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阪冬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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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阪城包圍得滴水不漏了。
如今竟然在大炮的攻擊之外，又加上九州大藩們的龐大船隊趕來助陣。
&ldquo将軍&hellip&hellip&rdquo 治長故意壓低聲音，以免談話的内容為評議席上的諸将們聽到。
&ldquo關于評議的結果，想必将軍早已聽到了。
微臣隻有一句話：請将軍切勿再拘泥于現狀了。
&rdquo 治長這番出人意表的談話，使得随他前來的後藤又兵衛不禁瞠目結舌。
&ldquo我無意推翻大家的意見，但是這些新加入的諸将，個個都很好戰，并非真的肯為将軍和主母着想。
&rdquo 這時，又兵衛基次突然用力一拍膝蓋。
二 （這完全不合道理嘛&hellip&hellip） 又兵衛這麼想道。
事實上，大家的确都是為了義理而戰，然而治長卻不肯将衆人的心意據實向将軍報告。
相反地，治長卻故意挑選這個非常時期開始教育秀賴。
&ldquo修理大人，小聲一點！當心被評定席上的大将們聽見。
&rdquo 于是治長又壓低了聲音。
&ldquo我所說的這一番話，相信後藤大人也能了解。
有關新近加入的諸将們之意見，隻能列為參考，絕對不能全盤采納。
事實上，他們之所以奸戰，主要是害怕一旦議和之後，自己又會再次恢複牢人身分，甚至可能餓死路旁。
換言之，他們主張作戰的原因，是為了争取個人的權位，而不是真心為主君着想。
因此，我希望你能在慎重考慮之後，再作決定。
是吧？後藤大人。
&rdquo 後藤又兵衛屏氣凝神地望着治長。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贊成，還是反對。
他悄悄地擡頭往上看去，赫然發現坐在椅上的澱君眼中不停地閃爍着光芒。
反之，秀賴那蒼白、澄靜的眼眸，卻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hellip&hellip 又兵衛基次的喉結微微聳動。
（治長所言不假。
） 要說出這一句話來，是非常困難的。
但是，如果因為難開口而不說，那麼就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勇者。
和真田幸村相比，後藤又兵衛基次是性質完全不同的現代人。
幸村認為，這個世界必須要有戰争才行。
由此可見，他和家康所持的論點，根本上就是互異的人生哲學。
至于又兵衛，則是介于兩者之間，為人正直、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的豪傑之士。
（如果能夠避免，那麼世間最好沒有戰争。
） 又兵衛基次認為，這是所謂英雄豪傑之士的責任。
&ldquo将軍&hellip&hellip&rdquo 正欲張口說話之際，又兵衛突然覺得喉嚨乾澀，說話的聲音甚至比治長還要小。
&ldquo你知道嗎？在這次的戰役裏，以往那些曾受太閣恩顧的人，一個也不肯加入我方陣營。
&rdquo 秀賴極其慎重地側頭細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ldquo不但沒有人肯來助陣，而且連片桐和常真大人也逃走了。
如今聚集在此的，事實上都是那些假義理之名而活動的牢人們&hellip&hellip将軍，對于這些牢人和德川家，我們又何必擔負義理的責任呢？一方是你的嶽父和祖父&hellip&hellip另一方則隻是普通的牢人&hellip&hellip更何況城内的糧食、彈藥畢竟有限。
總之，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考慮，否則整個大阪就會變成疑心暗鬼之城。
&rdquo 治長的雙眉不禁為之聳動。
此時他很欣慰地想道：帶又兵衛前來果然是個明智的決定。
正當他這麼想時，又兵衛卻突然把話鋒一轉。
&ldquo雖然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場必敗的戰争，但是我卻認為隻要殿下肯實行一大秘策，就可以起死回生、扭轉整個局勢。
&rdquo &ldquo什麼？起死回生&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如果将軍堅持不肯議和，那麼首先必須廢除大野修理的職務，改由真田幸村擔任總指揮。
