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偃武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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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回答政宗所說的問題呢？新兵衛早已不記得了。
那是因為，根本沒有記住的必要。
其時瑪麗亞似乎顯得非常茫然。
但是從那以後，她就一改以往率性的作風，對於自己的言行十分謹慎，不再輕易說出嫉妒的言語，并且衷心期盼着精靈能夠平安無事地誕生。
直到胎兒呱呱墜地以後，人們才知道原來誕生的不是耶稣基督，而是一名女孩。
即使如此，當千菊姬的姊姊菊姬誕生後，瑪麗亞卻一點也不感到失望或懷疑。
&ldquo的确應該如此！&rdquo 瑪麗亞淡然說道： &ldquo像這種兵荒馬亂的國家，耶稣基督當然不願意降臨。
&rdquo 依照上帝的旨意，首先應該生下瑪麗亞，然後再由菊姬的腹中生下救世主。
當然，後來菊姬并未生下基督，而是生下了一名後來成為南樹之養女的女兒。
隻是，這名女孩隻活到四歲便告夭折，而菊姬也從此未再懷孕，於是有關救世主的問題就這麼被抛置腦後了。
對於這個由政宗一手所捏造的謊言，後來奉命前往呂宋迎接支倉常長的橫澤将監由衷感到佩服。
&ldquo的确，這就是謊言所具備的方便功能。
&rdquo 我的主君果真仿效釋迦佛祖的作法。
不&hellip&hellip也許他真的就是萬海上人投胎轉世。
對於這個說法，如今将監更是深信不疑。
六 由仙台出發以後，一路上政宗的心中可說波濤起伏，絲毫沒有半刻停息。
他已經認可了家康的天下，而且決心在有生之年全力幫助家康。
（家康年事已高，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hellip&hellip） 畢竟家康已經七十六歲了。
但是一旦家康死去，天下還能維持穩定的局面嗎？ 政宗已經相繼失去了虎哉和片倉景綱這兩名人才：同樣地，家康身邊能夠幫助他的譜代賢臣們，也都已經年邁不堪了。
在外家大名中，唯一能夠幫助家康的，隻有伊達政宗和藤堂高虎。
而秀忠的心腹之中，除了土井大炊頭利勝和酒井雅樂頭忠世之外，其他人根本無足輕重。
因此，如果這時政宗萌生野心，那麼天下又将如何呢？ 現在的二代将軍秀忠有如走在地雷區一般，随時都有被炸成粉碎的可能。
而唯一能夠點燃地雷的引信，卻掌握在政宗的手中。
更令人擔心的是，政宗也可能把引信交給自己的女婿松平忠輝。
自從去年（元和元年）的九月十日起，忠輝即被逐出越後的居城高田，閉居於武藏的深谷中。
而其夫人五郎八姬并未返回伊達家中，仍然滞留在江戶住宅。
因此，政宗不時地提醒自己不可貿然開口。
雖然家康已經決定沒收越後的七十萬石領土，但是将軍秀忠的決定卻尚未明朗化。
正直的秀忠并不了解父親内心的想法，因而遲遲無法決定該對忠輝處以切腹、減封或流放之罪。
也許，他正暗中期待政宗能夠給他一個好的建議吧？ （如果家康在這個時候死了，哪該怎麼辦呢&hellip&hellip？） 政宗無法确定船的重心将會偏向哪一側。
（不，現在已經不容許我再迷惘不定了。
我必須表現得像個屹立不倒的不倒翁一樣，為了天下安泰，天下安泰而努力！） 政宗努力壓抑住内心不斷湧現的思潮。
當他抵達江戶以後，赫然發現江戶市内已是人心惶惶，一副動亂又将到來的景象。
&ldquo政宗終於來了！&rdquo 人們都猜想他一定會趁此機會發動伊達部隊攻打江戶，以便奪取天下。
（他畢竟是一位叱咤風雲的人物&hellip&hellip） 城内的百姓們一看到我來到江戶，就變得人心浮動、終日惴惴不安：在這種情況下，我實在不宜在江戶久留&hellip&hellip在自我戒慎之餘，政宗不禁感到一股寒顫。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縱使政宗本身有意效法&ldquo不倒翁&rdquo來為創造太平之世而努力，但是世人卻仍然會懷疑在他的法衣之下，是否還穿了一件铠甲準備謀叛？&hellip&hellip （如果人們真有這種想法，那麼無疑将會成為為伊達家招緻禍端的禍根&hellip&hellip） 既然百姓們都有這種看法，那麼旗本和譜代大名們必然也會如此認為。
如此一來，縱使自己真心想要幫助家康和秀忠，但是周圍的人卻會不時對他抱持警戒之心，甚至故意設下陷阱來誣陷自己。
