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到月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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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裹起來。

    ”他叫喊道。

     于是,我從腳下面把毯子拉上來裹住自己。

    卡沃爾把窗戶都關上了,接着他又打開一扇窗戶,然後再把它關上,接着又把所有的窗戶全都打開。

    突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我們不停地滾動着,碰在玻璃和我們的大行李包上。

    外面有一種白色的東西在飛濺,仿佛我們正從一個雪坡上滾下去…… “砰”的一聲,我半截身子給埋在我們的行李包下面,好一會兒,一切都寂靜無聲。

     我們已經掉在大火山口裡,正躺在它那黑暗的坑壁陰影裡。

     我們坐着緩過氣來,撫摸着四肢上的傷痕。

    我想,我們誰也沒料到會吃這樣的苦頭。

    我忍着痛站起來。

    “現在,”我說,“來看看月球上的風景吧!可是——!黑的要命,卡沃爾!” 玻璃上起了露珠,我一面說一面用毯子擦。

    “離天亮還有半個來鐘頭呢,”他說,“我們必須等待。

    ” 潮氣很快地變成了一塊塊晶亮的葉狀白霜。

    “你夠得着電熱器嗎?”卡沃爾說。

    “對了——就是那個黑按鈕。

    要不我們快凍僵了。

    ” 我按了電熱器的黑鈕。

    “現在,”我說,“我們怎麼辦?” “等待,”他說,“我們得等到這裡的氣溫回升,那時候玻璃就會明亮了。

    這裡現在還是夜晚,我們必須等待白天的來臨。

    現在你不覺得餓嗎?” 有一陣子我沒有回答他,隻是坐在那兒發愁。

    我的目光勉強從模糊的玻璃上轉過來瞧着他的臉。

    “嗯,”我說,“我餓了。

    我感到非常失望。

    我本來希望——我不知道我本來希望什麼,可絕不是這樣。

    ” 我冷靜下來,把裹在身上的毯子重新整理了一下,又在大包上坐下來,開始吃我在月球上的第一頓飯。

    不久,玻璃明亮起來,我們朝球外窺視着月球上的景色。

     沒有霞光,也沒有悄悄上來的魚肚白宣告白晝的開始。

    隻有日華,黃道光,警告我們太陽就要迫近了。

     我們周圍所有的光線,都反射在西邊的懸崖上,顯出一個廣闊起伏的平原,寒冷而灰暗。

    無數圓圓的灰色頂峰,幽靈般的圓丘,象巨浪般翻騰起伏的白雪似的物質,越過一層又一層的山頂,一直延伸到遙遠的昏暗中。

     接着,月球上的白天突然迅速而又令人驚奇地到來了。

     陽光已經從懸崖上爬下來,向我們大踏步走來。

    遠處的懸崖仿佛在移動,在顫抖;灰色的水蒸氣從火山口的底部往上直冒,許多旋渦,氣團,飄蕩的灰色煙霧,越變越濃,越變越廣,越變越密。

    最後,整個西邊的平原都水汽朦朦的。

     “那是空氣,”卡沃爾說。

    “那一定是空氣——否則不會剛一接觸陽光就上升。

    而且以這樣的速度……” 白天迅速而堅定地向我們逼近。

    灰色的山峰一個接一個地被光輝追上,變成了一片煙霧彌漫的強烈的白色。

    最後,西邊除了一片洶湧的霧氣,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遠處的懸崖在濃霧的旋渦中忽隐忽現,形狀飄忽不定,最後在一片朦胧中消失。

     卡沃爾抓住我的手臂。

     “看呀!日出!太陽!” 他指着東邊懸岩的崖頂,太陽正在我們四周的濃霧之上朦胧地顯露出來,它那輪廓呈現出奇異的略帶紅色的形狀,朱紅的火舌在翻騰跳躍,我看到的是太陽周圍的火冠,這是地球上的肉眼永遠看不見的,它被大氣的紗幕遮蓋住了。

     一道燦爛的光線穩定地出現了,接着是一條細刀刃似的耀眼光輝,向我們投擲出熾熱的光柱。

     這光芒真刺眼!我大叫一聲,什麼也看不見了。

     随着那白光響起了一種聲音,這是我們離開地球以來第一次聽到來自外界的聲音,一種嘶嘶、沙沙的聲音,這是白天來臨時大氣表層的猛烈搖曳聲。

    随着聲音和陽光的到來,球體傾斜了,我們眼花缭亂,東搖西晃。

    球體第二次傾斜使我一跤跌在大包裹上。

    我看了一眼玻璃外面的空氣,它正在奔跑——沸騰——就象雪裡面插進了一根白熱的鐵棒。

    本來是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