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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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二 (郦氏為之《注》,而先于每卷交割之處,增二字以别之哉?或郦《注》既成,用二字為提掇則可耳,然非《經》之舊也。

    ) 又南(朱又南上有河水二字。

    全雲:按《經》文例不複出水名,而此雲河水又南入蔥嶺者,欲叙河水之重源故也。

    趙亦雲:此卷首列河水二字,謂重源之再見也。

    戴删河水二字。

    會貞按:戴删是也。

    )入蔥嶺山,(守敬按:《山海經》、《爾雅》、《淮南子》皆言河出昆侖。

    《漢書》則雲,一出蔥嶺,一出于阗南山,而不言昆侖。

    至康泰、佛圖調,始以阿耨達山為昆侖。

    而《涼土異物志》又以蔥嶺為《禹記》所雲昆侖。

    以今日水道證之,蔥嶺及岡底斯山綿亘數千裡,則謂蔥嶺及于阗南山并古昆侖,皆不差遠意,而作《水經》者,惑于昆侖去崧高五萬裡之說,遂以昆侖置于蔥嶺之上,不知蔥嶺、于阗纡之西,水皆西流,安得有南入蔥嶺之水?郦氏又惑于東方朔、《淮南子》并此《經》文,故雜引各書,迷離惝恍,莫衷一是。

    又以蔥嶺、于阗西流之水,亦目為河源,以附會《經》文。

    總由當魏時西域雖通朝貢,未入版圖,故不能質言之也。

    )又從蔥嶺出而東北流,(朱無此九字。

    趙同。

    戴增雲:《通典》引《水經》有此文,蓋唐已後始脫去。

    會貞按:《經》下文其一源出于阗國南山,北流與蔥領河合,緊應此句,蓋蔥嶺河從蔥嶺東北流,于阗河北流,始能與之合也。

    若無此句,則蔥嶺河尚未出蔥嶺,于阗河北流何能與之合乎?戴補是也。

    ) 河水重源有三,非惟二也。

    (朱惟作為,全校改。

    戴、趙改同。

    守敬按:所謂二源,指《經》文蔥嶺河、于阗河也 勃氏又以自蔥嶺西流之水為河水一源,故謂重源有三。

    )一源西出捐毒之國,(朱捐訛作身,雲:《禹貢錐指》,身毒當作捐毒。

    《漢書》,捐毒國王治衍敦谷,東至都護治二千八百六十一裡,至疏勒,南與蔥嶺屬,西上蔥嶺,則休循也。

    西北至大宛千三十裡,北與烏孫接。

    先儒以為即身毒,非也。

    張骞曰,身毒國在大夏東南,可數千裡,去蜀不遠。

    大夏,即大月氏所居之地,今捐毒在大月氏東北,西去休循二百餘裡。

    豈身毒乎?郦蓋承其誤。

    戴及柳佥本并作捐,則《注》本作捐,胡因訛文而歸咎郦氏,冤矣。

    王先謙《漢書補注》,《後漢書》無捐毒。

    李光廷《西域圖考》,今巴爾珲山之南也,地屬薩爾巴噶什布魯特部。

    )蔥嶺之上,西去休循二百餘裡,(會貞按:《漢書·西域傳》,捐毒國西上蔥嶺,則休循國。

    休循國下雲,東至捐毒衍敦谷二百裡六十裡。

    對觀之,則捐毒西至休循二百餘裡。

    故郦氏本休循之文以釋捐毒,但改至作去耳。

    考《西域傳》,凡言東西南北至某處若幹裡者,?惟鄯善國言西北去都護治所千七百八十五裡。

    去乃至之誤。

    ?東西南北,主彼言,謂至彼方某處若幹裡也 勃《注》叙西域諸國,而改至作去,其東西南北,仍主彼言。

    後文引應劭說,析支東去河關千餘裡,及澆河城東北西平二百二十裡,黃河城西北去西平二百一十七裡之類,亦然。

    《元和志》,則有言至、言去兩例。

    凡言東西南北至某處若幹裡者,東西南北亦主彼言。

    如言京兆府東至東都八百三十五裡,東南至商州二百六十裡,是也。

    凡言東西南北去某處若幹裡者,東西南北則主此言。

    如渭水在萬年縣北,言渭水北去縣五十裡,渭水在鹹陽縣南,言渭水南去縣三裡,是也。

    《寰宇記》凡言至言去者亦同。

    讀諸書者,當分别觀之,不得概律以郦《注》。

    又按班氏于西域諸國,皆詳言某方至某國裡數,又詳言某方與某國接,郦氏則節取之。

    此叙捐毒言西去休循裡數,下随叙?賓,大抵因河水先後所迳,以明其國接壤之意。

    後文亦多類此。

    )皆故塞種也。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捐毒國,本塞種也。

    休循國,本故塞種也。

    故郦氏合二國言皆故塞種也。

    顔師古曰,塞種即所謂釋種也,亦語有輕重耳。

    徐松《西域傳補注》曰,顔君《張骞傳》注,塞,西域國名,即《佛經》所謂釋種者。

    塞、釋聲相近,本一姓。

    按梁荀濟《論佛道表》言,《漢書·西域傳》塞種,本允姓之戎,世居敦煌,為月氏迫逐,遂往蔥嶺南奔。

    又謂懸度、賢豆、身毒、天毒,仍訛轉以塞種為釋種,說與顔别。

    然考《牟子書》言,孝明時,夜夢神人,身有日光。

    明日博問群臣,通人傅毅對曰,臣聞天竺有道者,号曰佛,輕舉能飛,身有日光,殆将其神也。

    于是遣羽林将軍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之大月氏國,寫取佛經四十二部,在蘭台石室。