（對這些事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hellip&hellip） 而目前所要做的，就是設法消除這類傳聞。
於是政宗在抵達江戶的同時，立刻暗中派遺伊達阿波前去召請柳生宗矩來到自己的住處。
其時宗矩正好接獲急行趕去駿府的秀忠之通知，正準備動身趕去駿府。
&ldquo柳生，首先我要問你的是，這次江戶市民的不安和騷動，是否與大禦所的病情有關呢？&rdquo 當政宗這麼問道時，宗矩突然以咄咄逼人的眼神直視着政宗。
&ldquo如果我說沒有，那是騙人的。
但是如果說有，卻又會傷害到你。
總之，這真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問題。
&rdquo &ldquo的确如此！這麼說來，這次市民們的騷動是無法枚平的喽？&rdquo &ldquo正是如此！&rdquo &ldquo那麼一待大禦所死去以後，國内必然又會再起戰亂。
太閣時期不也正是如此嗎？當時伏見城内的暗鬥，如今再度發生於江戶&hellip&hellip現在有很多人都急着要離開這裏，你知道嗎？&rdquo 這時宗矩露出比政宗還要鎮定的微笑。
&ldquo一切正如你所觀察到的&hellip&hellip不過，我認為這次的情形和上次稍有不同。
&rdquo &ldquo哦，哪裏不同？&rdquo &ldquo據說引起這次騷動的，隻是諸大名中的伊達一人&hellip&hellip而其他大名則避之唯恐不及似地忙着和你劃清界線&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嗎？他們真的認為大禦所死去以後，唯一可能起兵謀叛的隻有我伊達&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rdquo &ldquo當然不是！你想，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rdquo &ldquo請恕我直言！&rdquo &ldquo就憑我倆之間的交情，你大可不必有所顧忌。
&rdquo &ldquo那麼我就直說了。
首先，我想是由於你自己的心态問題。
&rdquo &ldquo哦，你看得出我有謀叛的想法嗎？&rdquo &ldquo其次是由於有人故意揑造流言。
不過，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你自己沒有這種想法，别人又怎會憑空捏造呢？&rdquo &ldquo哦，這一點我倒真該多加注意。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騷動完全是由於傳聞所引起？&rdquo &ldquo正是如此！最初散播這項謠言的是上總介忠輝大人，而這次散布導緻民心浮動之謠言者，則是土井大炊頭。
&rdquo &ldquo什麼？是土井利勝大人？&rdquo &ldquo是的。
土井大炊頭自诏是當代第一策士，因而對你這位前任第一策士始終抱持着戒心。
為了了解市民對你的觀感，於是他故意散布此一謠言。
&rdquo &ldquo原來如此！&rdquo &ldquo結果，市民們的表現和上次一模一樣&hellip&hellip因而導緻今日這種混亂的局面。
&rdquo 政宗低吟一聲，随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ldquo是嗎？民心果然不容輕忽。
他們真的認為會謀叛的人是我伊達嗎？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自己也這麼想嗎？&rdquo &ldquo不，當然不是！事實上，我早就打消謀叛的意念了。
但是柳生，現在我該怎麼做才能解除人們的疑慮呢？我想問你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方法。
&rdquo 宗矩再次逼視着政宗。
大約經過了一、兩分鐘，他才移開那雙有如老虎探尋獵物般的懾人視線。
經過短暫的沈默之後，宗矩終於開口說道：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伊達大人真是狡猾之至！&rdquo &ldquo不要故意顧左右而言他嘛，柳生！假如大禦所不幸病逝，那麼你和土井利勝無疑将會成為将軍的智慧雙璧。
因此，我認為問你是最快捷的方法。
&rdquo &ldquo那麼，你不介意我直言無諱喽？&rdquo &ldquo那當然，我會虛心地聽你解說。
不，不隻是虛心聆聽，而且還會遵照你的意見去做。
