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回 滬甯站宋教仁中彈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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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倫敦會議呢?是四銀行團借英國倫敦地方,研究中國大借款,及日俄加入的辦法。

    原先隻有四銀行團,今加入日、俄,算是六銀行,但四銀行團,皆各有所指銀行應付,餘外不準他銀行幹預。

    如日、俄刻下尚未有所指銀行應付,未免有些要決裂。

    經法代表調停慫慂,做五國銀行團代表,磋商月餘,俄國才得在俄、比銀行發付,日本得在日、法銀行發付。

     至如英國彙豐、法國彙理、德國德華、美國花旗,此四國仍是原舊。

    但是此六國中,有一國提出異議,即可止款不借。

    若中國情形,将來要受六國銀行監督。

    又過幾日,六銀行團已成立,遂相約至外交部,與外交總長陸征祥晤談。

    并報告銀行團成立日期,又與熊、陸兩總長談論借款情形。

    誰知陸總長已悉巴黎會議所訂條件厲害得很,與熊密商,願小借款,不願大借款。

     熊甚贊成,遂會銀行團代表,便說道:“蒙貴銀行團盛意,願借巨款,助我建設,但敝國政府,因借款已是不少,但願照現在墊款辦法,每月請墊付六百萬兩,自六月起至十月止,仍照前辦理罷了。

    ”列位,你看,六銀行因中國借款,費盡多少心思,今聽中國不願借大款,哪肯甘心,把黃眉一豎,碧眼一翻,說道:“既是貴國不願借巨款,索性把墊過的六百萬也退還我罷。

    ” 陸總長見話不對,忙答道:“非是我國不願借,但貴行會議所有條件太狠了,恐人民不承認,所以隻請墊款。

    ”銀行團見話不對。

    均氣憤而出。

    熊、陸兩總長見交涉決裂,遂向唐總理處磋商。

    誰知到了唐總理寓所,唐已離寓兩日了。

    遂問司阍人,回言不知。

    原來唐總理既從任職後,各部意見多與不合,開了幾次國務會議,大半皆未列席,心中已是不安。

    迨見總統時,又為總統左右所嫉,反與袁總統口角,袁每懷怒視,種種政事,均不相合。

    唐總理遂乘車赴津,方具呈辭職,呈中亦不說出什麼,隻“請開職另任”字樣。

    袁遂命梁士贻赴津,假意慰留。

     唐再具呈文,決意辭職,托梁帶回。

    即批準呈文,改任總理。

     唐駐津月餘,即行南歸。

    于途遇刺客黃桢祥,被唐察覺,問是何人所使。

    黃直言誰主使者,遂将黃釋去。

    唐亦安然南下。

    袁總統注重陸征祥,遂援臨時約法三十四條,提交參議院,求議員同意。

    議員系同盟會中選出的,今袁總統提出陸總理交議,同盟會極端反對。

    惟共和黨已受袁總統籠絡,又代為運動,把統一、共和黨也聯合好了,所以投票時,除同盟會否決,餘俱多數同意,當即通過。

    次日,即有大總統命令發出,特任陸為國務總理。

    哪知陸總理一上任,各部總長大半辭職,如交通施肇基、教育蔡元培、司法王寵惠、農林宋教仁、未到任工商陳其美及署長王正廷,依次辭職。

    袁總統一一照準,财政熊希齡見大衆皆辭職,也上呈辭職,袁總統也批準,遂将自己心中人,揀出一單,提交參議院決議。

    解決,倘再似這等腐敗人物。

    何以能克壯其猷,如欲改弦易轍,非劾去老陸不可。

    大衆頗也贊成,遂提出彈劾總理案。

    公議一篇咨文,送入總統府。

    老袁置諸高閣。

    陸總理覺不過意,遂呈請辭職。

    老袁不許,又另拟一班人物,交到參議院議決。

    因恐參議院不能通過,預遣人先示意議員,果然不得同意。

    老袁本深謀遠慮,見議員屢次拒絕,心甚憤恨,遂嗾軍警遍布謠言,說吾輩憑一腔鐵血,鑄成民國,現為參議院有意中阻,弄得有政府無内閣,到底是何政治?若再沒有結果,吾等隻得以衛生丸奉敬。