    是釋氏之法,實出于大月氏。

    大月氏國,即塞王故地也。

    《元和姓纂》亦雲,塞姓,天竺胡人之釋後,即釋種也。

    )南屬蔥嶺,(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捐毒國南與蔥嶺屬。

    徐松曰,蔥嶺無南面,此居蔥嶺中,蓋近北也。

    )高千裡。

    (會貞按:《釋迦方志》,蔥嶺高可千餘裡。

    《禦覽》五十引《西域諸國志》曰,蔥嶺高行十二日可至頂。

    )《西河舊事》(會貞按:《新唐志》地理類,有《西河舊事》一卷。

    )曰:蔥嶺在敦煌西八千裡,其山高大,上生蔥,故曰蔥嶺也。

    (會貞按:《後漢書·班超傳》注,略引《西河舊事》文。

    《唐西域記》,蔥嶺者,據贍部洲中,南接大雪山,北至熱海千泉,西至活國,東至烏鍛國,東西南北各數千裡,崖嶺數百重,幽谷險峻,地多出蔥,故謂蔥嶺。

    )河源潛發其嶺,分為二水:(董佑誠曰:蔥嶺即天山西南之正幹。

    《漢書·西域傳》所稱南山、北山,皆蔥嶺所分。

    今自西布魯特部落西南,至喀什噶爾之西,葉爾羌之西南,博洛爾拔達克山,鄂克善諸部落,皆在蔥嶺間。

    捐毒當今西布魯特地。

    《注》言河水潛發其嶺,分為二水者,蓋謂東西源皆出蔥嶺,非必謂一水而東西分流也。

    《注》引《涼土異物志》曰,蔥嶺之水,分流東西,西入大海,東為河源。

    斯言簡而該矣。

    今蔥嶺西界之水,盤曲嶺中,彙為圖斯庫爾及伊西洱庫爾,其西北則入達裡岡阿鄂谟,然道裡較近,又與下迳安息入西海之文不合,則《注》所稱蔥嶺西流之一水,自當指拔達克山以南之水,西北流至布哈爾部落,入騰吉斯鄂谟者,亦出蔥嶺,特南北暌隔,蓋西流之水,自入安息之西海,本非河源 勃氏特因蔥嶺而類及之,與上《注》述新頭河、恒河正同。

    今西布魯特西南直接蔥嶺,東山曰伊斯克裡克,水曰赫色爾,西山曰吉布察克,水曰哈喇庫爾。

    二水南流,潴為哈拉庫爾。

    庫爾者,回語謂池。

    東出為喀什噶爾達裡雅,回語謂大河為達裡雅,即蔥嶺之河源也。

    )一水西迳休循國南,(守敬按:徐松曰,《後漢紀》作休修。

    王先謙曰,按修循,《後漢書》以下不見。

    《西域圖考》雲,在今那林河南,喀爾提錦布魯特地。

    )在蔥嶺西。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休循國下文。

    )郭義恭《廣志》曰:休循國,居蔥嶺,其山多大蔥。

    (守敬按:《禦覽》九百七十七引《廣志》同。

    又《禦覽》五十引雲,蔥嶺其山嶺生蔥,茂于常蔥。

    )又迳難兜國北,(守敬按:王先謙曰,後漢以下,不見于史。

    《西域圖考》雲,國在蔥嶺之西,今巴達克山部西境。

    )北接休循,西南去?賓國(?賓詳下。

    )三百四十裡。

    (守敬按:二句,《漢書·西域傳》文,四十作三十。

    )河水又西迳?賓國北。

    (朱此九字訛作《經》,戴改《注》,雲:考《注》叙蔥嶺之水分東西,先載蔥嶺分源,西流迳休循、難兜、?賓、月氏、安息入雷翥海之水,不得與《經》文淆紊,趙改同。

    守敬按:王先謙曰,《後漢書·德若傳》下雲,自皮山西南經烏?乇,涉懸度,曆?賓。

    《魏志》注,三國時屬大月氏。

    後魏、唐仍為?賓,隋為漕國。

    又《唐書·個失密傳》,個失密,或曰迦釋彌邏。

    《西域記》,迦濕彌邏,舊曰?賓,或當時分為二國。

    徐雲,《舊唐書》在蔥嶺南。

    《西域圖考》,今阿富汗地。

    )月氏之破,西君大夏,塞王南君?賓。

    (朱無西君大夏四字,全、趙、戴同。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賓 勃氏雖鈔略其辭,然月氏之破下,當有西君大夏句乃明了,今增。

    徐松曰,塞王,大夏之王也。

    )治循鮮城。

    (守敬按:《禦覽》七百九十三引作修鮮。

    王先謙據《唐書·?賓傳》及《冊府元龜》并稱修鮮,以作修鮮為是。

    《後魏書》,?賓國都善見城。

    《隋書》,都城方四裡。

    )土地平和,無所不有。

    金銀珍寶,異畜奇物,逾于中夏大國也。

    山險有大頭痛小頭痛之山,赤土身熱之阪,(守敬按:《通典》,頭痛山在渴?陀國西南:引宋膺《異物志》,大頭痛、小頭痛山,皆在渠搜之東,疏勒之西,經之者,身熱頭痛,夏不可行,行則緻死,唯冬可行,尚嘔吐。

