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知識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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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并且可以寫出任何一個“小甲蟲”。

     就這樣,他開始了書寫。

     學習書寫的過程還教會他另外一種本領——計算。

    盡管他不能像我們理解的那樣數數,但對于數學,他還是有一種觀念,而他計算的基礎,主要依賴于一隻手上的五根手指。

     翻過各種書籍之後,他便深信,通過對那些圖畫書孜孜不倦的求索,他已經認識了那些經常出現而又各不相同的“甲蟲”的組合——詞彙,并且可以十分輕松地把它們寫下來。

     他的教育步步深入,而最大的發現是那本帶插圖的大字典這本字典就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通過插圖的媒介,即使在已經掌握了那些“甲蟲”的意義之後,他還是從中學會了遠比識字課本更豐富的東西。

     他發現字典裡的詞彙都是按字母表的順序排列的,便興緻勃勃地去查找那些他已經熟悉的詞彙。

    這些詞彙後面的解釋和定義又使他獲得了新的知識。

     到十七歲的時候,他已經學會了閱讀簡單的兒童用的初級課本,而且已經完全理解了那些“小甲蟲”真實的、奇妙的含義。

     他再也不為自己渾身無毛并且長了一副人的面孔而感到羞恥了。

    因為現在理性告訴他,他與他的那些充滿野性。

    渾身是毛的夥伴們分屬不同的物種。

    他是人,他們是猿,那些在樹林裡上蹿下跳的“小猿”是猴子。

    他也懂得了“老山寶”是隻母獅子,“黑斯塔”是蛇,而“坦特”是大象。

    就這樣他學會了讀書。

     從那以後他的進步大大加快。

    在那本大字典的幫助下,他發揮了從父母那裡遺傳來的健全的頭腦所具備的聰明才智,以遠比普通人的推理更為敏捷的判斷力去猜測那些不能真正理解的東西,而且居然十之有幾能夠猜對。

     由于部落四處遷徙,他的學習經常中斷。

    但是即使無法讀書,他那才思敏捷的頭腦也還是繼續從早已出神入迷的愛好之中探索知識的奧秘。

     一塊塊樹皮,一片片平展展的很大的樹葉,甚至一塊光溜溜的泥土地都成了他的“練習本”。

    他用獵刀的刀尖在這些“練習本”上劃來劃去,複習正在學習的課程。

     在憑着愛好逐步探索那座“圖書館”所蘊藏的奧秘的同時,他并沒有忘記生活賦予他的更為嚴酷的使命。

     他練習“繩技”,還玩那把鋒利的獵刀,并且已經學會在光溜溜的石闆上把刀磨快。

     自從泰山到這兒,部落發展得更大了。

    因為在柯察克的統領之下,他們能把别的部落從屬于他們的地盤上趕跑。

    這樣一來便有了足夠的食物。

    至于那些掠奪成性的“左鄰右舍”的侵犯也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損失,或者幹脆就沒有損失。

     因此,小公猿長大以後,覺得從自己的部落裡找一個配偶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或從别的部落裡抓一個母猿帶回柯察克的領地,和和睦睦地在一起生活,要比自立體系,或者跟兇狠的柯察克争奪“王位”更自在逍遙。

     不過有時候,也會跑出一個更為兇狠的家夥,企圖作這後一種選擇。

    可是還沒有誰能從這個殘暴的巨猿手裡搶過“王位”。

     泰山在部落裡處于一種特殊的地位。

    大夥兒雖然把他看作部落中的一個成員,但又總覺得他與衆不同。

    老一點的公猿要麼對他嗤之以鼻,要麼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要不是他異常靈活、敏捷,再加上卡拉不顧一切的保護,他大概早就被趕走了。

     塔布蘭特始終是泰山最危險的敵人。

    然而也正是由于他的緣故,在小泰山大約十三歲那年,仇敵們對他的迫害突然停止,誰也不再招惹他了。

    除非哪隻公猿突然發起瘋來,胡作非為,亂打亂鬧——森林裡許多兇猛的雄性動物都有這種毛病——那時候,誰也沒有安全可言。

     泰山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建立起自己的權威的。

    那一天,部落成員都集中在一個天然小“戲台”上。

    這種“戲台”一般是一塊幾座小山崗環抱着的窪地,那裡沒有原始森林裡野葡萄藤和别的匍匐植物的纏繞。

     那片空地幾乎完全是圓形,四周都是參天大樹,樹下是密不透風的灌木叢。

    因此,隻有從大樹上面的枝幹才能進入這個小場地。

     因為這是一個平安之所在,部落成員便經常來這兒聚會。

    “戲台”中央有一面奇怪的泥鼓。

    這種泥鼓是猿為他們奇異的典禮壘成的。

    在密林深處,人們聽到過泥鼓的響聲,可誰也沒有親眼目睹過那種盛況。

     許多旅行家見過巨猿壘的泥鼓,有的人甚至聽見過這些林莽中的“大臣”舉行那種野蠻、怪誕的狂歡時發出的喧鬧聲和敲打泥鼓的聲音。

    可是恐怕隻有泰山——格雷斯托克勳爵才親自參加過這種瘋狂的、熱烈的、令人陶醉的盛典。

     毫無疑問,現代教堂和國家的各種儀式、典禮都是由這種原始集會演變而來的。

     在無法計算的、久遠的過去,在突破史前文明最古老的“土圍子”之前,我們兇猛的、渾身是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