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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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小子……” 話未完,吵嚷聲四起,催他快講,他隻好繼續往下說:“今年開春,鬼手刀尉遲軒迫不及待趕來祁連山,正值老祖閉關期滿。

    老祖說,你屢次三番對本座不敬,今日是你最後一次比武,因為你再不能活着下山!尉遲軒口出狂言,說他穩操勝券。

    老祖于是和他比試,最後以陰魄掌結果了他的性命……” 兩魔拼鬥,一魔喪命,這結果出入意外。

     彭豹續道:“以鬼手刀的身手,尚且死在老祖掌下,試問各位,老祖難道不是天下第一嗎?又有誰能把鬼手刀置之死地……” 萬古雷聽他胡吹,沒了興趣,隻聽到後面四個怪人的低聲議論。

     秦憂道:“你們相信不相信?” 陶悲道:“也許是的。

    ” 嚴寒道:“祁連老祖閉關五年,真有那麼大的長進能殺了他?” 楊孤道:“老祖并非在刀法上取勝,用的是陰魄掌,咱估計是用了計。

    ” 秦憂道:“不管怎樣,他大概死了!” 嚴寒道:“是的,死了!” 楊孤道:“不會再複活吧?” 陶悲道:“既然死了,一了百了。

    ” 此時旁觀人衆中有人喊:“你說的是真的嗎?鬼手刀給除掉了,真乃武林之大幸!” 又有人叫道:“老兄,大幸什麼,死了個鬼手刀,這不出來了個祁連老祖嗎?他殺的人決不比鬼手刀少,武林又要遭劫了!” 又一人喊道:“怕什麼,有少林、武當在,祁連老祖不敢到中原橫行!” 彭豹怒斥道:“瞎了眼的東西,少林、武當又怎麼了,他們敢對青蛇令無禮嗎!” 有人叫道:“今日就有少林的方外弟子在場,不妨站出來說句話!” 立刻就有許多人贊同響應,呼聲不絕。

     此時一個威武的聲音響起,隻聽他道:“各位噤聲,今日大家是來看熱鬧的,瞧瞧祁連老祖與天豹莊的一場拼鬥,你們怎麼這般不識相,有戲不看,卻要自己去演嗎?難道你們要出頭,代替天豹镖局與祁連老祖交手不成!” 這話使在場人衆清醒過來,紛紛閉上了嘴。

    這話确實不錯,忘了此行的本意了。

     彭豹也怕節外生枝,趕緊接話道:“不錯,今日大家是來為天豹镖局送終的,就請各位看一場好戲,袖手旁觀!”一頓,喝道:“天豹镖局的鼠輩聽好了,老夫命你等及時屈膝投效,除了幾個元兇必懲,老祖網開一面,從此刻起快快走過來,老夫饒你不死……” 耿牛喝道:“俺可沒有饒你不死!” 彭豹手一揮:“八大金剛何在,速速拿下萬古雷等人一夥,敢抗命者殺!” 八大金剛齊聲道:“遵命!” 忽然有人喊道:“慢,老夫有話說!” 隻見西南角上,走出幾個人來,萬古雷認出是天地雙魔王通、柯典、衡山三劍王昌玉、袁子安、高文超和追風刀張兆,不禁一懔! 六人往場中走來,引得大家議論紛紛,許多人認出了他們是誰,不勝驚異。

     彭豹長期呆在西北,不認識他們:“你們是何人,莫非來為天豹镖局助拳?” 王通道:“你錯了,我等乃精英會首腦人物,與萬古雷這小子有過節,今日與你們聯手,将天豹镖局的這一窩狂徒通統殺盡!” “精英會是什麼幫會,老夫怎未聽說過?” 張兆接口道:“老夫追風刀張兆,這二位是天地雙魔……”他一一引薦了其他六人,這些響當當的名号,再度使旁觀人衆興奮起來,今日之局煞是有味,好戲還在後頭! 隻聽張兆續道:“精英會乃天下第一大幫派,無論少林還是武當,都不能相提并論……” 此言一出,全場大亂,有吹嘴的,有大罵他吹牛的,有罵他們狂妄無知的…… 張兆運起内力繼續說:“各位稍安無燥,聽在下把話說完,各位就知道精英會的份量了!精英會會集了黑白兩道的高手……” 彭豹喝道:“少說廢話,會主何人?” 張兆大怒,但為了聯手對付萬古雷,隻好忍氣吞聲,答道:“會主皇甫楠大俠,總護衛使是魔鷹皇甫佑安老前輩和鐵臂翁遊敬老前輩,我們六人是精英會護衛使……” 此言一出口,全場人衆為之一驚,魔鷹居然還活在人世間,而且創建了精英會,由他兒子任會主。

