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嘉慶帝颙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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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批準。

    嘉慶帝親政後,曆經數月,經多方調整調度,仍不能置起義軍于死地,遂廣為推行堅壁清野政策。

    四年六月,他根據湖北孝感随州寨堡團練、堅壁清野的經驗,肯定這是鎮壓農民起義的“良策”,命經略勒保等,于川、陝、河南等省各處,仿照辦理。

    同年七月,額勒登保繼任經略後,首先于川東、川北各地“扼險築寨,大者數千人,亦數百家,團練守禦。

    ”凡起義軍“所至俱有堡寨,星羅棋布”①。

    額勒登保又令陝、楚“曉谕修築”。

    額勒登保大力推行堡寨團練,受到嘉慶帝嘉獎,令各地從速推行。

    繼而那彥成、松筠、台布、長麟推行于陝甘,而後書麟、吳熊光行之于湖北。

    “先後三四載,堡寨告成”②。

    嘉慶五年,由于川東、川北堡寨團練的推行,起義軍的活動遇到了極大困難,他們被迫離開川省,轉戰陝甘。

    嘉慶帝指斥陝甘督撫推行堡寨團勇不力,明确規定:“自後以剿捕責成領兵将帥,而團練守禦則責成督撫”③,嚴令“陝甘、湖廣督撫嚴饬所屬:山地則扼險結寨,平地則掘壕築堡。

    其團練防守有效者保奏,違者罪之”④。

    面對起義軍不斷發展壯大的現實,他深感八旗、綠營及所募散勇之不得力,亦感兵力不敷調用,于是,在極力推廣“扼險築寨”、“掘壕築堡”時,提倡團練鄉勇,企圖節省養疲兵、募散勇之資,收事半功倍之效,命令各省督撫⑤《聖武記》卷9《嘉慶川湖陝靖寇記五》。

