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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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亮的聲音：
&ldquo哼，難道你們認為我連看看他的權利都沒有嗎？&rdquo
媽媽把我和弟弟拉到樓梯平台上，這時，弗洛裡奧和妻子正在我大伯的卧室裡小聲說話。
&ldquo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rdquo 朱麗葉姑媽出現在樓梯上，呼吸平穩，手裡拿着一把當拐杖用的雨傘，因為她的腿有點問題。
我至少有兩年沒有見過她了，上次見面還是在一個大劇院不小心碰見的。
&ldquo誰，誰在這裡發号施令，讓你們這麼幹的？把科萊特送到醫院的事情就算了。
現在，她估計要在那裡待上很長時間了吧！但是不讓我在我哥哥的床上看他一眼&hellip&hellip&rdquo 她看着我的母親。
&ldquo你也在？還有你的兩個兒子&hellip&hellip&rdquo 她是個寡婦，隻和她最小的兒子莫裡斯生活在一起，他幫她經營運輸業務。
我都不知道他這次居然也來了，跟他媽媽一樣被殡儀館的人擋在樓下。
他問了弗朗索瓦好長時間問題，然後就站在樓梯上，沒有上樓。
&ldquo姑媽，聽我說&hellip&hellip&rdquo 弗洛裡奧上前說道，語氣堅定而又不失尊重。
&ldquo很抱歉讓您覺得我好像介入到了不該我管的事情，但是實際情況恰恰相反，我根本就沒有參與任何決定&hellip&hellip安托萬大伯是自殺的，法律認為這種情況應該&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怎麼知道他是自殺的呢？他留下了信件嗎？&rdquo &ldquo我們什麼也沒找到。
但是醫學檢查結果是不會出錯的。
&rdquo &ldquo是你檢查的吧？&rdquo 他依然冷靜，面不改色。
他妻子走到他身邊，好像是在默默地支持他。
&ldquo主治醫生在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分局局長剛剛離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所以，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可憐的哥哥切得七零八落&hellip&hellip&rdquo 可笑的是，這個場景就發生在樓梯平台上，就在安托萬大伯的房門口。
大家看到床單散落，沒人敢進去。
我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首先進入這棟房子裡的房間，也不敢去二樓的那個餐廳，更不敢去一樓那些陰沉沉的客廳。
那些不是家庭成員的人更不敢随便亂走。
&ldquo科萊特走之前說了什麼沒有？她都是他的妻子。
&rdquo &ldquo她什麼都沒說。
她受到了巨大打擊。
昨晚，她還差點自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殉情嗎？不是在演戲吧？&rdquo &ldquo如果保姆沒有抓住她或者我沒有及時趕到，她就真的跳下窗戶了。
&rdquo &ldquo你認為她瘋了嗎？&rdquo &ldquo這不是我說了算的。
以我之見，她沒有瘋，隻是狀态不太好。
&rdquo &ldquo那她這種不正常的狀态會持續多久呢？&rdquo &ldquo要好的時候自然就好了，已經有醫生在照顧她了&hellip&hellip&rdquo 我的姑媽朱麗葉肩膀跟男人一樣寬，手勢以及說話的語調也很像男人。
她的兒子站在她旁邊，一句話也不說，他應該是習慣了在他母親在場的場合保持沉默。
我仔細觀察着他。
我覺得他是我們所有人當中最奇怪的一個。
他相貌一般，略顯粗犷。
他不停地搓着一雙大手，時不時偷偷地害怕地望一眼房間裡面。
家裡所有人都覺得朱麗葉姑媽是下嫁給了貨車司機出身的勒穆瓦納。
&ldquo現在，是誰在管事呢？&rdquo 朱麗葉姑媽一直在說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ldquo管什麼事啊？&rdquo我母親裝傻地問道。
&ldquo不要下葬嗎？誰去發信報喪，誰負責葬禮，誰聯系教堂，還有&hellip&hellip&rdquo 出乎所有人意料，我弟弟接過了話。
&ldquo教堂是不會為自殺的人準備宗教葬禮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教堂知道這件事嗎？他們還能知道些我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事情？我哥哥就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這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hellip&hellip&rdquo 我弟弟是個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算是捍衛宗教的戰士。
他曾經在教堂少年唱詩班當過很長時間的頭兒。
&ldquo我們不能欺騙教堂。
&rdquo他說。
&ldquo誰跟你說要騙人了？我對宗教的了解不比你差。
沒人知道我哥哥死前在想些什麼。
也沒人敢斷定他吃藥時神志清醒&hellip&hellip&rdquo 大家互相為難地看了看，因為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姑媽的那些問題。
誰去報喪，誰去登報，誰去負責葬禮呢？ 我看着弟弟。
我肯定他會毛遂自薦，不是利益驅使，也不是顯擺自己，讓自己成為重要人物，而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任勞任怨的人。
在他參加的協會裡，尤其是那些行善濟貧的慈善協會，他的名字經常帶着&ldquo秘書助理&rdquo、&ldquo财務主管助理&rdquo的頭銜，也就是說，是他承擔所有工作。