    而鐵臂翁乃武林正道的頂尖高手,卻與魔鷹合作,這真是匪夷可思! 隻聽張兆續道:“有他兩位前輩為精英會護法,試問天下各門派,能相提并論嗎?” 大概彭豹眼中隻有他們的祁連老祖,其他什麼人都不在他眼下,隻聽他冷笑一聲道:“你說的這兩個老兒,豈能與咱祁連老祖相比?咱問你,你到場中來張揚精英會是何意圖?” 張兆大怒,這個渾人實在太狂,但為了大局,暫且忍下一口氣,便道:“兩位前輩在中原武林無人不知,名聲之大,用不着在下多說。

    今日在下等到此,欲與閣下等聯手,除掉天豹镖局一幫狂徒……” 哪知話未完,就聽彭豹喝道:“今日祁連老祖懲戒天豹镖局,沒有你精英會的事,什麼聯手不聯手,除掉幾個狂徒,還要你來相助嗎?真是無知得很,快給咱站到邊上去!” 衆人見精英會碰一鼻子灰,不禁大笑起來,張兆等人又羞又惱,十分尴尬。

     王昌玉哪裡忍得住,喝道:“鼠目寸光的東西,真不知天高地厚,精英會高手如雲,乃天下第一大幫,四海英雄,莫不歸心。

    關東九十九寨總舵把子,混世太保柴子奎率先來歸,大洪山于家寨寨主飛劍追魂于永吉随後投效,南昌府梨花莊莊主衛天雄成為本會南昌分堂堂主、襄陽府武林世家一劍追魂方莊主之子、追魂劍方天嶽、前軍都督佥事與本會……” 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徹全場,顯示出其深厚的内功。

    衆人循聲瞧去,一個中年女子和一個年青女子走進了場中。

     中年女子邊走邊道:“各位英雄,休聽王昌玉胡說八道,以謊言欺哄大家!奴家姓祝,名芸,乃關東九十九寨總舵把子柴子奎之妻。

    幾年前,拙夫被皇甫佑安一封書信召去,至今生死不知。

    拙夫走後沒了消息,奴家便派高手進京師打探,卻無拙夫蹤影。

    不久之後,精英會派了不少人到總舵,企圖使賤妾就範,但賤妾堅決不答應,彼輩便在兄弟們中挑撥離間、威脅利誘,瓦解了九十九寨,這就是事實真相,請大家主持公道,千萬别上當!” 天魔王通喝道:“一派胡言亂語……” 言未了,人衆中呼喝疊起,質問王通等有無此事,一時間大亂起來。

     與祝芸并肩的女子運起内功說道:“各位英雄,小女子乃大洪山于家寨寨主之女于芳,數年前家父也是接到皇甫佑安的書信去了京師,從此音訊全無,精英會一派謊言……” 人衆中再度掀起喧嘩,亂作一團,有咒罵的、有質問的、有起哄的…… 蓋因關東九十九寨和于家寨在江湖上都極負盛名,是以兩位舵把子的命運人衆十分關心,紛紛追問雙魔三劍,為祝于二女鳴不平。

     祝芸又道:“精英會會主皇甫楠,是前錦衣衛指揮使,依仗官勢壓人……” 衡山三劍倏地拔出長劍,張兆忙叫他們不要動手,以免觸怒場外人衆,不好收拾。

     彭豹大怒,吼道:“誰敢攪了今日之局,就是咱們的敵人,你二人滾出場去!” 就在此時,忽然有幾人騰空躍入場中,衆人定睛一看,是八個蒙面人,男女各半。

    其中兩人披金色鬥篷,兩人披銀色鬥篷,他們戴的是黑頭罩。

    另四人兩男兩女戴紅頭罩、披紅鬥篷,胸系紅綢蝴蝶。

    這身打扮,刹時震驚全場,許多人喊叫出聲:“血蝴蝶!” 萬古雷等也為之動容,原來冒牌的血蝴蝶就是他們扮的,不知是何許人。

     隻聽一個披金色鬥篷的人沉聲說道:“适才精英會自不量力,夜郎自大,以江湖第一大派自稱,狂妄已極……” 他聲調不高,但喧亂的人們卻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個安靜下來。

