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忠輝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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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ip&hellip大禦所身邊的近臣和将軍家身邊的近臣，都各自擁有一個自認為滿意的風袋，因此很快就會玩起刮大風的遊戲了。
&rdquo &ldquo别說儍話了！如果這些人真要玩刮大風的遊戲，我伊達怎可能假裝視若無睹呢？&rdquo &ldquo這才像是副将軍所說的話！但是，如果要照顧你的腳下，那麼首先必須除去每一顆絆腳石，否則在視線不明的夜道上行走，随時都可能摔跤。
&rdquo 之後宗矩便将将軍秀忠有事相告的事情告訴政宗，并且要他在兩、三日内登城。
&ldquo将軍家私下告訴我，希望你以有要事和他商談為由登城，以便掩人耳目。
&rdquo &ldquo什麼？由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首先，是有關對越後（忠輝）大人的處分&hellip&hellip&rdquo 政宗不禁搖頭苦笑。
&ldquo是嗎？我和忠輝的緣還沒盡嗎？盡管我和他已經正式脫離翁婿關系了。
&rdquo &ldquo有沒有脫離關系是另一回事，越後畢竟是大大名，對於這個大大名，究竟應該斬首、切腹或是幫助他，實在不是一件輕易就能做成決定的事情。
大禦所真是狡猾之至&hellip&hellip他自己蟄居駿府，把所有的事都交給将軍家來做，如今又兩腿一蹬死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麼，将軍家是否有意要幫助上總大人呢？&rdquo &ldquo關於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
我想，将軍家應該會當面向伊達大人說明的。
&rdquo &ldquo那當然！不過，如果你問他，難道他會不告訴你嗎？&rdquo &ldquo正是！畢竟，我隻是他身邊的一名武術師父而已。
&rdquo &ldquo柳生大人，你怎麼這麼說呢？當今日本誰下知道柳生家三代都是師範呢？令尊是家康公的師範，而身為其子的你則是二代大人、三代大人最重要的指導師父&hellip&hellip因此他一定會詢問你的意見的。
柳生啊！你真不愧是大和的老狐狸&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的話還未說完，柳生宗矩立刻以認真的表情揮手說道： &ldquo我怎麼算得上是大和的老狐狸呢？和你這隻陸奧的大狐狸相比，我隻不過是隻幼稚的小狐狸罷了。
&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你怎麼會幼稚呢？好吧！你這隻幼稚的小狐狸，現在我這隻陸奧的大狐狸有話要問你。
怎樣？你認為我們該不該砍下忠輝的首級呢？&rdquo 政宗若無其事地說完這句話後，宗矩不禁訝然色變。
&ldquo你真的這麼想嗎？&rdquo &ldquo是的。
他斬殺了哥哥的家臣，又藐視進大内伺候的命令，擅自跑到河邊打獵。
之後，又無視於謹慎蟄居的命令，特意自深谷跑到駿府來&hellip&hellip讓這種人繼續活在世上，隻會成為将軍家締造治世的阻礙。
&rdquo &ldquo瞧你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我想，你這隻陸奧的大狐狸恐怕是患了健忘症吧？&rdquo &ldquo哦？難道他還有不能原諒的大罪嗎？&rdquo &ldquo是的。
這條大罪就是：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完全來自伊達大人所提供的智慧，這一點你千萬不可忘記。
&rdquo &ldquo喔！&rdquo 政宗的眼珠滴溜溜地直打轉。
&ldquo你是說，他所做的一切壞事，全都是由伊達的智慧所産生出來的？這麼一來，必然會為我伊達帶來很大的困擾，所以我必須幫助他才行喽？&rdquo &ldquo是的。
否則就有失你大狐狸的身份了。
&rdquo &ldquo你說得真好，真不愧是個軍師！那麼，我就以這種心态去見将軍吧！不過，柳生啊！我覺得人世真是變幻無常。
&rdquo &ldquo啊？你、你說什麼？&rdquo &ldquo我是指五體的壽命啊！人不可能勉強自己的壽命無限地延續下去，因此即使是名震日本的大禦所，對此也感到莫可奈何。
