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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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熟讀唐李義山詩與本朝黃魯直詩而深思之,則去也。

    許彥周 忌 俗 陳參政去非少學詩于崔鶠德符,嘗問作詩之要。

    崔曰:凡作詩,工拙所未論,大要忌俗而已。

    卻掃編 忌随人後 文章必自名一家,然後可以傳不朽。

    若體規畫圓,準方作矩,終為人之臣仆,古人譏屋下架屋,信然。

    陸機曰:“謝朝花于已披,啟夕秀于未振。

    ”韓愈曰:“惟陳言之務去。

    ”此乃為文之要。

    苕溪漁隐曰:學詩亦然,若循習陳言,規摹舊作,不能變化,自出新意,亦何以名家。

    魯直詩雲:“随人作計終後人。

    ”又雲:“文章最忌随人後。

    ”誠至論也。

    宋子京筆記 勤讀多為 頃歲,孫莘老識文忠公,乘間以文字問之,雲:無他術,唯勤讀書而多為之,自工。

    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懶讀書,每一篇出,即求過人,如此少有至者。

    疵病不必待人指擿,多作自能見之。

    此公以其嘗試者告人,故尤有味。

    苕溪漁隐曰:舊說梅聖俞日課一詩,寒暑未常易也。

    聖俞詩名滿世,蓋身試比說之效耳。

    東坡 陵陽謂詩本于讀書 公一日見謂曰:餘老矣,固願與後生東說西話。

    但近年人家子弟,往往恃其小有才,更不肯讀書,但要作詩到古人地位;殊不知古人未有不讀書者。

    大可憫歎耳! 陵陽論詩本于學 範季随嘗請益曰:今人有少時文名大著,久而不振者,其咎安在?公曰:無他,止學耳。

    初無悟解,無益也;如人操舟入蜀,窮極艱阻,則曰吾至矣,于中流棄去篙榜,不施維纜,不特其退甚速,則将傾覆矣。

    如人之詩,止學也。

     藝熟必精 昔梅聖俞日課一詩。

    餘為方孚若作行狀,其家以陸放翁手錄詩稿一卷為潤筆。

    題其前雲:七月十一日至九月二十九日,計七十八日,得詩一百首。

    陸之日課尤勤于梅。

    二公豈貪多哉!藝之熟者必精,理勢然也。

    劉後村文 不可強作 或勵精潛思,不便下筆;或遇事因感,時時舉揚,工夫一也。

    古之作者,正如是耳。

    惟不可鑿空強作,出于牽強,如小兒就學,俯就課程耳。

    呂居仁 詩文不可鑿空強作,待境而生,便自工耳。

    每作一篇,先立大意,長篇須曲折三緻意,乃可成章。

    山谷 不可泛泛 文章貴衆中傑出。

    如同賦一事,工拙尤易見。

    餘行蜀道,過籌筆驿,如石曼卿詩雲:“意中流水遠,愁外舊山青。

    ”脍炙天下久矣;然有山水處皆可用,不必籌筆驿也。

    詩眼 不可費力 黃魯直與郭功甫曰:公做詩費許多氣力做甚?此語切當,有益于學詩者。

    許彥周 不可作意 “朝來庭樹有鳴禽,紅綠扶春上遠林。

    忽有好詩生眼底,安排句法已難尋。

    ”此簡齋之詩也。

    觀末後兩句,則詩之為詩,豈可以作意為之耶!小園解後錄 不露斧鑿 有意中無斧鑿痕,有句中無斧鑿痕,有字中無斧鑿痕,須要體認得。

    漫齋語錄 不可露斧鑿粘皮骨 作詩貴雕琢,又畏有斧鑿痕;貴破的,又畏粘皮骨;此所以為難。

    李商隐柳詩雲:“動春何限葉,撼曉幾多枝。

    ”其有斧鑿痕也。

    石曼卿梅詩雲:“認桃無綠葉,辯杏有青枝。

    ”恨其粘皮骨也。

    能脫此二病,始可以言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