    就憑這份内功,也叫人不敢小觑,大家聚精會神聽他說話,何況他語出驚人,全然不把精英會放在眼中。

     “縱觀天下,唯我一陽教才配稱天下第一教,教主功臻化境,天下無敵!……” “啊喲!這樣的大話,他也敢講!”有人大聲叫道,“教主是誰,報上名來!” 金鬥篷叱道:“什麼人,膽敢無禮!” “你吹什麼大氣,何謂天下無敵?你……哎喲!”說話的人突然慘叫一聲倒地而亡。

     周圍的人大驚,連忙四散躲開。

    有膽大的幾個人蹲下查看屍體,有人說了聲:“好歹毒的暗器!”便沒入人衆中不見。

     金鬥篷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我等乃教主座下金衣使者、銀衣使者乃血蝴蝶,奉教主鈞旨昭告天下武林,我教教主令谕所到處,不論幫派個人,均須設香案接旨,并按令谕行事,不得有誤,敢有忤逆不從者,滅其滿門!” 話聲一落,人群大嘩。

     “啊喲喲,這不是接聖旨嗎……” “好家夥,出來了個自封的武林霸主!” “不對,是武林皇帝,你聽他要設香案接旨呢,哈哈哈,這教主大概是個瘋子!” “老夫活了一世,沒見過這麼狂妄的人!” 金鬥篷沉聲喝道:“無知鼠輩,膽敢冒犯教主,不想活命了嗎?本座問你,你比終南二友如何?你的武功、名望及得上二友嗎……” 人們聽他提到終南二友,立刻靜了下來。

     “教主下令,召納終南二友為殿前使者,無奈二友自恃武功高強,狂妄自大,竟然不識擡舉,要與教主比試,自取滅亡。

    教主以一敵二,五招内擊斃二友,其子女門人有五人歸降,其餘三十人妄圖反抗均被活捉,個個受刑而死!此乃咎由自取,不足為訓,奉勸爾等江湖幫派,以終南二友為前車之鑒,勿再步其後塵,免遭滅門之禍……” 一番話驚得人人目瞪口呆,一時鴉雀無聲。

    終南二友是一對夫妻,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武功決不在各大派掌門之下,竟然以二敵一,走不出五招,死在一陽教教主手上,真是匪夷可思,不知事情的真假。

     金鬥篷見自己的話震懾了全場,不禁十分得意,續道:“今後本教金衣使者、銀衣使者所到處,各幫派個人均得以禮相待,否則血蝴蝶将誅除滿門,一個不留!” 語聲剛落,兩聲鑼響,隻見祁連老祖一方三乘轎子中的左右兩乘轎中,出來兩個三十來歲的妖娆婦女,在八名佩刀丫環的簇湧下,慢步走到場中,四大天王、八大金剛均躬身行禮,然後如衆星拱月,分立兩側。

     萬古雷十分高興,沒想到今日這般熱鬧,這場戲的主角不光是天豹镖局和祁連老祖,還有精英會和一陽教,戲該如何收場,連他也不知道,隻有拭目以待! 祁連老祖一方的兩位夫人出場,引起了人衆的議論,認識她們的人還不少。

     有那膽大的大聲道:“這不是催命雙妖趙季花、王素蘭嗎?何時投靠到祁連老兒門下了?” 有人高聲回答:“老兄你真是孤陋寡聞,人家在六七年前就是祁連老兒的夫人了,要不然能有這麼大的排場嗎?” “咦,老兄你弄錯了吧,祁連老兒能要這樣的破鞋做如夫人嗎,豈不是太丢面子啦!” “瞧你說的,祁連老兒是色中餓鬼,什麼樣的貨色都要,他最喜歡的就是破鞋,哪裡還要什麼顔面,要不然會大肆張揚,招引那麼多人來看熱鬧嗎?還有他自己做縮頭烏龜,躲在轎子裡不出來,讓這兩個妖婆出來丢人現眼就是明證。

