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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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遠。

     身子并未落地,就在半空猛的一扭,施出“飛鳥歸巢”的身法,直向三女頭頂上撲到。

     三女急攻出的招術,尚未來得及收回,已覺出頭上一陣嘯風的勁道,像崩山般壓下。

     擡頭間,已看到那大漢揮掄著沉重的拐杖,一招“佛光普照”那拐杖的杖花竟如車輪般的罩下,這時哪裡還敢大意,隻得先求自救,忙的各自躍避。

     傅玉琪與貞兒一見那大漢眨眼之間,連環地施出這等奇奧的武學,不僅避過險招,而且更把敵人迫退,真是佩服至極。

     那“江南醉儒”卻又一晃腦袋,歎道:“果然高明。

    ” 那大漢掄拐逼退三女,腳落實地。

     一聲長笑,道:“好!好!好!咱來陪你們這三個小妖怪走幾招這根棍子玩玩。

    ”說著,呼的一聲,那拐在半空畫了個大圈,蓄勢待動。

     那青衣少女見自己三人的急襲,竟未建功,也不禁動了火,更不答話,探手在腰間取出了一條怪狀兵刃。

     這兵刃約有三尺長短,大指粗細,是用金線與發絲合織而成。

     頂端則作蛇頭之狀,加上軟索乃是金線編織,是以通體金光閃耀,宛如一條金色小蛇。

     青衣少女亮出這獨門兵刃的“金蛇鞭”。

     出手一招“浪卷流沙”鞭如浪潮,卷向那大漢。

     那大漢見鞭勢奇險,忙的揮拐急施一招“醉打山門”逼開蛇鞭,勢如山嶽,直逼那青衣少女。

     這大漢不愧是武林高手,一動手已對拆了十來招。

     盡管在這拚命之時,依然不忘說兩句笑話。

     拐杖一緊,一招“直指南天”振開點到前胸的蛇鞭。

     口中卻對站在旁側的白衣小婢道:“你們倆個怎麼倒在那裡看戲了呢?來來來來,人多豈不熱鬧點嘛…?” 青衣少女冷哼一聲道:“你不要狂,姑娘就要單獨領教領教你的醉羅漢……” 那大漢哈哈一笑,道:“貨要賣與識家,你既然認識我這兩手‘醉羅漢’我倒真不好意思藏拙了,隻好拿出來獻-了……來,小妖精,你就接幾下子玩玩吧……” 說罷,拐勢驟變,随著那東倒西傾的身勢,那根拐杖,竟如一條遊龍,壓、掃、點、劈,激起怒吼的風雷之聲。

     那少女也非庸手,一條“金蛇鞭”盤空飛舞,金光翻滾,急如驟雨。

     這時,習習江風,傳送過來幾聲凄厲、驚心的哨音……那站在一側的白衣小婢,聞聽得幾聲哨音之後,随即取出一個三四寸長短的鐵哨,放入口中。

     但聞那哨音,有如怨魂夜泣,此起彼落,互相響應,劃破了靜蕩蕩江岸的沉寂。

     一陣哨音過後,不到片刻工夫,江面又響起一陣怪嘯,聲音不大,卻很刺耳。

     那嘯聲揚抑之間,似也有節拍。

     不過這種聲音,一點不悅人,相反的,聽的人起了一種反感,隻覺得很難受。

     那嘯聲愈來愈近,也愈聽愈使人心煩意亂。

     那大漢正在奮起神威與青衣少女拚搏,隻見他愈戰愈勇,但自那怪嘯響起後,便漸漸有些兒浮躁不安之态,過招上也就無法搶奪先機。

     那青衣少女,這時卻臉現喜悅之色,出手愈見輕靈。

     刺耳的怪嘯,悠蕩空際,震人心魄。

     貞兒用手蒙住了雙耳,一绉黛眉說道:“這鬼聲音,難聽死了……” 傅玉琪被她一提,蓦猛驚覺,記起昔日奉命奪書之時,也曾聽到過這種怪嘯,他不再遲疑。

     立時取笛橫唇,吹奏起師門的“九引無上笛聲”。

     這“九引無上笛聲”原是一種極為深奧的内功,一經奏起,但聞細細的袅袅笛音,随風播傳,缭繞空際。

     漸漸地笛音由弱弱細音,漸轉中強,迎向那刺耳的怪嘯。

     怪嘯之聲一經接觸到傅玉琪奏起的笛音,竟然忽變尖銳,一聲接一聲,宛似狼群齊?。

     傅玉琪劍眉一挑,笛音陡轉。

     但聽一陣金玉之聲,铮锵飛揚,那笛音激昂處如晴天焦雷,夏夜墜星,幽低又似小橋流水,情侶細語,快暢處則如飛泉濺珠,悠雲出岫……那怪嘯突轉尖厲,更增恐怖,似想掙抗,無如笛音全振,隻聽金鼓齊鳴,夾著士歡馬騰,角奏旌飄之聲,宛如千軍萬馬,從空而降。