    山有毒藥,氣之所為也。

    冬乃枯歇也。

    故可行也。

    )人畜同然。

    (守敬按:鈔略《漢書·西域傳》文。

    ) 河水又西迳月氏國南,(朱此九字訛作《經》。

    戴改《注》,全、趙同。

    守敬按:王先謙曰,月支國見《海内東經》,即月氏。

    《逸周書·伊尹朝獻》,正北月氏。

    《後漢書》有傳,雲,莎車西經蒲犁、無雷至大月氏。

    三國、後魏時仍為月氏。

    魏源《海國圖志》雲,大月氏,今為愛烏罕、布哈爾二國,分得其地。

    )治監氏城,(會貞按:《史記·大宛傳》,大月氏居妫水北,其南則大夏。

    又雲,大月氏擊大夏而臣之,遂都妫水北,為王庭。

    又雲,大夏在妫水南,其都曰藍市城。

    《漢書·西域傳》,?賓國,王治循鮮城。

    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賓,大月氏國治監氏城。

    合觀之,大夏本都妫水南,及月氏敗大夏,大夏王别居?賓,月氏則居妫水北,是月氏與大夏不同城。

    《史記》謂大夏都藍市,《漢書》謂月氏治監氏,《後漢書》作治藍氏,徐松以藍市城即監氏,雖是,而無解于妫南妫北之分。

    竊謂大夏居妫南藍市城,月氏徙于妫北,仍其舊号耳。

    如樓蘭治?泥城,漢别立王,改鄯善,則治伊循城,而《北史》雲,鄯善都?泥城。

    是也。

    )其俗與安息同。

    匈奴冒頓單于(守敬按:《漢書》,月氏本居敦煌、祁連間。

    至冒頓雲雲,郦氏删其故城,則下文過大宛為無根。

    匈奴上當補本居敦煌、祁連間七字。

    )破月氏,殺其王,以頭為飲器,國遂分。

    遠過大宛,(守敬按:《漢書·西域傳》,大宛國北與康居,南與大月氏接。

    後魏為洛那,隋、唐為石國。

    《西域圖考》雲,由疏勒而西,出蔥嶺為大宛、月氏。

    大宛在北,今霍罕國八城皆其地。

    王先謙曰,今敖罕地。

    其西北境兼有今布哈爾之地,見《四裔考》及《海國圖志》。

    敖罕近為布哈爾所并。

    )西居大夏為大月氏。

    其餘小衆不能去者,共保南山羌中,号小月氏。

    (守敬按:月氏國條,《漢書·西域傳》文。

    小月氏詳本篇下卷。

    )故有大月氏、小月氏之名也。

    又西迳安息國南,(朱此七字訛作《經》,脫國字,戴改《注》,增國字。

    全、趙同。

    守敬按::王先謙曰,《後漢書》有傳。

    亦見後魏、周、隋、唐《紀》、《傳》。

    後魏時為忸密,隋稱安國。

    《唐書》安亦曰布豁,又曰捕喝。

    《西域記》,喝捍國,此言東安,捕喝國,此言中安,伐地國,此言西安。

    《西域圖考》,今波斯國北八部之境。

    )城臨妫水(守敬按:徐松曰,即《水經注》發原身毒之河水。

    《通考》雲,今謂烏浒河。

    《西域圖考》雲,今名阿母河。

    唐之烏浒河,亦名縛刍河也。

    )地方數千裡,最大國也。

    有商賈車船行旁國,畫革旁行,(朱《箋》曰:《前漢書》雲,書革旁行。

    趙雲:此誤本《漢書》,《史記》是畫字。

    會貞按:《禦覽》七百九十三引《漢書》作畫革,與此同。

    )為書記也。

    (守敬按:安息國條,《漢書·西域傳》文。

    師古曰,今西方胡國及南方林邑之徒,書皆橫行,不直下也。

    徐松曰,《法苑珠林》,造書凡有三人,長名梵,其書右行;次曰亻去盧,其書左行;少者倉颉,其書下行。

    朱《箋》曰,元本也字下,接空須菩提至俗與子合同四百三字,乃錯簡在此,今改正于後:又西迳陀衛國注或雲懸缽虛下。

    ) 河水與?羅??水同注雷翥海。

    (朱此十三字訛作《經》,戴改《注》。

    戴雲:今考《注》内叙蔥嶺西流之水終此。

    全、趙改同。

    董佑誠曰:蔥嶺以西,水皆西流,不為中國河源。

    《注》因蔥嶺之源而類及之,故亦稱河水也。

    今蔥嶺之水西流者,盤曲山中,其西北入達裡岡阿鄂谟者,川流較近,與安息入海之文不合。

    今巴達克山部落南,有水出雅布塔爾西流,東南合厄爾古一源。

    又西流,東南合達裡木一源。

    皆出西南蔥嶺中。

    三水合而西流,迳科克倫回部南,又西迳瞻伊斯巴爾回城南,又西迳哈紮爾巴什紅帽回部南,南合一水,西北流,又南合一大水,又西北迳布哈爾部落西南,又北流入騰吉斯鄂谟,與北注西流之河較合。

