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篇 陰謀

關燈
沒有記錯的話。

    他好像說過最近想回家。

    倘若如此,我想能與你結伴同行一定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你剛才說明天就走?我想,貝尼斯先生會跟你一塊兒走的。

    那麼,如果你願意,明天早晨來吧。

    晚安!謝謝你對梅瑞姆的關照。

    ” 漢森掉轉頭,翻身上馬,偷偷地笑了。

    先生回到書房。

    看見莫裡森正踱來踱去,顯得局促不安。

     “貝尼斯,”先生開門見山地說。

    “漢森明天到北方去,他很喜歡你,想讓我告訴你,願意和你結伴同行。

    晚安,貝尼斯!” 第二天早晨,梅瑞姆按照先生的吩咐一直呆在屋子裡,直到莫裡森·貝尼斯先生離開莊園。

    漢森一早就來找他——事實上,他那天夜裡壓根兒就沒走,一直和工頭傑維斯呆在一塊兒,以便第二天早早了結這樁心事。

     莫裡森和主人的告别極其拘謹而又合乎禮儀。

    等客人終于勒轉馬頭,揚長而去。

    先生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可真是一樁不愉快的事,早早了結了他很高興,對于自己的做法也不感到後梅。

    貝尼斯對梅瑞姆大獻殷勤,他并不是沒有察覺。

    不過他看出這個小夥子因為自己出身高貴,驕氣十足,絕不可能和這位沒名沒姓的阿拉伯姑娘真的結婚。

    雖然作為阿拉伯姑娘,梅瑞姆的膚色太白了一些,先生還是相信她是個血統地道的阿拉伯人。

     他沒有再向梅瑞姆提起這樁事情。

    在這一點上他犯了一個錯誤。

    因為這位年輕姑娘雖然覺得先生和“MyDear”對自己恩重如山。

    但骨子裡她還是個心高氣傲,同時十分敏感的姑娘。

    先生沒有讓她做任何解釋,便打發走了貝尼斯,嚴重地傷害了她的自尊心。

    而且也許是逆反心理作怪,在梅瑞姆的眼裡,貝尼斯一下子成了受害者,一種強烈的要忠實于他的感情油然而生。

     現在,她把原先朦朦胧胧意識到的與貝尼斯之間的兒女之情。

    完全誤解為愛情了。

    先生和“MyDear”本應該将貝尼斯明明知道的存在于他與梅瑞姆之間無法逾越的障礙告訴她,可是因為怕傷害這位單純、善良的姑娘,他們一直猶豫不決。

    如果他們早一點把世人信奉的這種門第觀念向她講清,她雖然會感到暫時的痛苦,但是可以免除因為無知而将經受的苦難。

     漢森和貝尼斯騎着馬向宿營地;走去的時候,英國小夥兒一直悶悶不樂,一言不發。

    漢森想繼續引他上鈎,便極力尋找一個突破口。

    他與貝尼斯并辔而行,看到小夥子那張貴族氣十足的面孔此時籠罩着陰雲,得意地笑了。

     “他對你太無禮了,是吧?”他終于大着膽子說。

    貝尼斯擡起頭瞥了他一眼,看見漢森回轉頭朝莊園努了努嘴。

    “他對這個姑娘也未免太關心了,”漢森繼續說。

    ”不願意讓任何人跟她結婚,把她帶走。

    依我看,他把你這樣打發走,其實對那姑娘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她遲早得結婚,可是再找一個像你這樣的英俊青年就難了。

    ” 貝尼斯起初聽到這個俗不可耐的家夥提起自己的私事兒很不高興。

    可是漢森最後這句話使他怒氣全消,立刻對他另眼看待。

     “這小子純粹是個混帳,”莫裡森先生忿忿不平地說。

    “在中非,他是天王老子,可以把我趕來趕去。

    可是在倫敦,我的家族和他同樣顯赫。

    他一到倫敦就會明白的。

    ” “我要是你,”漢森說,“絕不讓任何人把我和我想得到的姑娘拆散了。

    你想讓我幫什麼忙,盡管講,我會盡力而為的。

    ” “你真是太好了,漢森,”貝尼斯說,臉上露出喜色。

    “可是在這個鬼地方,我們能拿他怎麼辦呢?” “我知道該怎麼辦,”漢森說。

    “我能把那個姑娘叫出來。

    她要是愛你,就會乖乖地跟你一起走。

    ” “恐怕很難辦到。

    ”貝尼斯說。

    “方圓幾百英裡都是他的天下,他肯定能抓住我們。

    ” “不,他不會。

    隻要有我,就不會,”漢森說。

    “我在這一帶做買賣、打獵已經整整十年了。

    對這兒的一草一木十分熟悉。

    如果你想帶走這個姑娘;我幫助你。

    我可以向你保證,到達海岸之前。

    誰也抓不到我們。

    我告訴你怎麼辦。

    你可以給她寫個字條,我派我的工頭給她送去。

    讓她來跟你見一面,道個别。

    她不會拒絕的。

    這當兒,我們把宿營地向北挪一挪,你和她做一些準備,再跟她約定好哪天夜晚會面。

    告訴她,到時候我來接她,你在宿營地等着。

    這樣做更安全一些,因為我熟悉這一帶的地形,比你走得更快。

    你可以領着我的人馬向北慢慢走,我和梅瑞姆姑娘很快就會追上。

    ” “她要是不來呢,”貝尼斯問。

     “再和她約定一個最後告别的日期,”漢森說。

    “到時候我替你見她,總能把她帶來。

    那時候,就是我漢森說了算,她不走也得走。

    事情過後恐伯進她自個兒也不會覺得這樣做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