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方法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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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mdash反對根據權利來評判事實，反對以一種理想的發生過程（genèse）的名義，為人類社會提出一個目的。
他隻知道事實。
如果說他不讓自己根據應當是什麼（cequidoitêtre）來評判是什麼（cequiest），這是因為他的原則不是從他的&ldquo成見，而是從事物的性質&rdquo（《論法的精神》，序）中提取出來的。
成見可以指這樣的觀念：認為宗教和道德能夠評判曆史。
這種成見與某些空談自然權利的理論家（doctrinairesdudroitnaturel）[19]在原則上是一緻的。
但成見也可以指這樣的觀念：認為政治理想的抽象性&mdash&mdash甚至披上了科學原則的外衣&mdash&mdash能夠取代曆史。
在這裡，孟德斯鸠和那些自然權利理論家無情地決裂了。
盧梭在這一點上說得沒錯：&ldquo政治權利（droitpolitique）還有待于誕生&hellip&hellip唯一有能力創建這門大而無用的科學的現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德斯鸠。
不過，他絕口不談政治權利的原則；他隻滿足于談論現有各種政體的人為法（droitpositif）[20]；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比這兩門學問更加不同的了。
然而，任何一個人，隻要他想按照各種政體實際存在的情況合理地評判它們，就不能不把這兩門學問結合起來：正是為了要評判它們是什麼，就必須知道它們應當是什麼。
&rdquo[21] 而這個孟德斯鸠呢，他恰恰拒絕了根據應當是什麼來評判是什麼，他隻想給曆史的真正必然性賦予其法則的形式，這個法則是他從事實的多樣性和它們的變化中提取出來的。
這個人的确是獨自一人面對着他的任務。
*** [1]《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第二部分：總的觀念。
［本書中《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的引文，參考了許明龍譯本（《論法的精神》，商務印書館，2009年，附錄），但為了在譯法與風格上與全書統一，均由譯者重新翻譯。
所有引文依據原書的做法，僅标出章節。
&mdash&mdash譯注］ [2]《論法的精神》，第十章，第十三節（波爾多瓦戰役）；《羅馬盛衰原因論》，第十八章。
[3]裡夏爾·西蒙（RichardSimon，1638&mdash1712），法國奧拉托利會神父，他把《聖經》作為一種文獻來進行曆史的、文本的分析，促成了現代聖經批評的誕生。
&mdash&mdash譯注 [4]《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第一部分，二：對第九條異議的答辯。
［原文是：&ldquo批評者已經指責作者不提原罪，現在又說起另一件事，就是作者也不提聖恩。
與這種人打交道真是可悲的事&hellip&hellip這就像村子裡的本堂神父的故事，天文學家指給他看望遠鏡裡的月亮，可他卻隻看見教堂的鐘樓。
&rdquo&mdash&mdash譯注］ [5]這裡取其作為動詞&ldquo應當&rdquo的意思，而非作為名詞&ldquo職責&rdquo來理解。
見下文，尤其是第二章的讨論。
&mdash&mdash譯注 [6]《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第二部分：氣候。
[7]《論法的精神》&ldquo全書論述宗教的共有兩章&rdquo（《為<論法的精神>辯護》），即第二十四、二十五章，并無&ldquo第二部分&rdquo之類的體例，所以這裡可能是一處筆誤，應指《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第二部分。
&mdash&mdash譯注 [8]&ldquo培爾先生聲稱，他能證明，與其做一個偶像崇拜者，不如做一個無神論者，換句話說，信奉一種壞宗教，比什麼教也不信更危險。
&rdquo（《論法的精神》，第二十四章，第二節，&ldquo培爾先生的悖論&rdquo）&mdash&mdash譯注 [9]沃恩，《政治哲學史》（HistoryofPoliticalPhilosophy），第2卷，第253頁以下。
[10]這裡複數形式的ordres指&ldquo階層&rdquo或&ldquo等級&rdquo，與états（等級）一詞同義，另外又與譯為&ldquo秩序&rdquo的ordre相呼應。
&mdash&mdash譯注 [11]lasociabiliténaturelle，或譯&ldquo天然的社會性&rdquo。
&mdash&mdash譯注 [12]朗松，《形而上學與道德評論》，1896年。
[13]盧梭，《論不平等的起源》，導言。
[14]這裡及下文把&ldquo權利&rdquo和&ldquo應當（是什麼）&rdquo聯系起來的地方，droit譯成&ldquo正當&rdquo更好理解。
&mdash&mdash譯注 [15]原書誤植為&ldquo第四十四封&rdquo。
&mdash&mdash譯注 [16]譯文見孟德斯鸠，《波斯人信劄》，羅大岡譯，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年，第161頁。
&mdash&mdash譯注 [17]見《論法的精神》，第一章，第二節：&ldquo因此，他們有了一個相互結合的新動機；渴望過社會生活，這就是自然法的第四條。
&rdquo&mdash&mdash譯注 [18]參見此處譯注。
&mdash&mdash譯注 [19]這裡使用的doctrinaire指&ldquo空談家&rdquo&ldquo空頭理論家&rdquo或教條主義者。
&mdash&mdash譯注 [20]這是盧梭的說法，而孟德斯鸠一般用loispositives（複數形式）。
或譯&ldquo實在法&rdquo&ldquo成文法&rdquo。