&rdquo 大野治長&ldquo啊！&rdquo地驚呼一聲，然後便筆直地瞪視着又兵衛。
事實上，這是正直的後藤又兵衛之武士道表現，也可以說是他的報複。
&ldquo修理大人不配擔任戰争的總指揮，而應由真田大人統籌執行。
如果能把有關戰争的一切事務委任真田大人去做，那麼在和家康競争之際，至少你能表現得像個太閣之子：如此一來，即使我們失敗了，你的表現仍能獲得世人的認可。
對于這點，不知殿下以為如何？&rdquo 這時，澱君突然像發瘋似地站了起來。
&ldquo絕不！不、不能這麼做&hellip&hellip我決定了！我決定和議！修理，立刻派人去請常高院來。
我要讓常高院在大藏卿局的陪同下，到家康的本陣去。
這是我和将軍經過仔細商量以後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許違抗！&rdquo 治長再次瞪大了雙眼： &ldquo将軍，這&hellip&hellip這樣好嗎？&rdquo 秀賴将視線轉向遙遠的虛空。
&ldquo現在正是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刻，我不願做個不孝的兒子。
好，就照母親所說的去做吧&hellip&hellip&rdquo 議和的事就這麼決定了。
如果說牢人大名們的主戰論是正确的，那麼治長、又兵衛及澱君、秀賴等人的決定，也都沒有錯。
有了正直的人聚集在此，他們當然無法繼續戰争這種充滿罪惡的行為。
隻是這麼一來，他們當然也不可能獲勝了。
因為所謂的戰争，必須是比耐性、比爾虞我詐、比智囊的大冒險，是力與力的搏鬥&hellip&hellip 三 伊達政宗被家康召至面前，是在十二月二十五日。
自從于十六日展開炮轟行動之後，九日後雙方即開始進行議和。
由于一切都按照原先的計劃順利進行，因此政宗感到非常滿意。
在這次的議和行動裏，秀賴一反其以往懦弱的表現，不但直到最後仍然不贊成議和，甚至可以說是激烈地反對。
聽完大野治長的敍述之後，政宗對于秀賴性格的突然轉變感到非常驚訝，同時隐約有種異常的感覺。
因為，秀賴不但連死都不怕，而且絲毫沒有想要出人頭地的願望及愛人的欲望。
例如，雖然這時他和側室伊勢局已經生下一子，取名為國松：但是對于這個可愛的孩子，他卻從來沒有表現過一絲一毫的關心。
這和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不惜采取任何手段，而且表現出急欲抓住人心的強烈意欲、非要達到君臨天下目标的豐太閣之性格，簡直有如雲泥之别。
或許是因為他自出生以後，即為幸福層層包圍，以緻産生了所謂幸福冷感症這種前所未有的症狀吧？也許，現在他所關心的，是世人所謂&ldquo不幸&rdquo這種使人類走投無路的極限狀态吧？ （果真如此，那麼他會怎麼做呢？） 當然，此時唯一能夠引起他興趣的，就是在他心中的&ldquo自我表現&rdquo。
身為母親的澱君，一向把&ldquo他&rdquo放在客觀的地位上，全然無視于他的存在，是一個自我主張極強的人。
換言之，澱君的人生根本無法容納他人，一切的事務，都必須遵照她的意思去做。
身為人子的秀賴，當然不願和母親發生沖突，因此隻能站在一旁，順着母親的心意去做，進而成為一個超時代的超人&hellip&hellip這是政宗的想法。
要和這樣的集團議和，當然必須有家康介入，才能夠順利進行。
十二月十八日，家康命本多正純偕其側室阿茶（與忠輝的生母茶阿為不同的兩個人）來到了京極忠高的陣營，和來自大阪城内的常高院于城中展開議和的交涉。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恐怕議和的時間将會延宕數周之久。
如此一來，雙方都會增加更多的死傷人數。
其時，常高院已在澱君身邊的老女大藏卿的陪伴下，來到了京極忠高的陣營裹。
&ldquo主母希望貴方能夠保證不傷害右府（秀賴）的性命，然後才來讨論有關議和的問題。
&rdquo 阿茶爽快地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于是雙方很快地進入議和主題。
&ldquo大禦所曾把德川家的内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他說：已故太閣把秀賴托付給我，而秀忠則是右府的嶽父&hellip&hellip因此我一向把右府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然而右府卻一味地敵視我。
這是由于奸佞之臣從旁煽惑，以緻右府的思想發生偏差；雖然我努力想要保全秀賴，但是秀忠卻堅持要攻下這座城池。
