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七回 任私人遭物議李純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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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罷樹铮。

    ”老徐又說:“曹、吳功高,人所尊崇。

    ”老段道:“總統寵曹、吳,莫要後悔。

    ”竟自去了。

     老段回團河,與小徐商議發兵,小徐即帶衛隊入公府,迫罷曹、吳,即調一師、三師、九師,任段芝貴為總司令,向保定出發,與曹、吳決戰。

    張作霖聞報,也回奉調兵入關,援應曹、吳。

    江督李純與上海護軍使盧永祥險犯沖突,幸吳淞司令調解,始末決裂。

    忽政府明令,任盧為浙督,護軍使缺,以何豐林充任。

    何遂發一電,向中央辭職。

    中央因直、皖開戰,未即答複。

    任疑李督嗾使,不待探明,即電詢李督,語甚憤悶,又請吳淞司令亦拍電問李。

    李複電謂:“中央命令,如果是我指使,叫我永不為人。

    奈何總不信?”遂會浙盧,暗地戒嚴,如臨大敵。

    李督亦恐浙盧乘直、皖分裂時襲蘇,亦派兵分防。

     何聞滬甯路被拆,愈覺有名,遂派軍直上,與蘇軍相持。

    幸士紳各團體力為調解,結果李督讓步,雙方訂約。

    江蘇不侵松滬,松滬不犯江蘇。

    撤退兵備,言歸于好。

    且說北方徐樹铮帶衛隊直入京師,迫令各員連呈彈曹、吳,請奪官職,下令拿辦,推段祺瑞領銜,吳入總統,逼老徐下令。

    老徐無奈,下指令一道,當由曹锟出名,聯同奉張及長江三督,發一通電,論老段、小徐罪狀。

    奉張回時,立即派兵入關,表面上說是保衛京畿,其實留作後盾。

    曹知張已入關,料他前來援應,遂大膽出師,親赴天津,行過誓師禮,派吳佩孚為總司令,号各軍為“讨賊軍”。

    天津設大本營,高碑店設司令部,一意進攻段軍。

    段分四路進兵,均歸段芝貴調度,總參謀是徐樹铮。

    七月十四日,兩軍相距隻隔數裡,徐總統即發命令一道,着一律退歸防地。

     哪知這道命令就是催戰符,他要撤防,他偏進戰,兩面戰鼓“冬冬”,炮聲“拍拍”,就在疏璃河發作起來。

     正戰時,直軍倒退,邊防軍隻顧前進,誰知直軍退到防線,均避壕内不動,及邊防軍子彈射盡,直軍從壕内沖起,竟開槍向邊防軍射來,吓得邊防軍無路逃奔,紛紛四散,段芝貴已先逃走。

