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埃拉斯摩和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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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祭司、富人、仆役和乞丐,一般都不幹有用的活,并且因為存在着富人,大量勞力耗費在生産非必需的奢侈品上面;這一切在烏托邦裡都避免了。

    有的時候,發覺物資有餘,官長便宣布暫時縮減每日工時。

     有些人被選舉出來當學者,隻要他們不負衆望,就豁免其它工作。

    與政務有關的人,全部由學者中遴選。

    政體是代議民主政體,采用間接選舉制。

    居最高地位的是一個終身選任的主公,但是他如果專制暴虐,也可以把他廢黜。

     家族生活是族長制的;既婚的兒子住在父親家中,隻要父親尚不老邁昏愦,便受他管束。

    如果哪個家族增殖得過于龐大,多餘的子女便遷進别族去。

    若某個城市發展得太大,便把一部分住民移到另一個城市。

    假如所有城市都過于大了,就在荒地上建造一座新城市。

    至于全部荒地用盡以後該怎麼辦,一字沒提。

    為供食用而宰殺牲畜,全歸奴隸做,以防自由民懂得殘忍。

    烏托邦裡有為病者設的醫院,非常完善,所以生病的人很願意進醫院。

    在家吃飯也是許可的,不過大多數的人在公會堂中吃飯。

    在這裡,“賤活”由奴隸幹,但是烹菜做飯婦女承當,年齡較大的孩子伺候進膳。

    男的坐一張條案,女的坐另一張條案;奶娘們帶領五歲以下的兒童在另一個房間進餐。

    所有婦女都給自己的孩子哺乳。

    五歲以上的兒童,年紀幼小還不能服伺用飯的,在長輩們進餐時,“鴉雀無聲地站立一旁”;他們沒有單另飯食,必須滿足于餐桌上給他們的殘羹剩飯。

     談到婚姻,無論男方或女方在結婚時若不是童身,要受嚴懲;發生奸情的人家,家長難免為疏忽大意招來醜名聲。

    結婚之前,新娘和新郎彼此裸體對看;馬不先除下鞍鞯辔頭沒有人要買,在婚姻事上應當是一樣道理。

    夫婦有一方犯通奸或“無可容忍的乖張任性”,可以離婚,但是犯罪的一方就不能再度婚嫁。

    有時候完全因為雙方希望離婚,也許可離婚。

    破壞婚姻關系的人罰當奴隸。

     烏托邦有對外貿易,這主要是為得到島上所缺的鐵。

    貿易也用來滿足有關戰争的種種需要。

    烏托邦人輕視戰功榮耀,不過所有人都學習如何作戰,男人學,女人也學。

    他們為三種目的使用戰争手段:本國受到侵犯時保衛國土;把盟邦疆域從侵略者手中拯救出來;或者使某個被壓迫的民族從暴政下得到解放。

    但是隻要做得到,烏托邦人總設法讓雇傭兵為自己打仗。

    他們一心使其他民族對他們欠下債,再讓那些民族出雇傭兵折償債務。

    又為了戰争,烏托邦人感到金銀貯備有用處,因為能用它來支付外國雇傭兵的報酬。

    至于他們自己卻沒有錢币,還用金子做尿壺和鎖奴隸的鎖鍊,好叫人賤視黃金。

    珍珠鑽石用作幼兒裝飾品,成人決不用。

    逢有戰争,烏托邦人對能殺死敵國君主者高懸重賞;對活捉君主來獻的人,或者對自願歸降的君主本人,賞格更為優厚。

    他們憐恤敵兵中的平民,“因為知道這些人受君主和首領的瘋狂暴怒迫脅驅使,違逆本願而戰。

    ”婦女和男子同樣上陣,但是烏托邦人卻不強制任何人戰鬥。

    “他們設計發明種種兵器,有驚人的巧思匠心。

    ”可見烏托邦人在對待戰争的态度上面,明理勝過豪勇;不過于必要時,他們也表現出極大的勇敢。

     關于道德方面,據書裡講,烏托邦人太偏于認為快樂即是福。

    不過這看法也沒有不良後果,因為他們認為在死後,善者有報,惡者有罰。

    他們不是禁欲主義者,把齋戒看成是傻事。

    烏托邦人中間流行着多種宗教,一切宗教受到寬容對待。

    幾乎人人信仰神和永生;少數沒這信仰的人不算公民,不能參加政治生活,除此以外倒也無擾無患。

    有些信仰虔誠的人戒肉食,屏絕婚姻;大家把這類人視為聖德高潔,卻不認為他們聰明。

    女子若是年老寡居的,也能當祭司。

    祭司數目寥寥;他們有尊榮,但是無實權。

     當奴隸的是那種犯重罪被判刑的人,或是在自己國裡被宣告死刑、但是烏托邦人同意收容作奴隸的外國人。

     有人患了痛苦的不治之症,便勸告他莫如自殺,但是假若病者不肯自殺,便給他細心周到的照料。

     拉斐爾·希斯洛德述說他向烏托邦人宣講基督教,許多人聽說基督反對私有财産,就改奉了基督教。

    不斷地強調共産制度的重要意義;書将近末尾,他說在一切别的國度,“我唯能見到富人們的某種狼狽為奸,假借國家的名義和幌子,獲得自己的利益。

    ” 莫爾的《烏托邦》一書在很多點上帶着驚人的開明進步精神。

    我并不特别指他為共産制度說教,這是許多宗教運動的傳統老套;我指的卻是關于戰争、關于宗教和信教自由、反對濫殺動物(書中有一段極流暢動人的反對狩獵的話)、以及贊成刑法寬大等的意見。

    (這本書開頭就是一篇反對盜竊罪處死刑的議論。

    )可是必須承認,莫爾的烏托邦裡的生活也好像大部分其它烏托邦裡的生活,會單調枯燥得受不了。

    參差多樣,對幸福來講是命脈,在烏托邦中幾乎絲毫見不到。

    這點是一切計劃性社會制度的缺陷,空想的制度如此,現實的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