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臨大敵 獨揮雙鐵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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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得厲害,船身不住搖蕩,人卧床上如在搖籃之中,人又有些疲倦,不消片刻便相繼睡去。

     隔了一會彼船頭打槳之聲驚醒,悄悄起身一看,不禁大為驚奇。

    原來外面風浪雖大,仍是水天一色,上下空明,那船沖風破浪而行,竟比初上船時乘風揚帆更快。

    随同船頭打槳之聲,大量水點由兩邊窗外往外撥去,迎着月光,宛如大片銀珠玉雪不住起落飛舞,頓成奇觀。

    再看老人桑老鐵獨立船頭,兩面鐵樁之上各架着一支又長又大的鐵槳,在老人雙腕推動起落之下船和奔馬一樣,快得出奇,不必别的本領,單這兩膀神力已是驚人。

     跟着便聽後艄有人用手指彈了一下,料知盆子相喚,老人全神貫注雙槳之上,似未發現,忙即輕肖悄掩往後艄,見盆子掌舵,神情也頗緊張,不時左右張望,這等形勢分明前途有險,船上前後燈光通明,如有賊黨豈不一望而知,心中不解。

    盆子已低聲說道:“二位哥哥來得正好,今夜恐怕不免一場惡鬥,爺爺說你二人身邊帶有奇怪兵器,我不好意思私自取看,何不使我見識見識?”說時,二人業已望見來路蘆灘中有燈光閃動,好像業已闖過一處難關。

    再定睛細看,江面上還有六七隻小船影子,正朝明月蘆花之中斜駛過去,仿佛是由自己船後退回神氣。

    來去的船都快,所乘大船在老人雙鐵槳揮動之下微一起落,那船便和箭一般朝前沖去。

    這樣兩丈多長一條半大的船雖說載重不多,連人帶貨物到底也有分兩,老鐵雙手分持那麼又長又大的鐵槳,竟比尋常單人乘坐的徘猛輕舟還快得多。

     撲面而來的江風猛烈非常,方要開口向盆子探詢,猛又瞥見前側面蘆葦叢生,斜月光中因風起伏,宛如雪浪,滾滾翻花,沈鴻低聲悄說:“二弟,前途江面如何小了一半?”姜飛剛答:“不是江窄,你看那旁有水,也許是片沙洲呢!”盆子本來立在後艄不住向前張望,似恐船篷遮目,并還立在舵旁船樁之上,動作神情均極緊張。

    江風又大,吹得滿頭短頭拂拂飄起,連話也顧不得多說。

    二人去時本将兵器帶在身旁,先聽那等說法,不便再為隐瞞,知道包裹中的如意鎖心輪已被看出,正想解下,将機簧裝上,還未遞過,盆子忽然接口道:“那時烏婆灘乃江心的一片沙洲,本由江岸突出,與陸地相連,後來當中低處被急流沖斷,連水淺時也看不出。

    附近港漢甚多,地勢荒涼,便是太平時節也有歹人出沒搶劫人少的孤船。

    這一條路來去兩頭相隔村鎮都遠,船家稍微疏忽,沒有看出風色天氣,錯過停泊之處,除非退往來路,隻在黃昏以後經過便難免出事。

    近年兵荒馬亂,不是大水便是大旱,官府又極可惡,鬧得民不聊生,更成了水寇巢穴,我們這類專靠力氣自營生理、平常難得載送客貨的家船和他兩不相犯。

    爺爺又不願多事,雖然有我爹爹生前情面,每次來往也總是想盡方法避開他們,不願無緣無故被他們說嘴,仿佛他們殺人劫貨是應該,不下手是大情面,聽了都是氣人,因此從來難得和他對面。

     今夜他們好似老早得到信息,有心尋仇。

    由此去往白沙湖口共有四處險地,都在今夜必須闖過才得無事。

    起身以前爺爺業已得信,因氣不過這群惡賊,自家人少,又不能和他硬拼,本意這次載貨較多,所賺可夠一兩年的用度,到後索性将這條有名的快船賣掉,不和這班賊黨怄氣,全家避往荊門山中,投一老友一同隐居,開荒度日,免得滿門老弱隻我一個孫兒,為了一點小節去與賊黨結怨。

    哪知對方欺人大甚,我們照例要到明日開船,因知對頭算好我們回船時期,沿途埋伏,攔阻去路,明為講理,實則故意欺人。

    這樣提前開船,連夜急走,也許驟出不意,在他算計以前半夜行舟,将這幾處關口闖過。

     他們還是欺人大甚,老早防到,日夜有人守望,我們的船一到立時搶先下手,方才李八大公趕來送信,得知底細。

    爺爺真個氣極,業已橫心,反正就走這一次,決計和他硬拼,頭兩關業已闖過。

     “可笑賊黨以為這一雙鐵槳隻我爹爹能用,爺爺當年雖有這個外号,不曾有什人見他用過,年紀又過八十,隻說年老力衰,祖孫二人勢孤力弱,不敢為敵。

    哪知這些小賊船剛由兩旁湧到,以為船小輕快,隻有幾個搶上船來,便可将我祖孫擒住。

    結果我爺爺也未和他動手,隻憑手中雙槳劃動,打得那些賊船稍微近前紛紛翻倒,單那鐵槳激起來的波浪便擋不住,簡直無法靠近。

    前面來船更是一撞就翻,有幾個打翻落水的狗賊妄想攻穿船底暗算,不料水中要緊所在都有鋼皮包住,另還有好些分水鈎刺,船走更快,非但鑽它不透,有的還受了重傷,這才将他吓退,空自咒罵,無可如何。

    頭關已早闖過,方才所過乃是第二關。

    他們俱都通氣,這第二關為首的更不要臉,他們二三十條賊船攔我一條隻有祖孫二人駕舟的孤船,手都未交便被打敗,居然還不甘心,妄想尾随,暗算掌舵的人。

    我氣他不過,連用鐵蓮子打傷了好幾個。

    爺爺又在大聲警告,方始吓退回去。

     方才你見那些小船便是這些無恥狗賊,如今江面上已無賊蹤,可是前途形勢分外險惡,尤其第三關離此不過十多裡,照此走法轉眼就到,此時已入險地,内中幾個為首水賊水性本領全都不弱,黨羽又多,本來想請二位哥哥相助,隻為爺爺事前囑咐不許驚動,又知你們睡熟,否則過第二關以前賊黨曾在前面攔阻,你們早被吵醒了。

    爺爺不許喊,我要掌舵,又無法走開。

    并非是我膽小,實在爺爺年紀大老,已一二十年不曾出手,我一個娃兒,萬一有什兇險如何得了!二位哥哥如是尋常客商也還罷了,既是兩個有本領的好幫手,無心相遇,我們同船共命,安危一樣,當然再妙沒有。

    方才正想用繩将舵系穩,偷偷去喊你們,人就來了!” 随又驚道:“姜二哥這件兵器從未見過,如何和江湖上傳說的如意鎖心輪一樣,此是俠尼花明獨門兵器,巧妙無比,她不收多的徒弟,怎會得來?方才你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