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六十八 【宋紀一百六十八】

關燈
士卒多溺死。

    城堅守,不能下,塔斯乃擄掠而還。

     金既亡,郡縣以次降于蒙古,鞏昌總帥汪世顯猶設城守,既乃與衆議降。

    會蒙古庫端入蜀,次鞏昌城下,世顯率耆老持牛羊酒币迎谒道左。

    庫端謂之曰:“吾征讨有年,所至皆下,汝獨固守,何也?”世顯曰:“有君在上,賣國市恩之人,諒所不取。

    ”又問曰:“金亡已久,汝不降,果誰為耶?”對曰:“大軍疊至,莫知适從。

    惟殿下仁武不殺,竊意必能保合城軍民,是以降也。

    ”庫端大悅。

    戒其下秋毫無犯,俾世顯仍舊職,帥所部從征。

    世顯遂絕嘉陵,進趣大安,庫端資其糧械。

     十一月,乙醜,诏知柢密院事兼參知政事曾從龍為樞密院使,督視江淮軍馬;禮部尚書魏了翁為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督視京湖軍馬;以同知樞密院事鄭一性一之兼權參知政事。

     戊辰,诏給兩督視府随軍支用之費,金各一千兩,銀各五萬兩,度牒各一千道,會子各五百萬缗。

     壬申,都官郎官葛逢,言趙範、趙葵、陳韡素不同心。

    帝曰:“置兩督視,須可使諸将協和。

    ”逢又言:“人才難得,過有大小,當多事時,亦當斟酌而用之。

    ”帝曰:“有過者不可例棄。

    ” 甲戍,臣僚言:“敵侵蜀境,制臣趙彥呐連年調度,師老财殚,兵分力薄,若上流不固,則吳、楚有沖決之勢,願以保蜀為念。

    倘有申請。

    悉為報從,或遣襄一陽一援兵,旱為起發。

    諸司應于錢物無分彼此。

    悉力傾助以扶其危。

    ”從之。

     戊子,安南國貢方物。

     蒙古中書省請契勘《大明曆》,從之。

     十二月,壬寅,魏了翁陛辭,賜便宜诏書,如張浚故事。

    了翁在朝凡六月,前後二十馀疏,皆當世急務。

    帝将引以共政,而忌者相與合謀排擯之,且言了翁知兵體國,乃命出視師。

    會曾從龍卒,兼命督視江淮。

    了翁開幕府于江州,以吳潛為參謀官,趙善瀚、馬光祖為參議官。

     甲辰,以餘嵘同簽書樞密院事。

     辛亥,雷。

     蒙古庫端入沔州,知州事高稼死之。

    稼在沔,葺理創殘,招集流散,民皆襁負歸之。

    及數下蒙古力戰,奇功甚多。

    至是庫端自鳳州入西川。

    東路之師多敗,遂搗西池谷,距沔九十裡。

    吏民議退保大安,稼言于制置使趙彥呐曰:“今日之事,有進無退。

    若能進據險地,以身捍蜀,敵有後顧,必不深入。

    如倉皇召兵,退守内地,敵長驅而前,蜀事去矣。

    ”彥呐曰:“是吾志也。

    ”已而竟行,留稼守沔。

     蒙古自白水關入六股株,距沔六十裡。

    沔無城,依山為阻,稼升高鼓噪,盛旗鼓為疑兵。

    彥呐至罝口,帳前總管和彥威以軍還沔,召小校楊俊、何惇以兵會,又選一精一兵千人,命王宣帥以助之。

    已而蒙古兵大至,惇遁,沔州遂破。

    衆擁稼出戶,稼叱之不能止,敵圍殺之。

     彥呐聞稼死,沔州破,乃進屯青野原,蒙古圍之。

    曹友聞曰:“青野為蜀咽喉,不可緩也。

    ”即往救之。

    夜半,截戰,遂解其圍。

    既而蒙古先鋒汪世顯搗大安,友聞又救之。

    指揮甫畢,蒙古衆數萬突至,友聞迎戰,又敗之,蒙古乃退。

    友聞遂引兵入扼仙人關。

    友聞,彬十二世孫也。

     杜範、吳昌裔、徐清叟并擢監察禦史,時論翕然稱之。

     範疏言:“曩者權臣一柄一用,台谏必其私人,約言已堅而後出命,其所彈擊,悉承風旨,是以紀綱蕩然,風俗大壞。

    陛下親政,首用洪咨夔、王遂,痛矯宿弊,斥去一奸一邪;然廟堂之上,牽制尚多。

    言及貴近,或委曲回護,而先行丐祠之請;事有掣肘,或彼此調停,而卒收論罪之章。

    亦有彈墨尚新而已頒除目,沙汰未幾而旋得美官,自是台谏風采日以铄,朝廷紀綱日以壞。

    ”帝深然之。

