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田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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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吧？&rdquo
&ldquo在攻打大阪之前進行動員&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瞞你說，佐竹已經答應了。
&rdquo &ldquo佐竹義宣怎麼說？&rdquo &ldquo他認為築城是必要之舉。
理由是金澤城方面雖有百萬石的前田利常，而出城的富山則由十六萬石的利長所控制，但是越後一帶卻仍有很多人私下仰慕上杉遺風，以緻前田父子始終無法有效地加以治理。
因此，如欲加強統治，就一定得在附近築城。
&rdquo &ldquo而我必須協助忠輝進行動員？&rdquo &ldquo是的！此外，我還會派遣金澤的前田、村上的村上義明、米澤的上杉景勝、新發田的溝口宣勝、若松的蒲生忠鄉、小諸的仙石秀久、上田的真田信之、松本的小笠原秀政及甲州谷村的鳥居成次一起協助進行，不知你意下如何？&rdquo 秀忠一一數完之後，政宗随即忘我地挺身說道： &ldquo光是這些還不夠！如果真要築城，那麼就必須加入旁系和譜代的諸侯，以備萬一中途起兵進攻大阪時，他們不緻蠢蠢欲動。
&rdquo &ldquo那麼，你想應該加上哪些人呢？&rdquo &ldquo最好加上持贊成意見的秋田的佐竹義宣及山形的最上家親、盛岡的南部利直。
這三個人一旦加入，我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仙台，全力投入築城工作。
&rdquo 秀忠微笑着點頭。
&ldquo原該如此。
好，就這麼辦吧&hellip&hellip就由這十三家聯合進行築城動員吧！&rdquo 當秀忠興高采烈地說着時，一旁的政宗卻摸着鬓腳苦笑不已。
&ldquo我的女婿畢竟還是幸運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非常感謝你的協助。
至于十三家負責賦役工作所需要的資金，最好是由大久保石見那兒&hellip&hellip唉！石見真是可憐！&rdquo &ldquo将軍&hellip&hellip石見守的命運就這麼決定了嗎？&rdquo &ldquo呃、是的！除此之外，我們還必須開始禁止天主教的行動、建造放逐威斯卡伊諾的船&hellip&hellip政治畢竟是非常殘酷的，陸奧大人。
&rdquo 政宗并未回答。
正因為缺乏忍受這種殘酷的政治及正義的勇氣，所以才會發生這次事件&hellip&hellip盡管政宗的心裏很想這麼說，但是實際上卻隻能無奈地苦笑。
從另一方面來看，秀忠可能就是察覺到政宗内心的想法，所以才特地請他去說服忠輝。
&ldquo希望你代我說服上總介大人，請他答應接下築城的任務。
&rdquo 政宗拍拍胸脯，緩緩地施了個禮。
&ldquo對于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是令我既感動又羨慕。
&rdquo 這絕非違心之論。
想到在很久以前被自己殺死的弟弟小次郎，政宗不由得從心底發出一聲歎息。
五 直到此刻為止，越後的山脈仍然留點點殘雪。
雖然在春陽的照射之下，海水依舊湛藍，但是自從五郎八姬回到江戶之後，忠輝整個人也跟着變了。
過去的忠輝，是個氣宇軒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以那将近六尺的身高，睥睨周遭的一切。
有關他的事迹，經常為誡訪等流谪之地的人們所傳誦。
然而，近來的忠輝卻沉溺于醉鄉，有時甚至召集漁夫們于瑟瑟寒風之中，在模型船上比酒量。
&ldquo什麼？喝不下了？欵，你才喝了兩升而已吔！&rdquo 即使面對鄰近地區酒量最好的鳝七，忠輝也毫不在意地嘲諷着。
醉眼惺忪的他，不時命備前德利插上來自春日山的大雪中之石薯花，随即又不停地喝着酒。
&ldquo原來你這家夥的胃這麼小，我還可以吞下好幾升哩！&rdquo &ldquo殿下太狡猾了，經常溜去小便。
&rdquo &ldquo必須放掉的東西，又何必留着呢？咦，謙信入道怎麼還沒來呢？&rdquo &ldquo入道說要先去抓些沙丁魚和鲭魚，然後才來。
&rdquo 忠輝口中的謙信入道，是一個額頭全秃、為人厲害、不肯服輸、名叫太平的矮個子漁夫。