    騰吉斯鄂谟,周圍數千裡,疑即所謂雷翥海。

    《唐書·突厥傳》,西突厥西至雷翥海,蓋其時突厥西境至此。

    《漢書·西域傳》,捐毒西上蔥嶺即休循。

    難兜西至無雷,北與休循,西與大月氏接。

    ?賓東北至難兜,西北與大月氏接,大月氏西至安息,南與?賓接。

    安息北與康居接。

    更以此《注》證之,則今巴達克山,休循為其北境,難兜為其南境。

    痕都斯坦北境為?賓,科克倫諸部落為大月氏,布哈爾諸部落為安息也。

    《西域傳》,大月氏都妫水北,安息亦臨妫水,妫水其即蔥嶺西流之水與?)釋氏《西域記》曰:?羅??,出阿耨達山之北,西迳于阗國。

    (朱西字在之北上,趙同,西字下旁注一句字,引全氏曰:之北猶言如北,如戴移西字于迳字上。

    )《漢書·西域傳》(于阗國下。

    )曰:于阗以西,水皆西流,注于西海。

    (戴改以作之,删于之。

    守敬按:戴從《漢書》,然凡引書不必盡同原文也。

    )又西迳四大塔北。

    (朱此七字訛作《經》,戴改《注》,雲:考《注》内言蔥嶺西流之水,因連及?羅??水,迳于阗、四大塔、陀衛、安息,同入雷翥海,亦不得與《經》文淆紊。

    全、趙改同。

    )釋法顯所謂纟?屍羅國,(朱纟?作竺刹,趙據黃本改。

    戴作纟?。

    守敬按:《佛國記》,自犍陀衛國東行七日,有國名竺刹屍羅,《大典》本、明抄本并作纟?屍羅,至全本作刹屍國,則無據也。

    )漢言截頭也。

    佛為菩薩時以頭施人,(會貞按:《洛陽伽藍記》,入乾陀羅國境,西行五日,至如來舍頭施人處,有塔寺。

    )故因名國。

    國東有投身飼餓虎處,皆起塔。

    (趙飼作饣委,戴改。

    會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飼。

    《佛國記》,自竺刹屍羅國,東行二日,至投身饣委餓虎處。

    又《伽藍記》,去烏場國城東南,山行八日,如來苦行投身餓虎之處。

    高山あだ,危岫入雲,嘉禾靈芝,叢生其上。

    林泉婉麗,花彩曜目。

    )又西迳犍陀衛國北,(朱此句訛作《經》,脫犍字。

    戴改《注》,全、趙同。

    趙以《法顯傳》校增犍字,全同。

    戴增犍字。

    會貞按:《佛國記》,從烏苌國南下到宿呵多國,又東行五日到犍陀衛國。

    《北史》作乾陀國,雲在烏苌國西。

    《伽藍記》作乾陀羅。

    《唐西域記》作犍馱邏。

    《唐書·天竺傳》作乾陀衛。

    )是阿育王子法益所治邑。

    佛為菩薩時,亦于此國以眼施人,其處亦起大塔。

    (會貞按:《佛國記》,犍陀衛國,是阿育王子法益雲雲,此全本以為說。

    又《伽藍記》,自辛頭河西行三日,至佛沙伏城,複西行一日,至如來挑眼施人處,亦有塔寺。

    )又有弗樓沙國。

    (朱弗作佛,下同。

    趙據《法顯傳》改。

    戴改同。

    會貞按:《佛國記》,從犍陀衛國南行四日,到弗樓沙國。

    )天帝釋變為牧牛小兒,聚土為佛塔,法王因而成大塔,所謂四大塔也。

    (會貞按:《佛國記》叙四大塔于犍陀衛之塔,竺刹屍羅之塔,及國東之塔外,數宿呵多之塔,不數弗樓沙之塔,此參以他說。

    )《法顯傳》曰:國有佛缽,月氏王大興兵衆,來伐此國,欲持缽去,置缽象上,象不能進,更作四輪車載缽,八象共牽,複不進,王知缽緣未至,(朱《箋》曰:一本無缽字。

    趙雲:按于文應有缽字。

    )于是起塔,留缽供養,缽容二鬥,雜色而黑多,四際分明,厚可二分,甚光澤。

    貧人以少花投中便滿,富人以多花供養,正複百千萬斛,終亦不滿。

    (朱花作華,趙同,戴改。

    )佛國調曰:(朱無調字,趙、戴增。

    守敬按:蓋即據本篇上卷。

    )佛缽,青玉也,受三鬥許,彼國寶之。

    供養時,願終日香花不滿,則如言。

    願一把滿,則亦便如言。

    (守敬按:《類聚》七十三引《西域諸國志》,佛缽在乾陀越國,青玉也,雲雲,即此《注》所引佛圖調之說,然則調書名《西域諸國志》。

    )又按道人竺法維所說:佛缽在大月支國,起浮圖,高三十丈,七層,缽處第二層,金絡絡钅巢縣缽,(戴钅巢作鎖。

    )缽是青石。

    (會貞按:《類聚》七十三引支僧載《外國事》,佛缽在大月氏國,起浮圖,高四丈,七層,四壁裡有金銀佛像,像悉如人高。

    缽處中央,在第二層,上作金絡絡缽煉懸缽,缽是石也,其色青。

    與此所引《法維》說,可參異同。

    )或雲:懸缽虛空。

    (戴雲:按為書記也為字起,至此句虛字止,近刻訛在後俗與子合同下,河水又東迳皮山國北之前。

    會貞按:戴所謂訛,即前朱《箋》所謂錯簡。

    特朱就空字以下說,戴就虛字以上說異耳。

    為書記也為字起,疑是為書記也下河字起之誤。

    )須菩提置缽在金機上,(朱機作杌。

    趙改雲:《瑞應本起經》曰,梵釋下侍,四天王接菩薩身,置金機上。

    杌當作機,全、戴改同。

    )佛一足迹與缽共在一處。

    國王臣民,悉持梵香七寶璧玉,供養塔迹。

    佛牙、袈裟、頂相舍利,(朱裟作娑。

    趙改雲:袈娑之娑,并當從衣,不從女。

    《廣韻》,袈娑,胡衣也。

    下佛袈娑王城亦同此誤。

    戴改同。

    會貞按:黃本作裟,玄應《四分律音義》曰,袈裟,《韻集》音加沙,字本從毛作{?毛}{沙毛}。

    葛洪作《字苑》始改從衣。

    外國通稱袈裟,或言缁衣。

    )悉在弗樓沙國。

    釋氏《西域記》曰:犍陀越王城西北,(朱犍訛作捷,下同。

    趙據何焯本校改犍,戴作犍。

    守敬按::上卷迦維羅衛,又作迦維羅越,則此犍陀越與上犍陀衛,亦一國之通稱矣。

    《道行般若經》作乾??越。

    )有缽吐羅越城,(守敬按:《唐西域記》三,烏仗那國,瞢揭?城東北,逾山越谷,逆上信度河,行千餘裡,至達麗羅川,從此東行五百餘裡,至缽露羅國,北印度境,在大雪山間。

