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指令為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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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原始森林,像是籠罩在死神翅膀的黑暗陰影中,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到。

    我坐在樹梢上聽了數遍,絕對不會有錯,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

     連樹下的胖子也聽到了這組“嘀嘀嗒嗒”的奇怪信号,仰着脖子不停地向樹上張望。

     我們一時未敢輕舉妄動,隻是打開了狼眼手電筒,去照那發出聲響的地方,但是狼眼手電筒的光柱被茂密的植物遮擋得影影綽綽,越看越覺得瘆人,甚至有些形狀奇怪的老樹皮,在黑暗中看上去都像是面目猙獰的屍怪。

     我悄聲問身邊的Shirley楊:“莫不是有美國飛行員掉進了樹洞裡,臨死時所發的求救電波仍然陰魂不散地回蕩在這大樹周圍?” Shirley楊搖頭道:“不會,剛才我進機艙殘骸裡搜尋的時候,把每一處都仔細看過了,不僅沒有機組成員的屍骨,也沒有傘包,所以我才判斷他們在墜機前都跳傘逃生了。

    而且機頭撞在山上,已經徹底毀壞了,然後這一節機艙才掉落到樹冠上的,那信号聲又怎麼可能從樹幹裡傳出來?” 我對Shirley楊說道:“剛才你射殺那隻大雕鸮之前,那串信号的意思是SOS,剛才一斷,突然變成了DEAD,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聯系?除了駕駛這架C型運輸機的美國空軍,這深山野嶺間又有誰懂得摩斯通訊碼?” Shirley楊曾不止一次地同我說起過,人死之後會上天堂,那裡才是人生旅程的終點,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Shirley楊是相信人有靈魂存在的。

    Shirley楊對我說:“初時聽到的那段SOS求救代碼,可能是我聽差了,也許就是那隻雕鸮在機艙裡啄咬樹蜥發出的,所以顯得雜亂而不連貫。

    而現在這段信号聲你也聽到了,與那個完全不同,長短很有規律,而且重複了這麼多次,都沒有誤差……” 親耳所聞,又如此真切,我也不得不相信“鬼信号”傳說的真實性了。

    我對Shirley楊說:“這信号聲雖然很有規律,但不像是那種能發射信号的機械聲,有些像是水滴的聲音,但是比之要沉悶許多,也許真被咱們猜中了,樹幹裡面有死人……” Shirley楊說:“有科學家曾經做過實驗,人體靈魂有微弱電波,即使是這麼微弱的能量,也有可能在特定的環境或者磁場中長久保存,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這段死亡代碼究竟是在傳遞何種意圖,是給咱們警告,還是恐吓?” 以我的經驗判斷,遇到這樣的情況,如果選擇逃避,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始終疑神疑鬼的,會造成草木皆兵的情形,以至于把自己的心态都擾亂了,那樣反倒更容易出事。

    這時候隻有壯着膽子找出它的根源,弄個水落石出,才可以讓自己安心。

    天色馬上就要亮了,黑夜即将過去,天一亮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于是我扶着樹枝站起身來,對Shirley楊說:“咱們亂猜也沒用,不妨過去一探,究竟是不是什麼亡魂作祟,看明白了再作理會。

    ” Shirley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把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機換了個新彈匣遞過來給我。

    這種沖鋒槍過于沉重,她用着并不順手,我們倆調整了一下登山頭盔上的射燈焦距,重新加固了保險索。

     我把沖鋒槍的彈匣拔下來,看了看裡面子彈壓得滿滿的,便把彈匣在頭盔上“當當”磕了兩下。

    這種槍故障率是出了名的高,務必要把彈匣中的子彈壓實,以免關鍵時刻子彈卡殼。

    複又插進槍身,拉動槍栓把子彈上了膛,對Shirley楊一揮手,兩人分左右兩個方向,攀住老樹上的支杈,尋着那“鬼信号”聲響的來源,來到了運輸機殘骸與樹冠相接的地方。

     距離越近,那嘀嗒聲就越清晰,越聽越覺得不像是電子聲,在機艙殘骸旁邊,經過一番仔細的搜索,最後登山頭盔上的射燈光柱,聚集在了一處樹幹上。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Shirley楊在前,我在她身後半米遠負責掩護。

    Shirley楊借着射燈的光線,仔細打量了一番那段發出信号聲的樹幹,回過頭來對我打了個手勢,可以确定了,聲音就是來自這裡,嘀嘀嗒嗒的不同尋常。

     我把湯普森沖鋒槍的槍口對準了目标,以免裡面再鑽出雕鸮之類的東西傷到人,芝加哥打字機11點4毫米的大口徑不是吃素的,暴雨般的射速将會把任何叢林中的猛獸打成碎片。

     Shirley楊見我準備就緒,于是取出傘兵刀拿在手中,對準那段被植物覆蓋得滿滿當當的樹幹,緩緩切了下去,将那些厚厚的綠苔藤蔓逐層用傘兵刀削掉,沒削幾下,竟發現那裡是個天然的樹洞。

    這個樹洞僅有兩個拳頭那麼大,經年累月,以至于洞口已經徹底被寄生在樹上的植物封死。

     Shirley楊小心翼翼地把傘兵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