     ①《清仁宗實錄》卷41。

     ②《清仁宗實錄》卷58。

     ③同上。

     ④賀長齡輯:《皇朝經世文編》卷89,龔景翰《堅壁清野議》。

     ①《聖武記》卷9《嘉慶川湖陝靖寇記五》。

     ②《聖武記》卷9《嘉慶川湖陝靖寇記四》。

     ③《聖武記》卷9《嘉慶川湖陝靖寇記五》。

     ④《聖武記》卷9《嘉慶川湖陝靖寇記五》。

     “聚集壯健,結隊保守,賊至則合力迎禦,賊去則仍安生業。

    ”⑤為了提高鄉勇的戰鬥力,後來他又要求各地對鄉勇“勤加操練”,“團而不散”⑥。

    為了刺激鄉勇頭目更積極地為清皇朝效力,他力改軍營中“臨陣辄令鄉勇居前,綠營兵次之,滿兵、吉林、索倫又次之。

    ..及戰勝,則後隊弁兵又攘以為功,而沖鋒陷陣之鄉勇反不得與”的情況,令各地将吏“嗣後鄉勇有功,一例保奏,陣亡一例議恤”⑦。

    “寨堡團練”的堅壁清野政策,給川、楚、陝白蓮教大起義帶來嚴重影響,極大地削弱了起義軍賴以縱橫馳騁、機動靈活地打擊敵人的基礎。

    因為它割斷了起義軍與廣大貧苦農民的密切聯系,使起義軍在人員的補充、糧秣的供給等方面産生了極大的困難。

    而各地鄉勇、團勇或為清軍查詢道路,遞送情報,成為清軍耳目;或“百十成群,乘夜劫營”,成為清軍的别動隊①。

    起義軍處處遭受打擊,日夜不得安甯。

    自堅壁清野政策實行後,白蓮教大起義高漲的形勢急轉直下,“五年以前,賊勢之熾者,以其到處裹人,脅從日衆,搶掠民食,因糧于我也。

    自堡寨之議行,民盡依險結寨,平原之地,亦挖壕築堡,牲畜糧米,盡皆收藏其中,探有賊信,民歸寨堡,憑險據守。

    賊至,無人可裹,無糧可掠,賊勢自衰矣”②。

    由此足見堅壁清野對川、楚、陝白蓮教大起義的巨大影響。

     嘉慶帝親政後實行的一系列新政策,使起義軍受到嚴重挫折。

    嘉慶五年下半年,許多著名的起義軍領袖相繼被捕或戰死,義軍不得不向川、楚、陝三省交界處的南山、巴山老林處轉移,依托巴山老林堅持鬥争。

    嘉慶六年二月,列名懸賞起義軍領袖徐天德、王廷诏、高二(即高天升)、馬五(即馬學禮)、高三(即高天德)等。

    此時,經略額勒登保、參贊德楞泰又率軍對起義軍實行分路圍剿,起義軍面臨的局勢更加險惡。

    不久,王廷诏被俘,接着徐天德、馬學禮、高天德等人或戰死,或被俘。

    至嘉慶六年六月,起義軍活動的地區僅局限于川、楚、陝三省交界的老林寨堡狹小的地區,人數劇減至二萬四千餘人。

    但是,起義軍并沒有放下武器,他們出沒于叢山老林,遊擊于清軍力量薄弱地帶,“陝剿急則入川楚,楚剿急則入川陝”③。

    他們前赴後繼,“即殲斃首逆,而去一人,複立一人”①。

    為了迅速殲滅起義軍,嘉慶六年六月,經略、參贊于陝西平利舉行會議,決定由德勒泰由西南逼攻,額勒登保由東北邀擊,會剿于三省交界處。

    德勒泰在圍剿中,分選兵勇,冒起義軍服色、旗号,使用受招撫的起義軍為向導,“或佯與合隊,或趁夜襲營”②。

    起義軍被内外夾攻,損失更為慘重。

    至嘉慶六年十月,起義軍僅餘一萬多人。

    急于求勝的嘉慶帝限令于六年冬将起義軍悉數殲滅。

    但是,這個計劃并沒有實現。

    嘉慶七年正月,活動于川北的起義軍領袖苟文明聯合其他零散隊伍,積聚二千餘人,渡嘉陵江上遊之略陽河進入川東。

    自認已穩操勝券的嘉慶帝因勞師糜饷、曠日持久不能成功而大動肝火,憤而将額勒登保奪爵革翎,⑤《清仁宗實錄》卷64。

     ⑥《清仁宗實錄》卷63。

     ⑦《聖武記》卷9《嘉慶川湖陝靖寇記四》。

     ①嘉慶帝鎮壓白蓮教起義利用的地方武裝中,有團勇與鄉勇之别。

     ②嚴如煜:《川省邊防備覽》卷12《策略》。

     ③《聖武記》卷10《嘉慶川湖陝靖寇記七》。

     ①《聖武記》卷10《嘉慶川湖陝靖寇記七》。

     ②《聖武記》卷10《嘉慶川湖陝靖寇記七》。

     七年五月,又将額勒登保革職留任,令其“遍訪将士,獻擒渠之計。

    并懸重賞賜募。

    ..限六月内滅賊”③。

    在清軍全力壓迫下,至七年十一月,起義軍的著名領袖大部分已戰死和被俘,零星起義軍千餘人隻能分散活動于叢林中。

    嘉慶七年十二月,經略、參贊會同川督、陝督、湖督,以大功勘定,用黃布朱裡折六百裡馳奏,嘉慶帝立即“祭告裕陵,宣示中外”,論功行賞,大封領兵将帥、地方大吏。

    他雖以大功底定宣示中外,并沒有立即撤兵罷戰。

    他深明“一賊不盡,皆可滋蔓”的曆史教訓,指示經略、參贊“毋遽來京”,諸帥亦屯兵險要,窮追殘存的起義軍。

    至嘉慶八年七月,額勒登保等奏報三省肅清,大批清軍開始撤離。

    不久,起義軍餘部趁清軍紛紛撤離之機,突出老林,四出活動,而大批被裁撤鄉勇與起義軍的聯合,使已瀕臨失敗的白蓮教大起義大有重振雄威的勢頭。

    這時,起義軍人數雖不多,然而,他們皆曆經百戰之餘,有豐富的經驗,且“具悉官軍号令及老林徑路,忽陝忽川,忽聚忽散”①,而清軍“分軍遏之則不利,大隊趨之則兔脫,僅餘二、三百賊,而三省不得解嚴”②。

    地方大員一時束手無策。

    九年,嘉慶帝隻好再次派遣還朝不久的額勒登保以欽差大臣赴陝,會同德勒泰再次圍剿起義軍。

    直至九年九月,各路皆報肅清。

    但是,即使在此後,起義軍餘部的活動仍在進行。

    嘉慶十年五月,起義軍的最後一個領導者王世貴犧牲,标志着起義的最後失敗。

    曆時九年,遍及五省的白蓮教農民大起義被殘酷地鎮壓下去了。

    嘉慶帝為了鎮壓起義,先後調集了十六個省的兵力,耗費白銀二萬萬兩,相當于清政府五年财政收入的總和。

    清政府在鎮壓起義軍時,被擊斃的一、二品高級将領二十多人,副将、參将以下軍官四百多人。

    清政府的武裝力量因而受到極大削弱。

    從此,這個皇朝走向衰落的趨勢益發不可遏止。

     嘉慶帝竭盡全力剛剛把白蓮教大起義鎮壓下去,東南海疆警報疊起。

    福建同安人蔡牽領導的起義軍,自嘉慶五年(1800)即發難于閩浙沿海,力量日益壯大。

    嘉慶九年起義軍連■八十餘艘,進入福建沿海。

    冬,蔡牽聚集戰船百餘艘率衆二萬有餘進攻台灣,自号鎮海王。

    這時,白蓮教起義已被鎮壓,嘉慶帝立即增強了對蔡牽起義軍的鎮壓,至嘉慶十五年二月,蔡牽領導的東南沿海人民起義最後失敗。

     東南海疆的警報剛剛解除,嘉慶十八年(1813),對清朝造成更大政治威脅的林清、李文成領導的天理教農民起義又爆發了。

    嘉慶十八年九月初七日,三千名起義軍攻破河南滑縣縣城,殺死知縣強克捷,于獄中救出李文成,并推他為起義領袖。

    直隸之長垣、東明,山東之曹州、定陶、金鄉等地農民紛起響應,殺官圍城,勢如烈火。

    與此同時,變生肘腋,禍起蕭牆。

    九月十五日,由林清組織的京畿附近的天理教農民起義軍二百多人,由宣武門潛入内城,其中八十多名起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