    蓋即缽吐羅越也。

    )佛袈裟王城也。

    東有寺。

    重複尋川水西北十裡,有河步羅龍淵,(守敬按:《唐西域記》三,烏仗那國,瞢揭?城,東北行二百五六十裡,入大山,至阿波邏羅龍泉,即蘇婆代?堵河之源也。

    此龍者,迦葉波佛時,生在人趣,名曰?克?,深閑咒術,禁禦惡龍,不令暴雨,國人賴之,以蓄餘糧。

    家稅鬥谷以饋,或有逋課。

    ?克?含怒,願為毒龍暴行風雨,捐傷苗稼。

    命終之後為此池龍。

    泉流白水,捐傷地利。

    釋迦如來,降神至此,欲化暴龍,執金剛杵擊山崖,龍王震懼乃出歸依。

    龍曰,願十二歲一收糧儲。

    故今十二年一遭白水之災。

    )佛到淵上浣衣處,(朱到下脫淵字。

    全校增,趙、戴增同。

    守敬按:《唐西域記》三,阿波邏羅龍泉西南三十餘裡,又順流而下三十餘裡,至如來濯衣石,袈裟之文,煥焉如镂。

    據記文是浣衣處去淵數十裡,與此異。

    )浣石尚存。

    其水至安息,注雷翥海。

    (戴雲:按《注》内叙?羅??水終于此。

    董佑誠曰:蔥嶺西流之水,南合二水,其源出和斯替恒占諸部落,皆不迳于阗。

    于阗西南二面,蔥嶺環帶,亦無西流之水。

    ?羅??,無可指證。

    自新頭河以下,地處荒遠,傳記缺略,惟有釋典,未可為據,今并阙疑。

    )又曰:犍陀越西,西海中有安息國。

    竺芝《扶南記》曰:(朱芝作枝,戴同,趙改。

    守敬按:明抄本作芝,芝字是也。

    說見上卷。

    )安息國去私诃條國二萬裡,(守敬按:私诃條詳上卷。

    )國土臨海上,即《漢書》安息國也。

    (朱安息上有天竺二字。

    趙、戴同。

    守敬按:《注》叙安息,與天竺無涉。

    安息近西海,天竺不近西海,與上亦不應,且《漢書·西域傳》并無天竺國。

    《張骞傳》名身毒,《後漢書》始名天竺,此天竺二字為衍文無疑,今删。

    )戶近百萬,最大國也。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安息地方數千裡,最大國也。

    無戶近百萬字。

    《後漢書》,戶口勝兵,最為殷盛。

    )《漢書·西域傳》又雲:犁?幹、條支臨西海。

    )戴改犁作梨。

    守敬按:《漢書》,本作犁?幹也。

    又《張骞傳》作??幹,又《史記》作黎軒,《後漢書》作犁?。

    皆以形聲并近錯出。

    《漢書》,烏弋山離國西與犁?幹、條支接。

    行可百餘日,乃至條支,國臨西海。

    以下言暑濕田稻及往往有小君長安息役屬之,皆叙條支事。

    是《漢書》所雲臨西海者,但指條支一國 勃氏連上文加犁?幹二字于條支之上,此筆誤也。

    )長老傳聞,條支有弱水,西王母,亦未嘗見。

    自條支乘水西行,可百餘日,近日所入也。

    (朱《箋》曰:古本作西行可月餘日,近可十日,日所入也。

    趙雲:按所謂古本,即黃本也。

    是《注》原文校《漢書·西域傳》,悉無舛訛,無緣更引後人誤本改易古書,凡遇此等,皆所不取。

    會貞按:《後漢書》引班,作西行二百餘日。

    王先謙謂可字是二字之訛,然此與班同,疑範《書》訛。

    )或河水所通西海矣。

    (會貞按:此應上《漢書》于阗之西,水皆西流注西海說。

    )故《涼土異物志》(會貞按:《隋志》,《涼州異物志》一卷。

    《新唐志》,二卷,皆不着撰人名。

    )曰:蔥嶺之水,分流東西,西入大海,東為河源。

    《禹記》所雲昆侖者焉。

    (守敬按:《史記·大宛傳》,太史公曰,《禹本紀》言河出昆侖,昆侖其高二千五百餘裡,日月所相隐避為光明也。

    據下稱張骞空河源,謂極于此而不達于昆侖,則郦氏不以蔥嶺為昆侖,安得指為《禹記》所雲之昆侖?《禹記》上當脫非字。

    )張骞使大宛而窮河源,(守敬按:《史記·大宛傳》,張骞卒後,漢使窮河源。

    《漢書·骞傳》同。

    故馬、班論贊,亦均雲,自張骞使大夏之後,窮河源。

    此以窮河源屬之骞,乃删節之過。

    至此作使大宛異者,骞亦至大宛,無妨通稱也。

    )謂極于此而不達于昆侖者(戴删者字。

    )也。

     河水自蔥嶺分源,東迳伽含羅國。

    (戴改伽作迦。

    董佑誠曰:當在今喀什噶爾極西蔥嶺中。

    《大唐西域記》稱,?盤陀國大?東北,至奔攘舍羅蔥嶺東岡,四山之中。

    商旅往來,從此東下蔥嶺。

    《唐志》,疏勒西南,蔥嶺守捉,故羯盤陀國。

    羯盤陀國為今葉爾羌所屬喀爾楚迤西地。

    河源之哈拉庫爾,正當其北。

    《注》引釋氏《西域記》,稱為萬國要道。

    蓋由此東下蔥嶺。

    奔攘舍羅,當即迦舍羅矣。

    )釋氏《西域記》曰:有國名伽舍羅逝,此國狹小,而總萬國之要道無不由。

    城南有水,東北流出羅逝西山,山即蔥嶺也。

    迳岐沙谷,出谷分為二水。

    (董佑誠曰:案今哈拉庫爾水東流,迳喀什噶爾南,為喀什噶爾河,即《注》所言北河。

    其自葉爾羌西南繞城者,為葉爾羌河,即《注》所言南河。

    二水異源,而《注》稱一水所分,與今水道不合。

    今喀什噶爾自西迤南,至英吉沙爾,西迤東南,至葉爾羌西南之山,回語呼為塔爾塔什達巴罕,即古蔥嶺。

    岐沙谷當即在今喀什噶爾之西蔥嶺中,自此以東,出山即為平地。

    英吉沙爾民,多引渠以灌田,或舊有水傍山東下,與葉爾羌河相通,後更湮塞與?)一水東流,迳無雷國北,(董佑誠曰:此南河也。

    《漢書·西域傳》,無雷南至蒲犁、烏?乇,北與捐毒接,蓋在蔥嶺上。

    其難兜國下言,西至無雷者,誤字也,無雷當今西布魯特部落之南,博羅爾部落之北,什噶爾西邊地。

    分流之水,當即傍山東南流迳其北也。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難兜西至無雷三百四十裡,董氏知西為誤字,而未明言。

    今就《西域傳》對勘,知為東字之誤。

    厥有數證,無雷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四百六十五裡,難兜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八百五十裡,則無雷在難兜之東,其證一。

    無雷南與烏?乇接,難兜西南至?賓,考烏?乇西與難兜接,?賓東北至難兜,則無雷在難兜之東,其證二。

    無雷北與捐毒接,難兜北與休循接,考捐毒西上蔥嶺為休循,則無雷在難兜之東,其證三。

    徐松不知西為東之誤,故言無雷之東為難兜、烏?乇,越難兜而接無雷,無雷又北有大月氏境,差廖層出。

    《西域圖考》雲,無雷,今噶勒察回之八達克山部東北境。

    )治盧城。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作盧城,同。

    王念孫曰,本作無雷國王治無雷城,猶之且末國王治且末城,精絕國王治精絕城也。

    隸書盧字作{雷皿},其上半與雷相似,故雷訛作盧,又脫無字耳。

    《禦覽》四夷部十八引《漢書》,正作無雷城。

    然則此注作盧城,乃後人據誤本《漢書》改。

    )其俗與西夜子合同。

    (朱其字訛在俗與下,《箋》曰:當作其俗與西夜。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無雷國下文,無西夜二字。

