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四 郊社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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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合符,然後不死。

    "天子既令設祠具,至東泰山,東泰山卑小,不稱其聲,乃令祠官禮之,而不封焉。

    其後,令帶奉祠候神物。

    複還泰山,修五年之禮如前,而加禅祠石闾。

    石闾者,在泰山下阯南方,方士言仙人闾也,故上親禅焉。

    泰山五年一修封,武帝凡五修奉。

     光武建武三十年,群臣上書請封禅。

    诏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氣滿腹,吾誰欺,欺天乎?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何事汙七十二代之編錄!桓公欲封,管仲非之。

    若郡縣遠遣吏上壽,盛稱虛美,必髡,兼令屯田。

    "從此群臣不敢複言。

    三月,帝幸魯,退,祭泰山及梁父。

     三十二年,上齋,夜讀《河圖會昌符》曰:"赤劉之九,會命岱宗。

    "感此文,乃诏梁松按索《河》、《雒》谶文言九世封禅事者。

    松等列奏,乃許焉(《東觀書》曰:"群臣奏言:登封告成,為民報德,百王所同。

    陛下辄拒絕不許,臣下不敢頌功述德業。

    ")。

    求元封時故事,議封禅所施用。

    有司奏:"當用方石再累置壇中,皆方五尺,厚一尺,用玉牒書藏方石。

    牒厚五寸,長尺三寸,廣五寸,有玉檢。

    又用石檢十枚,列於石傍,東西各三,南北各二,皆長三尺,廣一尺,厚七寸。

    檢中刻三處,深四寸,方五寸,有蓋。

    檢用金縷五周,以水銀和金以為泥。

    玉玺二,其一方一寸二分,其一方三寸,方石四角又有距石,皆再累。

    枚長一丈,厚一尺,廣二尺,皆在圜壇上。

    其下用距石十八枚,皆高三尺,厚一尺,廣二尺,如小碑,圜壇立之,去壇三步。

    距石下皆有石跗,入地四尺。

    又用石碑,高九尺,廣三尺五寸,厚尺二寸,立壇之丙地,去壇三丈以上,以刻書。

    "帝以用石功難,又欲及二月封禅,故诏梁松欲因故封石空檢,更加封而已(欲及二月者,《虞書》:"歲二月,東巡守至于岱宗,柴。

    "祭山曰燔柴,積柴加牲於其上而燔之也)。

    松上疏争之,以為:"登封之禮,告功皇天,垂後無窮,以為萬民也。

    承天之敬,尤宜章明;奉圖書之瑞,尤宜顯著。

    今因舊封,竄寄玉牒故石下,恐非重命之義。

    受命中興,宜當特異,以明天意。

    "遂使泰山郡及魯趣(音促)石工,宜取完青石,無必五色。

    令印工刻玉牒書,書秘。

    刻方石中,令容玉牒。

    二月,帝至奉高。

     應劭《漢官》馬第伯《封禅儀記》曰:"車駕正月二十八日發雒陽宮,二月九日到魯,十二日宿奉高。

    遣虎贲郎将先上山,三按行。

    還,益治道徒千人。

    十五日,始齋。

    諸扈從王公以下及東方諸侯盡齋。

    馬第伯自雲,某等七十人先之山虞,觀祭山壇治石。

    石二枚,狀博平,圜九尺,此壇上石也。

    其一石,武帝時石也。

    時用五車不能上,因置山下,為屋,号五車石。

    四維距石長丈二尺,廣二尺,厚尺半所,四枚。

    檢石長三尺,廣六寸,狀如封箧。

    長檢十枚。

    一紀号石,高丈二尺,廣三尺,厚尺二寸,名曰立石,一枚,刻文字,紀功德。

    是朝,上山騎行,往往道峻峭,下騎,步牽馬,乍步乍騎,且相半,至中觀留馬。

    去平地二十裡,南向極眺無不睹,仰望天關,如從谷底仰觀抗峰。

    其為高也,如視浮雲;其峻也,石壁窅窱,如無道徑,殊不可上。

    四布僵卧石上,有頃複蘇。

    亦賴赍酒脯,處處有泉水,目辄為之複明。

    勉強相将行,到天關,自以已至,尚十馀裡。

    自道傍山脅,大者廣八九尺,狹者五六尺。

    仰窺岩石松樹,郁郁蒼蒼,若在雲中;俯視谿谷,碌碌不可見丈尺。

    遂至天門之下,仰視天門,窔遼如從穴中視天。

    直上七裡,賴其羊腸逶迤,名曰環道,往往有絙索,可得而登也。

    兩從者扶掖,前人相牽,後人見前人履底,前人見後人頂,如畫重累人耳。

    早食上,脯後到天門。

    使者得銅物,形狀如鐘,又方柄有孔,疑封禅具也,汝南人楊通得之。

    東南百馀步,得封所,始皇立石及阙在南方,漢武在其北。

    二十馀步得北垂圜台,高九尺,方圓三丈所,有兩陛。

    從東陛上,台上有壇,方一丈二尺所,上有方石,四維有距石,四面有阙。

    鄉壇再拜谒,人多置錢物壇上,亦不掃除。

    國家上見之,則诏書所謂酢梨、酸棗狼籍,散錢處數百,币帛具,道是二帝封禅至泰山下,未及上,百官為先上跪拜,置梨、棗、錢於道,以求福,即此也。

    " 遣侍禦史與蘭台令史,将工先上山刻石,文曰:"維建武三十有二年二月,皇帝東巡狩,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班于群神,遂觐東後。