如今，你們已經親眼目睹我方武器及兵力之龐大，不妨把這些情形一一轉告澱君&hellip&hellip此外，如果各位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你們一睹國崩大炮的威容後再回去。
&rdquo 阿茶轉述完家康的話後，接着又說道： &ldquo秀賴大人的封地可以維持原狀：不過，如果他想移居他國的話，那麼大禦所将另外封給他一個大國，但必須交出人質來。
另外，目前在大阪城内的客将們之去留問題，亦完全由秀賴大人自己決定。
&rdquo 事實上，此時問題的症結在于總壕是否填埋。
而首先提出這個問題的，就是本多正純。
不可否認的，當阿茶提到&ldquo封地可以維持原狀&hellip&hellip&rdquo等語時，對正純的内心的确産生了無比的沖擊。
如果就這麼讓秀賴離開大阪城，那麼此次出兵就毫無意義了。
正純當然知道，大阪本身其實是導緻這次大亂的主要原因。
&ldquo我認為大禦所并不憎恨秀賴大人。
事實上，大禦所乃是名揚四方的英雄人物，因此當然不會無故揮動大軍，以緻生靈塗炭，百姓們個個苦不堪言。
不瞞各位，他之所以揮動大軍，目的就是為了确立一個名分。
也就是說，為了讓這次出陣留下紀念，希望貴主答應讓我們掩埋城外郭的外壕，藉此表明國内将從此遠離戰争&hellip&hellip作為建立太平之世的保證。
&rdquo 正純所說的這一番話，正意味着秀賴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大阪城。
而當正純這麼說道時，常高院也已經了解到，大阪方面一定要立刻停止這場戰争才行。
另一方面，如果任由事情如此發展下去的話，那麼對政宗将會造成極為不利的影響，甚至迫使他不得不改變原先的計劃。
根據來自城内的浩息，當聽到有關議和的決定之後，列席的真田幸村依舊主張全力作戰。
當然，這件事情很快地就傳進了政宗的耳中。
&ldquo緊接着下來的，是我們必須乖乖地接受議和，乖乖地接受&hellip&hellip&rdquo 幸村悻悻然說道。
&ldquo家康畢竟不是好戰之徒，因此今晚他和将軍秀忠一定會解下戰袍，安安穩穩地大睡一覺，這樣不是很好嗎？&rdquo &ldquo什麼？很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可以發動夜襲啊！一旦全軍都知道勝負已定，那麼防守方面必然會大為松懈：如此一來，我們正好可以乘機襲擊家康和秀忠的陣營。
在雙方都已精疲力竭之際，安睡的一方會招緻失敗乃是理所當然
如今竟然在大炮的攻擊之外，又加上九州大藩們的龐大船隊趕來助陣。
&ldquo将軍&hellip&hellip&rdquo 治長故意壓低聲音，以免談話的内容為評議席上的諸将們聽到。
&ldquo關于評議的結果，想必将軍早已聽到了。
微臣隻有一句話：請将軍切勿再拘泥于現狀了。
&rdquo 治長這番出人意表的談話，使得随他前來的後藤又兵衛不禁瞠目結舌。
&ldquo我無意推翻大家的意見，但是這些新加入的諸将，個個都很好戰，并非真的肯為将軍和主母着想。
&rdquo 這時，又兵衛基次突然用力一拍膝蓋。
二 （這完全不合道理嘛&hellip&hellip） 又兵衛這麼想道。
事實上，大家的确都是為了義理而戰，然而治長卻不肯将衆人的心意據實向将軍報告。
相反地，治長卻故意挑選這個非常時期開始教育秀賴。
&ldquo修理大人，小聲一點！當心被評定席上的大将們聽見。
&rdquo 于是治長又壓低了聲音。
&ldquo我所說的這一番話，相信後藤大人也能了解。
有關新近加入的諸将們之意見，隻能列為參考，絕對不能全盤采納。
事實上，他們之所以奸戰，主要是害怕一旦議和之後，自己又會再次恢複牢人身分，甚至可能餓死路旁。
換言之，他們主張作戰的原因，是為了争取個人的權位，而不是真心為主君着想。
因此，我希望你能在慎重考慮之後，再作決定。
是吧？後藤大人。
&rdquo 後藤又兵衛屏氣凝神地望着治長。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贊成，還是反對。
他悄悄地擡頭往上看去，赫然發現坐在椅上的澱君眼中不停地閃爍着光芒。
反之，秀賴那蒼白、澄靜的眼眸，卻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hellip&hellip 又兵衛基次的喉結微微聳動。
（治長所言不假。
） 要說出這一句話來，是非常困難的。
但是，如果因為難開口而不說，那麼就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勇者。
和真田幸村相比，後藤又兵衛基次是性質完全不同的現代人。
