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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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會走另一個極端,那是會根本找不到它的。

    最好的辦法是文雅地緊跟着你所追的東西,小心而謹慎,看準機會,輕輕的走到它的前面,迅速地向它一撲,一把抓住帽頂,把它結結實實地掀在頭上;并且始終高高興興地微笑着,似乎你像任何别人一樣,覺得這是怪有趣的事情。

     那時微風輕輕吹過,匹克威克先生的帽子就在風前面嬉戲地滾着。

    空中吹着風,匹克威克嘴裡也吹着風,帽子滾了又滾,像追逐嬉戲大浪潮的海豚一樣快活;它簡直要徑自向前滾去,叫匹克威克先生望塵莫及了,幸而它的行程終于被阻,這時那位紳士正打算放棄它而讓它随風飄。

     原來,匹克威克先生完全精疲力竭了,正打算放棄這場追逐,這時帽子卻偏撞在前面排列着的車子的車輪上。

    匹克威克先生看到這是一個有利的機會,就急忙地沖上去保全了他的财産,氣喘籲籲的把它戴在頭上,他站定了還不到半分鐘,就聽到有人熱情地叫他的名字,他立刻聽出那是特普曼先生的聲音,擡頭一看,真使他又驚又喜。

     在一輛敞篷四輪大馬車裡——為了更好地适應于那樣擠的地方起見,馬已經卸掉了——站着一位胖胖的老紳士,穿着有亮晶晶的鈕子的藍色上衣、起凸花的厚布短褲和高統靴;兩位都有闊披肩和羽毛裝飾着的年輕的女士;一位也許已經愛上了兩位小姐之一的青年紳士,一位年齡很難說的太太,也許是上述兩位的姑母;還有特普曼先生,就像他是一生出來就屬于這個家庭的那麼自在和逍遙。

    車子後部挂着一隻愛沉思的人都能想到的用來裝冷雞、牛舌、酒瓶的大籃子,而車子前面的馭者座上坐了一個昏昏欲睡的、紅臉的胖小厮,任何一個善于推測的觀察者看見他,都不會懷疑:他是那個特别籃子的主要人員,分發權利全屬于他。

     匹克威克先生對這些有趣的東西投了匆匆的掃了一眼之後,他的忠實的信徒又招呼他了。

     “匹克威克——匹克威克,”特普曼先生說;快點,快點,這邊裡,這邊來。

     “來吧,先生。

    請上來,”那個胖紳士說。

    ‘僑!——該死的孩子,他又睡着了——喬,放下腳踏子。

    ”胖孩子很不高興地滾下馭者座,放下腳踏子,請求拉開了車門。

    這時,史拿格拉斯和文克爾先生走了過來。

     “你們都有地方,紳士們,”那胖子說。

    “兩位在裡面,一位在外面。

    喬,讓一位紳士坐在馭者座上。

    喂,先生們,來吧;”胖紳士伸出了手臂,全力以赴地把匹克威克先生拉進了馬車,接着拉史拿格拉斯先生。

    文克爾先生爬上了禦者座,胖孩子也蹒跚地爬了上去,而且立刻睡得人事不知了。

     “唔,紳士們,”胖子說,“看見各位榮幸得很。

    久仰了,紳士們,雖然你們也許不記得我了。

    去年冬天我和你們度過幾個愉快的晚上——今天早晨在這裡碰上了特普曼先生我的朋友,我真高興。

    唔,先生,你好嗎?你看來是好得很的,毫無疑問羅。

    ” 經過一番恭維之後,匹克先生跟那穿高統靴的胖紳士也熱忱地握了手。

     “你呢,你好嗎,先生?”胖紳士溫和、慈祥,而熱切地關切地對史拿格拉斯先生說。

    “動人得很嗎,呃?唔,好——非常地好。

    而你呢,先生(對文克爾先生)?好,聽到你說好,我很高興;非常高興,的确的。

    我的女兒們,紳士們——這是我的女兒們;那是我的妹妹,來雪爾-華德爾小姐。

    她是一位小姐;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看上去很年輕——呃,先生——呃!”這位胖紳士用手拐子開玩笑地搗了一下匹克威克先生的肋骨,縱然放聲大笑起來。

     “嗳呀,哥哥?”華德爾小姐說,半紅着臉,含羞似的帶着向哥哥求饒的微笑。

     “真的嘛,真的嘛,”胖紳士說:“誰也不能否認阿。

    紳士們,請你們原諒;這是我的朋友特倫德爾先生。

    你們現在彼此都認得了,讓我們進行下邊的舒服而又愉快的觀看吧;就這樣吧。

    ”因此胖紳士戴上了眼鏡,匹克威克先生也拿出了眼鏡,大家都在馬車上站了起來,透過别人肩膀的空隙看軍隊精彩的演習。

     真是驚心動魄的演習:一排接一排,前排蹲下,放槍,後排跟着從前排頭頂放槍之後前排跑開,後排接上連續幾次;後來是排成許多方陣,把軍官們圍在當中;後來是用雲梯從一邊爬下濠溝,再從另一邊用同樣的方法爬上來;于是用一切的英勇姿态之中最英勇的姿态沖破了籃子做成的層層障礙陣。

    緊接着,士兵們用那些像大拖把似的火藥工具往大炮裡塞火藥,而且塞得那麼緊,在放炮之前又作了一遍又一遍細緻的檢查,在放炮的時候又發生了驚人的巨響,吓得太太小姐們發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