    這話一傳,京城裡面人人曉得,又恐像從前變亂,那一百多個議員,個個害怕,每日連門也不敢出。

    老袁見此光景,心中非常歡慰,諒來衆議員再不敢反對,即辦好十幾桌酒席,邀參議員入府飲宴。

    衆議員真處兩難地位,随集衆會議,公定一個“謝”字。

    袁總統知他們膽怯,遂遣秘書長梁士贻往邀。

    衆議員見梁前來,方敢應允。

     由梁前引,徑入總統府,袁總統也到場應接、周旋。

     列位,袁總統手段非常狠毒,何以要如此恭維?皆因議員反對内閣,恐長此阻礙,不過為此敷衍,到了就席時候,老袁就走入内去,令梁士贻秘書相陪。

    酒過三巡,梁秘書略談幾句,表明總統的微意。

    衆議員哪敢再抗,隻得唯唯。

    一時酒散,各議員也謙恭,一齊謝宴告别。

    次日,複投票表決閣員,除蔣作賓一人不同意,餘均多數同意。

    又由總統提出劉揆二充任工商總長,交參議院議決。

    同盟會議員此時敢怒而不敢言,也隻得通過。

    老袁才下正式命令,惟内閣總理陸征祥,疊受參議院淩辱,很覺慚愧,遂托病請假,入醫院調理,凡關政治,一概不問。

    所有國務會議,均由總統府取決。

    先前總統本無權,自被軍警喧後,倒把總統弄出權來了。

    但同盟會員此次被軍警勒逼,心中終是不服,遂發電遍緻各省督軍,即陳利弊,說軍警不該幹預政治,并祈勸誡政黨,谕禁軍警。

    此電一發,當時人總以為立論很正,不料老袁自有用意。

    到民國五年時候,才知袁總統自脅服議員後,又用一番手段,令各省督軍擁護中央政權,其它着令遣散軍隊。

    但南方軍隊林立,一日不裁,袁總統一日不安。

    現已南北統一,南京臨時政府已移北京,所有軍隊應歸裁并,如上海都督陳其美、鎮江都督林述慶、楊州都督徐寶山、清江都督蔣雁行,這幾個人,哪個手下不是一二萬人。

    今既統一,應當裁并。

    遂令南京留守黃興辦理裁兵事宜。

    又派王芝祥南下,助黃辦理。

    黃接電遂咨各省都督,次第撤銷。

    黃留守辦理就緒,即電請銷職。

    袁複電緩辭。

    袁又派陸軍次長蔣作賓馳往商辦,奈黃去志已決,再電解職。

    袁乃令江蘇都督程德全到甯接收,并令黃克日來京,商論要政。

    且說孫中山遊曆各省,到處鼓吹,演說民生主義,未免有些尴尬。

    袁亦備電相邀,請他入京備詢。

    一面正式任命各省都督。

    各都督姓名不必盡舉,請看民國曆卑自知。

    其後這二十二省都督,更易不一。

    袁總統又規定任官等級,照例公布,分特任、簡任、薦任、委任,又制定勳章等級。

    大勳章上雕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宗彜藻火粉米黻黻十二章,其次亦分九章,上刻嘉禾,以绶色分别等級。