幸村認為，這個世界必須要有戰争才行。
由此可見，他和家康所持的論點，根本上就是互異的人生哲學。
至于又兵衛，則是介于兩者之間，為人正直、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的豪傑之士。
（如果能夠避免，那麼世間最好沒有戰争。
） 又兵衛基次認為，這是所謂英雄豪傑之士的責任。
&ldquo将軍&hellip&hellip&rdquo 正欲張口說話之際，又兵衛突然覺得喉嚨乾澀，說話的聲音甚至比治長還要小。
&ldquo你知道嗎？在這次的戰役裏，以往那些曾受太閣恩顧的人，一個也不肯加入我方陣營。
&rdquo 秀賴極其慎重地側頭細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ldquo不但沒有人肯來助陣，而且連片桐和常真大人也逃走了。
如今聚集在此的，事實上都是那些假義理之名而活動的牢人們&hellip&hellip将軍，對于這些牢人和德川家，我們又何必擔負義理的責任呢？一方是你的嶽父和祖父&hellip&hellip另一方則隻是普通的牢人&hellip&hellip更何況城内的糧食、彈藥畢竟有限。
總之，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考慮，否則整個大阪就會變成疑心暗鬼之城。
&rdquo 治長的雙眉不禁為之聳動。
此時他很欣慰地想道：帶又兵衛前來果然是個明智的決定。
正當他這麼想時，又兵衛卻突然把話鋒一轉。
&ldquo雖然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場必敗的戰争，但是我卻認為隻要殿下肯實行一大秘策，就可以起死回生、扭轉整個局勢。
&rdquo &ldquo什麼？起死回生&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如果将軍堅持不肯議和，那麼首先必須廢除大野修理的職務，改由真田幸村擔任總指揮。
&rdquo 大野治長&ldquo啊！&rdquo地驚呼一聲，然後便筆直地瞪視着又兵衛。
事實上，這是正直的後藤又兵衛之武士道表現，也可以說是他的報複。
&ldquo修理大人不配擔任戰争的總指揮，而應由真田大人統籌執行。
如果能把有關戰争的一切事務委任真田大人去做，那麼在和家康競争之際，至少你能表現得像個太閣之子：如此一來，即使我們失敗了，你的表現仍能獲得世人的認可。
對于這點，不知殿下以為如何？&rdquo 這時，澱君突然像發瘋似地站了起來。
&ldquo絕不！不、不能這麼做&hellip&hellip我決定了！我決定和議！修理，立刻派人去請常高院來。
我要讓常高院在大藏卿局的陪同下，到家康的本陣去。
這是我和将軍經過仔細商量以後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許違抗！&rdquo 治長再次瞪大了雙眼： &ldquo将軍，這&hellip&hellip這樣好嗎？&rdquo 秀賴将視線轉向遙遠的虛空。
&ldquo現在正是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刻，我不願做個不孝的兒子。
好，就照母親所說的去做吧&hellip&hellip&rdquo 議和的事就這麼決定了。
如果說牢人大名們的主戰論是正确的，那麼治長、又兵衛及澱君、秀賴等人的決定，也都沒有錯。
有了正直的人聚集在此，他們當然無法繼續戰争這種充滿罪惡的行為。
隻是這麼一來，他們當然也不可能獲勝了。
因為所謂的戰争，必須是比耐性、比爾虞我詐、比智囊的大冒險，是力與力的搏鬥&hellip&hellip 三 伊達政宗被家康召至面前，是在十二月二十五日。
自從于十六日展開炮轟行動之後，九日後雙方即開始進行議和。
由于一切都按照原先的計劃順利進行，因此政宗感到非常滿意。
在這次的議和行動裏，秀賴一反其以往懦弱的表現，不但直到最後仍然不贊成議和，甚至可以說是激烈地反對。
聽完大野治長的敍述之後，政宗對于秀賴性格的突然轉變感到非常驚訝，同時隐約有種異常的感覺。
因為，秀賴不但連死都不怕，而且絲毫沒有想要出人頭地的願望及愛人的欲望。
例如，雖然這時他和側室伊勢局已經生下一子，取名為國松：但是對于這個可愛的孩子，他卻從來沒有表現過一絲一毫的關心。
這和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不惜采取任何手段，而且表現出急欲抓住人心的強烈意欲、非要達到君臨天下目标的豐太閣之性格，簡直有如雲泥之别。