&rdquo &ldquo大狐狸大人，你到底要對我這隻小狐狸說些什麼呢？&rdquo &ldquo其實也沒什麼啦！隻是，我希望你在策馬狂奔之際，要特别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摔下馬來。
&rdquo &ldquo哦！既然你這麼說，我一定會特别小心的。
&rdquo &ldquo由於家中還有一些事情令我挂心不下，因此一等見過将軍家以後，我就要立刻趕回奧州去了。
看到大禦所死前的情形，令我突然想起家母來。
家母年事已高，我不知道還能見她幾次，但是如今我卻棄她不顧，不知把握所有可能見到她的機會，這真是我一生當中最大的疏忽。
&rdquo 就在這時，宗矩突然&ldquo啊！&rdquo地叫了出來。
&ldquo大狐狸大人，你是說你要盡快自江戶逃走嗎？&rdquo &ldquo不，你不要這麼說。
我隻是想在母親有生之年略盡人子之孝罷了，如此才能在世人面前建立信用&hellip&hellip其他事情就拜托你了，柳生。
&rdquo 宗矩不禁瞠目結舌。
事實上，這時宗矩的心中還有一事想要借重政宗的智慧和力量呢！ 那就是坂崎出羽守和如今回到江戶住在清水谷禦殿的千姬之事。
當家康攻陷大坂城時，自熊熊大火中救出千姬的是坂崎出羽守。
因之，家康拜托坂崎出羽守照顧千姬這件事，早已為世人所知。
當然，這并非一般男女之間的戀情，而是一種責任。
事實上，家康所指的乃是幹姬再婚之事。
坂崎對家康的托負極為感動，因而決心不負大禦所之托，并經常往來於江戶和京都的伏見住宅之間。
過了一段時間以後，他決定向大納言提出和千姬結婚的要求。
但是在這同時，卻另有一人也提出和千姬結婚的請求，此人即是桑名的本多忠刻。
&ldquo這不是開玩笑嗎？我接受了大禦所的命令，不時地往來兩地之間，難道這樣還不夠确定嗎？現在怎麼可以由本多來取代我呢？&rdquo 一心貫徹戰國武士之道的坂崎認為&ldquo身為武士，絕對不向對手退讓！&rdquo，因此他對本多忠刻的作法極為憤怒，隻好趕來找土井利勝商量。
雖然宗矩想要提出此事和政宗商量，但是如今政宗為了避開忠輝事件，卻決心盡快離開江戶了。
（既然政宗有此打算，那麼我又何必提起這件事呢？還是讓他先去見秀忠吧！） 由於政宗已經表示要盡快趕回仙台對母親盡孝，宗矩隻好打消請他幫忙解決坂崎出羽守和千姬婚事的念頭。
&ldquo既然大禦所的死令你想到該對母親盡孝&hellip&hellip那麼我柳生這隻小狐狸還能說什麼呢？今天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傳達将軍家的旨意。
現在任務既已完成，我也該告退了。
&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這是什麼話嘛！不過，雖然你乘坐的是健步如飛的駿馬，但是可千萬不要像暴虎憑河一樣喔！當心掉落激流之中，人和馬都會一起溺斃。
記住，一定要小心地策馬前進才行。
&rdquo 政宗這番寓意頗深的話剛說完。
宗矩随即起身告退了。
翌日巳刻（早上十點），政宗帶着神妙的表情登城，於黑書院谒見秀忠。
五 &ldquo看來你似乎已經心力交瘁的樣子。
我想，大禦所的死一定令你非常心痛。
事實上，政宗也對此感到十分悲傷。
&rdquo 當政宗非常鄭重地握拳向将軍家作揖行禮時，秀忠不禁感到十分狼狽，於是連忙整理衣冠、重新調整坐姿，然後才開口說道： &ldquo以後還要請你多費心哩！&rdquo &ldquo怎麼這麼說呢？&hellip&hellip我還擔心這把老骨頭不能對你有所幫助呢！真是慚愧。
不過，将軍，大禦所生前曾經告訴過我，你的身邊有當代第一的智者，隻是你自己并未察覺到這一點。
&rdquo &ldquo你說什麼？當代第一的智者？&rdquo &ldquo是的。
而且他就是你的近臣之一，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rdquo &ldquo我的近臣之一&hellip&hellip？你是指土井利勝嗎？&rdquo &ldquo不是他！&rdquo &ldquo那麼，是伊達你喽？&rdquo &ldquo當然不是，是比我更親近你的人。
&rdquo &ldquo哦，不是老臣？更親近的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那就是柳生宗矩。
坦白說，我認為他是古今少有的大智慧者。
過去我因為年輕氣盛，不免對大禦所和将軍抱持着不平的想法，但是柳生總能看穿我的心思，誠懇地和我交換意見，使我不緻犯下大錯。
&rdquo &ldquo哦，柳生甚至連你也&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将軍。