此人脾氣十分怪異，别人叫他往右，他偏偏朝左：别人打他問他痛不痛，他卻故意說很癢。
明明喝不下了，卻硬說自己還能喝好幾升，非要喝得趴下才肯停止。
&ldquo除了上帝的話以外，我誰也不聽！&rdquo 每當他喝醉時，都會重覆這句話。
&ldquo不過殿下的命令我一定遵從。
至于其他人所說的話，就跟河童放屁一樣，我完全不把它看在眼裹。
哎，我真希望能到天國去。
&rdquo 不過，謙信最近卻搖身一變成為轉教徒，改信曆代祖先所信奉的真言宗。
&ldquo什麼？入道成為轉教徒？&rdquo 忠輝歪着頭細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命鳝七立刻把太平找來。
&ldquo謙信，今天我可不是找你來喝酒的。
&rdquo &ldquo哦？那是為了什麼事呢？&rdquo &ldquo我要對你放些河童屁。
&rdquo &ldquo什麼河童屁啊？&rdquo &ldquo你不是常說别人所說的話就像河童的屁一樣，一文不值嗎？&rdquo &ldquo喔，原來是這件事啊！&rdquo 太平吓得臉色發白，嗫嚅着說不出話來。
隻見他慌亂地或是抓着衣角，或是搔搔鬓腳，不時地調整姿勢。
&ldquo喔，那件事啊！那是我酒醉時的玩笑話，你可千萬不要在意。
&rdquo &ldquo很好，我希望你能有所覺悟。
太平，你安安靜靜地坐下來，我有話要問你。
為什麼你要舍棄上帝，成為一個轉教徒呢？&rdquo &ldquo喔，那是因為我聽說殿下也成為轉教徒了。
&rdquo &ldquo什麼？我忠輝也成為轉教徒？&rdquo &ldquo是啊！因為奉行近藤十郎左衛門這麼告訴我，所以我才重新考慮改教的啊！&rdquo &ldquo什麼？是十郎左告訴你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而且在我成為轉教徒之前，還特地跑去請教葉爾曼，聽說門徒（真宗）和真言宗都是邪教，信奉者會墜入地獄是真的嗎？&rdquo &ldquo哦？那麼葉爾曼怎麼說呢？&rdquo &ldquo他說那是真的事情&hellip&hellip一旦改信邪教，則必墜入阿鼻地獄。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還是那麼别扭，甯願成為轉教徒而墜入地獄，也不願上天堂嗎？&rdquo &ldquo正是如此。
不瞞你說，我的父母、爺爺、奶奶都非常愛我&hellip&hellip但是他們全都入地獄去了。
因此，如果隻有我一個人上天國去，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更何況，我最喜歡的殿下也要到地獄去&hellip&hellip所以我決定要追随你們到地獄去。
即使下地獄要受很多的苦，我也不會後悔&hellip&hellip既然決定成為轉教徒，我早就有所覺悟了。
&rdquo 忠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狼狽過，因為他也聽說過異教徒會墜入地獄的說法。
然而，即使是目不識丁的太平，也知道這是無視于孝道、不近人情的教義，因而不肯接納&hellip&hellip由于他早已預感到幕府将會頒布禁止天主教的命令，因此不論是家人或領民，他都建議他們成為&ldquo轉教徒&rdquo。
&ldquo殿下也改信其他宗教了。
&rdquo 唯有這麼說，領民們才會接受他的建議。
但是對忠輝本身而言，這卻是最令他感到痛心的事情。
不久之後，太平果真如鳝七所言，帶了一個裝滿了沙丁魚、鲭魚、螃蟹的魚簍趕來了。
&ldquo殿下，海水很溫暖呢！我們的船到底什麼時候造好？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海呢？&rdquo &ldquo噓！謙信入道，先洗洗你的腸子吧！船目前正在奧州建造，正确地說是在牡鹿郡的月之浦。
我可沒有騙你喔！那艘船長有十八間、寬五間半、高十四間呢！等造好了，我一定會帶你們去&hellip&hellip大家都去。
來，大家先乾一杯吧！&rdquo 六 忠輝望着魚簍裏不斷彈跳的魚兒，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把家老征木左京亮叫到跟前，命他立刻找來近臣們陪他一起&ldquo喝酒&rdquo。
&ldquo越後的梅花、櫻花遲遲未開，所以我們要痛痛快快地喝酒，吵醒那癡呆的春天。
&rdquo 雖然口中大放厥辭，但是生性敏感的忠輝，卻已經察覺到周圍的氣氛起了某種異樣的變化。
