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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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名門閨秀,他身上也不在乎這麼一個人,竹翁不願意,要不妨叫增太尊另外賠還一個,竹翁要願意,隻要儆戒儆戒他,下次仍舊可叫他伺侯的。

     增太尊盡了情,彼此照舊是好賓主,豈不兩全其美呢?”高竹崗才漸漸的轉了口。

    經所太爺又在旁邊千央萬懇,賬房師爺又同高竹崗把數目講的差不多要合龍,高竹崗道:“且等我把這浪貨救活了再說。

    ”就跑到房裡開了拜匣拿出合好的那藥來,如法調好灌了下去,哪知這藥救人則效,自用不靈,一來是吃的生煙太多,二來阿眉吞煙的時節正當雲而初收,陰精已洩,渾身相大發動,百脈皆張,那煙毒無孔不入。

    灌了那藥之後雖然吐了些出來,那毒依然不解。

    高竹崗趕緊又調了一服再灌下去,仍舊無效,一直鬧到天亮看着不是事,高竹崗已着了慌,請了教堂裡的外國醫生來治,說來不及了,也是這河眉的壽限。

      增朗之的冤家牽到了辰牌時分,竟爾玉碎香銷。

    這高竹崗既悼玉環之折,又傷香樹之催,真個十分痛心,一口氣跑到江去到那臬台衙口擊鼓伸冤。

    正值這位臬台頭一天接印,卻是增朗之的一個對頭星,你道是誰?原來就是那位坐懷不亂,暮夜卻金的賈端甫。

    他到了浙江不到一個月,就放了甯治台道,做了三個月,因那運司被禦史奉參,經閩浙總督查明奏革,喬撫台要整頓鹽務,就調他署了運司,他曉得升官必快,臨交卸的時候,把這甯治台道缺上的好處和盤托出,請上頭一年提了十萬銀子的盈餘。

    那位喬撫台大加獎許,替他專折出奏,他是不預備回任的,那接任官可不免有洛陽花好偏我來遲之感。

    他到了運司的任,曉得這個缺更是做不長,一接印就盤查合衙門每年的入款,連那三小子打掃夫的一點進項他都點滴不遺,開了一個手折說是:“方今時局多艱,庫藏支绌,臣僚士庶皆應潔己毀家,以纾國難,請上司一起提撥歸公。

    ”倒是喬撫台說不可竭澤而漁,酌量留了六七千銀子與這運司衙門為辦公之費,其餘悉數提解。

    一年也有四五萬金的光景,于國家的賠款卻也不無小補。

    這件事撫台也替他奉了兩次的折子,閣抄、彙編上刻了出來。

    自然人人看見,他這清名介節也就天下皆知。

    這位陝甘總督調任兩湖之後,看那湖北的吏治廢弛異常,度支尤為不足,聽見這賈觀察既是察吏能手又複長于理财,就密疏陳請簡放來鄂,藉資襄助。

    這位制台聖眷最隆,又能交接中涓,密通内線,所奏的事無有不靈,這折子一到,登時就把那湖北臬司調了别省放了這賈崇方,并且谕旨上說明了迅赴新任,無庸來京升見。

    這喬撫台看他既是升官,又曉得是兩湖制台指名請放的,雖然倚其正殷也就不敢挽留,隻好委人接了運司櫻這賈臬台就趕緊束裝就道,過上海連一天都沒有耽擱,隻到袁子仁那裡,同兩家銀行轉了一轉,此外的人一概不去驚動,那通州家鄉自然更不能去。

    古人三過不入,這賈臬台真未遑多讓。

     到了漢口,當日過江見了制台。

    次日一早接了印,上了制台衙門回來還未脫衣服,就聽見擊鼓,穿着花衣就坐堂傳問,叫這高竹崗補了狀子進去,他就批了個控閱:“現任知府因奸緻畢人命,無論虛實均應澈究,仰漢陽縣迅速親詣,确切驗明高祝氏是否被奸後服毒斃命,據實詳報,毋稍瞻徇含混,緻幹參處,呈發仍繳。

    ”一面饬首縣把屍親押發飛行下縣,一面上院回了制台,又請藩台先将這漢陽府知府增輝撤省,以便審辦。

    藩台見這增太守犯了命案,何敢容情?登時就挂牌撤省回了制台。

      委員接署又派人先去摘印,這漢陽縣奉到這個批示,連忙傳齊書役帶了仵作到了府裡,進了官所上了手本禀見,并回明了是奉臬台批示,來相驗這高祝氏屍身的。

    增太尊怎好見得,隻好叫家人傳話說等裡頭收拾收拾,就請進去相驗不必見了。

    一面托賬房師爺、經所太爺同高竹崗商量,求他認誣揀驗,許到兩萬銀子,那高竹崗倒也答應這經所,又去同漢陽縣關說允送五竿,漢陽縣聽了這分厚禮賜如何不受。

    隻因賈臬台是有名風厲的,今兒到任頭一件事,又隻一江之隔,如何隐瞞得過?這個糖果兒恐怕吃了不能消化,自己的前程要緊,怎能顧得這位本府,隻好多謝了。

    高竹崗見縣裡說不通,曉得已經一發難收,也就不肯揀驗。

    這縣官就帶了屍親高竹崗進去,把高祝氏屍身搬放平地細細相驗,上下打了探條,那銀針上青黑色,用皂角水擦洗不去,産門有餘精流出,實系被奸後服毒身死,據實詳報上去。

    這賈臬台就批發審局提省審辦。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