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劉張李彭盧列傳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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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叔父平阿侯譚之子也,哀帝時為中常侍。

    時幸臣董賢為大司馬,寵愛貴盛,闳屢谏,忤旨。

    哀帝臨崩,以玺绶付賢曰:「無妄以與人。

    」時國無嗣主,内外恇懼,闳白元後,請奪之;即帶劍至宣德後闼,舉手叱賢曰:「宮車晏駕,國嗣未立,公受恩深重,當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禍至邪!」賢知闳必死,不敢拒之,乃跪授玺绶。

    闳持上太後,朝廷壯之。

    及王莽篡位,僭忌闳,乃出為東郡太守。

    闳懼誅,常系藥手内。

    莽敗,漢兵起,闳獨完全東郡三十餘萬戶,歸降更始。

     李憲者,颍川許昌人也。

    王莽時為廬江屬令。

    莽末,江賊王州公等起衆十餘萬,攻掠郡縣,莽以憲為偏将軍、廬江連率,擊破州公。

    莽敗,憲據郡自守。

    更始元年,自稱淮南王。

    建武三年,遂自立為天子,置公卿百官,擁九城,衆十餘萬。

     四年秋,光武幸壽春,遣揚武将軍馬成等擊憲,圍舒。

    至六年正月,拔之。

    憲亡走,其軍士帛意,追斬憲而降,憲妻子皆伏誅。

    封帛意漁侯。

     後憲餘黨淳于臨等猶聚衆數千人,屯EF69山,攻殺安風令。

    楊州牧歐陽歙遣兵不能克,帝議欲讨之。

    廬江人陳衆為從事,白歙請得喻降臨;于是乘單車,駕白馬,往說而降之。

    EF69山人共生為立祠,号「白馬陳從事」雲。

     彭寵字伯通,南陽宛人也。

    父宏,哀帝時為漁陽太守,偉容貌,能飲飯,有威于邊。

    王莽居攝,誅不附己者,宏與何武、鮑宣并遇害。

     寵少為郡吏,地皇中,為大司空士,從王邑東拒漢軍。

    到洛陽,聞同産弟在漢兵中,懼誅,即與鄉人吳漢亡至漁陽,抵父時吏。

    更始立,使谒者韓鴻持節徇北州,承制得專拜二千石已下。

    鴻至薊,以寵、漢并鄉闾故人,相見歡甚,即拜寵偏将軍,行漁陽太守事,漢安樂令。

     及光武鎮慰河北,至薊,以書招寵。

    寵具牛、酒,将上谒。

    會王郎詐立,傳檄燕、趙,遣将徇漁陽、上谷,急發其兵,北州衆多疑惑,欲從之。

    吳漢說寵從光武,語在《漢傳》。

    會上谷太守耿況亦使功曹寇恂詣寵,結謀共歸光武。

    寵乃發步騎三千人,以吳漢行長史,及都尉嚴宣、護軍蓋延、狐奴令王梁,與上谷軍合而南,及光武于廣阿。

    光武承制封寵建忠侯,賜号大将軍。

    遂圍邯鄲,寵轉糧食,前後不絕。

     及王郎死,光武追銅馬,北至薊。

    寵上谒,自負其功,意望甚高,光武接之不能滿,以此懷不平。

    光武知之,以問幽州牧朱浮。

    浮對曰:「前吳漢北發兵時,大王遺寵以所服劍,又倚以為北道主人。

    寵謂至當迎B22B握手,交歡并坐。

    今既不然,所以失望。

    」浮因曰:「王莽為宰衡時,甄豐旦夕入謀議,時人語曰:'夜半客,甄長伯。

    '及莽篡位後,豐意不平,卒以誅死。

    」光武大笑,以為不至于此。

    及即位,吳漢、王梁,寵之所遣,并為三公,而寵獨無所加,愈怏怏不得志。

    歎曰:「我功當為王;但爾者,陛下忘我邪?」 是時,北州破散,而漁陽差完,有舊鹽鐵官,寵轉以貿谷,積珍寶,益富強,朱浮與寵不相能,浮數谮構之。

    建武二年春,诏征寵,寵意浮賣己,上疏願與浮俱征。

    又與吳漢、蓋延等書,盛言浮枉狀,固求同征。

    帝不許,益以自疑。

    而其妻素剛,不堪抑屈,固勸無受召。

    寵又與常所親信吏計議,皆懷怨于浮,莫有勸行者。

    帝遣寵從弟子後蘭卿喻之,寵因留子後蘭卿,遂發兵反,拜署将帥,自将二萬餘人攻朱浮于薊,分兵徇廣陽、上谷、右北平。

    又自與耿況俱有重功,而恩賞并薄,數遣使要誘況。

    況不受,辄斬其使。

     秋,帝使遊擊将軍鄧隆救薊。

    隆軍潞南,浮軍雍奴,遣吏奏狀。

    帝讀檄,怒謂使吏曰:「營相去百裡,其勢豈可得相及?比若還,北軍必敗矣。

    」寵果盛兵臨河以拒隆,又别發輕騎三千襲其後,大破隆軍。

    浮遠,遂不能救,引而去。

    明年春,寵遂拔右北平、上谷數縣。

    遣使以美女缯彩賂遺匈奴,要結和親。

    單于使左南将軍七八千騎,往來為遊兵以助寵。

    又南結張步及富平獲索諸豪傑,皆與交質連衡。

    遂攻拔薊城,自立為燕王。

     其妻數惡夢,又多見怪變,蔔筮及望氣者皆言兵當從中起。

    寵疑子後蘭卿質漢歸,故不信之,使将兵居外,無親于中。

    五年春,寵齋,獨在便室。

    蒼頭子密等三人因寵卧寐,共縛着床,告外吏雲:「大王齋禁,皆使吏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