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在科曼奇人的獵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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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籌莫展。

    他憋了半天終于顯得費力地說出: “不過先生,我可以向您保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這樣的人在這裡,不是每天都是節日。

    人們心裡有氣,如果冒出一種不是存心要用的聲調,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是這樣,是這樣!聽起來比剛才要客氣了。

    我想假設我們的談話現在才開始。

    您在英奇堡有雪茄嗎?” “沒有了。

    可惜煙草用完了。

    ” “這真糟。

    一個沒有煙的士兵是半個人。

    我那邊的同伴帶着一整鞍囊滿滿的雪茄,也許他會從他的存貨中給您一些。

    ” 下士和他的騎兵的眼睛渴求地轉向我。

    我掏出一把雪茄分給那些人并給他們點上火,隊長吸了頭幾口之後,臉上蕩漾開非常陶醉的表情。

    他感激地沖我點頭。

     “這樣的雪茄是真正的和平煙。

    我相信,在我們幾周都不能抽煙之後,如果在這草原中有人向我敬這樣一個東西,我對最惡毒的敵人都不能再怨恨了。

    ” “如果在您那裡一支雪茄比最大的敵意能做到的都更多,那您至少不是特别壞。

    ”老死神笑道。

     “不,我真的不壞。

    不過,先生,我們必須繼續,您也許見到過印第安人或他們的蹤迹?” 老死神否定了,并問是否現在可能有印第安人在這兒。

     “當然!”下士答複說,“我們有一切理由小心謹慎,因為這些無賴們又開戰了。

    ” “好家夥!這就糟了!是哪些部落?” “科曼奇人和阿帕奇人。

    ” “就是說是那兩個最危險的部落!我們在這裡恰巧是在他們的地區之間騎行。

    如果一把剪刀啪地一聲碰上了,在刀口之間的通常最難逃脫。

    ” “是的,您要小心!我們已經做了一切準備,并派出了幾個信使要求盡快地給予增援和給養。

    我們幾乎是日日夜夜繞着大圈在這個地區到處巡邏。

    我們懷疑遇到的每個人,直到我們确信他不是騙子,因此您也會原諒我先前的态度。

    ” “我都給忘了。

    不過紅種人到底有什麼理由互相開戰呢?” “這就是那個該死的——請原諒,先生!也許您對他的看法跟我不一樣——那個總統胡亞雷斯的錯。

    您肯定聽說了,他不得不溜掉,甚至一直到埃爾帕索上去。

    法國人跟着他,他們一直到了奇瓦瓦和科阿韋拉。

    他不得不像烷熊在狗面前一樣在他們面前藏起來。

    他們追趕他直到格蘭德河,如果華盛頓的總統沒有那麼不聰明地禁止他們的話,他們還會繼續追捕他并最終把他抓起來的。

    所有的人都在反對胡亞雷斯,都宣布與他脫離關系。

    甚至連印第安人,胡亞雷斯作為天生的紅種人還是屬于他們的,都不再想和一他打交道。

    ” “連阿帕奇人也不想?” “不。

    就是說,他們既不反對,也不贊成他。

    他們根本就沒有立場,安靜地呆在他們的家園,這是溫内圖,他們年輕著名的首長給他們的建議。

    但巴贊的使者因而就更成功地策動了科曼奇人反對胡亞雷斯。

    他們成群地越過邊界到墨西哥,去消滅胡亞雷斯的追随者們。

    ” “嗯!為了去搶劫,去謀殺,去縱火洗劫!您是要說,墨西哥跟科曼奇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們的居住地和獵區不是在格蘭德河的那邊,而是在這邊。