&rdquo &ldquo那麼，舍去謀叛之心乃是第一要件。
&rdquo &ldquo當然、當然！&rdquo &ldquo其次是由我宗矩來解開将軍家和土井大人的心結，解除他們對你的疑慮&hellip&hellip我說你狡猾，指的就是這件事。
&rdquo 政宗不覺微微一笑。
事實上，他之所以接近柳生宗矩，的确正如柳生宗矩的推算一樣。
由於政宗深信這一點，因此特意自柳生家雇請權右衛門擔任近侍及狹川新三郎擔任武術指導老師。
政宗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改變話題。
&ldquo我一直提到大禦所死去&hellip&hellip這絕對不是故意觸他黴頭。
事實上，我衷心期待他能康複。
&rdquo &ldquo我知道！&rdquo &ldquo不論如何，第三代的接班人畢竟都還尚未施行元服儀式呢！如果他能和大禦所一起前往京都，在天子面前舉行元服儀式，那麼大禦所所制定的公家法度精神，就能貫徹到底。
當然，大禦所能否度過此劫，還需仰賴醫療技術的幫助。
&rdquo &ldquo是的。
據我所知，幕府方面已於三日自京城延聘名醫前來為大禦所治病。
四日當天，大禦所於病床上接見藤堂高虎和金地院崇傳兩人，進行一項秘密會談。
&rdquo &ldquo喔，有這回事？如果這次密談是交代遺言，那麼事情就下太樂觀了。
因為武家法度才剛頒布，根本還不能深植於諸大名的心中。
&rdquo &ldquo對於這件事情，我想他一定會命令崇傳&hellip&hellip我知道他會怎麼做。
首先，當然是編纂治要群書，以作為治理領民的大綱。
&rdquo &ldquo哦，原來這件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已經開始做了。
在這同時，不但諸寺社一緻祈禱大禦所能早日痊愈，甚至大内也派遣欽差前去問候。
&rdquo &ldquo什麼？連大内也派了欽差&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是廣橋兼勝和三條西實條兩位卿家。
&rdquo &ldquo是嗎？那麼我也必須趕快出發才行。
好，我決定明日一早就從江戶出發。
在出發之前，還有什麼必須做的事嗎？&rdquo &ldquo我想&hellip&hellip在你出發之後，最好立刻宣布和上總介忠輝大人斷絕翁婿關系。
&rdquo &ldq
那是因為，根本沒有記住的必要。
其時瑪麗亞似乎顯得非常茫然。
但是從那以後，她就一改以往率性的作風，對於自己的言行十分謹慎，不再輕易說出嫉妒的言語，并且衷心期盼着精靈能夠平安無事地誕生。
直到胎兒呱呱墜地以後，人們才知道原來誕生的不是耶稣基督，而是一名女孩。
即使如此，當千菊姬的姊姊菊姬誕生後，瑪麗亞卻一點也不感到失望或懷疑。
&ldquo的确應該如此！&rdquo 瑪麗亞淡然說道： &ldquo像這種兵荒馬亂的國家，耶稣基督當然不願意降臨。
&rdquo 依照上帝的旨意，首先應該生下瑪麗亞，然後再由菊姬的腹中生下救世主。
當然，後來菊姬并未生下基督，而是生下了一名後來成為南樹之養女的女兒。
隻是，這名女孩隻活到四歲便告夭折，而菊姬也從此未再懷孕，於是有關救世主的問題就這麼被抛置腦後了。
對於這個由政宗一手所捏造的謊言，後來奉命前往呂宋迎接支倉常長的橫澤将監由衷感到佩服。
&ldquo的确，這就是謊言所具備的方便功能。
&rdquo 我的主君果真仿效釋迦佛祖的作法。
不&hellip&hellip也許他真的就是萬海上人投胎轉世。
對於這個說法，如今将監更是深信不疑。
六 由仙台出發以後，一路上政宗的心中可說波濤起伏，絲毫沒有半刻停息。
他已經認可了家康的天下，而且決心在有生之年全力幫助家康。
（家康年事已高，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hellip&hellip） 畢竟家康已經七十六歲了。
但是一旦家康死去，天下還能維持穩定的局面嗎？ 政宗已經相繼失去了虎哉和片倉景綱這兩名人才：同樣地，家康身邊能夠幫助他的譜代賢臣們，也都已經年邁不堪了。
在外家大名中，唯一能夠幫助家康的，隻有伊達政宗和藤堂高虎。
而秀忠的心腹之中，除了土井大炊頭利勝和酒井雅樂頭忠世之外，其他人根本無足輕重。
因此，如果這時政宗萌生野心，那麼天下又将如何呢？ 現在的二代将軍秀忠有如走在地雷區一般，随時都有被炸成粉碎的可能。
而唯一能夠點燃地雷的引信，卻掌握在政宗的手中。
更令人擔心的是，政宗也可能把引信交給自己的女婿松平忠輝。
