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 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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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布義豹曰敢問全功成名布義為之柰何文侯曰子徃矣是無邑不有賢豪辯博者也無邑不有好揚人之惡蔽人之善者也徃必問賢豪者因而親之其辯博者因而師之問其好揚人之惡蔽人之善者因而察之不可以特聞從事夫耳聞之不如目見之目見之不如足踐之足踐之不如手辨之人始入官如入晦室久而愈明明乃治治乃行 宓子賤治單父 宓子賤治單父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巫馬期亦治單父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處以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巫馬期問其故于宓子賤宓子賤曰我之謂任人子之謂任力任力者固勞任人者固佚人曰宓子賤則君子矣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氣而百官治任其數而已矣巫馬期則不然敝性事情勞煩教诏雖治猶未至也 宓子賤論治 孔子謂宓子賤曰子治單父而衆說語丘所以為之者曰不齊父其父子其子恤諸孤而哀防紀孔子曰善小節也小民附矣猶未足也曰不齊有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學矣中節也中民附矣猶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賢于不齊者五人不齊事之皆教不齊所以治之術孔子曰欲其大者乃于此在矣昔者堯舜清微其身以聴觀天下務來賢人夫舉賢者百福之宗也而神明之主也不齊之所治者小也不齊所治者大其與堯舜繼矣 陽晝論釣道 宓子賤為單父宰過于陽晝曰子亦有以送仆乎陽晝曰吾少也賤不知治民之術有釣道二焉請以送子子賤曰釣道柰何陽晝曰夫扱綸錯餌迎而吸之者陽橋也其為魚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鲂也其為魚也博而厚味宓子賤曰善于是未至單父?葢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賤曰車驅之車驅之夫陽晝之所謂陽橋者至矣于是至單父請其耆老尊賢者而與之共治單父 晏子治東阿 晏子治東阿三年景公召而數之曰吾以子為可而使子治東阿今子治而亂子退而自察也寡人将加大誅于子晏子對曰臣請改道易行而治東阿三年不治臣請死之景公許之于是明年上計景公迎而賀之曰甚善矣子之治東阿也晏子對曰前臣之治東阿也屬托不行貨賂不至陂池之魚以利貧民當此之時民無饑者而君反以罪臣今臣之後治東阿也屬托行貨賂至并防賦斂倉庫少内便事左右陂池之魚入于權家當此之時饑者過半矣君乃反迎而賀臣愚不能複治東阿願乞骸骨避賢者之路再拜便辟景公乃下席而謝之曰子強複治東阿東阿者子之東阿也寡人無複與焉 子路治蒲 子路治蒲見于孔子曰由願受教孔子曰蒲多壯士又難治也然吾語汝恭以敬可以攝勇寛以正可以容衆恭以潔可以親上 子貢為信陽令 子貢為信陽令辭孔子而行孔子曰力之順之因子之時無奪無伐無暴無盜子貢曰賜少日事君子君子固有盜者耶孔子曰夫以不肖伐賢是謂奪也以賢伐不肖是謂伐也緩其令急其誅是謂暴也取人善以自為已是謂盜也君子之盜豈必當财币乎吾聞之曰知為吏者奉法利民不知為吏者枉法以侵民此皆怨之所由生也臨官莫如平臨财莫如防防平之守不可攻也匿人之善者是謂蔽賢也揚人之惡者是謂小人也不内相教而外相謗者是謂不足親也言人之善者有所得而無所亡傷也言人之惡者無所得而有所傷也故君子慎言語矣毋先已而後人擇言出之令口如耳 楊朱論治天下 楊朱見梁王言治天下如運諸掌然梁王曰先生有一妻一妾不能治三畆之園不能芸言治天下如運諸手掌何以楊朱曰臣有之君不見夫羊乎百羊而羣使五尺童子荷杖而随之欲東而東欲西而西君且使堯牽一羊舜荷杖而随之則亂之始也臣聞之夫吞舟之魚不遊淵鴻鹄高飛不就污池何則其志極逺也黃鐘大呂不可從繁奏之舞何則其音疏也将治大者不治小成大功者不小苛此之謂也 景差治鄭 景差相鄭鄭人有冬渉水者出而胫寒後景差過之下陪乗而載之覆以上衽晉叔向聞之曰景子為人國相豈不固哉吾聞良吏居之三月而溝渠修十月而津梁成六畜且不濡足而況人乎 管仲論社鼠猛狗 齊桓公問于管仲曰國何患管仲對曰患夫社鼠桓公曰何謂也管仲對曰夫社束木而塗之防因往托焉熏之則恐燒其木灌之則恐敗其塗此防所以不可得殺者以社故也夫國亦有社防人主左右是也内則蔽善惡于君上外則賣權重于百姓不誅之則為亂誅之則為人主所察據腹而有之此亦國之社防也人有酤酒者為噐甚潔清置表甚長而酒酸不售問之裡人其故裡人雲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所以酸不售之故也夫國亦有猛狗用事者也有道術之士欲明萬乗之王而用事者迎而龁之此亦國之猛狗也左右為社防用事者為猛狗則道術之士不得用矣此治國之所患也 栾枝論封狐文豹 晉文公時翟人有封狐文豹之皮者文公喟然歎曰封狐文豹何罪哉以其皮為罪也大夫栾枝曰地廣而不平财聚而不散獨非狐豹之罪乎文公曰善哉說之栾枝曰地廣而不平人将平之财聚而不散人将争之于是列地以分民散财以赈貧 呉季子論晉 延陵季子遊于晉入其境曰嘻暴哉國乎入其都曰嘻力屈哉國乎立其朝曰嘻亂哉國乎從者曰夫子之入晉境未久也何其名之不疑也延陵季子曰然吾入其境田畆荒穢而不休雜増崇高吾是以知其國之暴也吾入其都新室惡而故室美新牆卑而故牆高吾是以知其民力之屈也吾立其朝君能視而不下問其臣善伐而不止谏吾是以知其國之亂也 稗編卷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