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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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唐清處于同一平面,中間相距約三十米,雙方冷冷對峙着。

     意義?方眼武士冷笑起來,這個問題遠不如-我是誰-有意思,你說呢? 你是誰?我已經聽過了唐心的叙述,但更想從他嘴裡得到最終的證實。

     你可以叫我阿爾法,或者幹脆如第一天走出飛行器時遇到的農夫一樣,稱我為-阿房。

    名字隻是一個簡單的符号,反正隻有我一個人活在這個荒謬的年代。

    他在洞口的一角坐下來,臉上重新扣上了一張黃金面具,隻露出精光閃閃的雙眼,向阿房宮的盡頭眺望着。

     唐清的頭慢慢擡起來,戰鬥也就在那一瞬間發生了,她的雙手上驟然泛起十道紅光,暴長出半米多長,與唐心一樣,同時向前猛撲。

    喀喀、喀喀喀喀連續六聲機簧扳動的動靜傳來,唐心操控的弩匣在極近的距離内連續發射,弩箭刺破空氣的聲音尖銳地呼嘯着,直刺我的耳膜。

     蜀中唐門以毒藥、暗器成名于天下,從宋末元初時開始逐漸重視武技與兵器,并且與他們最擅長的暗器結合,已經發展成了淬煉集合衆家之長的獨門武功。

    唐清、唐心都是唐門弟子中的佼佼者,這一輪交手勢均力敵,堪稱經典之戰。

     這不是兩個人的戰鬥,永遠都不是,你聽,風聲裡還有什麼?阿爾法沉聲提醒我。

     風聲,還有大雪飄落的聲音。

    我還感覺到凜冽澎湃的殺氣,正勇猛無匹地從古建築群的各個角落裡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當然,還有殺氣,仿佛能夠将整個世界撕成碎片的巨大殺氣—— 我有足夠敏銳的第六感,可以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那種殺氣來自正東方向的無窮遠處,仿佛有一頭深藏在地底的怪獸正驟然勃發,以期撞破地面上的一切障礙,怒張撲出。

     那是什麼?怨念如此深重?我低聲問。

     他笑了,昂着頭不置一詞。

     自從走入那金蛋開始,我的問題實在已經太多了,而這個古怪的方眼武士卻始終閃爍其詞,并沒有給我以真正的明示答案。

     唐心和唐清年齡相差近二十歲,屬于蜀中唐門兩代人中獨占鳌頭的精英,所以同根相煎的這一戰,幾乎可以看作是唐門武功的最完美展示。

     唐清的整個人都是黑se的,出擊的手法更是貫穿了陰損、詭詐、毒辣、險惡這八個字,并且無所不用其極。

    唐心則是白se的,以蒼茫雪地為背景,如沙鷗掠過海面般輕盈,又好像是敦煌壁畫中的飛天,正在滿座佛唱中翩翩起舞。

     她不是她的對手。

    他冷笑着。

     我明白兩個她各指的是誰,落在下風的是長一輩的唐清,因為八個回合之内,唐心已經獲得了三次近距離射殺她的良機。

     她的智慧,超越同時代的女孩子十倍以上,腦部結構以及思維運作方式更是先進,有幾次我甚至懷疑她不是完全的地球人——他對唐心發表贊語的時候,态度也是高高在上的。

     那麼,你完全明白唐心就算有機會也不射殺敵人的原因吧?我試探着。

     他果決地揮手:我當然明白,但絕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

    曹子建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詩句,放在這裡并不适用! 我剛剛的确是想到了這兩句詩,心思一轉便被他看破了。

     第十個回合,兩人擦身而過時,唐心明明可以順勢以犀牛望月、翻身露肘的手法射擊唐清的後背,但她卻沒動手發難。

     去——吧!他低聲自語,抱着的胳膊陡然向外一分,一股勁風從洞口沖了出去,把飄揚的雪花吹得紛紛翻滾起來。

     激戰中的兩個人身法一變,退向建築群的頂上,半空之中仍舊交手不止。

     唐清手指上的紅光漸漸地被唐心控制,劍芒越來越短,隻怕很快就要消失,每次騰躍時落在樓頂上的步法也極為散亂。

    很多江湖上的實例證明,武功也是會過時的,她是唐心的長輩,與外面的世界脫節十五年,當然會錯過很多進步的機會。

     這一戰,唐心明顯占據了上風。

     唐心的弩箭已經射光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因為在機簧扳動聲裡突然出現了嘎巴一聲,正是弩匣裡的十幾根機簧同時自動複位的動靜。

     這是兩人在半空交手的第三十五個回合,唐心的弩匣****發射出了二百九十支短箭,隻是無一射中目标,全部落空。

    她們都沒有機會使用唐門最擅長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