今後希望你能善用這塊難得的至寶&hellip&hellip事實上，這次我也曾經和柳生懇切地&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麼說來，這次他也對你表示意見喽？&rdquo &ldquo是的。
根據柳生大人的說法，大禦所死去之後，伊達政宗應該代替他監視天下的外家大名才對！&rdquo &ldquo哦，他是這麼說的嗎？&rdquo &ldquo是的。
而且他還說，我把母親舍棄在最上家是不合乎孝道的做法，如此怎能使外樣大名信服呢？經過深思之後，我發現他的話很有道理，因此我希望能夠盡快返回仙台，把母親接回家中奉養。
&rdquo &ldquo什麼？你想趕快返回仙台？&rdquo &ldquo正是如此！雖然我認為這件事情再延幾天也無所謂&hellip&hellip但是宗矩大人卻不這麼想。
事實上，我認為對上總介忠輝大人的處分還必須仰賴将軍的裁奪，而這才是真正重要的大事。
&rdquo &ldquo哦！&rdquo 刹那間秀忠的臉色大變。
也許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所倚重的使者柳生，居然将自己想要詢問政宗的事情洩露出去，所以覺得生氣吧？&hellip&hellip 政宗以謹慎的語氣說道： &ldquo結果我被他駡了個狗血淋頭。
&rdquo &ldquo什麼？你被柳生？&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指責我不能幫助将軍處理忠輝大人的事情，而且毫不留情地駡了我一頓。
&rdquo &ldquo柳生連這種事也說了？&rdquo &ldquo是的。
當我問他是關於上總大人的什麼事呢？他說大禦所送給忠輝大人的遺物，是信長公生前最喜歡的野風名笛，因此如果将軍想要處決上總介大人，那麼無異是蓄意違反大禦所的遺志。
宗矩認為我不該有将軍可能會違抗亡父遺志的想法&hellip&hellip所以他非常嚴厲地斥責我。
&rdquo 秀忠不禁喃喃自語道： &ldquo這麼說來，這把野風名笛果真含有亡父的遺志喽？&rdquo &ldquo正是如此！人類展現霸氣、任意殺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在太平之世裏，必須求諸風雅，因此大禦所特地把名笛送給忠輝大人。
而且他認為将軍一定能夠體會他的用心，不會随意處分忠輝大人&hellip&hellip所以宗矩大人認為我盡早返回仙台去迎接老母，才是正确的做法&hellip&hellip他的話确實非常正确。
死人是不會吹笛子的，因此他把信長公生前最
&rdquo &ldquo别說儍話了！如果這些人真要玩刮大風的遊戲，我伊達怎可能假裝視若無睹呢？&rdquo &ldquo這才像是副将軍所說的話！但是，如果要照顧你的腳下，那麼首先必須除去每一顆絆腳石，否則在視線不明的夜道上行走，随時都可能摔跤。
&rdquo 之後宗矩便将将軍秀忠有事相告的事情告訴政宗，并且要他在兩、三日内登城。
&ldquo将軍家私下告訴我，希望你以有要事和他商談為由登城，以便掩人耳目。
&rdquo &ldquo什麼？由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首先，是有關對越後（忠輝）大人的處分&hellip&hellip&rdquo 政宗不禁搖頭苦笑。
&ldquo是嗎？我和忠輝的緣還沒盡嗎？盡管我和他已經正式脫離翁婿關系了。
&rdquo &ldquo有沒有脫離關系是另一回事，越後畢竟是大大名，對於這個大大名，究竟應該斬首、切腹或是幫助他，實在不是一件輕易就能做成決定的事情。
大禦所真是狡猾之至&hellip&hellip他自己蟄居駿府，把所有的事都交給将軍家來做，如今又兩腿一蹬死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麼，将軍家是否有意要幫助上總大人呢？&rdquo &ldquo關於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
我想，将軍家應該會當面向伊達大人說明的。
&rdquo &ldquo那當然！不過，如果你問他，難道他會不告訴你嗎？&rdquo &ldquo正是！畢竟，我隻是他身邊的一名武術師父而已。
&rdquo &ldquo柳生大人，你怎麼這麼說呢？當今日本誰下知道柳生家三代都是師範呢？令尊是家康公的師範，而身為其子的你則是二代大人、三代大人最重要的指導師父&hellip&hellip因此他一定會詢問你的意見的。
柳生啊！你真不愧是大和的老狐狸&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的話還未說完，柳生宗矩立刻以認真的表情揮手說道： &ldquo我怎麼算得上是大和的老狐狸呢？和你這隻陸奧的大狐狸相比，我隻不過是隻幼稚的小狐狸罷了。
