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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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到了門上,也是很快就被請了進去,不管主人再忙,也都是立刻丢下一切來接見他,這不但是為了他身分顯赫,而且他來要商量的事,必然是十萬火急的。

     他雖然身兼新軍副帥,然而治軍的事,他都偏勞盧淩風了,偶而才到營中走一遭。

     他忙得最多的還是廠衛的事,其實盧淩風也是一樣,他把軍務責成在幾個得力的部屬身上,重大的事才去決定一下,他的時間大部份還是放在錦衣衛,而且十分緊張,頻頻派遣大批的幹練人員,四出查訪,也經常地跟南宮少秋接觸、商議。

     他們在忙些什麼呢,隻有真正接觸到内情的人,才知道,他們在動員一切的力量,探查計全的下落。

     計全隻是忠順王的從逆而已,忠順王倒了,計全雖然跑了,但已經不再成為氣候,無能為力了,為什麼還要那麼注意他呢? 但盧淩風和南宮少秋都不放松這個人,因為這個人還是個大問題,他和忠順王在一起。

     忠順王不是死了嗎?哪兒又跑出一個忠順王呢? 這是南宮少秋問出的消息,忠順王實際沒有死,那天被殺的隻是一個替身而已,面目與忠順王有八分相像;割下來的腦袋已經有點變了形,與活生生長在頸子上的樣子不一樣了,所以才騙過了大家。

     忠順王在逃過第一次攔截時,就跟這個替身換了衣着,一個人悄悄地溜了。

     他先到了大營,原想率軍反撲的。

     但是看到南宮春秋已在營中控制了一半的局勢,他是個很謹慎的人,不敢造次,否則立将成為南宮世家擊殺的對象,所以才隐匿不出。

     南宮少秋發出棄械解散的軍令後,部份的将領按兵不動,就是受了忠順王在暗中支持之故。

     南宮少秋安排得好,請南宮素秋和慕容剛匿身暗處手執強弓以俟,他一個令下,兩枝長箭穿透了鐵甲,射殺了兩名悍将,其他的人才懾伏了,紛紛傳令棄械,忠順王見大勢已去,更不敢出頭了。

     他逃出去後,跟計全又會合了,自然不肯死心,新軍中仍有他部份黨羽,但這些人已明白忠順王大勢已失,不再用他合作,才把這事情揭了出來。

     南宮少秋早就懷疑人頭不對勁,最主要的是他被殺得太容易,因為根據所知的消息,忠順王一身技業兼修内外,造詣絕不在十三邪神之下,多少高出苗山雙神之上一點,絕不可能被苗天聖一棍擊殺的。

     在戰陣上,武功就是武功,沒什麼僥幸的,計全能全身而退,忠順王怎麼會輕易而死呢! 但當時忠順王的死訊可以幫助迅速平定叛亂,所以南宮少秋将計就計,飛身而出,割出了腦袋,趕着去号令新軍,穩住局勢了。

     他也知道忠順王不敢再正式露面了,忠順王武功雖高,卻不是江湖人,沒有江湖人的那種悍不畏死的狠勁兒,局勢不佳時,他不敢舍命一逞,一定是先求逃命的。

     也許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會挺身一搏的,但他既然藏匿不出,必然是尚有所圖的。

     這個消息沒有傳開,連皇帝都被瞞住了,因為消息傳出來,對人心并無好處。

     南宮少秋隻有一面加強新軍人事的控制,對那些不太穩的人,調到别的标去當将領,使他們無法統率舊部,一面則加緊清除餘孽的工作。

     自首者獲嘉獎,不咎既往,這一着棋很厲害,那些人跟着忠順王,不過是圖個出身而已,現在前程無礙,而且比以前的地位更高,他們又何必去冒險呢! 把忠順王的剩餘勢力消弱得差不多時,南宮少秋才開動加緊追捕忠順王的工作。

     他們還是裝着不知道忠順王尚存的事,把重點放在計全的身上。

    南宮春秋則急速回到金陵的家中,南宮萍急急地從事重組慕容世家,還把南宮素秋和慕容剛拖去幫忙,主要也是為了這個。

     他們動員官方和江湖上的力量,大索天下,一點都不肯放松,一定要找出這兩個人的下落。

     這一天,盧淩風急匆匆地趕到長辛店廠衛的總部,求見南宮少秋,時間已是二更之後。

     他和六合四靈等女将都在廳中議事。

     見到盧淩風後,南官少秋道:“盧大人深夜見訪,莫非有什麼消息嗎?” “是的,我的手下已找到計全了。

    ” 南宮少秋道:“在那裡?是死的還是活的?” 盧淩風一怔道:“少主怎知他已死去?” 南宮少秋道:“想當然耳,我們以朝野的力量,廣索于天下,計全若是一個人躲了起來,我們仍是找不到的,正因為他和某些人在一起,那些人怕我們追得太急,怕我們從他身上,追出其他的人,一定會想法子除掉他,讓我們找到,中止追索,好讓他們喘口氣!” 盧淩風歎道:“少主真是料事如神,計全的屍體在西山坡找到了,在白雲寺下的一所小道觀中,通體發黑,是中毒而死的!” 胡美珍道:“這個老家夥要毒死他可不容易,盧大人認清楚了是他嗎?” “我沒看到,但吩咐把屍體急速運來,供各位仔細地檢查一遍,看看是什麼毒。

    ” 胡風也道:“能把那頭老狐狸毒死的毒藥,必定不簡單,我也想要見識一下。

    ” 盧淩風道:“據手下報告,他是自殺的,身邊還有一封遺書,叫什麼仇恨絕辭,但隻寫了兩恨,第三恨還沒寫出來就氣絕了。

    ” 南宮少秋道:“是怎麼找到他的。

    ” “那是一座小呂祖殿,也被人戲稱為月老祠的,殿中供的是呂純陽仙人,廟不大,香火也不盛,前幾年有批無聊的文人也那兒制了一百首簽詞,專門解答男女之間的婚姻情怨問題,居然頗為靈驗,香火于是盛了起來,計全喬裝為一個老道,三天前去寄宿,不知怎的,暴斃在客房中,觀中的火工道人去報官時發現的!” 南宮少秋沉思了片刻才道:“這所道觀有問題!快把裡面的人都鎖起來!” 盧淩風道:“觀裡一共才三個道士,都是規規矩矩的出家人,不像是有問題的。

    ” “這三個道士都是後來才去的嗎?” “是的,原來廟中隻有一個火工道士,有人制了月老情簽之後,這三個道士用二百兩銀子打發了那個火工道人,在那兒住了下來,為了解簽詞……” 南宮少秋道:“這就是了,那個火工道人呢?” “不知道,多半是回家去了,有了二百兩銀子,足夠他回去做個小生意養老了,何必還死守着這間破廟!” 南宮少秋道:“我一直在納悶一件事,忠順王是個很精明的人,他把廠衛的事務,整個交給計全了,自己怎麼放心的,現在總算找到了答案了。

    ” “廠衛中當然還有他的私人耳目,把一切的動态報告他,這是一般很普通的手法,少主現在也是采用這個方法的,因為廠衛的權限太大,對一般的官吏,随時都有懲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