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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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忠順王的首級,那一幹人中,就又有一半洩了氣,剩下的一小部份也就不敢再有任何舉動了。

     最重要的是南宮少秋在他們基層部年中安插的工作做得好,而盧淩風也安插了一部份人進來。

     這些人地位有高有低,有的擔任百夫長,有的則隻是什夫長而已,可是他們分得散,每一标軍中都有幾個,他們在底下放出了話大家投效新軍隻為了替朝廷出力,不是擁護那一個人造反的,如果跟着忠順王一起亂來,弄上個從逆的身分,株連家人滿門遭殃,那可不上算,忠順王造反成功,他當上了皇帝,我們還是吃糧當兵,他造反失敗,殺頭抄家卻有我們的份 這種言辭在軍中很有影響的,尤其是每一标軍中都有幾個人這樣說,使得那些将領們十分困擾,誰都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秘屬,動起來自己部屬先亂很可能會被别人吞掉了,因為就在新軍之中,大家也都是在互相傾軋鬥得厲害,這是忠順王自己造成的。

     将帥之間,若是走動來往太勤,建立起友情,就會互通聲氣,互結奧援而成黨朋,勢子一大就不聽指揮了,刻下朝中一些驕兵悍将,莫不是因此而形成的,忠順王自然不會蹈這個覆轍,可是如此一來,也方便了南宮春秋此刻把持了局勢,造成誰都不敢輕動。

     南宮少秋再揭示了忠順王的首級,加上了那番話,立刻鎮住了現場,沒人敢動了。

     南宮少秋立刻以廠衛統領的身分,宣布叫全體部隊解散回到營房休息待命,将領們則留下,齊集大營,聽候聖旨,他此刻的話,既是傳聖上的口谕,也是布達軍令,話說完了,立刻要大家行動。

     兵刃歸鞘,弓弦松索,暫時不得有任何戰鬥行動,命令下來了之後,大部份的人都聽命行動了。

     隻有一小部份的将領還在觀望,遲遲不轉達命令。

     南宮少秋沉下了臉道:“你們這兩标人還不聽令,莫非是有意抗命,我現在從一數到十。

    數完後,你們若不見行動,我就立予制裁。

    ” 他立刻開始報數,每數一聲,擊鼓手就擂鼓一通,數完了十聲後,那兩标人仍然未見行動,南宮少秋冷笑一聲,伸手朝下一揮。

     嗖嗖兩聲,不知從何處射出兩支急箭,又勁又疾,居然穿透重甲,射中了兩名标将的心窩,把他們射下馬來。

     這一手示威的行動立刻收到了鎮壓的作用,于是剩下的人立刻乖乖的放下武器,解散聽命。

     隻有千夫長以上的标統将領們一百多人,惴惴不安地留在廣場上,南宮少秋吩咐将忠順王的首級,高挑在大營的旗杆上号令,降下了忠順王的虎威大旗,改升上代表天子的九龍旗,一場滔天大禍,就是如此輕而易舉,被他-雙手抹平了。

     到了大營中,南宮少秋宣讀了皇帝的聖意,厲數了忠順王的種種不法情事,但是對新軍的大小将領,卻溫慰有加,說他們是國之幹城,朝廷對他們寄望至殷,望大家爾後誠意忠心,為國效勞。

     旨意也提及了對過去的一切概不追究,凡是參與忠順王叛變陰謀者,隻要向都統領南宮少秋坦承其事,并揭露陰謀内容及同黨者,不但不予加罪,反可得獎賞,唯故意隐瞞者,一經查證屬實,仍将以叛變罪論處。

     這後面的一條十分有力量,南宮少秋和那些重要将領逐一私談,他對各人的底子根本是清楚的,也不怕他們狡賴隐瞞,也沒有一個敢再有所隐瞞了。

     一切的工作進行都很順利,皇帝的宮中也派出了接替的人員,由兵部尚書孫其英兼領新軍,他是個文人,根本不解軍務,錦衣衛指揮使盧淩風和廠衛都統領南宮少秋任左右副帥、尚衣監汪振監軍。

     這也就是說以真正密探工作的要員來統軍了,而這一支新軍也全入了皇室的掌握,朝廷有了這一支足夠鎮壓的軍力後,廷威一振,再也不怕那些驕兵悍将們作怪了。

     南宮世家的府宗南宮春秋在成功後,就帶了一批人悄然地去了,但也留下了一批年輕有為的子弟們在新軍中,一則作為新骨的骨幹、二則也是為他們謀個正途出身。

     皇帝對南宮世家沒有一點謝意,因為他們的貢獻太大,已不是任何謝意所能報酬的了,一般富貴,人間榮華,他們都不放在心上。

     皇帝隻是微服出宮,到南宮春秋下榻之處,親自跪下朝他叩了個頭,布衣朝天子已是天下的異數,布衣而得天子跪拜,這是無法想像的事,然而南宮家的人當得起。

     不但南宮世家的人走了,連南宮素秋和慕容剛也要走了,他們是應南宮萍之請,回到北邊去重建慕容世家。

     南宮萍本來已經沒有這個意思,查是經北地群豪的再三懇求,再者江湖上也确實需要一股安定人心,抵制奸邪的正義力量,南宮萍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

     已經失去的财富等于捐給了國家練了新軍,皇帝答應分年逐還,但南宮萍拒絕了,她看得很開,已往的慕容世家之所以遭受滅門之禍,就是因為私産大多,遭人眼紅。

    何況南宮世家所剩餘資産仍然富可敵國,足夠再建立一個龐大的武林世家的。

     南宮少秋沒有走,那是皇帝和汪振的再三懇求,求他留下來再幫忙半年,把新軍從頭整理出一個系統來。

     南宮春秋見了六合四靈七個媳婦,對她們十分滿意,親自為兒子定了聘,也給了他們半年時間,半年後,在金陵的老家為南宮少秋同日迎娶,同時也将宣布自已退隐江湖,把南宮世家的擔子交給南宮少秋。

     南宮少秋成了京師最炙手可熱的一個人,他的廠衛都統領和新軍副帥兩重身分都是最顯赫的,但都沒有實銜,仍然是布衣的身分。

     皇帝本來想把忠順王的府第撥給他,也将忠順主的世爵封贈給他,但是他自己卻婉拒了,他說自己身無食肉相,來自江湖,還是要回到江湖上去的。

     對付忠順王,隻是為了盡到保民和一個江湖人的天職,再者也是與之所至而已。

     他不肯幹,皇帝也沒辦法,皇帝家的尊嚴在南宮家的面前是端不起來的,封王封爵,南宮家人不放在心上,贈賜國姓,在别是難得的異數,但加之于南官家人,則迹近悔慢了。

     皇帝隻有下旨給他一份特殊的優遇,準他帶劍立朝,出入宮廷不禁,連皇帝的寝宮,他都可以不得宣诏徑入面駕,平起平坐。

     朝中的一品大臣閣老大師們,見了他都是先行緻禮問好,但南宮少秋卻是個十分謙虛的青年,他沒有那麼倨傲,不會因此而端架子。

     朝廷早議時,他根本不去,免得破壞廷議,亂了禮數,内宮和一般大臣的家中,他倒是常去,去了是為了公事,見了面也客客氣氣地作個長揖。

    還有,他都是布衣微服,輕身從簡地過訪,免得人家為他大張禮儀,肅迎而入,弄出了一大堆的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