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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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置重典!“徽宗遂又貶章惇為雷州司戶參軍。

    當年章惇把蘇轍谪徙雷州時,故意要使他受苦楚,于是不許占居官舍。

    蘇轍沒奈何,隻得租賃民屋居住。

    章惇又誣他強奪民居,下州追民究治。

    幸得蘇轍早防着章惇要來這麼一着,寫下了很明晰的租約,呈了出來,章惇無由鍛煉,隻得罷了。

    至是章停也谪到雷州,亦向民間賃屋居住,民間遂不肯答應他。

    章惇因問道:”賃屋居住,乃是所在皆有的事件,你們的地方何獨不然呢?“民間答道:”本來與别的地方是一樣,自從蘇公來過以後,就變了樣兒子。

    “章惇奇怪道:”難道是他叫你們以後要這樣的麼? “民間道:”不是這樣講的,隻因蘇公到來賃屋居住,為章丞相的緣故,幾乎弄得我們把家也破了,所以自此就不敢再答應賃屋了。

    “章惇聽了,不禁滿面羞慚,心裡默歎道:”不想當日要害蘇轍沒害倒,今日反害了自己了。

    唉!“因此,章惇頗悟到因果的說法,見得當日施諸于人的,到今日不免要自己受了,深悔當日不該拿着施諸人。

    于是日常郁郁,想東想西,想前想後,總是愈想愈生悲感,愈悲感愈覺心裡難受,此時真夠了他的了。

    的确憂能傷人,不多幾時,章惇移徙到睦州,一病便嗚呼了。

    這便是章惇迷國罔上陷害忠良的一生結果。

      當日曾布本與章惇一同主張紹述的;後因與章惇有隙,方始異轍分張,力擠章惇。

    而今瞧着章惇貶死,他便又來主張紹述,排除忠直之臣。

    仟伯雨作谏官才得半年,彈劾奸佞,議論政事,共上了百零八疏,因此曾布便頭一個:臣憚他,也就頭一個要除掉他。

    起先把他調權給事中,使人密谕道:“你若是少從緘默,不像這等多議論,你的官總有的做。

    ”任伯雨哪裡肯聽,而且抗論益加激烈了。

    曾布大怒,說道:“任伯雨這樣的必要劾我了,不如先下手為強!”即徙任伯雨為度支員外郎。

     是時徽宗又傾信曾布,于是曾布便排擠範純禮罷知颍昌府;陳瓘罷知泰州;安焘罷知河陽府;遂又想排去首相韓忠彥,乃極意引薦蔡京,想藉為己助。

    徽宗亦正想用蔡京,重以曾布力薦,遂即日降诏,召用蔡京為翰林學士承旨。

    先是有個供奉官名做童貫的,為人性巧善媚,最會揣測人主的微旨,先事順承,所以極得徽宗的寵任。

    徽宗就因童貫性之所近,命他為杭州金明局主管,訪尋三吳書畫奇巧。

    蔡京徙居杭州,正想要尋一條進身的門路,見童貫到來杭州,遂多方與他結納,聯作密友,藉以進身。

    奸巧相遇,一見如故,日夜同遊,狼狽相依,以尋歡樂。

    蔡京能書工畫,自谪杭州,日常作畫,揮毫自遣。

    童貫見了他的作品,異常贊美,遂把他所畫的屏障扇帶等等,進呈宮中,并附一道密表,極力揄揚蔡京。

    謂蔡京實是天下大才,不宜放置閑散的地方。

    又有個左階道篆徐知常,挾着符水的法術,出入元符皇後宮中,很得宦官宮妾歡喜。

    蔡京的好友太常博士範緻虛,與徐知常也很相契,範緻虛遂托徐知常到宮裡給蔡京延譽。

    徐知常到了宮裡,果然把個蔡京說得天下少有,世上無雙。

    于是那些宮妾宦官,遂衆口一辭稱譽蔡京。

    徽宗信了童貫等的話,遂起用蔡京知定州,不久,又改任大名府,至是因曾布的薦引,乃召為翰林學士承旨。

     蔡京既人京供職,便大事運動,要把曾布、韓忠彥一并排除,奪取他二人的位置。

     适徽宗用鄧绾子鄧洵武為起居郎。

    蔡京遂與他聯絡,要他乘問進言,疏間韓忠彥、曾布。

    一日,徽宗召對,鄧洵武便進奏道:“陛下乃神宗皇帝的兒子,今宰相韓忠彥乃韓琦的兒子。

    神宗皇帝行新法,韓琦常谏議新法不可行。

    而今韓忠彥事事更變神宗時代的法度,陛下都聽從他去作。

    是韓忠彥為臣子,尚能紹述他父親的遺志;陛下作天子,反不能紹述先帝的遺志啦!如果陛下要想繼承先帝的遺志,紹述先帝的事業,那麼韓忠彥、曾布都不是能替陛下盡心力的人,隻有用蔡京才能夠。

    ”徽示聽了,心下便就不滿意韓忠彥、曾布兩人,而想要使蔡京作宰相。

    那鄧洵武窺徽宗的精神,知道已被他哄動了心志,便又作一《愛莫助之圖》進獻。

    這圖是照史記年表作的,旁行七重,分為左右兩表:左表列元豐諸臣,右表列元祐諸臣。

    自宰相、執政、侍從、台谏、郎官、館閣、學校等,各作一重。

    在元豐諸臣一表,列蔡京為首,餘下不過趙挺之、範緻虛、王能甫、錢通等數人而已。

    這一表,指為是能夠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