    誰在墨西哥統治,是胡亞雷斯、馬克西米利安還是拿破侖,他們是無所謂的。

    但如果法國統治者召喚他們是為了唆使他們去反對和平的人,那麼就不能責怪科曼奇人盡快地抓住了這個好機會發橫财。

    我不願追究誰有責任。

    ” “跟我也沒什麼關系。

    總之,他們到那邊去了并一絲不苟地做了法國人向他們要求的事,與此同時他們跟阿帕奇人發生了沖突。

    科曼奇人一直是阿帕奇人的死敵,因此他們襲擊了敵人的一個營地,打死了沒投降的人并獲得了豐厚的戰利品,有人、帳篷和馬。

    ” “後來呢?” “什麼後來,先生?男性俘虜們被按照印第安人的習俗綁在刑訊柱上。

    ” “我猜,這樣的一個習俗對于當事人不會是很令人愉快的,而法國統治者們對此負有責任!當然阿帕奇人立即行動起來進行報複了!” “沒有。

    他們是膽小鬼!” “聽着,下士,誰這樣宣稱,他就不了解阿帕奇人。

    我堅信,他們沒有心平氣和地容忍辱罵。

    ” “他們隻派出了幾個阿帕奇人去同科曼奇人最老的首長們談判。

    這一談判是在我們這裡舉行的。

    ” “在英奇堡?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這裡對雙方都是城堡和平區。

    ” “好!我明白了。

    那麼科曼奇人的酋長們來了嗎?” “五個酋長帶着二十個科曼奇人。

    ” “有多少阿帕奇人出現?” “三個。

    ” “有多少人員護衛?” “一個護衛也沒有。

    ” “嗯!您還說他們是膽小鬼?三個人敢于穿過敵人的地盤,然後同二十五個敵人會見!下士,如果您有點公平的話,您就必須承認這是一種勇敢的舉動。

    會談的結局怎樣?” “沒有和平的結局,分裂變得反倒更大了。

    最後科曼奇人襲擊了阿帕奇人,兩個阿帕奇人被捅死了,第三個人雖然受了傷,卻騎着他的馬越過了一個一人高的圍障。

    科曼奇人雖然追捕他,卻不能将他捉住。

    ” “這發生在城堡和平區,在一個要塞的保護和一個聯邦部隊的少校的監督下?簡直毫無信義!如果阿帕奇人現在也開戰,有什麼好奇怪的嗎?逃脫的阿帕奇人會帶給他們消息,他們就會複仇。

    并且因為對使者的謀殺發生在白人的一座要塞中,他們也會把他們的武器轉向白人的。

    科曼奇人又是怎樣表現的呢?” “很友好。

    在他們離開要塞前,酋長們向我們保證,他們将隻會與阿帕奇人作戰,白人卻是他們的朋友。

    ” “這結局如此血腥的談判是在什麼時候?” “在星期一。

    ” “今天是星期五,就是說四天前。

    ”老死神思索道,“科曼奇人在那個阿帕奇人逃走後又在要塞中逗留了多長時間?” “隻有很短的時間。

    一小時後他們就騎馬離去了。

    ” “你們放他們走了?他們觸犯了民法,必須被攔住為這種行為而受罰。

    少校必須逮捕他們并就這一事件向華盛頓報告。

    我不明白他怎麼想的。

    ” “韋伯斯特少校那天騎馬打獵去了,晚上才回家。

    ” “為了不必做談判和背叛的證人!我明白了——如果阿帕奇人得知,你們允許科曼奇人不受阻撓地離開了要塞,那每個落入他們手中的白人是多麼不幸啊!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白人的。

    ” “先生,不要太過激動!科曼奇人可以離開,這對阿帕奇人來說也是好事。

    否則他們一小時後還會失去他們的一位酋長的。

    ” 老死神做了一個驚奇的動作。

     “還有一位酋長,您說?啊,我猜着了!四天了,他有一匹出色的馬并且比我們騎得快。

    就是他,一定的!” “您指誰?”下士驚訝地問。

     “溫内圖。

    ” “是的,就是他。

    科曼奇人剛一向西消失,我們就看到在東方,從弗裡奧河過來了一個騎手。

    他來要塞是為了買火藥和左輪手槍的子彈。

    這個紅種人沒有配戴他的部族的标志,我們不認識他。

    在購買中他得知發生了什麼事。

    意外的是值勤的軍官,弗裡曼少尉正在場,這個印第安人就轉向了他。

    ” “這太棒了!”老死神急切地喊道,“我也想要在場呢。

    他對軍官說了什麼?” “隻有這些話:‘很多白人将必須為此受到處罰,這樣的行為發生在你們這裡,你們卻沒有防止它或者至少是懲罰它!’然後他從商品出售處出來到院子裡上了馬鞍。

    少尉跟着他,驚羨于這個紅種人騎的黑駿馬,這個印第安人就對他說:‘我會比你們更誠實。

    我就此對你們說,從今天起在阿帕奇人和白人之間會發生戰鬥。

    你們使殺人犯自由,由此證明你們是阿帕奇人的敵人。

    所有從今天起流的鮮血都會使你們感覺得到!’” “是的,是的,這是他的作風!”老死神說,“弗裡曼少尉怎麼回答的?” “少尉問他是誰,這時這個紅種人才說他是溫内圖,阿帕奇人的酋長。