    這年頭,臉皮厚的人還真不少!” “聽老兄這麼一說,祁連老兒豈不是成了市面上的街頭混混了嗎?” “呸!連混混都不如。

    ” “老兄這話有失公允,臉皮厚的人并非隻是祁連老兒一人,你不聽一陽教那幾個渾蟲,說什麼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嗎?還有衡山那三個沒出息的老東西,居然在大庭廣衆面前為皇甫佑安那老不死的吹喇叭擡轎子,一派奴才相,叫人好不惡心,這些人臉皮不厚嗎?” 這兩人分明是一唱一和譏諷祁連老祖等人,把一陽教連同精英會一鍋煮。

    這兩人膽子真夠大了,不少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萬古雷聽出是宮師叔和湯老五的聲音,不禁喜出望外,有他們在場,今日可對付強敵。

     彭豹氣得七竅生煙,朝聲音傳出的方向撲去,大喝道:“鼠輩你滾出來!” 衡山三劍也相繼撲到,大吼大叫,要那兩個人的命,吓得那一帶的人四處散開。

     趙季花嬌聲喝道:“回來!别讓兩個鼠輩攪了今日之局,咱們還有正事要處置!” 彭豹立即躍回,不再追尋那兩人。

     衡山三劍也隻有壓下火氣,怏怏而回,因為你根本就找不出是什麼人在搗亂。

    他們一走,場上也安定下來,等着瞧下面的戲如何演。

     此時趙季花又道:“今日祁連老祖為西北道上綠林好漢十三太保出頭,懲治太原府天豹镖局一幫鼠輩,精英會與一陽教卻借機在此揚名,自诩為天下第一大派,讓人笑掉大牙!當今武林,唯祁連老祖為尊,你們該有自知之明,立即退出場外,不準在此張揚……” 追風刀張兆岔話道:“夫人此言差矣,我精英會與天豹镖局有過節,願與貴方攜手,将天豹镖局這幫小人斬盡殺絕,這本是件好事,但夫人話中未免過于坐大,精英會總護法皇甫前輩,武林輩份不比祁連老祖低,大家以平輩論交,說什麼以祁連老祖為尊,這就……” 趙季花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對祁連老祖不敬,言語間這般放肆!” 天魔王通冷笑道:“趙季花,十年不見,你姐妹原來做了祁連山的壓寨夫人,由此就可以渺視天下英雄了嗎?我看未免太狂了……” 趙季花岔言叱道:“王通,你好放肆!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你給咱滾出去!” 王通暴跳如雷:“趙季花,你以為你是誰?狗仗人勢的東西,敢對大爺無禮……” 四大金剛之首彭豹一聲大吼,亮出兩柄短斧,惡狠狠向王通沖去。

    王通哪甘示弱,立即扯出懾魂鏡迎了上來。

    隻聽一陣叮叮當當之聲,兩人以硬對硬,以快制快,瞬間交手三個回合。

    旁觀人衆看出,兩人勢均力敵。

    片刻後,又戰了七個回合,仍分不出高下。

     趙季花喝道:“住手,咱有話說!” 彭豹聞言,隻得跳出圈外,氣咻咻瞪着王通,大有再拼之勢。

    王通也回瞪着他,似乎不殺他難解心頭之恨。

     趙季花恨聲道:“王通,你精英會今日就算與祁連山寨結下了梁子,有種的不要走,待咱殺光天豹镖局那幫人,再找你算賬!” 王通冷笑道:“就憑你趙季花,我還沒把你放在眼中,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 趙季花氣紅了眼,尖聲叫道:“王通,你今日果真要找死嗎?” 王通吼道:“莫說是你,就是祁連老祖親自上陣,我姓王的照樣接着!” 趙季花怒極,一聲尖叫,衆人隻見寒光一閃,她已亮出一柄彎刀,閃電般殺向王通。