然而在我們幾個人中，他的身體是最不好的。
他妻子身體也不太好，他的孩子也經常生病。
所以他每天下班之後還要做很多事。
但我有點嫉妒他。
我想，他是家族裡最窮的一個人，卻也是最幸福的
&ldquo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rdquo 朱麗葉姑媽出現在樓梯上，呼吸平穩，手裡拿着一把當拐杖用的雨傘，因為她的腿有點問題。
我至少有兩年沒有見過她了，上次見面還是在一個大劇院不小心碰見的。
&ldquo誰，誰在這裡發号施令，讓你們這麼幹的？把科萊特送到醫院的事情就算了。
現在，她估計要在那裡待上很長時間了吧！但是不讓我在我哥哥的床上看他一眼&hellip&hellip&rdquo 她看着我的母親。
&ldquo你也在？還有你的兩個兒子&hellip&hellip&rdquo 她是個寡婦，隻和她最小的兒子莫裡斯生活在一起，他幫她經營運輸業務。
我都不知道他這次居然也來了，跟他媽媽一樣被殡儀館的人擋在樓下。
他問了弗朗索瓦好長時間問題，然後就站在樓梯上，沒有上樓。
&ldquo姑媽，聽我說&hellip&hellip&rdquo 弗洛裡奧上前說道，語氣堅定而又不失尊重。
&ldquo很抱歉讓您覺得我好像介入到了不該我管的事情，但是實際情況恰恰相反，我根本就沒有參與任何決定&hellip&hellip安托萬大伯是自殺的，法律認為這種情況應該&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怎麼知道他是自殺的呢？他留下了信件嗎？&rdquo &ldquo我們什麼也沒找到。
但是醫學檢查結果是不會出錯的。
&rdquo &ldquo是你檢查的吧？&rdquo 他依然冷靜，面不改色。
他妻子走到他身邊，好像是在默默地支持他。
&ldquo主治醫生在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分局局長剛剛離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所以，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可憐的哥哥切得七零八落&hellip&hellip&rdquo 可笑的是，這個場景就發生在樓梯平台上，就在安托萬大伯的房門口。
大家看到床單散落，沒人敢進去。
我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首先進入這棟房子裡的房間，也不敢去二樓的那個餐廳，更不敢去一樓那些陰沉沉的客廳。
那些不是家庭成員的人更不敢随便亂走。
&ldquo科萊特走之前說了什麼沒有？她都是他的妻子。
&rdquo &ldquo她什麼都沒說。
她受到了巨大打擊。
昨晚，她還差點自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殉情嗎？不是在演戲吧？&rdquo &ldquo如果保姆沒有抓住她或者我沒有及時趕到，她就真的跳下窗戶了。
&rdquo &ldquo你認為她瘋了嗎？&rdquo &ldquo這不是我說了算的。
以我之見，她沒有瘋，隻是狀态不太好。
&rdquo &ldquo那她這種不正常的狀态會持續多久呢？&rdquo &ldquo要好的時候自然就好了，已經有醫生在照顧她了&hellip&hellip&rdquo 我的姑媽朱麗葉肩膀跟男人一樣寬，手勢以及說話的語調也很像男人。
她的兒子站在她旁邊，一句話也不說，他應該是習慣了在他母親在場的場合保持沉默。
我仔細觀察着他。
我覺得他是我們所有人當中最奇怪的一個。
他相貌一般，略顯粗犷。
他不停地搓着一雙大手，時不時偷偷地害怕地望一眼房間裡面。
家裡所有人都覺得朱麗葉姑媽是下嫁給了貨車司機出身的勒穆瓦納。
&ldquo現在，是誰在管事呢？&rdquo 朱麗葉姑媽一直在說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ldquo管什麼事啊？&rdquo我母親裝傻地問道。
&ldquo不要下葬嗎？誰去發信報喪，誰負責葬禮，誰聯系教堂，還有&hellip&hellip&rdquo 出乎所有人意料，我弟弟接過了話。
&ldquo教堂是不會為自殺的人準備宗教葬禮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教堂知道這件事嗎？他們還能知道些我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事情？我哥哥就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這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hellip&hellip&rdquo 我弟弟是個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算是捍衛宗教的戰士。
他曾經在教堂少年唱詩班當過很長時間的頭兒。
&ldquo我們不能欺騙教堂。
&rdquo他說。
&ldquo誰跟你說要騙人了？我對宗教的了解不比你差。
沒人知道我哥哥死前在想些什麼。
也沒人敢斷定他吃藥時神志清醒&hellip&hellip&rdquo 大家互相為難地看了看，因為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姑媽的那些問題。
誰去報喪，誰去登報，誰去負責葬禮呢？ 我看着弟弟。
我肯定他會毛遂自薦，不是利益驅使，也不是顯擺自己，讓自己成為重要人物，而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任勞任怨的人。
在他參加的協會裡，尤其是那些行善濟貧的慈善協會，他的名字經常帶着&ldquo秘書助理&rdquo、&ldquo财務主管助理&rdquo的頭銜，也就是說，是他承擔所有工作。
然而在我們幾個人中，他的身體是最不好的。
他妻子身體也不太好，他的孩子也經常生病。
所以他每天下班之後還要做很多事。
但我有點嫉妒他。
我想，他是家族裡最窮的一個人，卻也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