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知識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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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按照泥鼓的拍節,在他們的盛典的儀式上,快樂地舞蹈。

    熱帶地區的月光是那樣皎潔,密密的森林是那樣深邃。

    我們第一位長滿粗毛的祖先從一個樹杈蕩到另一個樹權,在他們第一個集會的地方,輕巧地跳下,落在松軟的草地上。

    今天,月光依淚,叢林未改,而曆史已經走過一條無法想象的長廊…… 泰山長到十三歲,塔布蘭特對他無情的迫害就整整伴随了他十三年。

    現在,他終于赢得了自身的解放。

    這一天,他們那個已經擁有一百多個成員的部落,輕手輕腳,魚貫而行,穿過密林中那塊較低的台地,無聲無息地跳到“小戲台”上。

     這種被叫作“達姆——達姆”的典禮,标志着部落生活中發生了重要的事件——戰鬥勝利,抓住一個俘虜,殺了一隻叢林中巨大、兇惡的野獸,或者前任猿王“駕崩”。

     今天則是因為殺了一隻巨猿——另外一個部落的成員。

    柯察克的“臣民”都集中到這個“競技場”,也就是“小戲台”之後,兩隻健壯如牛的猿便擡來那個已經被消滅的敵人。

     他們把他放在泥鼓前面,然後在旁邊蹲下,似乎充做警衛。

    别的成員都蜷縮在草叢裡睡覺,直到月亮升起,向他們發出開始這場野蠻狂歡的信号。

     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死一樣的寂靜籠罩着這塊小小的空地。

    隻有羽毛華麗的鹦鹉間或發出幾聲不諧調的鳴叫,或是叢林中千萬隻小鳥掠過參天古樹,啁啾、鳴啭。

    古樹數不清的樹枝上覆蓋着芬辭,開滿了淡紫、火紅的鮮花。

     暮色籠罩叢林,猿開始行動起來。

    他們在泥鼓四周圍成一個大圈,母猿和小猴稀稀拉拉排成一行,蹲在圓圈外邊。

    他們前頭是已經長大的公猿。

    鼓前坐着三隻老母猿,手裡都拿着十五到十八英寸長的、長滿節瘤的樹枝。

     當月亮升起,第一縷銀輝照亮四周的樹頂,她們開始慢慢地、輕輕地敲打那面聲音洪亮的泥鼓。

     “戲台”的“燈光”漸亮,母猿敲打泥鼓的節奏越來越快,使的勁兒也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充滿野性的、有節奏的呼喊便穿過茫茫林海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一直傳到幾英裡之外。

    叢林中那些捕食獵物的猛獸都擡起頭,豎起耳朵,傾聽這種表示“達姆——達姆”狂歡節已經開始而發出的沉悶的叫聲。

     它們偶爾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或是雷鳴般地怒吼,應和猿兇猛的喧鬧。

    可是誰也不敢走過去看個究竟,或者發動進攻。

    因為這麼多猿集中在一起,叢林中的鄰居們隻能生出敬畏之情。

     鼓聲震耳欲聾,柯察克跳到那兩個蹲着的公猿和鼓手中間的空地上。

     他直挺挺地站着,腦袋往後一甩,望着冉冉升起的月亮,毛乎乎的大手敲着胸膛,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一聲,網聲,三聲,那怕人的尖叫在這個難以言傳的迅疾又難以想象的呆滞的世界裡回蕩,劃破了正在湧動着的寂寥。

     然後,柯察克蹲下來,遠遠地躲開泥鼓前那具死屍,鬼鬼祟祟地、蹑手蹑腳地繞着圓圈走。

    但是每逢走過那具死屍,他那雙兇狠、邪惡、又小又紅的眼睛便緊緊地盯着它。

     這時,另外一隻公猿也跳進“競技場”,學着柯察克的樣子發出可怕的叫聲,叫完了便跟在猴王身後,鬼鬼祟祟地轉起圈來。

    然後公猿接二連三地跳進去,頓時,叢林中響起似乎永遠不會停息的嗜血者饑渴的叫喊。

     這是他們對大自然的挑戰和掠奪。

     等到所有成年的公猿都加入舞蹈者的圈子,對那具死屍的攻擊便開始了。

     柯察克從為了這場進攻放在手跟前的一堆大棒中抓起一根,發瘋似的朝死猿沖過去,照躺在地上的屍體狠狠打了一棒,同時發出戰鬥開始的咆哮和嗷叫。

    棒子越打越快,鼓點也越來越急。

    “鬥上”們沖到這個狩獵時捕獲的犧牲品跟前,舉起大頭棒猛打一下,便加入到“死之舞”瘋狂的旋轉之中。

     泰山是這群野蠻的、蹦蹦跳跳的舞蹈者中的一員。

    他那黝黑的、被汗水浸濕的、肌肉發達的身體,在明月照耀之下閃閃發光,在那群粗野、蠢策、渾身是毛的野獸中間顯得靈巧、健美。

     在這場摹仿的狩獵中,沒有一隻猿比他更靈敏驕健,更勇猛兇狠,也沒有一隻猿比他在這場“死之舞”中跳得更高。

     鼓聲更大,節奏更快,舞蹈者顯然被瘋狂的旋律和野蠻的叫喊陶醉了。

    他們越跳越高,龇開滿嘴獠牙,流着口水,嘴唇和胸口粘着唾沫。

     這種古怪的舞蹈進行了半個小時之後,柯察克打了一個手勢,鼓聲立刻停息,三個敲鼓的母猿急急忙忙穿過舞蹈者的行列,回到圓圈外面的“觀衆席”上。

    然後,公猿們朝已經被他們的棍棒打成肉泥的死屍一湧而上。

     他們很少有機會吃到鮮肉。

    因此,這場野蠻的狂歡節最後一場“好戲”就是品嘗剛殺死的那隻猿。

    為了狼吞虎咽一番,現在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這個“已故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