    旁觀人衆屏息凝神,一個個盯着鬥場。

     催命雙妖在江湖上以鬼詐和心狠出名,兩人武功雖高,但決不是天地雙魔的對手,今日要不是仗着祁連老祖的威勢,諒她趙季花也不敢與王通交手。

    因此大家都以為,隻要趙季花敗下陣來,祁連老祖就會親自出馬。

    大家就盼着見老祖一面,瞧瞧是什麼模樣了,江湖上已有十多年未聽到過他的消息。

     然而,大家都估計錯了,趙季花已非比當年,與王通力戰二十回合未露絲毫敗象,隻見她一把新月彎刀出招奇詭狠辣,而且勁力十足,可見她的内功也有了長足進步,王通手中的懾魂鏡,竟然奈何不了她,使人們大為驚詫。

     萬古雷仔細觀察趙季花的招術,發覺變化微妙,出招奇巧,實是一套上乘刀法,便對秦憂等人道:“這刀法很是高明,值得借鑒!” 秦憂道:“這就是斬龍刀法,十分厲害!” 嚴寒道:“她已得到祁連老兒的真傳。

    ” 楊孤道:“就是咱們的刀法,也不比她強,真叫人出乎意外,祁連老兒閉關五年,沒有白費一番心血!” 陶悲道:“看來咱們大仇難報!” 萬古雷問:“怎麼?諸位與這女子有仇?” 秦憂道:“非也,咱們的仇人是老祖。

    ” 楊孤道:“咱四兄弟并肩子上,拼他個魚死網破,四條命換他一條老命!” 嚴寒道:“值得,就這麼幹!” 陶悲道:“好,同歸于盡!” 袁小芳大驚,道:“你說什麼?為何要同歸于盡?我們這麼多人,不會隻讓你們去冒險!” 陶悲道:“祁連老祖是咱們的仇人,可他武功太高,人多不過是白送死,這事你不必管,咱們兄弟四人隻要拼掉了老祖,死而無憾!” 袁小芳看他面色嚴峻,不象是說着玩的,急得鼻子一酸,掉出了兩滴眼淚,道:“為什麼要拼命?沒别的辦法了嗎?” 陶悲迅速瞟了她一眼,忙把頭轉開,低聲道:“他武功太高,咱們沒别的辦法。

    ” 羅燕道:“你們的仇人也是咱們的仇人,大家同仇敵忾,幹麼非得拼命不可?” 鐘蝶道:“咱也有仇人,至今大仇未報,若隻知道拼命,咱早就沒命了!” 萬古雷道:“妹妹們說得是,四位老兄别隻想着拼命,報仇的事,不争這一朝一夕……” 話未完,忽聽王通大叫:“不要臉的潑婦,暗箭傷人算什麼好漢!”忙向場中看去,隻見王通跛着腳退出圈外,地魔柯典急忙揮動懾魂鏡擋住趙季花。

     場外人衆中有人笑道:“趙季花本就是婦人,不是一條好漢,王通你這話算白說!” 又有人道:“催命雙妖的繡花針不是用來繡花的,一向隻用于催命,誰叫你不小心!” 隻聽王通大罵道:“王素蘭你這個賤人,膽敢暗算你大爺,大爺饒不了你……” 衆人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聽王素蘭冷笑道:“王通,你中了姑奶奶的五毒針,命在旦夕,還耍什麼威風,你就等死吧!” 王通咬牙切齒:“賤人你等着,大爺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柯典虛晃一招,跳出圈外,背起王通就跑,衡山三劍也緊随而去,旁觀人衆又把目光射向一陽教的金衣使者,等待第二場好戲開場。

     趙季花将刀入鞘,對金衣使者道:“你們站在這裡不走,要做什麼?” 金衣使者道:“本使來此,意在昭告天下武林,一陽教乃天下第一大教,今後凡有一陽教教衆上門,都必須熱誠接待……” 趙季花道:“夠了,一陽教并非江湖霸主,憑什麼要号令天下武林,你們未免太不自量,在祁連老祖跟前,有你們張狂的餘地嗎,姑奶奶命你們馬上滾開,休要在此礙眼!” 金衣使者大喝道:“住口,你膽敢對一陽教不敬,本座讓你知道一陽教的厲害!” 話聲一落,一個裝扮成血蝴蝶的姑娘不聲不響撲向趙季花,刀光一閃,兩人交起手來。