盡管海津城的花井遠江守并沒有消息傳來，但是遠在駿府的生母茶阿之局卻曾三番兩次地派人送信過來。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絕對不能再向家康提起&ldquo想要大阪&rdquo之事。
對于大阪城内的秀賴，家康似乎準備以另外一種形式請他出城，移居江戶附近的上總或安房。
此外，他還數度召喚片桐且元前往駿府，企圖以和平的交涉方式達成目的。
&ldquo大阪城應該交給我。
&rdquo 當忠輝這麼告訴老臣們而令其感到困擾時，也就是他接受父兄挑戰的時候。
&ldquo即使你已經等得不耐煩，也該記住凡事都有先後順序。
因此一定要特别小心、謹慎，絕對不可以和大禦所及将軍發生沖突。
&rdquo 由于忠輝曾經說過想要得到大阪城的話，因此在他和家康、秀忠之間，形成了一股凝重的氣氛。
此外，從八王子大久保長安那兒寄來的信，也令他覺得不得要領。
信中的主要内容，是告訴忠輝建造洋船之事指日可待，而長安自己也将在近日來到越後參拜。
然而前來拜谒忠輝的，卻是帶着藤十郎親筆函的傳教士。
至于來自長安處的手代所帶來的口喻，則更是令忠輝感到不解。
&ldquo雖然病情一度好轉，但是後來又&hellip&hellip現在正在療養當中。
&rdquo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以忠輝的急躁和年輕而言，這是他所無法容忍的事情，因此他說： &ldquo把大阪城交給我！&rdquo 當然，他的目的并不隻是要得到大阪城。
很久以來他一直認為，父親和兄長對太合以來所盡的義理，是導緻他們無法針對此事做一明确決斷的原因。
但是，一旦任由事情繼續拖延下去，則最後恐怕必須調動大軍才能順利解決。
而忠輝的妄動之心，也就因此而被引發。
結果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父兄的反應居然和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膽小的哥哥秀忠認為我會帶兵上京攻打他嗎？） 忠輝自我解嘲。
來自江戶住宅的家老久世右近曾經說過： &ldquo殿下的性格太過剛烈，伊達大人為你感到擔心呢！&rdquo 當他這麼說時，忠輝并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接五郎八姬返回江戶。
&ldquo伊達家的主母希望夫人平安無事，所以特地命我來接她回江戶去。
&rdquo &ldquo回江戶？為什麼呢？&rdquo &ldquo雖然世間的傳聞缺乏事實根據，但是伊達主母最大的願望，就是确保夫人平安無事。
&rdquo &ldquo右近，你有事情沒告訴我！快說，
&rdquo &ldquo佐竹義宣怎麼說？&rdquo &ldquo他認為築城是必要之舉。
理由是金澤城方面雖有百萬石的前田利常，而出城的富山則由十六萬石的利長所控制，但是越後一帶卻仍有很多人私下仰慕上杉遺風，以緻前田父子始終無法有效地加以治理。
因此，如欲加強統治，就一定得在附近築城。
&rdquo &ldquo而我必須協助忠輝進行動員？&rdquo &ldquo是的！此外，我還會派遣金澤的前田、村上的村上義明、米澤的上杉景勝、新發田的溝口宣勝、若松的蒲生忠鄉、小諸的仙石秀久、上田的真田信之、松本的小笠原秀政及甲州谷村的鳥居成次一起協助進行，不知你意下如何？&rdquo 秀忠一一數完之後，政宗随即忘我地挺身說道： &ldquo光是這些還不夠！如果真要築城，那麼就必須加入旁系和譜代的諸侯，以備萬一中途起兵進攻大阪時，他們不緻蠢蠢欲動。
&rdquo &ldquo那麼，你想應該加上哪些人呢？&rdquo &ldquo最好加上持贊成意見的秋田的佐竹義宣及山形的最上家親、盛岡的南部利直。
這三個人一旦加入，我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仙台，全力投入築城工作。
&rdquo 秀忠微笑着點頭。
&ldquo原該如此。
好，就這麼辦吧&hellip&hellip就由這十三家聯合進行築城動員吧！&rdquo 當秀忠興高采烈地說着時，一旁的政宗卻摸着鬓腳苦笑不已。
&ldquo我的女婿畢竟還是幸運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非常感謝你的協助。
至于十三家負責賦役工作所需要的資金，最好是由大久保石見那兒&hellip&hellip唉！石見真是可憐！&rdquo &ldquo将軍&hellip&hellip石見守的命運就這麼決定了嗎？&rdquo &ldquo呃、是的！除此之外，我們還必須開始禁止天主教的行動、建造放逐威斯卡伊諾的船&hellip&hellip政治畢竟是非常殘酷的，陸奧大人。
