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篇 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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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句法語。

    結果出乎意料,梅瑞姆也說了一句法語。

    她說得很慢,結結巴巴,有點兒像小孩子學活,這倒是真的,可确實是地地道道的法語。

    從那以後,她們每天都要學點兒法語。

    “MyDear”常常感到十分驚訝,梅瑞姆姑娘在這種語言上表現出來的天賦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起初梅瑞姆總是眉頭緊皺好像極力回憶被這些新學的法文勾起的往事。

    後來,她和她的老師都十分驚訝地發現,她居然可以說不少課本之外的法語,不但用得恰如其分,發音比這位英國女人還準确。

    不過梅瑞姆的法語雖然講得很好,讀、寫卻一竅不通。

    “MyDear”考慮學好英诏畢竟是頭等重要的事情,便不再苛求他非要一下子把法文也學得那麼精通。

     “你在父親的村子裡,肯定聽人說過法語。

    ”“MyDear”說。

    這種解釋似乎合情合理。

     梅瑞姆搖了搖頭。

     “也許,”她說。

    “不過在找的記憶之中,從來沒有在父親的村子裡見過法國人。

    他非常恨他們,和他們素無交往。

    我相信以前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種語言。

    可是聽起來又覺得非常耳熟。

    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 “我也不明白,”“MyDear”說。

     大約這個時候,有人送來一封信。

    梅瑞姆聽到這封信的内容之後十分高興。

    原來有客人要來!幾位來自英格蘭的夫人與紳士應“MyDear”之邀,将和他們一起打獵、遊玩整整一個月。

    梅瑞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直納悶,這些陌生人會是什麼樣子呢?他們像先生和“MyDear”那樣和藹可親,還是像她以前見過的那些白人一樣地兇殘狠毒? “MyDear”向她保證,他們都是些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人,既能體貼别人,又很體面。

     “MyDear”驚呀地發現,梅瑞姆對這些陌生人來訪的期待,沒有一點點羞澀與膽怯。

     一旦确信這些客人不會妨害她,梅瑞姆便懷着強烈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盼望他們快快到來。

    她的這種熱望與别的漂亮姑娘對社交活動的渴望沒有絲毫差異。

     克拉克的形象還經常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不過這個形象隻能激起一種失去親人之後的惆怅與寂寥。

    一想起他,梅瑞姆的心中就湧起無限的憂傷,隻是這種痛苦與憂傷已經不再使她陷入絕望。

    她對他仍然忠貞不渝,她仍然希望克拉克有朝一日能夠找到這兒。

    她毫不懷疑隻要他還活在世上,就一定正在崇山峻林,莽原林海之中尋覓她的蹤迹。

    讓她焦躁不安的是克拉克會不會真的離開了人世?很難想象像克拉克這樣一個無論遇到什麼緊急情況都能應付自如的“林莽英雄”,這樣年輕就夭折。

    可是梅瑞姆最後一眼看見克拉克的時候,他正被一群“武裝到牙齒”的黑人武士圍攻。

    後來雖然突破了重圍,但梅瑞姆相信,為了救她,他肯定會重返康哇社的村莊。

    寡不敵衆,克拉克單槍匹馬,完全有可能被敵人殺死。

     客人們終于來了。

    一共三位男士兩位婦人——她們是那兩個年紀大一點的先生的妻子。

    這一行五人中最年輕的成員名叫莫裡森·貝尼斯——貴族子弟,一個相當有錢的小夥子。

    他厭倦了歐洲大城市的繁華與奢侈,想趁這個機會到另外一塊大陸尋求快樂與刺激。

     那些與歐洲迥然不同的習俗風情,他看了覺得難以置信,但這并不影響他對于異國風情所感到的新奇與贊美,也不影響和當地上人的交往——如果在家裡,這種事情他一定連想都不敢想。

    他和藹可親,對誰都一視同仁,禮貌周全。

    對于那些他認為品格低下的人,也隻不過言談舉止稍稍謹慎一點罷了。

     他體格健壯,儀表堂堂,而且頭腦清晰,每逢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的時候,總能約束自己,以普通民衆自居。

    為此,他博得了一個“平民化”的好名聲,很受人們的擁戴。

    當然,有時候,他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弱點也很明顯,最突出的表現就是從來不願意成為别人的負擔。

    這便是莫裡森·貝尼斯在歐洲奢華的文明社會裡的一個寫照。

    不過這位莫裡森·貝尼斯在中非地區會是個什麼樣子就很難說了。

     起初,梅瑞姆在這些陌生人面前總是局促不安,沉默寡言。

    她的兩位恩人覺得對于她充滿傳奇色彩的過去還是不提為好,因此,對客人們說,他們是姑娘的監護人。

    至于她的父母雙親因為不便細問,誰也沒有深究。

    客人們都覺得她文靜秀美,天真無邪,活潑可愛,從不裝腔作勢,而且對離奇、有趣的叢林生活十分熟悉。

     這一年裡,她和先生以及“MyDear”經常到從林裡騎馬、打獵。

    她知道野牛在河岸的灌木和蘆葦叢裡最喜歡藏身的地方,知道獅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