     血蝴蝶使的也是彎刀,但弧形沒有趙季花的那麼大,刀身也比新月刀窄,施展出來的刀法大開大合,剛猛無比。

     萬古雷對衆人笑道:“你們瞧,總有人喧賓奪主,我們反而成了旁觀者,真叫人好笑!” 羅燕道:“這叫以毒攻毒,讓咱們省心。

    ” 秦憂道:“你錯了,祁連老兒還沒露面,他就等着對付咱們:” 萬古雷贊道:“好刀法,這冒牌的血蝴蝶武功竟這般高,刀法頗具大家風範,這一陽教當真不可小觑!” 羅斌道:“這些人不是好東西,使出來的刀法卻很正道,令人不解!” 說話中,場中二女已鬥了十個回合。

    這一來,旁觀人衆也十分震驚。

    江湖上突然多了兩個自稱第一大派的精英會、一陽教,口氣都大得吓人,都要淩駕于武林各派之上,他們的人也都展示出了一流的武功,再加上個野心勃勃的祁連山寨,武林從此不得太平,因此大都憂心忡忡,議論開來。

     忽然,金衣使者喝道:“住手!” 血蝴蝶當即跳出圈外,隻見那王季蘭手一揚,一線烏光一閃,打出了三枚五毒針,哪知對方早有人盯住了她,見她又施暗算,兩名血蝴蝶同時把手一揚,打出了四枚三棱釘,把三枚五毒針擊落,另一枚三棱釘直射王季蘭咽喉。

    王季蘭急忙往後一仰,使個鐵闆橋,這才堪堪避過,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金衣使者道:“瞧見了嗎,本教虎贲衛士血蝴蝶的手段如何,知道厲害了吧!今日本座不欲與爾等争高下,但爾等必須記住,一陽教乃天下第一大派,必須敬重!”一頓,揮揮手:“走!” 場外有人叫道:“不知羞恥,明明懼怕祁連山寨的惡鬼,卻偏偏要充好漢,呸呸,這算什麼天下第一大派,真他媽的丢人!” 又有人道:“一陽教在祁連老兒眼前揚威,他卻躲在轎子裡不敢出來,真叫人納悶!” 這兩人分明是在挑撥兩邊火并,但說的話也合情合理,許多人乘機起哄。

     萬古雷聽出是宮知非湯老五的聲音,不禁好笑,他們躲在人叢中搗亂,難以找到他們。

     此時一陽教一夥人剛走了幾步,就聽見一聲沉喝:“一陽教的人站住!” 金衣使者等人馬上回轉身,隻覺眼前黑影一晃,一個身着缁衣的高大老頭已從空中落到跟前,身法之快出人意外,不禁一懔。

     場外人衆見祁連老祖不聲不響突然冒了出來,先是一驚,繼而為他的身法喝彩。

     老頭一臉橫肉,雙目精光閃爍,虎視耽耽盯着金衣使者,道:“你一陽教今日先來向祁連山寨示威的嗎?教主是誰,快說!” 趙季花等見老祖出場亮相,趕緊躬腰行禮,大聲道:“參見寨主!” 祁連老祖不理,直瞪着金衣使者。

     金衣使者道:“本座奉教主令谕,昭告天下武林,本教為天下第一大派……” 祁連老祖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馬上給咱滾出去,再敢自吹自擂,一個也别活!” 金衣使者道:“住口!本座奉教主令……” 祁連老祖出手就是一掌,迅快無比。