    西北軍第二混成旅及邊防軍三師的第二團,分三路攻直軍防線,戰未多時,統被直軍所敗。

    楊村是曹鍈駐守,亦同日大勝。

    惟段芝貴晦氣,向老段報告,說被直軍所襲,因緻小敗。

     老段再鼓勵将士,饬秘書草檄文,布告中外,宣曹、吳罪狀。

     同日曹锟亦通電各省,說開戰原由,當歸邊防行咎,兩造各執一見,互争曲直,但戰事既開,勢難挽回。

    哪知小徐心中,以為曹、吳一戰,可以了事,不料竟為所敗,遂氣沖牛鬥,自往楊村攻曹鍈;高碑店戰事,交段芝貴主持。

    又電鄂、豫、魯等同黨起事,響應京師。

    再令吳光新與張敬堯會商,密圖湖北,助攻直軍。

     且說鄂督王占元與曹、吳既合一氣,自應要防吳光新,屢派人偵探,怕有動靜。

    及直、皖戰起,格外戒嚴,吳光新所有變動,皆被王占元察知,遂以請宴為名,竟把他軟禁起來。

    吳軍闖信,乘夜發難,竟被鄂軍擊退。

    張敬堯聞光新被禁,已逃走去了。

    王即電知曹、吳,甚為喜慰。

    後又接到廣東電文,也是聲讨段氏。

    且說直皖争持,互相角逐,小徐戰勝曹鍈,已自得意。

    不料小段又為佩孚所敗,從此邊防屢戰屢敗,擊斃無數,俘獲旅團長等共五十餘人。

    曲同豐遁入涿州,直軍即進涿州,曲軍不支,隻得向吳軍前請降,吳遂允降。

    曲遂帶同兩旅暨殘兵二千餘人,繳械乞降。

    邊防軍第三師師長聞曲已降,遂棄師而遁。

    段芝貴亦遁入京師,西路完全失敗。

    小徐聞信,正在憂慮,忽聽營外槍聲,乃是曹鍈來攻。

    小徐部下聞各處敗耗,無心戀戰,頓時四散。

    小徐見此行為,也逃入都門去了。

    老段聞敗,憤不可止,即取槍自盡,幸部下奪去,未緻斃命。

    部下又進言道:“勸他回都,請總統下停戰令。

    ”老段不得已,返回都中,上書自劾。

    徐總統笑道:“早知有此,何必當初。

    ”一面派靳雲鵬、張懷芝往見曹、吳,商議停戰,并下令一道,停止戰争,候令解決。

    邊防軍盡皆投降,解除武裝,段氏一敗塗地,雖返躬自責,情願去官,奈衆情洶湧,各處發電,皆有殲厥渠魁,如江督李純,南北海軍将校亦通電請讨安福系。

    此時吳佩孚與奉軍同詣京師,請總統誅斬賊魁。

     且言靳、張奉命到吳營,見了佩孚,商議提出四條,徐總統均皆照準,佩孚尚未滿意。

    又經靳、張婉勸,吳言:“待轉曹經略,我不敢作主。

    ”靳、張乃往與曹議。

    曹允停戰,奈承認四事,尚未足意。

    靳、張隻好回京複命。

    徐總統再召作霖調解。

    作霖奉命與曹、吳再商,共計六項,尚有先決兩項,議定。

     奉張即轉呈徐總統,徐欲稍顧段氏體面,着靳、張請作霖再商曹、吳。

    曹、吳仍照前議,不過字面稍改。

    中央遂連下命令,除為曹、吳洗刷外,所有免職各條,皆與段派有礙。

    至嚴緝禍魁一令,因曹、吳各軍駐滿京畿,倘一被拿,尚有何詞,故對小徐諸人,特加嚴厲,使他規避,且小徐、小段已先避東交民巷藏匿。

    曹、吳意思,本欲罰及老段,幸總統為他曲全,将罪過全推小徐等身上,小徐等幸日人保護,未遭緝獲。

     且說段派推倒,靳又上台,内閣組成。

    靳欲謀和平,請徐總統召曹、張來京,商議時局。

    曹、張應召至京,與靳會晤,藹藹可親。

    徐總統下令裁各省經略,曹锟改直魯豫巡閱使,吳佩孚任副使。

    張與佩孚未免疑忌,為後決裂伏案。

    靳總理既謀和平,把統一計劃積極進行。

    奈滇、黔、粵、桂軍閥亦是黨派紛歧,各成仇敵。

    舊國會議員去粵赴滇,遂開會議決,取消岑春暄政務總裁,以貴州督軍劉顯世補職。

    劉與唐繼堯本唇齒相依,不願合入桂系,經靳總理及南北總代表李純一緻敦勸,唐、劉遂聯電通告北方各省。

    北方接電,由曹、張領銜,複電滇、黔,南北由此接近,和平可望。

    哪知還有阻滞,北方拟解散新舊國會,新國會是段氏組織,總統又是新國會選出,舊國會已徙滇粵,如何能解散?又怎能和平? 且說李純因和議未成,憤恨成病,特薦江甯鎮守使齊燮元為會辦。

    燮元頗曲承李意。

    安徽督軍長江巡閱使倪嗣沖因年老辭職,政府乃令張文生暫署皖督,巡閱使一職,令李督兼代。

    李辭不受,并辭總代表兼職。

    徐不允,遂改任為蘇皖贑巡閱使,齊燮元為副使。

    贑督陳光遠以李出己上,有願歸鄂不歸蘇宣言。

     皖督張文生亦不服,蘇省士紳又極力反對,說李不務政治,拍電請移駐九江、當塗等語。

    但李被激刺愈憤,遂歎道:“世事如此,人心不公。

    ”至下午三時,閱《上海報》,載有評斥己事,頓足大哭,說:“我治蘇數年,為省長、财長兩職,毀我如此,我活有何味?”夫人王氏在側,知不能勸,急令人請齊燮元等來勸,純不答一辭。

    齊退後,純令秘書拍電北京,謂:“我病難痊,保齊燮元為江蘇督軍。

    ”秘書退後,自己寫數封書函,置諸抽屜,始就寝。

    至四點鐘,隻聽“噼叭”一聲,王夫人驚起,連忙呼純,已不省人事。

    立召醫士到來,業已死了。

     檢視衣上,血迹模糊,枕下見有手槍一支。

    李督死後,由王夫人令人請齊幫辦到來,商議一切,後查抽屜内有遺書數封,一一照辦。

    一面辦理喪事,後送原籍安葬;一面由齊幫辦電達中央。

    徐總統接電甚為悼惜,遂下令照例撫恤,并給銀二萬為治喪費。

    令幫辦齊燮元妥為辦理,并令齊燮元暫署江督。

    齊接電,遂接任江督,此事不提。

     且說靳總理欲謀統一和平,請徐總統召曹、張入都,商議時局。

    徐總統下令,将經略使撤銷,任曹锟直魯豫巡閱使,任吳佩孚為副使。

    張心已有疑忌。

    看看徐總統代期将滿,曹、張兩人未免皆要存些觀望。

    兩人雖然親家,但心各不同,表面上很是融洽,暗中卻都不讓。

    到民國十年間,中央發一道命令,要把新國會解散。

    奉、直兩派聞有此令,均皆贊成。

    原來張作霖謂左右道:“新國會解散,将來改組國會,必定重選大總統,我再用銀賄通議員,将老徐推倒,這總統豈能到旁人呢。

    ”故此贊成。

    曹锟心裡也是如此。

    張、曹兩人因有親戚關系,卻不現表面,内卻懷疑忌。

    論曹锟個人,張作霖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内中最怕的是吳佩孚。

    張作霖心想,倘兩下放起難來,我軍隊皆在關外,他軍隊均在近畿,他若堵截,我不得入關,也是無用,不如節節引進,就以保衛京師為名,如曹有龃龉,那時我就不認親戚了。

    于是将奉軍第一師并第一混成旅分駐在馬廠、軍糧城、廊坊等處,皆是京畿要道,步步逼進。

    欲知曹、吳如何對待,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