    從臣太尉熹,行司徒事、特進、高密侯禹等。

    漢賓二王之後在位,孔子之後褒成侯序在東後,蕃王十二,鹹來助祭。

    《河圖赤伏符》曰:'劉秀發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鬥野,四七之際火為主。

    '《河圖會昌符》曰:'赤帝九世,巡省得中,治平則封,誠合帝道孔矩,則天文靈出,地祇瑞興。

    帝劉之九,會命岱宗,誠善用之,奸僞不萌。

    赤漢德興,九世會昌,巡岱皆當。

    天地扶九,崇經之常。

    漢大興之,道在九世之王。

    封於泰山,刻石著紀,禅於梁父,退省考五。

    '《河圖合古篇》曰:'帝劉之秀,九名之世,帝行德,封刻政。

    '《河圖提劉子》曰:'九世之帝,方明聖,持衡矩。

    九州平,天下予。

    '《雒書甄曜度》曰:'赤三德,昌九世,會修符,合帝際,勉刻封。

    '《孝經鈎命決》曰:'子誰行,赤劉用帝,三建孝,九會修,專茲竭行封岱、青。

    '《河》、《雒》命後,經谶所傳。

    昔在帝堯,聰明密微,讓於舜庶,後裔握機。

    王莽以舅後之家,三司鼎足冢宰之權勢,依託周公、霍光輔幼歸政之義,遂以篡叛,僭号自立。

    宗廟隳壞,社稷喪亡,不得血食,十有八年。

    揚、徐、青三州首亂,兵革橫行,延及荊州,豪傑并兼,百裡屯聚,往往僭号。

    北夷作寇,千裡無煙,無雞鳴犬吠之聲。

    皇天睠顧皇帝,以匹庶受命中興,年二十八載興兵,以次誅讨,十有馀年,罪人斯得。

    黎庶得居爾田,安爾宅。

    書同文,車同軌,人同倫。

    舟輿所通,人迹所至,靡不貢職。

    建明堂,立辟雍,起靈台,設庠序。

    同律度量衡,修五禮五玉三帛二牲一死贽。

    吏各修職,複於舊典。

    在位三十有二年,年六十有二。

    乾乾日昃,不敢荒甯,涉危曆險,親巡黎元,恭肅神祗,惠恤耆老,理庶遵古,聰允明恕。

    皇帝唯慎《河圖》、《雒書》正文,是月辛卯,柴,登封泰山。

    甲午,禅於梁陰。

    以承靈瑞,以為兆民,永茲一宇,垂於後昆。

    百僚從臣,郡守師尹,鹹蒙祉祐,永永無極。

    "二十二日辛卯晨,燎祭天於泰山下南方,群神皆從祀,用樂於南郊。

    諸王、王者後二公、孔子後褒成君,皆助祭位事也。

    事畢,将升封,或曰"泰山雖已從食於柴祭,今親升告功,宜有禮祭"。

    於是使谒者以一特牲於常祠泰山處,告祠泰山,於親耕、傽劉、先祠、先農、先虞故事。

    至食時,帝禦辇升山。

    日中後到山上,更衣。

    早晡時,即位於壇,北面。

    群臣以次陳後,西上。

    畢位升壇,尚書令奉玉牒檢,皇帝以寸二分玺親封之,訖,太常命人發壇上石,尚書令藏玉牒已,複石,覆訖,尚書令以五寸印封石檢(《封禅儀》曰:"以金為繩,以石為檢,東方、西方各三檢。

    檢中石泥及壇土,各如其方色。

    ")。

    事畢,皇帝再拜,群臣稱"萬歲"。

    命人立所刻石碑,乃複道下。