    金衣使者連忙一掌擊出,兩掌相擊,隻聽一聲震響,金衣使者蹬蹬蹬退了三步,祁連老祖也被震退了一步,這金衣使者果真了得。

     旁觀人衆大氣也不敢出,等着兩人再拼第二掌。

    片刻後,金衣使者忽然搖晃了起來,眨眼間仰天倒了下去,這一來,驚得人衆發出了叫喊。

    祁連老祖,果然不凡! 此時另一金衣使者恨聲道:“一個月内,一陽教定滅祁連山寨,不留活口!” 話一完,當先躍走,身法之快,眨眼便沒了蹤影。

    其餘人帶走了屍身,緊跟而去。

     好,兩撥攪了場的人都走了,這回書歸正傳,該看正主兒較量了,可是偏偏又有人出來打岔,令旁觀人衆驚奇不已。

     隻見四個氣度不凡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揚聲道:“我等乃南海尊者座下四龍星,與天豹镖局萬古雷小子有仇,稍後再與萬古雷小子算帳,萬古雷你小子聽見了沒有?” 萬古雷笑道:“聽見了聽見了,你就在旁等着吧!” 人衆中有人叫道:“啊喲,又是一尊惹不起的神,江南神劍怎麼了,到處結仇?” 又有人道:“招惹南海尊者,未免太不明智,天豹镖局今日可沒有好果子吃!” 此時,又有人從另一邊人叢中走出來,為首的是個氣度不凡的年青人,隻聽他道:“在下建昌府白雲莊孟輝,今日特來找萬古雷小子算帳,稍後與之了斷!” 人叢中有人笑起來:“哈哈哈,這是幹什麼?莫非天下的名人都與江南神劍有仇嗎?” 又有人叫道:“武林世家也來趕這趟渾水,今日天豹镖局遭了厄運,栽定了!” 祁連老祖滿面怒容,瞅了他們一眼,冷聲道:“照你們這麼說,祁連山寨治不了天豹镖局,還等着你們來收拾局面嗎?” 姜華一愣:“并非如此,我……” 祁連老祖不再理會他們,對着天豹镖局一方,氣勢洶洶喝道:“誰是萬古雷,滾出來!” 萬古雷道:“你就是祁連老兒嗎?萬大爺在此!”說着大步走出。

     旁觀人衆都未見過江南神劍,此刻一瞧是個年青人,不禁為他捏了把汗。

     祁連老祖掃了他一眼,揮手道:“來人,把這小子拿下,大卸八塊!” 彭豹一擺手,八大金剛中有一人走出。

     耿牛不等招呼,挺身迎上。

     金剛喝道:“什麼人,通名!” 耿牛道:“虎力士,耿牛!” 金剛冷笑道:“你也敢叫自己虎力士,敢不敢與咱較較力,咱要你開開眼界!” 耿牛伸出一支手:“來啊!” 金剛道:“握住大爺的手,揪你過來!” 兩人兩隻大手緊握一處,開始較力。

     金剛要把耿牛扯過去,耿牛則把他扯過來,這樣的較技别開生面,大家都饒有興味地瞧着。

    看兩人都是身體壯實之輩,較起力來肯定很有看頭。

    可是,他們失望了。

    不過相持了片刻,金剛就被耿牛一把扯了過來,步履踉跄,站立不穩,跌了個嘴啃泥。

     “啊喲,哈哈哈……”旁觀人衆大笑。

     金剛一下跳了起來,羞憤之中狂吼一聲,扯出鬼頭刀劈向耿牛。

    耿牛亮出直背雙鋒刀,隻用了三個回合,便用刀背把金剛打扒下。

     彭豹大驚,急忙揮舞兩把闆斧出戰。

     那金剛從地上爬起來剛走回陣中,就被祁連老祖打了一掌,慘叫聲中跌出丈外倒斃。

     “好殘忍的手段!”人叢中有人叫道。

     耿牛與彭豹鬥了十個回合不分上下,發現對方比十三太保和金剛強了許多,當下便加提了功力,猛砍猛殺,占了上風。

    彭豹兩把闆斧隻顧得防身,毫無回手之力。

     “好個虎力士,當真了得!”人叢中有人大聲稱贊。

     又有人道:“勝得了天王,勝不了老祖,到頭來依然是死路一條!” 突然,趙季花蹿了上來,新月刀一閃,劈向耿牛,彭豹氣喘籲籲退了下來。

     耿牛見識過趙季花的武功,立即再加提功力,一把直背雙鋒刀舞得罡風呼呼,威勢極大,将趙季花迫得手忙腳亂,花容失色。

    她這才知道這蠻漢的厲害,不施用殺手锏隻怕不能取勝。

    正欲運動施出殺手之際,眼角瞟見王素蘭手一揚,知道她打出了五毒針,隻要對方被打中,自己就可乘機取他性命。

    但對方似早有防備,刀上罡風一掃,五毒針無影無蹤。

    沒奈何,這個蠻漢太厲害,她隻有施出最後一招。

     施用這種辦法殺敵,絕對行之有效,但消耗真元不少,要十天半月才能恢複,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施用。