注意droit一詞，本書在别的地方均譯作&ldquo權利&rdquo，如droitnaturel譯作&ldquo自然權利&rdquo，而loisnaturelles則譯作&ldquo自然法&rdquo。
&mdash&mdash譯注 [21]見《愛彌兒》，李平漚譯，商務印書館，1978年，第703-704頁。
譯文有較大改動。
&mdash&mdash譯注
他隻知道事實。
如果說他不讓自己根據應當是什麼（cequidoitêtre）來評判是什麼（cequiest），這是因為他的原則不是從他的&ldquo成見，而是從事物的性質&rdquo（《論法的精神》，序）中提取出來的。
成見可以指這樣的觀念：認為宗教和道德能夠評判曆史。
這種成見與某些空談自然權利的理論家（doctrinairesdudroitnaturel）[19]在原則上是一緻的。
但成見也可以指這樣的觀念：認為政治理想的抽象性&mdash&mdash甚至披上了科學原則的外衣&mdash&mdash能夠取代曆史。
在這裡，孟德斯鸠和那些自然權利理論家無情地決裂了。
盧梭在這一點上說得沒錯：&ldquo政治權利（droitpolitique）還有待于誕生&hellip&hellip唯一有能力創建這門大而無用的科學的現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德斯鸠。
不過，他絕口不談政治權利的原則；他隻滿足于談論現有各種政體的人為法（droitpositif）[20]；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比這兩門學問更加不同的了。
然而，任何一個人，隻要他想按照各種政體實際存在的情況合理地評判它們，就不能不把這兩門學問結合起來：正是為了要評判它們是什麼，就必須知道它們應當是什麼。
&rdquo[21] 而這個孟德斯鸠呢，他恰恰拒絕了根據應當是什麼來評判是什麼，他隻想給曆史的真正必然性賦予其法則的形式，這個法則是他從事實的多樣性和它們的變化中提取出來的。
這個人的确是獨自一人面對着他的任務。
*** [1]《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第二部分：總的觀念。
［本書中《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的引文，參考了許明龍譯本（《論法的精神》，商務印書館，2009年，附錄），但為了在譯法與風格上與全書統一，均由譯者重新翻譯。
所有引文依據原書的做法，僅标出章節。
&mdash&mdash譯注］ [2]《論法的精神》，第十章，第十三節（波爾多瓦戰役）；《羅馬盛衰原因論》，第十八章。
[3]裡夏爾·西蒙（RichardSimon，1638&mdash1712），法國奧拉托利會神父，他把《聖經》作為一種文獻來進行曆史的、文本的分析，促成了現代聖經批評的誕生。
&mdash&mdash譯注 [4]《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第一部分，二：對第九條異議的答辯。
［原文是：&ldquo批評者已經指責作者不提原罪，現在又說起另一件事，就是作者也不提聖恩。
與這種人打交道真是可悲的事&hellip&hellip這就像村子裡的本堂神父的故事，天文學家指給他看望遠鏡裡的月亮，可他卻隻看見教堂的鐘樓。
&rdquo&mdash&mdash譯注］ [5]這裡取其作為動詞&ldquo應當&rdquo的意思，而非作為名詞&ldquo職責&rdquo來理解。
見下文，尤其是第二章的讨論。
&mdash&mdash譯注 [6]《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第二部分：氣候。
[7]《論法的精神》&ldquo全書論述宗教的共有兩章&rdquo（《為<論法的精神>辯護》），即第二十四、二十五章，并無&ldquo第二部分&rdquo之類的體例，所以這裡可能是一處筆誤，應指《為<論法的精神>辯護》第二部分。
&mdash&mdash譯注 [8]&ldquo培爾先生聲稱，他能證明，與其做一個偶像崇拜者，不如做一個無神論者，換句話說，信奉一種壞宗教，比什麼教也不信更危險。
&rdquo（《論法的精神》，第二十四章，第二節，&ldquo培爾先生的悖論&rdquo）&mdash&mdash譯注 [9]沃恩，《政治哲學史》（HistoryofPoliticalPhilosophy），第2卷，第253頁以下。
[10]這裡複數形式的ordres指&ldquo階層&rdquo或&ldquo等級&rdquo，與états（等級）一詞同義，另外又與譯為&ldquo秩序&rdquo的ordre相呼應。
&mdash&mdash譯注 [11]lasociabiliténaturelle，或譯&ldquo天然的社會性&rdquo。
&mdash&mdash譯注 [12]朗松，《形而上學與道德評論》，1896年。
[13]盧梭，《論不平等的起源》，導言。
[14]這裡及下文把&ldquo權利&rdquo和&ldquo應當（是什麼）&rdquo聯系起來的地方，droit譯成&ldquo正當&rdquo更好理解。
&mdash&mdash譯注 [15]原書誤植為&ldquo第四十四封&rdquo。
&mdash&mdash譯注 [16]譯文見孟德斯鸠，《波斯人信劄》，羅大岡譯，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年，第161頁。
&mdash&mdash譯注 [17]見《論法的精神》，第一章，第二節：&ldquo因此，他們有了一個相互結合的新動機；渴望過社會生活，這就是自然法的第四條。
&rdquo&mdash&mdash譯注 [18]參見此處譯注。
&mdash&mdash譯注 [19]這裡使用的doctrinaire指&ldquo空談家&rdquo&ldquo空頭理論家&rdquo或教條主義者。
&mdash&mdash譯注 [20]這是盧梭的說法，而孟德斯鸠一般用loispositives（複數形式）。
或譯&ldquo實在法&rdquo&ldquo成文法&rdquo。
注意droit一詞，本書在别的地方均譯作&ldquo權利&rdquo，如droitnaturel譯作&ldquo自然權利&rdquo，而loisnaturelles則譯作&ldquo自然法&rdquo。
&mdash&mdash譯注 [21]見《愛彌兒》，李平漚譯，商務印書館，1978年，第703-704頁。
譯文有較大改動。
&mdash&mdash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