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喪君有君強臣謝罪因敵攻敵叛王入都

關燈
,杲前為幽州主薄,也想乘亂為王,招集河北流民,占踞北海,騷擾青州。

    天穆奉敕東征,一軍不能兩顧,魏主令他熟籌緩急。

    他決計先滅邢杲,然後讨颢。

    卻喜東征得手,不到數月,便将杲擒送洛陽,斬首了事。

    乃移軍南趨,在途疊聞警耗,系是元颢導着梁軍,乘虛深入,取梁國,拔荥陽。

    當下驅軍急進,直至荥陽城下,偏被陳慶之殺将出來,急切不能阻攔,竟至敗北。

    慶之乘勢追擊,複陷虎牢。

    虎牢為洛陽要塞,一經失守,洛都當然大震。

     魏主子攸急欲避難,未知所向,因召群臣會議。

    或勸魏主赴長安,中書舍人高道穆進言道:“關中荒殘,不宜再往。

    颢乘虛深入,将士不多,若陛下親率衛士,背城一戰,臣等亦誓盡死力,不難破颢。

    倘謂勝負難料,不若暫時渡河,征召大丞相爾朱榮,與大将軍天穆,犄角進讨,不出旬月,定可成功。

    這乃是萬全之計呢!”魏主子攸,遂帶領數騎,夜走河内。

    都中無主,便即大亂。

    臨淮王彧,安豐王延明,倡議迎颢,遂封府庫,備法駕,率百僚迎颢入城。

     颢入洛陽宮,改元建武,也循例施赦,授陳慶之為侍中,領車騎大将軍。

    元天穆收集敗卒,得四萬人,掩入大梁,再分兵二萬,使費穆為将,往攻虎牢。

    颢亟遣慶之擊穆,穆正力攻虎牢,聞慶之将至,已有畏心。

    嗣又得天穆北去消息,隻剩得自己孤軍,越覺彷徨失措,一俟慶之到來,即望塵迎降。

    慶之送穆至洛,颢責他趨奉爾朱,濫殺王公,即令推出枭首。

    該殺。

    一面命黃門侍郎祖瑩,作書贻子攸道:“朕泣請梁朝,誓在複恥,但欲問罪爾朱,出卿虎口,卿與我肯同心戮力,皇魏或可再興,否則爾朱得福,卿益得禍。

    卿宜三複斯言,庶富貴可共保哩。

    ” 書去後杳無複音,唯河南州郡,陸續輸誠。

    再遣使四出,招谕官民。

    齊州刺史沛郡王元欣,意欲受诏,軍司崔光韶抗言道:“元颢受制南朝,引寇兵覆宗國,乃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誅,不但大王家事,所應切齒,就是下官等亦夙受國恩,未敢仰從!”長史崔景茂等,亦齊聲道:“軍司言是!”欣乃斬颢使,示與決絕。

    還有襄州刺史賈思同,廣州刺史鄭先護,南兖州刺史元暹,俱不受颢命。

    冀州刺史元孚,自葛榮受誅後,仍複原職。

    颢令為東道行台,封彭城郡王,孚将颢書轉獻魏主子攸,表明誠意。

    平陽王元敬先,起兵讨颢,不克而死。

     颢入洛城時,适遇暴風,緩辔至阊阖門,馬忽驚躍,不肯入城,當由左右代為執辔,驅策數次,才得馳入。

    颢頗有戒心,所以入城申谕,禁止侵掠,内自宮掖,外及民舍,統皆安堵如恒。

    過了一二旬,漸漸的驕怠起來,所有賓客近習,統皆寵待,自己日夕縱酒,不恤兵民。

    所從南兵,陵轹市裡,不複加禁,因此朝野失望,公私不安。

    恒農人楊昙華私語親友道:“颢必無成,假兖冕不過六十日。

    ”谏議大夫元昭業,亦竊議道:“從前更始即新莽時之劉玄。

    自洛西行,初發馬驚,奔觸北宮鐵柱,三馬皆死,後卒無成。

    援古證今,相去亦不遠呢。

    ”高道穆兄子儒,自洛陽出從子攸,子攸問洛中事,子儒答道:“颢敗在旦夕,不足深慮!”子攸才得少安。

    小子有詩歎道: 休言成敗屬穹蒼,一得生驕定不長; 阊阖門前驚坐馬,區區未足驗災祥。

     颢既驕恣,複欲叛梁。

    欲知後來情形,俟至下回再表。

     ------------------------------- 爾朱榮入清君側,本屬有名,前回中已經評及。

    及觀本回所叙之事實,乃知榮之心術,比莽、操為尤兇。

    胡後有罪,亦應上告宗廟,妥定刑名,幼主何辜,竟同赴洪流,慘遭溺斃。

    如此處置,已覺過甚,複誤信費穆奸言,屠戮王公大臣,多至二千餘人,長樂二弟,亦遭骈戮,是可忍,孰不可忍乎?天奪其魄,始迎新主入都,乃複有納女為後一事。

    女為嫠婦,使之改适,一不可也;以侄婦而再醮叔翁,逆倫傷化,二不可也。

    倒行逆施,一至于此,魏豈尚有國法乎?葛榮惡貫滿盈,天然假諸榮手,非榮之果能殲賊也。

    彼元颢導敵覆宗,亦不足道,彭城王勰,有功枉死,其子子攸,尚為人所屬望。

    北海王詳,貪淫不法,死不足惜,颢徒借梁軍以圖一逞,誤矣。

    況一得自豪,即萌驕态,此而不亡,不特無天道,并且無人道矣。

    貶抑之以儆效尤,所以示天下亂賊之防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