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設伏甲定謀除惡縱輕騎入阙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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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元颢自铚縣出發,轉戰入洛,共取三十二城,大小四十七戰,無不獲勝,這都出之陳慶之的功勞。

    哪知他忘恩負義,潛生貳心,私與臨淮王彧,安豐王延明,密謀背梁;因此待遇慶之,亦漸不如前。

    慶之已微察隐情,預為戒備,且入朝語颢道:“我軍不滿萬人,遠來至此,幸得成功,人情尚未盡服。

    彼若知我虛實,調兵四合,如何抵禦?不如速啟南朝,更請濟師。

    如北方有南人陷沒,應敕諸州送入都中,兵多勢厚,方可無虞。

    ”颢支吾對付,轉告安豐王延明。

    延明道:“慶之兵不過七千,已是難制,今若更添兵力,怎肯再為我用?大權一去,事事仰人鼻息,恐元氏宗社,要自此颠覆了。

    ”颢乃遣使上表梁廷,但言河北河南,同時戡定,隻有爾朱榮一部,尚敢跋扈,臣與慶之自能擒讨,不煩添兵勞民雲雲。

    慶之副将馬佛念,密白慶之道:“将軍威行河洛,聲震中原,功高勢重,為魏所疑,一旦變生不測,禍且及身,不如乘他無備,殺颢據洛,倒是千載一時的機會,将軍幸勿錯過。

    ”為慶之計,确是良謀。

    慶之搖首道:“此計太險,恐不可行。

    ” 嗣來了河北急報,爾朱榮自晉陽發兵,與天穆相會,護送子攸南還,前驅已到河上了。

    慶之亟往見颢,颢令慶之出守北中城,自據南岸,抵遏北軍。

    慶之引兵直前,與北軍相持三月,接仗至十一次,殺傷甚衆,未嘗敗衂。

    安豐王延明等,沿河固守,北軍泛舟可渡,亦不能亟進。

    爾朱榮意欲退師,再圖後舉,黃門侍郎楊侃語榮道:“勝負本兵家常事,裹創血戰,古今屢聞,況今并未大損,怎可中道折還,自阻銳氣?今四方颙颙,視公此舉,遽複引歸,民情失望。

    如慮乏舟渡河,何勿多為桴筏,參用舟楫,沿河數百裡間,皆為渡勢,使颢防不勝防,一或得渡,必立大功。

    ”高道穆亦進言道:“今乘輿飄蕩,主憂臣辱,大王擁百萬雄兵,奉主南歸,若分兵造筏,沿河散渡,指掌可克,奈何無端退卻,使颢複得完聚?這所謂養虺成蛇,悔将無及了。

    ”榮已為感動,詢及劉靈助,靈助亦謂不出十日,河南必平。

    适伏波将軍楊檦族人,居住馬渚,自言有小船數艘,願為向導,榮乃命從子車騎将軍爾朱兆,與都督賀拔勝,縛木為筏,自馬渚夜渡,襲擊颢軍。

    颢不及預備,倉猝應敵,至為北軍所乘。

    領軍将軍冠受,系颢愛子,竟被擒去。

    颢大驚遁還,安豐王延明等亦皆潰退。

    陳慶之孤軍失倚,忙收衆結陣,匆匆引歸。

    會值嵩高水漲,不便徒涉,那爾朱榮卻自督大軍,從後追來。

    慶之部衆,急不擇路,或投河溺斃,或緣河逃散,單剩得數十百騎,随着慶之。

    慶之急令從騎下馬易服,自把須發薙去,溷充沙門,從間道逃至汝陰,始得奔歸建康。

     颢由轘轅南出臨颍,從騎四竄,臨颍縣卒江豐,誘颢入室,取刀殺颢,傳首洛陽。

    魏主子攸,早至北邙,由中軍大都督楊津,灑掃宮禁,召集百僚,出迎子攸,涕泣謝罪。

    子攸慰勞已畢,遂入居華林園,頒诏大赦。

    加爾朱榮為天柱大将軍,爾朱兆為車騎大将軍,儀同三司,元天穆為太宰。

    凡北來軍士,及随駕文武諸臣,各加五級,出宮人三百名,缯錦雜彩數萬匹,班賜有差。

    臨淮王彧,仍詣阙請罪,有诏不問。

    安豐王延明自覺無顔,挈妻子南奔梁朝,後來病死江南。

     爾朱榮留都數日,仍辭歸晉陽,遣都督賀拔勝,出鎮中山,複使統軍侯淵,讨滅葛榮餘黨韓樓。

    越年再使從子骠騎将軍爾朱天光,與左都督賀拔嶽,右都督侯莫陳悅,率兵往讨萬俟醜奴。

    醜奴出沒關中,屢為民患,時正往攻岐州,令黨徒尉遲菩薩等,自武功南渡渭水,撲城攻栅。

    賀拔嶽引着千騎,倍道赴援,菩薩已拔栅收兵。

    嶽前往挑戰,誘菩薩至渭南,依山設伏,俟菩薩輕騎追來,發伏齊起,得将菩薩捉住,名為菩薩,奈何毫無神力?收降賊衆萬餘。

     醜奴聞菩薩陷沒,退保安定。

    嶽與天光會師岐州,揚言夏令将至,不便行師,應俟秋涼再進。

    醜奴信為實言,散衆歸耕,據險立栅。

    天光遂與嶽悅二都督,乘夜發兵,攻入大栅。

    所得俘囚,悉數縱還,諸栅聞風皆降。

    天光長驅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