也是一無所動,我身受他們二位的教誨,也許在無形之中,自然養成了抵抗的能力吧!” 屠風冷哼一聲道: “七情媚骨散雖然也是用同樣的原料所制,哪裡能及醉人紅效力十分之一,我也不信閣下自己真能産生什麼抗力,惟一的可能是你身上帶着生克的寶物!” 花戒惡接口問道: “七情醉仙桃還有東西可克?” 屠風道: “當然!譬如……” 她忽然警覺,立即煞住話頭道: “我不會講出來的,你别多費心兒!” 燕元瀾卻坦然道: “你不說我也不稀罕,在下身無别物,依然不受其害,因此對這種毒物全無懼意。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令莊主是否也知道在下來此?” 屠風冷笑道: “當然,脂粉迷魂宴就是莊主的授意!” 燕元瀾怒道: “她自己不出面,卻弄這些詭計是何用意” 屠風一撇嘴道: “莊主是何等身份,怎肯見你這種晚輩,再說由我們就足夠對付你了。

    ” 燕元瀾怒道: “叫楊清自己出來,我懶得與你們這些淫娃說話!” 屠風忽而大笑道: “打了小的,才有老的!真到我們接不下時,莊主自然會出頭收拾你。

    ” 燕元瀾一擺手道: “奸吧!你們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不妨!” 屠風一撇嘴道: “話别說得好聽,等下子有你受的!” 屠風将手一揮,四女立刻一齊動手,将身上的衣裙盡皆褪除,露出薄如蟬翼的輕紗,一時粉色生香,滿屋都是無限春光。

     燕元瀾又厭又怒,叫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 “脂粉宴樂酒無效,酒下便是色,敝姊妹這一陣名叫四大皆空活戲陣,看看你這魯男子有能力支持多久!” 燕元瀾将手一背作色道: “燕某是堂堂男子漢,不跟你們鬥這種狠!” 屠風大笑道: “不打也行,你從我們腿下爬出來,我們就放過你!” 燕元瀾怒極無語,恨不得一掌劈死她,可是看了她們那種樣子,實在提不起興趣出手! 花戒惡卻莊容地道: “公子!十丈軟紅中,進得去出得來,才是英雄本色,當年在任人島上,公幹何等豪情,何懼乎這一個區區脂粉肉陣!” 燕元瀾被她一語提醒,遂豪爽地一笑道: “好吧!你們開始吧!” 屠風一收臉上的猙容,更以無限蕩意,柔媚地笑道: “妹妹們,加點工夫,咱們來磨一磨這不壞金剛!” 三女嬌應一聲,立刻站成一個方形,将燕元瀾圍在中間。

     花戒惡與秦無癡則頗感興趣地退至一邊,準備欣賞燕元瀾如何在這色身中大展英風,不過她們暗中并未放松,随時還準備作必要的支援。

     燕元瀾目射神光,緩緩地道: “在沒有開始前,我還想請問一件事!” 屠風笑道: “未作風流鬼前,我們願意盡量給你一切滿意!” 燕元瀾道: “我師妹紀湄與穆如春大哥曾經先期來訪,不知他們可曾來過?” 屠風笑道: “來過,他們現在在一個好地方!” 楚霜笑态輕盈,款款含情地道: “他們沒有閣下那份能耐,一滴醉人紅,雙化飛蝶夢!” 燕元瀾又急又悲厲聲道: “你是說他們死了!” 屠風道: “沒有,莊主對令師妹特有好感,愛屋及烏,對穆相公也禮數相加,現在在莊主持辟的精舍中靜養,不過莊主對令師叔卻特别反感,閣下若是失了手,就不會那麼優待了!” 燕元瀾心中稍定,泰然道: “開始吧!” 脂香、肉膩,盈握細腰輕扭,撩目玉腿微擡,這不是人間绮事,而是一場别開生面的打鬥,燕元瀾身陷重圍,可是他面對的卻是一群美麗的敵人。

     風霜雨雪四女所布的陣勢,并無出奇之處,可是她們所站的位置卻十分奧妙,每一移步,都處于極利攻擊的地位。

     對方都是赤手空拳,燕元瀾自是不能使用武器,可是他實在不願用自己的手去觸及她們的軀體,因此隻好處處采守勢! 間或攻出一招,對方并不閃躲,他是個正人君子,所攻的部位都是臂頸頭臉,可是當他招式将滿之際,對方也巧妙地換成了胸臍腹腿,追得他自動地撤回招式。

     楚霜一指遊魚戲萍,點向他的腰間,指風淩厲,燕元瀾自然而然地用手撥開,反掌撩回去,取她的左肩,楚霜細腰款擺,燕元瀾的掌恰好拍在她彭彈欲裂的乳峰上,燕元瀾撤掌不及,隻好硬将力道化開,在上面輕輕地一滑,楚霜嘤咛一聲道: “相公,你該拍重些,這樣子摸得人心裡難受!” 燕元瀾啐了一口,恨恨地與自己另一手對拍一掌,心裡惡心到了極點。

     屠風格格輕笑道: “小妹子,你别不識好歹,這木頭人有點動心了,他是憐香惜玉的,怎舍得辣手摧花,别性急,事情要慢慢來才有韻味!” 燕元瀾氣極了她,循聲就是一抓,直取腰間,迅速無比,屠風閃躲不及,堪堪就要抓上,纖足突地一點,身體拔高半尺,将無端妙相,恰恰地迎着他的抓勢,燕元瀾出身名家,總算撒手得快,連忙又收了回來。

     屠風淫笑着道: “桃園深處别有天,寄語漁郎莫輕狂,相公,你怎麼卻步不入前呀,入寶山不可空手……” 燕元瀾大喝一聲: “這種陣仗我不打了!”語畢收手而立,停招不攻! 背後,佟雪與靳雨,一人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他的背後,燕元瀾身子震了一震,總算他乾元真力火候是,沒有受傷! 屠風見他能硬受兩掌,臉上也起了驚容,止手冷冷地道: “燕元瀾你别仗着硬功好,鐵闆水滴穿,你能挺到多久?” 蒸元瀾輕蔑地掃了她一眼,夷然地道: “與女子交手已經夠不光彩了,再與你們這種女子交手,燕某甯死也不還手!” 屠風被他看得十分難受,變色道: “你真不還手?” 燕元瀾傲然道: “不還手,燕某就是舍卻一命,也不屑再對你們出手!” 屠風怒道: “你是個男人,說話可要算數,四妹,你騎到他頭上,淋他一身桂花露,看看我們這位大豪傑能硬到幾時!” 燕元瀾聞言大急,汗出如漿,苦于無法收口。

     佟雪卻故意作态道: “不行!我現在不急!” 屠風冷冷地道; “逼也逼它出來!” 佟雪格格地一笑道: “我試試看!” 說着慢慢地挪動身子,走到燕元瀾身前, 燕元瀾長歎一聲,舉掌對準天靈,憤然地道: “燕某把命交給你們吧,我死也不受此辱!”他的手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