    二十五日甲午,禅,祭地於梁陰,以高後配,山川群神從祀,如元始中北郊故事(服虔曰:"禅,廣土地。

    "項威曰:"除地曰墠,後改'墠'曰'禅',神之也。

    ")。

    四月已卯,大赦天下,以建武三十二年為建武中元元年,以吉日刻玉牒書函藏金匮,玺印封之。

    乙酉,使太尉行事,以特牲告至高廟。

    太尉奉匮以告高廟,藏於廟室西壁石室高主室石之下。

     司馬彪論:"自上皇以來,封泰山者,至周七十二代。

    易姓則改封者,著一代之始,明不相襲也。

    繼世之王巡狩,則有修封以祭而已。

    自秦始皇、孝武帝封泰山,本因好仙,信方士之言,及造石檢印封之事也。

    天道質誠,約而不費,故牲用犢,器用陶匏,殆将無事於檢封之間,而樂難攻之石也。

    夏少康、周宣由廢複興,不聞改封。

    光武欲因孝武故封,而梁松固争,以為必改乃當天意。

    既封之後,未有能福,而松卒被誅死。

    雖罪由身作,蓋亦誣神之咎也。

    且帝王所以能大著於後者,實在其德加於人,不聞其在封矣。

     崔靈恩曰:"自周以前,封者皆封土為壇,至秦皇、漢武,始用石檢。

    " 袁宏曰:"夫揖讓受終,必有至德於天下;征伐革命,則有大功於萬物。

    是故王者初基,有封禅之事,蓋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

    夫東方者,萬物之所始;山嶽者,靈氣之宅。

    故求之物本,必於其始;取其所通,必於所宅。

    崇其壇場,則謂之封;明其代興,則謂之禅。

    然則封禅者,王者開務之大禮也。

    德不周洽,不得辄議斯事;功不弘濟,不得仿佛斯禮。

    曠代一有,其道至高。

    自黃帝、堯、舜至於三代,各一得封禅,未有中修其禮者也。

    雖繼體之君,時有功德,此蓋率複舊業,增修其前政,不得仰齊造國,同符改物者也。

    夫神道真一,其用不煩;天地易簡,其禮尚質。

    故藉用白茅,貴其誠素;器用陶匏,取其易從。

    然則封禅之禮簡易可也。

    若夫石函、玉牒,非天地之性也。

    " 緻堂胡氏曰:"緯書原本於《五經》而失之者也,而尤紊於鬼神之理,幽明之故。

    夫鬼神之理,幽明之故,非知道者不能識。

    斷國論者,誠能一決以聖人之經,經所不載,雖有緯書、谶記,屏而不用,則庶乎其不謬於理矣。

    登封之事,原本於柴燔而失之者也。

    《詩》、《書》紀巡狩而柴者,《記》所謂祭天也;'至于岱宗,陟其高山'雲者,《記》所謂因名山也。

    有山則因以為高,無則於郊而壇,其義類一也。

    又有大事而告於上帝者,武王克商,始有天下,故柴望而告也。

    舍此則渎矣。

    《記》以飨帝於郊與升中於天為二事,則傳者之失也。

    然則七十二君之編錄,《詩》、《書》、《禮》典,略不經見。

    審有是事,乃天下國家之盛舉,堯、舜、禹、湯、文、武、成、康、昭、宣,皆身緻太平,安得阙而不講?故前世論登封者,莫善於許懋,惜乎世祖之臣,智不及此,陷其君於過舉而不得聞也。