自從去年（元和元年）的九月十日起，忠輝即被逐出越後的居城高田，閉居於武藏的深谷中。
而其夫人五郎八姬并未返回伊達家中，仍然滞留在江戶住宅。
因此，政宗不時地提醒自己不可貿然開口。
雖然家康已經決定沒收越後的七十萬石領土，但是将軍秀忠的決定卻尚未明朗化。
正直的秀忠并不了解父親内心的想法，因而遲遲無法決定該對忠輝處以切腹、減封或流放之罪。
也許，他正暗中期待政宗能夠給他一個好的建議吧？ （如果家康在這個時候死了，哪該怎麼辦呢&hellip&hellip？） 政宗無法确定船的重心将會偏向哪一側。
（不，現在已經不容許我再迷惘不定了。
我必須表現得像個屹立不倒的不倒翁一樣，為了天下安泰，天下安泰而努力！） 政宗努力壓抑住内心不斷湧現的思潮。
當他抵達江戶以後，赫然發現江戶市内已是人心惶惶，一副動亂又将到來的景象。
&ldquo政宗終於來了！&rdquo 人們都猜想他一定會趁此機會發動伊達部隊攻打江戶，以便奪取天下。
（他畢竟是一位叱咤風雲的人物&hellip&hellip） 城内的百姓們一看到我來到江戶，就變得人心浮動、終日惴惴不安：在這種情況下，我實在不宜在江戶久留&hellip&hellip在自我戒慎之餘，政宗不禁感到一股寒顫。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縱使政宗本身有意效法&ldquo不倒翁&rdquo來為創造太平之世而努力，但是世人卻仍然會懷疑在他的法衣之下，是否還穿了一件铠甲準備謀叛？&hellip&hellip （如果人們真有這種想法，那麼無疑将會成為為伊達家招緻禍端的禍根&hellip&hellip） 既然百姓們都有這種看法，那麼旗本和譜代大名們必然也會如此認為。
如此一來，縱使自己真心想要幫助家康和秀忠，但是周圍的人卻會不時對他抱持警戒之心，甚至故意設下陷阱來誣陷自己。
（對這些事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hellip&hellip） 而目前所要做的，就是設法消除這類傳聞。
於是政宗在抵達江戶的同時，立刻暗中派遺伊達阿波前去召請柳生宗矩來到自己的住處。
其時宗矩正好接獲急行趕去駿府的秀忠之通知，正準備動身趕去駿府。
&ldquo柳生，首先我要問你的是，這次江戶市民的不安和騷動，是否與大禦所的病情有關呢？&rdquo 當政宗這麼問道時，宗矩突然以咄咄逼人的眼神直視着政宗。
&ldquo如果我說沒有，那是騙人的。
但是如果說有，卻又會傷害到你。
總之，這真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問題。
&rdquo &ldquo的确如此！這麼說來，這次市民們的騷動是無法枚平的喽？&rdquo &ldquo正是如此！&rdquo &ldquo那麼一待大禦所死去以後，國内必然又會再起戰亂。
太閣時期不也正是如此嗎？當時伏見城内的暗鬥，如今再度發生於江戶&hellip&hellip現在有很多人都急着要離開這裏，你知道嗎？&rdquo 這時宗矩露出比政宗還要鎮定的微笑。
&ldquo一切正如你所觀察到的&hellip&hellip不過，我認為這次的情形和上次稍有不同。
&rdquo &ldquo哦，哪裏不同？&rdquo &ldquo據說引起這次騷動的，隻是諸大名中的伊達一人&hellip&hellip而其他大名則避之唯恐不及似地忙着和你劃清界線&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嗎？他們真的認為大禦所死去以後，唯一可能起兵謀叛的隻有我伊達&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rdquo &ldquo當然不是！你想，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rdquo &ldquo請恕我直言！&rdquo &ldquo就憑我倆之間的交情，你大可不必有所顧忌。
&rdquo &ldquo那麼我就直說了。
首先，我想是由於你自己的心态問題。
&rdquo &ldquo哦，你看得出我有謀叛的想法嗎？&rdquo &ldquo其次是由於有人故意揑造流言。
不過，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你自己沒有這種想法，别人又怎會憑空捏造呢？&rdquo &ldquo哦，這一點我倒真該多加注意。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騷動完全是由於傳聞所引起？&rdquo &ldquo正是如此！最初散播這項謠言的是上總介忠輝大人，而這次散布導緻民心浮動之謠言者，則是土井大炊頭。