    但觀今日之局,對方主将尚未出場,若自己戰不下對方,豈不是要寨主親自出戰,把對手一個個打死。

    這樣做有損祁連山寨的威名,因此自己非把對手拾掇掉不可,不用老祖親自動手,就能懾服對方。

     主意打定,她運起功來,不斷把左掌拍出。

    這在局外人看來是一種奇怪的舉動,就象她在用手巴掌替人扇涼一樣,十分可笑。

     場外有人笑道:“咦,她這是在幹什麼?跳舞不象跳舞,難道在替對手打扇子嗎?” 有人應道:“她怕人家身上發熱,扇涼呢,你瞧她想得多周到,多麼體貼對手!” 于是引來一片笑聲,人們議論紛紛。

     萬古雷也十分不解,但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剛好聽見羅燕在問秦憂:“大表哥,這婦人用手虛拍,是在發劈空掌嗎?咱看着又不象。

    ”便道:“不是發劈空掌,想來她練的是毒掌,想以掌毒把耿師弟毒倒……” “哎喲,那怎麼辦……”衆女一起叫出聲。

     萬古雷笑道:“沒事沒事,耿師弟不懼毒,天下毒掌功都傷不了他。

    ” 秦憂道:“不對,祁連老祖的陰魄掌并沒有毒……” 萬古雷一楞:“什麼,沒有毒?那她不斷打出掌風是為何來……” 秦憂道:“不知道。

    ” 嚴寒道:“陰魄掌開碑裂石,能震破對方護身罡氣,此外有股寒氣。

    ” 萬古雷道:“寒氣?莫非她以寒氣傷人?” 陶悲道:“不可能,這寒氣隻使人感到一股冷氣而已,傷不了人的。

    ” 萬古雷道:“那就奇怪了,她……” 言未了,秦憂大叫一聲:“不好……”喝聲中人已飛躍而出。

    與他同時躍出的還有嚴寒。

     萬古雷驚得朝場中看去,隻見耿牛直挺挺倒了下去,秦憂正好一把抱住了他,嚴寒則敵住了趙季花。

    這一變化實出衆人意料之外,明明是占了上風的耿牛,何以漸漸身手不靈活,直到硬僵僵倒了下去。

    一時間,驚呼聲四起。

     萬古雷正欲飛身而出,秦憂已抱起耿牛躍回,隻見他臉色發青嘴皮發紫,一摸腕脈,肌膚冰冷,脈息微弱,當下不假思索,伸掌按到耿牛氣海穴上,以羅漢功陽剛之氣度入,卻絲毫不見好轉,内氣受阻不得入,又以玉蟾神功之陰柔之氣注入,這才通行無阻,氣機活動起來,臉色也有了好轉,正待再以内力助他康複,忽聽諸女驚叫,擡頭看去,隻見秦憂等四人已全部出場,秦憂與趙季花對陣,嚴寒已倒在地上,楊孤正與王素蘭厮殺,陶悲踉踉跄跄跌倒在地,祁連老祖已撲向楊孤。

    萬古雷大驚之下飛身而出,與此同時西門儀也躍了出去。

     楊孤正好舉掌與祁連老祖相拼,萬古雷和西門儀剛剛落地,隻聽“呼”一聲響,楊孤踉跄倒退三步倒下。

    祁連老祖隻退了一步。

     秦憂此時撇下趙季花,騰身向祁連老祖撲來,存心拼命。

    萬古雷大吼一聲,以羅漢功打出一掌,發出響聲,威勢極大。

    這一掌旨在驚吓祁連老祖,使他無法和秦憂對掌。

     果然,祁連老祖聽身後罡風驟響,不及出掌迎擊正面撲來的秦憂,當即雙臂一振,朝斜刺裡騰躍出去。

    秦憂以命相拼,使出了全身功力,卻打了個空。

    而萬古雷及時追了過去,施出五蟾神功,以十成功力擊出一掌。

    祁連老祖冷哼一聲,以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