    且世祖享國,至是已三十年,四陲無虞,中土甯谧,其心浸滿,是以告功皇天,明示得意,而不自知其多失也。

    不法唐、虞、三代,而法始皇、武帝,一失也。

    按谶文'九世當封禅',則孝成之世,今乃自綴於元帝,而削去成、哀、平三君,二失也。

    玉檢秘文,人不得見,是必祈求永年,三失也。

    前年拒群臣之請,謂'百姓怨氣滿腹,吾欺天乎',豈有治天下三十年,民怨未除,才後兩歲,即已歡洽,此四失也。

    敕戒郡縣,有上壽稱美者,必髡令屯田,诏墨未乾,乃自令梁松等讨論故事,此五失也。

    奉高後配地祇,未幾,黜降廟主,歸於寝園,此六失也。

    即位改元,終身不可改,而又改之,此七失也。

    凡此七者,人君舉動之大節,而疵病如此,惜乎光武勇智出倫而學問不足也。

    光武年及耳順,方建中元,則意在久生,不言而自見矣。

    其視向者對宗族乞複之言,壽陵疊興之诏,即已大異。

    蒯徹所謂人心無常,讵不然哉?" 魏明帝時,中護軍蔣濟請封禅,帝雖拒濟議,而實使高堂隆草封禅儀,以天下未一,不欲便行大禮。

    會高堂隆卒,不行。

     晉武帝平吳,太康九年,衛瓘議封禅,帝曰:"此盛德之事,非所議也。

    "瓘等又奏,至於再三,诏報絕之。

     宋文帝在位長久,有意封禅,诏學士山謙之草其儀注。

    屬魏師南逼,其意乃息。

     孝武大明元年,太宰、江夏王義恭表三請,帝以文軌未一,不從。

     梁武帝天監中,有請封會稽、禅國山者,帝會諸儒草封禅儀,欲行之。

    著作佐郎許懋建議曰:"舜柴岱宗,是為巡狩,而鄭引《孝經鈎命決》雲:'封於泰山,考績燔燎;禅於梁父,刻石紀号。

    '此緯書之曲說。

    七十二君,燧人之前,世質民淳,安得泥金檢玉?結繩而治,安得镌文告成?妄亦甚矣!若聖主,不須封禅;若凡主,不應封禅。

    秦始皇嘗封泰山,孫皓嘗封國山,皆由主好名於上,而臣阿旨於下,非盛德之事,不可為法也。

    "上嘉納之,因推演懋議,稱制旨以答,請者由是遂止。

     緻堂胡氏曰:"封禅之事,漢唐之君往往行之,曾無一人建議明白如許懋者,賢哉懋乎,其學可謂正矣!漢唐以來,緯書行而經學弛,重以鄭元博聞寡要,不知折衷於聖人,而惟緯書之信。

    世無稽古大儒,稽古言以袪群惑,遂使有天下者,於無事時肆其侈心,千乘萬騎,巡狩侈費,登山琢石,誇大功德,或有秘祝,以祈不死,取笑當代,贻譏後來。

    彼梁武之資,未必如漢光武之英也,一聞懋言,遂遏欲行之意,推廣其義,以答請者,則賢於光武遠矣。

    使其舉措每如此,則金瓯之業,何缺壞之有!" 北齊有巡狩之禮并登封之儀,竟不行。

     隋文帝開皇九年,平陳,朝野皆請封禅,诏曰:"豈可命一将軍除一小國,遐迩注意,便謂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