&rdquo &ldquo什麼？是土井利勝大人？&rdquo &ldquo是的。
土井大炊頭自诏是當代第一策士，因而對你這位前任第一策士始終抱持着戒心。
為了了解市民對你的觀感，於是他故意散布此一謠言。
&rdquo &ldquo原來如此！&rdquo &ldquo結果，市民們的表現和上次一模一樣&hellip&hellip因而導緻今日這種混亂的局面。
&rdquo 政宗低吟一聲，随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ldquo是嗎？民心果然不容輕忽。
他們真的認為會謀叛的人是我伊達嗎？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自己也這麼想嗎？&rdquo &ldquo不，當然不是！事實上，我早就打消謀叛的意念了。
但是柳生，現在我該怎麼做才能解除人們的疑慮呢？我想問你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方法。
&rdquo 宗矩再次逼視着政宗。
大約經過了一、兩分鐘，他才移開那雙有如老虎探尋獵物般的懾人視線。
經過短暫的沈默之後，宗矩終於開口說道：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伊達大人真是狡猾之至！&rdquo &ldquo不要故意顧左右而言他嘛，柳生！假如大禦所不幸病逝，那麼你和土井利勝無疑将會成為将軍的智慧雙璧。
因此，我認為問你是最快捷的方法。
&rdquo &ldquo那麼，你不介意我直言無諱喽？&rdquo &ldquo那當然，我會虛心地聽你解說。
不，不隻是虛心聆聽，而且還會遵照你的意見去做。
&rdquo &ldquo那麼，舍去謀叛之心乃是第一要件。
&rdquo &ldquo當然、當然！&rdquo &ldquo其次是由我宗矩來解開将軍家和土井大人的心結，解除他們對你的疑慮&hellip&hellip我說你狡猾，指的就是這件事。
&rdquo 政宗不覺微微一笑。
事實上，他之所以接近柳生宗矩，的确正如柳生宗矩的推算一樣。
由於政宗深信這一點，因此特意自柳生家雇請權右衛門擔任近侍及狹川新三郎擔任武術指導老師。
政宗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改變話題。
&ldquo我一直提到大禦所死去&hellip&hellip這絕對不是故意觸他黴頭。
事實上，我衷心期待他能康複。
&rdquo &ldquo我知道！&rdquo &ldquo不論如何，第三代的接班人畢竟都還尚未施行元服儀式呢！如果他能和大禦所一起前往京都，在天子面前舉行元服儀式，那麼大禦所所制定的公家法度精神，就能貫徹到底。
當然，大禦所能否度過此劫，還需仰賴醫療技術的幫助。
&rdquo &ldquo是的。
據我所知，幕府方面已於三日自京城延聘名醫前來為大禦所治病。
四日當天，大禦所於病床上接見藤堂高虎和金地院崇傳兩人，進行一項秘密會談。
&rdquo &ldquo喔，有這回事？如果這次密談是交代遺言，那麼事情就下太樂觀了。
因為武家法度才剛頒布，根本還不能深植於諸大名的心中。
&rdquo &ldquo對於這件事情，我想他一定會命令崇傳&hellip&hellip我知道他會怎麼做。
首先，當然是編纂治要群書，以作為治理領民的大綱。
&rdquo &ldquo哦，原來這件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已經開始做了。
在這同時，不但諸寺社一緻祈禱大禦所能早日痊愈，甚至大内也派遣欽差前去問候。
&rdquo &ldquo什麼？連大内也派了欽差&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是廣橋兼勝和三條西實條兩位卿家。
&rdquo &ldquo是嗎？那麼我也必須趕快出發才行。
好，我決定明日一早就從江戶出發。
在出發之前，還有什麼必須做的事嗎？&rdquo &ldquo我想&hellip&hellip在你出發之後，最好立刻宣布和上總介忠輝大人斷絕翁婿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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