    陸海軍用白鷹、文虎兩種,亦分九等,亦以绶色分等級。

    勳章之外,又有勳位,至勳五位為止。

    官制既定,依次頒行。

    又制定旗幟,以五色旗為國旗,海軍用青天白日旗,陸軍旗前用十八星,今加一星,變為十九星旗。

    商家通用五色國旗。

    其餘一切禮節,及衣冠形式,均列表繪圖。

    外有特别禮儀,另行參訂。

    惟民刑訴訟,亦分等次制訂。

    從前所有參議院,是民國創始的暫行規模。

    今民國統一,将參議院改為國會。

    且臨時約法五十三條,是限十個月内,召集國會明文,袁總統不能違約,參議院也不能緩議,遂因此開會,議決國會組織法,及參、衆兩院議員選舉法。

    國會組織法,二十二條。

    便是參、衆兩院,參議院議員,由各省省議會選舉選出,多寡不一。

    參議員任期六年,每二年改選三分之一。

    衆議員任期三年。

    兩院議員職權,共計七條。

     至預算決算及議定憲法,概由兩院合辦。

    議院須得半數同意,方能決定,可否同意,由議長取決。

    若遇大事不決,得以展期,亦從國會組織法大略。

    至省議會議員選舉法,亦與衆議院選舉相同。

    各項選舉法,經參議院議決,呈送總統,由總統公布施行。

    正在籌劃間,忽上川督尹昌衡電報西藏亂事,自請督師西征,袁總統照準,命他西征,川督信印着交胡景伊暫行護理。

     尹督遂率二千五百人向西出發。

    正行間,忽探報遞來一角公文,尹拆開一閣,是顧統領克複藏事,遣人告捷。

    尹督至此非常欣慰,又少一番手續,遂至打箭爐駐節。

    打箭爐為川藏往來大道,清季已改為康定府治,尹督就在此駐紮,不表。

     且說袁總統自裁兵後,所有各省自必發饷遣散,但這被裁兵士,遊魂無定,仍逗遛是地。

    一旦将饷銀用盡,未免聚黨為亂,尚有未裁遣人,遂秘密開會,仍謀革命,如南京贑軍、蘇州先鋒三營、灤州淮軍、山東省城防兵、奉天北關外混成第三标、安徽北門先鋒隊、蕪湖蘆軍、滁州第一團七八兩連兵士,相繼嘩變。

    幸各處長官實時剿平。

    惟湖北是革命軍發起地,餘氛未靜,不獨亂兵,甚至高級軍官每欲自樹一幟,嘗謀獨立。

     襄陽府司令張國荃,此次裁遣,不服省垣編制,擁兵為亂,将調查員周警亞殺死,經黎都督兜剿,國荃諒難取勝,遂逃向鄖陽。

    又軍官祝制六、江光國、滕亞綱等煽惑軍隊,托詞改革,推翻軍政、民政二府,被黎都督派警衛緝捕,将祝等擒獲。

    又搜出檄文、布告、文書、名冊、徽章,令旗、願書、僞印等項,三人無可抵賴,遂按律一齊槍斃。

    又在漢口法租界,搜獲亂黨多名,黎都督令将名冊焚燒,以免株連,遂再三勸導,衆等唯唯,當即釋放。

    又報省城兵變,黎都督聞警,急饬各軍飛往彈壓,把亂兵圍住,一面派唐、黃參謀,同黎統制馳入當場,百般勸導,并問起事因由。

    衆兵言劉協統勒令退伍,緻使大嘩。

     黎都督允将劉協統撤換,着将首犯指出,餘均無罪。

    衆兵遂将陳兆鳌指出,由黎都督派兵将陳拿獲,訊明正法。

    黎都督自此格外小心,察各兵動靜。

    旋聞軍務司副司長張振武及将校團長方維暗蓄異志,遂不動聲色,召二人入署,囑他調查邊務,二人隻得聽從。

    黎都督即送出客廳,遂拍電到北京,緻袁總統。

     袁亦複電,任張振武為蒙古調查員。

    張因與方至交,密商多時,不欲離鄂,奈黎都督催促甚急,隻得向督署辭行,黎令方維同往,二人遂啟行北上。

    嗣又回鄂,邀将校十三人一同到京,寓前門外西河沿旅館。

    次日下午,張正出外,突有軍警馳入,将方等用鐵鍊鎖上。

    将校等各思抵抗。

    軍警道:“罪止張方,與君無幹,君等是奉邀,不過到前一質。

    若要反抗,莫謂無情。

    ” 遂各出手槍,向将校作欲擊狀。

    将校等見此,連說情願同行,軍警遂将方等牽入總執法處,将校分别交外城軍政執法局。

    其時張尚未知,正欲回寓午飯,忽迎面來了軍官,問道:“你是張振武麼?”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