    軍官立即喊道,人們應該關上大門并将這個紅種人逮捕。

    他有權利這樣做,因為已經宣過戰了,溫内圖在我們這裡不是一個談判者。

    但這個紅種人大聲地哈哈一笑,騎馬把我們中的幾個人撞倒,連同少尉,并且正像别的阿帕奇人先前做的那樣,越過了圍障。

    我們馬上派了一隊人去追趕他,但他們沒有再看到他。

    ” “果不其然!現在要大打出手了!如果科曼奇人敗了,要塞裡的駐防部隊該多麼不幸啊!阿帕奇人不會讓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活命的。

    不過我們現在不想繼續為沒有結果的考慮耽誤時間了,我們的時間很緊。

    你們平常沒有客人來嗎?” “隻有那麼一次!前天晚上來了一位孤身騎手,他想去薩比納爾,他自稱克林頓。

    ” “克林頓,嗯!我想向您描述一下這個人。

    您聽着,看是不是他!” 偵察員描繪克林頓,吉布森以前确實是已經用過一次克林頓這個化名,下士說明描述相符。

    然後我又給他看了照片,他又肯定地認出了要塞的來客。

     “那你們受騙了,”老死神說,“這個人絕對不是想去薩比納爾,他到你們這裡來,是為了探探你們這裡情況怎麼樣。

    克林頓屬于您剛才說到的惡棍之列。

    他又同等待着他的團夥會合在一起了。

    此外也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吧?” “再多我就不知道了。

    ” “那我們沒事了。

    就告訴少校,您遇到了我!不能告訴他我對于要塞中發生的事情是怎麼想的,但相信我,如果您在履行您的義務時不那麼懶散的話,您就已防止了大的災禍和很多的流血。

    再見,孩子們!” 老人将他的馬撥向一邊騎馬走了。

    在向騎兵們簡短緻意後,我們跟上了他。

    他們現在保持向北的方向,我們沉默着飛快地走完一段很長的路。

    老死神一直低着頭沉思默想。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最多還有一小時天就要黑下來,可是我們看到西南的天際還是一條像刀一樣鋒利的線一樣橫在我們面前。

    我們想今天到達利昂娜河,那裡有樹木生長,從遠處看它們一定會顯現出一條粗得多的線。

    因而可以推測,我們還沒有接近我們今天的騎行目标。

    可能老死神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如果他的馬想走慢一點,他就一再地重新驅趕它。

    終于就在日輪觸到西邊的天際時,我們在西南部發現了一條深色的線,它很快變得更為清晰了。

    最後由光秃秃的沙組成的地面又長上了草,而現在我們也注意到,不遠處的樹梢在誘人地向着我們招手。

    老死神這才允許他的馬一步一步地走。

     “在這個地區哪裡有樹,水就一定在它的附近。

    我們前面就是利昂娜河了,我們要在岸邊宿營。

    ” 不久我們就到達了樹木那裡。

    這是一片狹長的延伸在河兩岸的小樹林,樹冠下生長着密密的灌木叢。

    河床很寬,但河水很少。

    不過我們到達的地點看來不适合渡河,因此我們慢慢地沿河向上遊騎。

    經過短時間的尋找後我們發現了一個地方,在那裡河水輕淺地在閃光的鵝卵石上流過。

    我們将馬調過頭去,老死神在前面,他的馬正想将蹄子伸進水裡去時,他停住了,下了馬并蹲下去,聚精會神地察看河流的底部。

     “好!”他點頭道,“我早就料到了!在這裡我們碰到了一條不能早些發覺的線索,因為幹燥的河岸是由硬石塊組成的,這樣的石塊不會留下任何印記。

    觀察一下河的底部,先生們!” 我們也下了馬,現在我們注意到,圓圓的大約比手大的凹坑在河中延伸。

     “黑克托可以細看一下印迹,”老偵察員說,顯然想要檢驗一下黑人的能力,“我想聽聽你怎麼認為。

    ” 黑人站在我們後面等着,現在他走上前向水中看去。

     “曾有兩個騎手渡過河去。

    ” “為什麼你認為那是騎手而不是無主的馬?” “因為馬的腳印很深。

    馬一定馱着重物,而這重物是騎手。

    馬不是并排走在水中,而是前後。

    在過去之前,為了飲水,也站在岸邊。

    這裡卻不是站着,而是直接過去,也并排跑,隻有它們必須順從缰繩才會這樣做。

    有綏繩的地方就有馬鞍,上面坐着騎手。

    ” “你做得很好!”老人表揚道,“我不能解釋得更好了。

    這兩個騎手很急,他們連飲水的時間都沒有給他們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