&rdquo 政宗并未回答。
正因為缺乏忍受這種殘酷的政治及正義的勇氣，所以才會發生這次事件&hellip&hellip盡管政宗的心裏很想這麼說，但是實際上卻隻能無奈地苦笑。
從另一方面來看，秀忠可能就是察覺到政宗内心的想法，所以才特地請他去說服忠輝。
&ldquo希望你代我說服上總介大人，請他答應接下築城的任務。
&rdquo 政宗拍拍胸脯，緩緩地施了個禮。
&ldquo對于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是令我既感動又羨慕。
&rdquo 這絕非違心之論。
想到在很久以前被自己殺死的弟弟小次郎，政宗不由得從心底發出一聲歎息。
五 直到此刻為止，越後的山脈仍然留點點殘雪。
雖然在春陽的照射之下，海水依舊湛藍，但是自從五郎八姬回到江戶之後，忠輝整個人也跟着變了。
過去的忠輝，是個氣宇軒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以那将近六尺的身高，睥睨周遭的一切。
有關他的事迹，經常為誡訪等流谪之地的人們所傳誦。
然而，近來的忠輝卻沉溺于醉鄉，有時甚至召集漁夫們于瑟瑟寒風之中，在模型船上比酒量。
&ldquo什麼？喝不下了？欵，你才喝了兩升而已吔！&rdquo 即使面對鄰近地區酒量最好的鳝七，忠輝也毫不在意地嘲諷着。
醉眼惺忪的他，不時命備前德利插上來自春日山的大雪中之石薯花，随即又不停地喝着酒。
&ldquo原來你這家夥的胃這麼小，我還可以吞下好幾升哩！&rdquo &ldquo殿下太狡猾了，經常溜去小便。
&rdquo &ldquo必須放掉的東西，又何必留着呢？咦，謙信入道怎麼還沒來呢？&rdquo &ldquo入道說要先去抓些沙丁魚和鲭魚，然後才來。
&rdquo 忠輝口中的謙信入道，是一個額頭全秃、為人厲害、不肯服輸、名叫太平的矮個子漁夫。
此人脾氣十分怪異，别人叫他往右，他偏偏朝左：别人打他問他痛不痛，他卻故意說很癢。
明明喝不下了，卻硬說自己還能喝好幾升，非要喝得趴下才肯停止。
&ldquo除了上帝的話以外，我誰也不聽！&rdquo 每當他喝醉時，都會重覆這句話。
&ldquo不過殿下的命令我一定遵從。
至于其他人所說的話，就跟河童放屁一樣，我完全不把它看在眼裹。
哎，我真希望能到天國去。
&rdquo 不過，謙信最近卻搖身一變成為轉教徒，改信曆代祖先所信奉的真言宗。
&ldquo什麼？入道成為轉教徒？&rdquo 忠輝歪着頭細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命鳝七立刻把太平找來。
&ldquo謙信，今天我可不是找你來喝酒的。
&rdquo &ldquo哦？那是為了什麼事呢？&rdquo &ldquo我要對你放些河童屁。
&rdquo &ldquo什麼河童屁啊？&rdquo &ldquo你不是常說别人所說的話就像河童的屁一樣，一文不值嗎？&rdquo &ldquo喔，原來是這件事啊！&rdquo 太平吓得臉色發白，嗫嚅着說不出話來。
隻見他慌亂地或是抓着衣角，或是搔搔鬓腳，不時地調整姿勢。
&ldquo喔，那件事啊！那是我酒醉時的玩笑話，你可千萬不要在意。
&rdquo &ldquo很好，我希望你能有所覺悟。
太平，你安安靜靜地坐下來，我有話要問你。
為什麼你要舍棄上帝，成為一個轉教徒呢？&rdquo &ldquo喔，那是因為我聽說殿下也成為轉教徒了。
&rdquo &ldquo什麼？我忠輝也成為轉教徒？&rdquo &ldquo是啊！因為奉行近藤十郎左衛門這麼告訴我，所以我才重新考慮改教的啊！&rdquo &ldquo什麼？是十郎左告訴你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而且在我成為轉教徒之前，還特地跑去請教葉爾曼，聽說門徒（真宗）和真言宗都是邪教，信奉者會墜入地獄是真的嗎？&rdquo &ldquo哦？那麼葉爾曼怎麼說呢？&rdquo &ldquo他說那是真的事情&hellip&hellip一旦改信邪教，則必墜入阿鼻地獄。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還是那麼别扭，甯願成為轉教徒而墜入地獄，也不願上天堂嗎？&rdquo &ldquo正是如此。
不瞞你說，我的父母、爺爺、奶奶都非常愛我&hellip&hellip但是他們全都入地獄去了。
因此，如果隻有我一個人上天國去，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更何況，我最喜歡的殿下也要到地獄去&hellip&hellip所以我決定要追随你們到地獄去。