    昌裔疏言:“今之朝綱果無所撓乎?言及親故,則為之留中;言及私昵,則為之訖了;事有窒礙,則節帖付出;情有嫌疑,則調停寝行。

    屈風憲之一精一采,徇人情之去留,士氣銷耎,下情壅滞,非所以糾正官邪,助國脈也。

    ” 是歲,蒙古诏籍民,自燕京、順天等三十六路,戶八十七萬三千七百八十一,口四百七十五萬四千九百七十五。

     ○理宗建道備德大功複興烈文仁武聖明安孝皇帝端平三年(蒙古太宗八年) 春,正月,己未朔,诏以星行失度,雷發非時,免天基節上壽宴。

     吳昌裔疏言曰:“今大昕坐朝,間有時不視事之文;私第谒假,或有時不入堂之報。

    上有耽樂慆逸之漸,下無協恭和衷之風。

    内則劈禦懷私,為君心之蠹;外則子弟寡謹,為明政之累。

    遊言噂沓,一寵一賂章聞,欲箫勺太和,得乎?” 蒙古萬安宮落成,諸王各治具來宴會。

    蒙古主手觞賜耶律楚材曰:“朕之所以推誠任卿者,先帝之命也。

    非卿,則中原無今日。

    朕所以得安枕者,卿之力也。

    西域諸國及高麗使者來朝,蒙古主指楚材示之曰:“汝國有如此人乎?”皆謝曰:“無有。

    殆神人也!”蒙古主曰:“朕亦度必無此人。

     蒙古有于元者,奏行交鈔,耶律楚材曰:“金章宗時初行交鈔,與錢通行,有司以出鈔為利,收鈔為諱,謂之老鈔,至以萬貫唯易一餅。

    民力困竭,國用匮乏,當為鑒戒。

    今印造交鈔,宜不過萬錠。

    ”從之。

     壬申,蒙古兵連攻洪山,張順、翁大成等禦之。

     二月,已醜,大理評事趙崇微請謹天變于未然,帝曰:“不可不存敬畏之心。

    ”又言今日不可玩者在邊兵,帝曰:“北軍多可慮,方思所以安之。

    ” 甲午,诏以統制李複明戰殁江陵,贈三秩,仍官其二子。

     前知安豐安王瓚言:“今日備邊之計,宜于新複州軍,留息以衛光,留壽春以衛安豐,留泗以衛招信,留漣水以衛山一陽一。

    ”帝曰:“正欲如此。

    ”瓚又論沿邊事宜,以節制多門為慮,帝曰:“開督府正欲統一事權。

    ” 壬寅,诏侍從、台谏、給舍條具邊防事。

    甲辰,起居郎吳泳疏論淮、蜀、荊襄捍禦十事,不報。

     己酉,诏魏了翁依舊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

    時廷臣多忌了翁,故謀假出督以外之,雖恩禮赫奕,而督府陳奏,動相牽制。

    甫二旬,複以建督為非,遂召還,前後皆非帝意。

    于是了翁固辭求去。

     以陳韡為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史嵩之為淮西制置使兼知廬州。

     甲寅,以祈雨,決中外系因。

     蒙古主命應州郭勝、鈞州富珠哩玖珠、鄧州趙祥,從皇子庫春充先鋒南伐。

     三月,戊午朔,诏前知光化軍扈斌,特與貸命,追毀出身以來文字,廣東摧鋒軍拘管,以其棄城也。

     辛酉,廣東英德大水,赈之。

     癸未,太學博士鬥祥,進言邊事方急,莫有任其責者。

    帝問如何,鬥祥曰:“此士大夫畏事之過。

    願陛下奮發剛斷,大明黜陟,庶幾人樂為用。

    天下無全才,惟陛下兼收并用,随才而器使。

    ”帝曰:“然。

    用其所長,當護其短。

    ” 京湖制置使趙範在襄一陽一,以北軍主将王旻、李伯洲、樊文彬、黃國弼等為腹心,朝夕酣狎,民訟、邊防,一切廢弛。

    既而南、北軍交争,範失于撫禦,旻、伯洲焚襄一陽一城郭倉庫,降于蒙古。

    時城中官民尚有四萬七千有奇,财粟在倉庫者無慮三十萬,軍器二十四萬,金銀鹽鈔不與焉,皆為蒙古所有。

    南軍大将李虎,因亂劫掠,襄一陽一一空。

    自嶽飛收複以來,百三十年,生聚繁庶,城池高深,甲于西陲,一旦灰燼。

    範削三官,落職,仍舊職任。

     左司谏李宗勉上言:“均、房、安、蕲、光化等州,兵禍甚烈,然江面可以無憂者,獨有襄一陽一,今又告變矣。

    襄一陽一失則江陵危,江陵危則長江之險不足恃。

    昔之所慮,猶在秋冬;今之所慮,隻在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