&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你怎麼會幼稚呢？好吧！你這隻幼稚的小狐狸，現在我這隻陸奧的大狐狸有話要問你。
怎樣？你認為我們該不該砍下忠輝的首級呢？&rdquo 政宗若無其事地說完這句話後，宗矩不禁訝然色變。
&ldquo你真的這麼想嗎？&rdquo &ldquo是的。
他斬殺了哥哥的家臣，又藐視進大内伺候的命令，擅自跑到河邊打獵。
之後，又無視於謹慎蟄居的命令，特意自深谷跑到駿府來&hellip&hellip讓這種人繼續活在世上，隻會成為将軍家締造治世的阻礙。
&rdquo &ldquo瞧你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我想，你這隻陸奧的大狐狸恐怕是患了健忘症吧？&rdquo &ldquo哦？難道他還有不能原諒的大罪嗎？&rdquo &ldquo是的。
這條大罪就是：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完全來自伊達大人所提供的智慧，這一點你千萬不可忘記。
&rdquo &ldquo喔！&rdquo 政宗的眼珠滴溜溜地直打轉。
&ldquo你是說，他所做的一切壞事，全都是由伊達的智慧所産生出來的？這麼一來，必然會為我伊達帶來很大的困擾，所以我必須幫助他才行喽？&rdquo &ldquo是的。
否則就有失你大狐狸的身份了。
&rdquo &ldquo你說得真好，真不愧是個軍師！那麼，我就以這種心态去見将軍吧！不過，柳生啊！我覺得人世真是變幻無常。
&rdquo &ldquo啊？你、你說什麼？&rdquo &ldquo我是指五體的壽命啊！人不可能勉強自己的壽命無限地延續下去，因此即使是名震日本的大禦所，對此也感到莫可奈何。
&rdquo &ldquo大狐狸大人，你到底要對我這隻小狐狸說些什麼呢？&rdquo &ldquo其實也沒什麼啦！隻是，我希望你在策馬狂奔之際，要特别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摔下馬來。
&rdquo &ldquo哦！既然你這麼說，我一定會特别小心的。
&rdquo &ldquo由於家中還有一些事情令我挂心不下，因此一等見過将軍家以後，我就要立刻趕回奧州去了。
看到大禦所死前的情形，令我突然想起家母來。
家母年事已高，我不知道還能見她幾次，但是如今我卻棄她不顧，不知把握所有可能見到她的機會，這真是我一生當中最大的疏忽。
&rdquo 就在這時，宗矩突然&ldquo啊！&rdquo地叫了出來。
&ldquo大狐狸大人，你是說你要盡快自江戶逃走嗎？&rdquo &ldquo不，你不要這麼說。
我隻是想在母親有生之年略盡人子之孝罷了，如此才能在世人面前建立信用&hellip&hellip其他事情就拜托你了，柳生。
&rdquo 宗矩不禁瞠目結舌。
事實上，這時宗矩的心中還有一事想要借重政宗的智慧和力量呢！ 那就是坂崎出羽守和如今回到江戶住在清水谷禦殿的千姬之事。
當家康攻陷大坂城時，自熊熊大火中救出千姬的是坂崎出羽守。
因之，家康拜托坂崎出羽守照顧千姬這件事，早已為世人所知。
當然，這并非一般男女之間的戀情，而是一種責任。
事實上，家康所指的乃是幹姬再婚之事。
坂崎對家康的托負極為感動，因而決心不負大禦所之托，并經常往來於江戶和京都的伏見住宅之間。
過了一段時間以後，他決定向大納言提出和千姬結婚的要求。
但是在這同時，卻另有一人也提出和千姬結婚的請求，此人即是桑名的本多忠刻。
&ldquo這不是開玩笑嗎？我接受了大禦所的命令，不時地往來兩地之間，難道這樣還不夠确定嗎？現在怎麼可以由本多來取代我呢？&rdquo 一心貫徹戰國武士之道的坂崎認為&ldquo身為武士，絕對不向對手退讓！&rdquo，因此他對本多忠刻的作法極為憤怒，隻好趕來找土井利勝商量。
雖然宗矩想要提出此事和政宗商量，但是如今政宗為了避開忠輝事件，卻決心盡快離開江戶了。
（既然政宗有此打算，那麼我又何必提起這件事呢？還是讓他先去見秀忠吧！） 由於政宗已經表示要盡快趕回仙台對母親盡孝，宗矩隻好打消請他幫忙解決坂崎出羽守和千姬婚事的念頭。
&ldquo既然大禦所的死令你想到該對母親盡孝&hellip&hellip那麼我柳生這隻小狐狸還能說什麼呢？今天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傳達将軍家的旨意。
現在任務既已完成，我也該告退了。