    又《傳》,西夜國王号子合王。

    《後漢書》有西夜、子合二國,駁前書西夜子合為一國之誤。

    《西域圖考》雲,西夜在皮山西,今乾竺特之西境,子合在西夜西,今噶勒察回之博洛爾部南境。

    ) 又東流迳依耐國北,(董佑誠曰:《漢書·西域傳》,依耐國北至疏勒。

    此《注》在無雷之東,蒲犁之西,當在今英吉沙爾南界中。

    《西域圖考》雲,今簿洛爾之北境。

    )去無雷五百四十裡,俗同子合。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文。

    )又東(朱東字下有流字,趙同,戴删。

    守敬按:黃本無流字。

    )迳蒲犁國北,(董佑誠曰:《漢書·西域傳》,蒲犁東至莎車,北至疏勒,證以此《注》,在今英吉沙爾、葉爾羌之間,分流之水,當自此東流,至葉爾羌,合葉爾羌河。

    今葉爾羌河自葉爾羌西南徼外,曲流東北,迳拉虎爾、克什米爾諸部落,左合米勒台玉山。

    一水東北,岐為二支,環葉爾羌城而東,複合。

    回語為葉爾羌谔斯騰,谔斯騰者,譯言?成之河。

    自此以下,即《注》所言南河矣。

    守敬按:王先謙曰,莎車國西經蒲犁,漢後無考。

    《西域圖考》雲,蒲犁在今乾竺特部北境。

    )治蒲犁合,(守敬按:徐松曰,蓋亦蔥嶺谷。

    )北去疏勒五百五十裡,俗與子合同。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文。

    ) 河水又東,迳皮山國北,(朱此九字訛作《經》。

    戴改《注》雲:考《注》文,蔥嶺河自歧沙谷分為二,此先叙南河,迳無雷、依耐、蒲犁、皮山而東合于阗河,不得與《經》淆紊,全、趙改同。

    今改正。

    守敬按:王先謙曰,《後漢書》雲,皮山為于阗所統,後複立,亦見于?、《德若傳》下。

    《後魏書》作蒲山,屬于阗。

    董佑誠曰,《漢書·西域傳》,皮山西南至烏?乇,南與天笃接,北至姑墨千四百五十裡。

    《唐志》,于阗西南三百八十裡,有皮山城。

    當在今葉爾羌之東南,和阗之西。

    )治皮山城,西北去莎車三百八十裡。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文。

    朱《箋》曰,按宋本,下文其一源接此八十裡下。

    趙雲,《禹貢錐指》曰,按自?賓至陀衛,皆西流注西海之水。

    《水經》乃拙手所作,提挈不清,賴有郦《注》為之發明,人始知有蔥嶺之河東西分流。

    不然,則似河水自蔥嶺西行,至陀衛而複東行以入蔥嶺,大惑不解矣。

    一清按,《水經》世傳脫誤,兼《經》、《注》混淆,此篇尤甚。

    一為改正,眼界豁然,覺東樵之言猶為唐突前人也。

    )其一源出于阗國南山,北流,與蔥嶺河合,東注蒲昌海。

    (戴據《通典》,河上,增所出二字,東上,增又字。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河有兩原,一出蔥嶺山上,一出于阗。

    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與蔥嶺河合,東注蒲昌海。

    乃本《漢書》,無脫文。

    ?《注》:即《經》所謂北注蔥嶺河也。

    正釋《經》蔥嶺河句。

    ?戴據《通典》增字,非也。

    《通鑒》漢元狩元年《注》引《水經》無所出二字及又字,可證。

    ) 河水又東與于阗河合。

    (朱此九字訛作《經》,《箋》曰:謝兆申雲,疑其一源以下,至與于阗河合三十字,是《注》?韋按:《玉海》引《水經》,其一源以下至蒲昌海,皆《經》文,河水又東與于阗河合,是《注》文。

    戴改《注》,全、趙同。

    趙雲:按《玉海》所引,是也。

    謝說非也。

    自此以下至又東入塞以上,惟此條其一源至東注蒲昌海二十一字是《經》,餘皆是《注》。

    觀下河水又東注于氵幼澤,即《經》所謂蒲昌海也。

    《經》雲蒲昌海,《注》以氵幼澤釋之,若如今本不幾複與?董佑誠曰:此南河也。

    )南源導于阗南山,俗謂之仇摩置。

    (董佑誠曰:今和阗南大雪山,綿亘數千裡,東達庫爾坤,南接岡底斯,西迤北為蔥嶺。

    《史記·大宛傳》,天子案古圖書,名河所出為昆侖,即此山也,蓋山脈綿亘,河水所出,通為昆侖。

    梵書則同為阿耨達山矣。

    今和阗河,回語為和阗達裡雅,源出和阗所屬皮什雅南五十裡南山中。

    北流上源,東為玉嚨哈什河,西為哈拉哈什河。

    )自置北流,迳于阗國西。

    (守敬按:王先謙曰,《後漢書》有傳,亦見《魏志》注。

    晉、梁、後魏、周、隋、後晉、漢、宋、明紀傳,皆作于阗,或作于?。

    《唐書·西域傳》,于阗或曰瞿薩旦那,亦曰渙那,曰屈丹,北狄曰于遁,諸胡曰豁旦,今為和阗直隸州。

    董佑誠曰,《魏書·西域傳》,于阗國城東二十裡有大水,北流,号樹枝水,即黃河也,一名計式水,城西五十五裡,亦有大水,名達利水,與樹枝水會,俱北流,今和阗城東為玉嚨哈什河,城西為哈拉哈什河,并北流,至喀提裡什合,與《魏書》正同。