或許是因為他自出生以後，即為幸福層層包圍，以緻産生了所謂幸福冷感症這種前所未有的症狀吧？也許，現在他所關心的，是世人所謂&ldquo不幸&rdquo這種使人類走投無路的極限狀态吧？ （果真如此，那麼他會怎麼做呢？） 當然，此時唯一能夠引起他興趣的，就是在他心中的&ldquo自我表現&rdquo。
身為母親的澱君，一向把&ldquo他&rdquo放在客觀的地位上，全然無視于他的存在，是一個自我主張極強的人。
換言之，澱君的人生根本無法容納他人，一切的事務，都必須遵照她的意思去做。
身為人子的秀賴，當然不願和母親發生沖突，因此隻能站在一旁，順着母親的心意去做，進而成為一個超時代的超人&hellip&hellip這是政宗的想法。
要和這樣的集團議和，當然必須有家康介入，才能夠順利進行。
十二月十八日，家康命本多正純偕其側室阿茶（與忠輝的生母茶阿為不同的兩個人）來到了京極忠高的陣營，和來自大阪城内的常高院于城中展開議和的交涉。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恐怕議和的時間将會延宕數周之久。
如此一來，雙方都會增加更多的死傷人數。
其時，常高院已在澱君身邊的老女大藏卿的陪伴下，來到了京極忠高的陣營裹。
&ldquo主母希望貴方能夠保證不傷害右府（秀賴）的性命，然後才來讨論有關議和的問題。
&rdquo 阿茶爽快地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于是雙方很快地進入議和主題。
&ldquo大禦所曾把德川家的内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他說：已故太閣把秀賴托付給我，而秀忠則是右府的嶽父&hellip&hellip因此我一向把右府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然而右府卻一味地敵視我。
這是由于奸佞之臣從旁煽惑，以緻右府的思想發生偏差；雖然我努力想要保全秀賴，但是秀忠卻堅持要攻下這座城池。
如今，你們已經親眼目睹我方武器及兵力之龐大，不妨把這些情形一一轉告澱君&hellip&hellip此外，如果各位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你們一睹國崩大炮的威容後再回去。
&rdquo 阿茶轉述完家康的話後，接着又說道： &ldquo秀賴大人的封地可以維持原狀：不過，如果他想移居他國的話，那麼大禦所将另外封給他一個大國，但必須交出人質來。
另外，目前在大阪城内的客将們之去留問題，亦完全由秀賴大人自己決定。
&rdquo 事實上，此時問題的症結在于總壕是否填埋。
而首先提出這個問題的，就是本多正純。
不可否認的，當阿茶提到&ldquo封地可以維持原狀&hellip&hellip&rdquo等語時，對正純的内心的确産生了無比的沖擊。
如果就這麼讓秀賴離開大阪城，那麼此次出兵就毫無意義了。
正純當然知道，大阪本身其實是導緻這次大亂的主要原因。
&ldquo我認為大禦所并不憎恨秀賴大人。
事實上，大禦所乃是名揚四方的英雄人物，因此當然不會無故揮動大軍，以緻生靈塗炭，百姓們個個苦不堪言。
不瞞各位，他之所以揮動大軍，目的就是為了确立一個名分。
也就是說，為了讓這次出陣留下紀念，希望貴主答應讓我們掩埋城外郭的外壕，藉此表明國内将從此遠離戰争&hellip&hellip作為建立太平之世的保證。
&rdquo 正純所說的這一番話，正意味着秀賴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大阪城。
而當正純這麼說道時，常高院也已經了解到，大阪方面一定要立刻停止這場戰争才行。
另一方面，如果任由事情如此發展下去的話，那麼對政宗将會造成極為不利的影響，甚至迫使他不得不改變原先的計劃。
根據來自城内的浩息，當聽到有關議和的決定之後，列席的真田幸村依舊主張全力作戰。
當然，這件事情很快地就傳進了政宗的耳中。
&ldquo緊接着下來的，是我們必須乖乖地接受議和，乖乖地接受&hellip&hellip&rdquo 幸村悻悻然說道。
&ldquo家康畢竟不是好戰之徒，因此今晚他和将軍秀忠一定會解下戰袍，安安穩穩地大睡一覺，這樣不是很好嗎？&rdquo &ldquo什麼？很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可以發動夜襲啊！一旦全軍都知道勝負已定，那麼防守方面必然會大為松懈：如此一來，我們正好可以乘機襲擊家康和秀忠的陣營。
在雙方都已精疲力竭之際，安睡的一方會招緻失敗乃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