即使下地獄要受很多的苦，我也不會後悔&hellip&hellip既然決定成為轉教徒，我早就有所覺悟了。
&rdquo 忠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狼狽過，因為他也聽說過異教徒會墜入地獄的說法。
然而，即使是目不識丁的太平，也知道這是無視于孝道、不近人情的教義，因而不肯接納&hellip&hellip由于他早已預感到幕府将會頒布禁止天主教的命令，因此不論是家人或領民，他都建議他們成為&ldquo轉教徒&rdquo。
&ldquo殿下也改信其他宗教了。
&rdquo 唯有這麼說，領民們才會接受他的建議。
但是對忠輝本身而言，這卻是最令他感到痛心的事情。
不久之後，太平果真如鳝七所言，帶了一個裝滿了沙丁魚、鲭魚、螃蟹的魚簍趕來了。
&ldquo殿下，海水很溫暖呢！我們的船到底什麼時候造好？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海呢？&rdquo &ldquo噓！謙信入道，先洗洗你的腸子吧！船目前正在奧州建造，正确地說是在牡鹿郡的月之浦。
我可沒有騙你喔！那艘船長有十八間、寬五間半、高十四間呢！等造好了，我一定會帶你們去&hellip&hellip大家都去。
來，大家先乾一杯吧！&rdquo 六 忠輝望着魚簍裏不斷彈跳的魚兒，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把家老征木左京亮叫到跟前，命他立刻找來近臣們陪他一起&ldquo喝酒&rdquo。
&ldquo越後的梅花、櫻花遲遲未開，所以我們要痛痛快快地喝酒，吵醒那癡呆的春天。
&rdquo 雖然口中大放厥辭，但是生性敏感的忠輝，卻已經察覺到周圍的氣氛起了某種異樣的變化。
盡管海津城的花井遠江守并沒有消息傳來，但是遠在駿府的生母茶阿之局卻曾三番兩次地派人送信過來。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絕對不能再向家康提起&ldquo想要大阪&rdquo之事。
對于大阪城内的秀賴，家康似乎準備以另外一種形式請他出城，移居江戶附近的上總或安房。
此外，他還數度召喚片桐且元前往駿府，企圖以和平的交涉方式達成目的。
&ldquo大阪城應該交給我。
&rdquo 當忠輝這麼告訴老臣們而令其感到困擾時，也就是他接受父兄挑戰的時候。
&ldquo即使你已經等得不耐煩，也該記住凡事都有先後順序。
因此一定要特别小心、謹慎，絕對不可以和大禦所及将軍發生沖突。
&rdquo 由于忠輝曾經說過想要得到大阪城的話，因此在他和家康、秀忠之間，形成了一股凝重的氣氛。
此外，從八王子大久保長安那兒寄來的信，也令他覺得不得要領。
信中的主要内容，是告訴忠輝建造洋船之事指日可待，而長安自己也将在近日來到越後參拜。
然而前來拜谒忠輝的，卻是帶着藤十郎親筆函的傳教士。
至于來自長安處的手代所帶來的口喻，則更是令忠輝感到不解。
&ldquo雖然病情一度好轉，但是後來又&hellip&hellip現在正在療養當中。
&rdquo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以忠輝的急躁和年輕而言，這是他所無法容忍的事情，因此他說： &ldquo把大阪城交給我！&rdquo 當然，他的目的并不隻是要得到大阪城。
很久以來他一直認為，父親和兄長對太合以來所盡的義理，是導緻他們無法針對此事做一明确決斷的原因。
但是，一旦任由事情繼續拖延下去，則最後恐怕必須調動大軍才能順利解決。
而忠輝的妄動之心，也就因此而被引發。
結果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父兄的反應居然和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膽小的哥哥秀忠認為我會帶兵上京攻打他嗎？） 忠輝自我解嘲。
來自江戶住宅的家老久世右近曾經說過： &ldquo殿下的性格太過剛烈，伊達大人為你感到擔心呢！&rdquo 當他這麼說時，忠輝并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接五郎八姬返回江戶。
&ldquo伊達家的主母希望夫人平安無事，所以特地命我來接她回江戶去。
&rdquo &ldquo回江戶？為什麼呢？&rdquo &ldquo雖然世間的傳聞缺乏事實根據，但是伊達主母最大的願望，就是确保夫人平安無事。
&rdquo &ldquo右近，你有事情沒告訴我！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