    此雲迳于阗國西,是以哈拉哈什河為正流也。

    )治西城,(朱《箋》曰:舊本作西域。

    趙雲:杭世駿雲,西城見《漢書·西域傳》。

    作西域者,誤。

    守敬按:徐松曰,《後魏書》雲,其地方亘千裡,連山相次,所都城方八九裡。

    《新唐書》,其居曰西山城。

    會貞按:《寰宇記》亦作西山城。

    )山多玉石。

    (朱山訛作上。

    戴、趙改土。

    守敬按:非也。

    《西域傳》但雲多玉石,《張骞傳》亦雲,其山多玉石,與《史記·大宛傳》同。

    知郦氏據增山字,傳抄誤山為上也,今訂。

    )西去皮山三百八十裡,(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文。

    )東去陽關五千餘裡。

    釋法顯自烏夷(朱作烏帝,《箋》曰:《佛國記》作亻舄夷,戴仍,趙改。

    守敬按:《佛國記》,從鄯善國西北行十五日,到亻舄夷國。

    黃本作烏夷。

    烏夷又見後。

    )西南行,路中無人民,沙行艱難,(朱《箋》曰:沙行,一本作涉行。

    趙雲:按沙行,言行沙碛中也。

    涉字義非。

    守敬按:《佛國記》作涉。

    )所迳之苦,人理莫比。

    在道一月五日,得達于阗,其國殷庶,民笃信,(守敬按:《佛國記》作盡皆奉法 勃氏抄變其辭,信下當有法字。

    )多大乘學,威儀齊整,器缽無聲。

    (守敬按:《佛國記》止此。

    )城南一十五裡,(朱城南訛作南城,明抄本、何焯校本及戴并作城南。

    )有利刹寺,中有石?華,(會貞按:《酉陽雜俎》十,于阗國刹利寺有石?華,作刹利是也。

    )石上有足迹。

    彼俗言是辟支佛迹,法顯所不傳,疑非佛迹也。

    (守敬按:郦氏因《佛國記》不載此事,疑其非實,至為矜慎。

    而《北史·西域傳》雲,城南五十裡有贊摩寺,即昔羅漢比邱盧旃,為其王造覆盆浮屠之所,石上有辟支佛跣處,雙迹猶存,則直以流俗為據矣。

    又五十裡與此十五裡異。

    )又西北流注于河。

    (朱此七字訛作《經》,戴改《注》雲:今考上下文,乃《注》内叙于阗河入蔥嶺南河。

    全、趙改同。

    董佑誠曰:今自喀提裡什合為和阗達裡雅,又北流五百裡,會葉爾羌河,即南河也。

    惟今葉爾羌河右合和阗河,即左與北河會,通為塔裡木河。

    而《注》叙南河合北河,在合且末水之下,與今水道不合。

    蓋塔裡木河所經,皆戈壁沮如之地,水道或有改易矣。

    會貞按:《注》先叙于阗河西北合蔥嶺河南派,後叙南河東迳于阗,則合處确在于阗之西北。

    今和阗河入南河在和阗東北,知水道有變遷矣。

    至董氏謂《注》叙南河合北河在合且末水之下,與今水道不合,則非,詳見後。

    )即《經》所謂北注蔥嶺河也。

     南河又東,迳于阗國北。

    (朱此句訛作《經》,脫國字。

    戴改《注》,增國字,雲:考上下文并《注》内叙蔥嶺南河迳于阗、扡彌、精絕、且末、鄯善入牢蘭海,不得與《經》文淆紊,全、趙改增同。

    董佑誠曰:自此至通為注濱河,南北河當相去不遠,至今遂合為一。

    會貞按:董氏此說,仍是誤認郦氏所叙與今水道不合之談也。

    《佛國記》,從亻舄夷西南行一月五日,到于阗國。

    )釋氏《西域記》曰:河水東流三千裡,至于阗,屈東北流者也。

    《漢書·西域傳》(于阗國下。

    )曰:于阗已東,水皆東流。

    (守敬按:見于阗國下。

    ) 南河又東北,迳扌于彌國北,(朱此十字訛作《經》。

    載改《注》,全、趙同。

    守敬按:徐松曰,《史記》作扡┱,扡即扌于之訛,彌、┱音同。

    王先謙曰,《後漢書》稱拘彌。

    又雲,出玉門,經鄯善、且末、精絕,三千餘裡至拘彌。

    又見《莎車傳》下。

    三國時屬于?,見《魏志》注。

    晉時号拘ㄦ彌,見《佛國記》,唐時号╂賞彌,見《大唐西域記》,又作俱密,即拘彌之變字,見《唐書·西域傳》。

    董佑誠曰,當在今和阗所屬克爾雅城以東。

    )治扌于彌城,西去于阗三百九十裡。

    (會貞按:《漢書·西域傳》文。

    《後漢書》裡數同,而《史記·大宛傳·集解》引徐廣曰,《漢紀》,拘彌去于?三百裡,蓋脫九十二字。

    ) 南河又東迳精絕國北,(守敬按:王先謙曰,《後漢書》雲,出玉門,經鄯善、且末,至精絕。

    又雲,精絕為鄯善所并,後複立。

    《魏志》注,三國時屬鄯善。

    董佑誠曰,當在今和阗極東大戈壁中。

    )西去扌于彌四百六十裡。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文。

    ) 南河又東迳且末國北,(朱此九字訛作《經》。

    戴改《注》。

    全、趙同。

    守敬按:王先謙曰,《後漢書》雲,出玉門經鄯善,至且末。

    又雲,且末為鄯善所并,後國複立。

    《梁書》稱末國,《魏書》仍稱且末。

    董佑誠曰,今亦為大戈壁。

    《唐志》,播仙鎮西五百裡,至于阗東蘭城守捉,又西三百裡至于阗,與《注》所稱西去于阗裡數不合。

    《注》本《漢書·西域傳》,蓋荒遠之地,史志裡數,多未得其實也。

    )又東,右會阿耨達大水。

    (董佑誠曰:水無考,詳見下。

    )釋氏《西域記》曰:阿耨達山西北有大水,北流注牢蘭海者也。

    其水北流,迳且末南山,又北,迳且末城西,國治且末城,西通精絕二千裡,(會貞按:《漢書·西域傳》且末國下文。

    )東去鄯善七百二十裡。

    (會貞按:《漢書·西域傳》,鄯善西通且末七百二十裡。

    就且末言,則且末東去鄯善七百二十裡,故郦氏本鄯善之文,以釋且末,與前捐毒西去休循二百餘裡同。

    )種五谷,其俗略與漢同。

    (朱其俗訛作兵。

    趙據孫潛校改。

    戴改同。

    守敬按:《漢書》鄯善國下,自且末以往,皆種五谷,土地草木畜産作兵,略與漢同。

    則作兵亦其俗之誤。

    但言自且末以西,不專指且末。

    )又曰且末河東北流,迳且末北,又流而左會南河。