&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這是什麼話嘛！不過，雖然你乘坐的是健步如飛的駿馬，但是可千萬不要像暴虎憑河一樣喔！當心掉落激流之中，人和馬都會一起溺斃。
記住，一定要小心地策馬前進才行。
&rdquo 政宗這番寓意頗深的話剛說完。
宗矩随即起身告退了。
翌日巳刻（早上十點），政宗帶着神妙的表情登城，於黑書院谒見秀忠。
五 &ldquo看來你似乎已經心力交瘁的樣子。
我想，大禦所的死一定令你非常心痛。
事實上，政宗也對此感到十分悲傷。
&rdquo 當政宗非常鄭重地握拳向将軍家作揖行禮時，秀忠不禁感到十分狼狽，於是連忙整理衣冠、重新調整坐姿，然後才開口說道： &ldquo以後還要請你多費心哩！&rdquo &ldquo怎麼這麼說呢？&hellip&hellip我還擔心這把老骨頭不能對你有所幫助呢！真是慚愧。
不過，将軍，大禦所生前曾經告訴過我，你的身邊有當代第一的智者，隻是你自己并未察覺到這一點。
&rdquo &ldquo你說什麼？當代第一的智者？&rdquo &ldquo是的。
而且他就是你的近臣之一，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rdquo &ldquo我的近臣之一&hellip&hellip？你是指土井利勝嗎？&rdquo &ldquo不是他！&rdquo &ldquo那麼，是伊達你喽？&rdquo &ldquo當然不是，是比我更親近你的人。
&rdquo &ldquo哦，不是老臣？更親近的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那就是柳生宗矩。
坦白說，我認為他是古今少有的大智慧者。
過去我因為年輕氣盛，不免對大禦所和将軍抱持着不平的想法，但是柳生總能看穿我的心思，誠懇地和我交換意見，使我不緻犯下大錯。
&rdquo &ldquo哦，柳生甚至連你也&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将軍。
今後希望你能善用這塊難得的至寶&hellip&hellip事實上，這次我也曾經和柳生懇切地&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麼說來，這次他也對你表示意見喽？&rdquo &ldquo是的。
根據柳生大人的說法，大禦所死去之後，伊達政宗應該代替他監視天下的外家大名才對！&rdquo &ldquo哦，他是這麼說的嗎？&rdquo &ldquo是的。
而且他還說，我把母親舍棄在最上家是不合乎孝道的做法，如此怎能使外樣大名信服呢？經過深思之後，我發現他的話很有道理，因此我希望能夠盡快返回仙台，把母親接回家中奉養。
&rdquo &ldquo什麼？你想趕快返回仙台？&rdquo &ldquo正是如此！雖然我認為這件事情再延幾天也無所謂&hellip&hellip但是宗矩大人卻不這麼想。
事實上，我認為對上總介忠輝大人的處分還必須仰賴将軍的裁奪，而這才是真正重要的大事。
&rdquo &ldquo哦！&rdquo 刹那間秀忠的臉色大變。
也許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所倚重的使者柳生，居然将自己想要詢問政宗的事情洩露出去，所以覺得生氣吧？&hellip&hellip 政宗以謹慎的語氣說道： &ldquo結果我被他駡了個狗血淋頭。
&rdquo &ldquo什麼？你被柳生？&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指責我不能幫助将軍處理忠輝大人的事情，而且毫不留情地駡了我一頓。
&rdquo &ldquo柳生連這種事也說了？&rdquo &ldquo是的。
當我問他是關於上總大人的什麼事呢？他說大禦所送給忠輝大人的遺物，是信長公生前最喜歡的野風名笛，因此如果将軍想要處決上總介大人，那麼無異是蓄意違反大禦所的遺志。
宗矩認為我不該有将軍可能會違抗亡父遺志的想法&hellip&hellip所以他非常嚴厲地斥責我。
&rdquo 秀忠不禁喃喃自語道： &ldquo這麼說來，這把野風名笛果真含有亡父的遺志喽？&rdquo &ldquo正是如此！人類展現霸氣、任意殺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在太平之世裏，必須求諸風雅，因此大禦所特地把名笛送給忠輝大人。
而且他認為将軍一定能夠體會他的用心，不會随意處分忠輝大人&hellip&hellip所以宗矩大人認為我盡早返回仙台去迎接老母，才是正确的做法&hellip&hellip他的話确實非常正确。
死人是不會吹笛子的，因此他把信長公生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