     眨眼之間,那凄厲的怪嘯,節拍散亂,音響不繼,幾聲哀嘶,便戛然而斷。

     那大漢被怪嘯之聲擾得心煩氣浮,額上已微隐汗意。

     這時嘯聲陡停,他精神便自輕松不少,再經笛音一激,早就清醒過來,虎目圓睜,怒吼一聲,拐勢又生出無比的威力。

     二人這一交手,各憑真學,打得慘烈絕倫。

     這時突然又響起兩聲緊急的哨音,白衣小婢也将鐵哨放在口中,應和了兩聲。

     青衣少女聞聽兩聲哨音之後,精神又更奮振,一條“金蛇鞭”專取那大漢要穴。

     那大漢被撩得火起,冷哼一聲,呼呼呼接連攻出三拐。

     這三拐後面一招,乃是他“醉羅漢”拐法中的一招精奧異常的絕學,名喚“降龍伏虎” 但見他欺身進步,右手拐勢如山,逼開“金蛇鞭”。

     那青衣少女“金蛇鞭”一受壓制,但覺威如山嶽,更含著一股無上的内家勁道,自己的兵刃已被那拐杖吸住一般,要想抽身已不能夠。

     那大漢一面以拐勢逼住“金蛇鞭”更不怠慢,左掌已如出洞巨蟒,挾著風雷般的威勢直向青衣少女“天柱穴”上拿去。

     這原是間不容發的緊張局勢,眼看那青衣少女就要被毀。

     猛地裡,飛過來三點寒芒,直對大漢面目,電射般打到,同時也響起兩聲叱喝。

     那大漢正探手要擒拿青衣少女,忽覺三點寒芒,迎面射來,這時自然是先求自救,身子倏的倒仰下去,随著倒仰之勢,掌拐自然後撤,那青衣少女才逃過這一擊。

     那大漢倒仰後傾,正待翻身立起,那二個白衣小婢,已揚腕各打出二支蛇頭白羽箭…… 就在同時,江面前方,二條黑影如飛撲到,前面一人未容那大漢轉身,也揚腕打出三支蛇頭白羽箭,打法既猛且準。

     這七支蛇頭白羽箭,可以說是同時打到,白衣小婢的箭,是直射大漢。

     江面黑影打來的,卻是由上方壓下。

     這二組暗器,功效威力也自不同,小婢的箭勢,使那大漢非起身避讓不可。

     而那黑影打來的卻又是壓制著,不容那大漢翻身躍起。

     那大漢眼看人家暗器飛到,欲避不能,自認非完不可,隻得眼睛一閉,聽認厄運來臨。

     就在那七支蛇頭白羽箭将近大漢之身的時候,突然斜地裡一股罡勁的内力,像海潮般的洶湧而來,直将七支利箭震蕩出一丈多遠之外,跌落在沙灘上。

     江面暗器來的奇,而這陣罡勁來的更奇,那大漢一離險境,已一躍立身而起,就在他躍身之際,同時間三條人影,已自江面與側方撲到。

     這三條人影尚未落實,側方又躍起兩條人影,眨眼間又已來到。

     原來江面撲到的兩條人影,正是大船上那個四十開外,黃眉、倒三角眼的-婦,與另一個綠衣少女。

     這-婦因嘯聲被傅玉琪的“九引無上笛聲”震散,已是惱羞成怒。

     二次用哨音與白衣小婢連絡,知道來人武功高強,是以她才帶領著綠衣少女前來接應,及至她看出青衣少女險象驟生,大漢已探手-擒她“天柱”要穴,不得已才用連環手法打出三支蛇頭白羽箭,以解救青衣少女之危。

     哪知自己打出的三支箭與白衣小婢的四支箭,竟被一陣突來的内家真力震飛。

     便知這二次挫敗,已是遇上高人,心中一轉念,這才一睜倒三角眼,向來人看去。

     那發掌震箭之人,儒巾儒衫,秀髯飄拂,氣定神甯的站在那裡,後面一雙少年男女,更是神采俊逸,超群非凡。

     這三人正是“江南醉儒”與傅玉琪和貞兒。

     以傅玉琪與貞兒,早就想躍出助陣。

     但是“江南醉儒”已看出那大漢武功端的了得,未讓二小出手。

     及至後來七件暗器逼得那大漢實在無法閃避,真是驚險無比,連“江南醉儒”也著急萬分,這才趕忙以“神龍三現”的上乘輕功,并打出八成以上的内家罡氣,擊落七件暗器,救了那大漢。

     雙方這一現身,相距不過八九尺遠近,那-婦一伸右手,指著“江南醉儒”冷冷說道: “你是何人?竟插手阻擾我們之事!” “江南醉儒”乃是武林奇俠,見聞何等廣博,見那-婦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