    (董佑誠曰:《隋志》,且末郡在古且末城,有且末水。

    《唐志》,渡且末河至且末城。

    蓋皆指阿耨達大水。

    以此《注》推之,當在蒲昌海西南大戈壁中。

    今自和阗以東,塔裡木河之南,西藏北山之北,東至青海西北境,數千裡中,皆大戈壁,水皆流入沙中,别無大川左會塔裡木河者,所雲阿耨達大水,無可指證。

    以理推之,流沙之地,古今互異。

    《漢書·西域傳》稱,從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

    《唐志》,一路自沙州壽昌縣至陽關故城,又西至蒲昌海南岸,又西,自石城鎮播仙鎮至于阗。

    又《唐西域記》,元奘之歸,由瞿薩昌那國,即于阗國,東過納縛波故國,即樓蘭也。

    《五代史》高居誨《使于阗記》,從陽關涉?兼碛,渡陷河,至于阗,皆出大戈壁中。

    今驿道則自嘉峪關外,西經哈密、土魯番、喀喇沙爾、庫車、阿克蘇,至葉爾羌,乃折而東南,至和阗,無由漢之南道者。

    《西域傳》南道,自陽關以西,樓蘭、且末、精絕、扡彌、小宛,皆在今戈壁中,城郭相望。

    元奘所記稱于阗東行入大流沙,人畜昏迷,屢有喪亡。

    行四百餘裡,至睹貨邏故國,國久空曠,城皆荒蕪。

    又六百餘裡至折摩馱那故國,即涅末地,城郭巋然,人煙斷絕。

    複東北千餘裡至樓蘭。

    是唐時已為無人之境,與《漢志》所稱迥異。

    今則盡為荒服。

    唐代諸鎮城,并淪沙碛。

    蓋負沙相搏,故道或湮,戈壁之中,水泉之彙為淖爾者以十數,皆潛行入沙。

    在古時或有北行入河之迹與?)會流東逝,通為注濱河。

    (董佑誠曰:北河下有注濱城,蓋南北自此合流矣。

    以下與南河皆一水所迳。

    會貞按:郦氏言通為注濱河者,謂南河至此有注濱河之通稱耳,非謂南北河合流通為一水也。

    董氏乃據此語,堅持南北河至注濱城始合流,以郦氏所叙與今水道不合,失之。

    詳見後。

    ) 注濱河又東,迳鄯善國北,趙濱并作賓,與後同。

    董佑誠曰:當在蒲昌海南少西。

    )治伊循城,(會貞按:《漢書·西域傳》言,國中有伊循城,不言治伊循城。

    然鄯善本樓蘭,治扡城。

    此《注》下雲,其俗謂之東故城,則鄯善不複治扌于泥可知。

    故徐松謂之伊循,地肥美,徙都之。

    又雲,《馮奉世傳》作伊修城,循、修形近錯出。

    )故樓蘭之地也。

    (會貞按:鄯善國本名樓蘭,治扡泥城,故此稱伊循城為樓蘭之地。

    )樓蘭王不恭于漢。

    元鳳四年,霍光遣平樂監傳介子刺殺之,更立後王。

    漢又立其前王質子尉屠耆為王,(守敬按:《西域傳》,前王質子在漢,坐法下蠶室。

    前王死,故不遣。

    尉屠耆當是後王質子,然《西域傳》稱尉屠耆為後王之弟,而《傅介子傳》言,當更立前太子之在漢者,又小有參錯。

    )更名其國為鄯善。

    百官祖道橫門。

    王自請天子曰:(朱《箋》曰:據《漢書·西域傳》,王上脫其字。

    趙雲:按《西域傳》丞相、将軍率百官送至橫門外,祖而遣之。

    王自請天子曰,不作其王也。

    朱氏乃據黃本托言《漢書》,誤矣。

    守敬按::黃本作其,不作其王,趙氏亦誤。

    )身在漢久,恐為前王子所害,國有伊循城,土地肥美,願遣将頓田積粟,令得依威重。

    遂置田以鎮撫之。

    (守敬按:《漢書·西域傳》文。

    )敦煌索劢,字彥義,有才略。

    刺史毛奕表行貳師将軍将酒泉、敦煌兵千人,至樓蘭屯田,起白屋,召鄯善、焉耆、龜茲三國兵各千,(守敬按:焉耆、龜茲二國,見《後漢書·西域傳》,鄯善勝兵二千九百十二人,焉耆勝兵六千人,龜茲勝兵二萬一千七十六人。

    )橫斷注濱河。

    河斷之日,水奮勢激,波陵冒堤 步厲聲曰:王尊建節,(朱尊訛作遵。

    趙改雲:《漢書》作王尊,不從A6。

    王遵,後漢人,見《隗嚣傳》。

    戴作尊。

    會貞按:明抄本作尊。

    本篇卷五及《谷水》篇同。

    與《漢書》本傳合。

    而洪頤煊據潘嶽《西征賦》、張景陽《雜詩》李善《注》引《漢書》,皆作王遵。

    《公卿表》京輔都尉王尊為京兆尹。

    謂尊、遵古字通用。

    不知本作尊,凡作遵者傳抄之誤也。

    王尊事詳本篇五卷。

    )河堤不溢。

    王霸精誠,呼沱不流。

    (會貞按:《後漢書·王霸傳》,光武南馳至下曲陽,令霸往視滹沱河,霸還,跪曰冰堅可度。

    光武前至河,河冰亦合。

    )水德神明,(朱明上無神字,《箋》曰:脫神字。

    耿恭曰,漢德神明,豈有窮哉?劢語本此。

    )古今一也 步躬禱祀,水猶未減,乃列陣被杖,鼓噪ん叫,且刺且射,大戰三日,水乃回減,灌浸沃衍,胡人稱神。

    大田三年,積粟百萬,威服外國。

    (何焯曰:其事無可考。

    全雲:此是《後漢》事,而範《史》、袁《紀》俱不載,故何焯疑之。

    予直以為誣。

    範、袁于西域事不為不詳,索劢之功如此,即無專傳,不應竟不見于他紀傳中。

    況貳師者,以李廣利征大宛,欲破其貳師城,而因以名之也。

    廣利沒後,終西京之世,未嘗複有任貳師将軍者,東京安得複置之乎?屯田樓蘭,而以大宛之地名其官,則妄矣。

    且将軍官尊,豈刺史所得表行。

    皆燕說也。

    守敬按:此必華峤、謝沈等書所載,今失傳耳。

    全氏以為烏有事,未必然也。

    )其水東注澤。

    (戴雲:按《注》内叙蔥嶺南河合于阗河,終于此。

    )澤在樓蘭國北,治扌于泥城,(朱無治字,趙、戴同。

    趙以扌于泥城屬上作大字,以下其俗雲雲作小字。

    是以扌于泥城連澤在樓蘭國北為一句。

    徐松遂節引作澤在扌于泥城。

    會貞按:謂澤在城,文義乖矣。

    考《漢書·西域傳》,樓蘭國治扌于泥城,郦氏當本作治扌于泥城,與前後叙迳某國南北接言治某城一列。

    今本脫治字,讀者不審,遂誤合上句為一句耳。

    今補正。

    董佑誠曰,城當在蒲昌海南,澤即蒲昌海也,《注》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