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關燈
臨破産的邊緣,不可能負擔得起應付票據和債務。

    事實是看來好象長年經營管理不善。

    ” “羅傑-裡奧奈茲經營不善?” “是的。

    他有最高經營權,你知道。

    ” “而且他侵占公款——” “不,”泰文勒說。

    “我們不認為他侵占公款。

    說得露骨一點,我們認為他也許是個兇手,但是卻不是個騙徒。

    坦白說,他隻是個──傻瓜,他好象毫無判斷能力,該守住的時候他卻猛沖出去──該放膽沖出去時,他卻又猶豫、退縮。

    他是那種最最不該賦與經營大權的人,他是個信任别人的家夥,但是他信任錯人了。

    他随時都在做錯事。

    ” “是有這種人,”我父親說。

    “而且他們并不真的那麼笨。

    他們隻是不會看人,如此而且。

    而且他們在不該熱心的時候熱心。

    ” “象這種人根本就不應該從商。

    ”泰文勒說。

     “也許他并不想從商,”我父親說,“隻是不巧他是亞瑞士泰德-裡奧奈茲的兒子,由不得他。

    ” “公司在老頭子交給他之時業務蒸蒸日上。

    那應該是個大金礦!讓人覺得他隻要舒舒服服地坐在董事長寶座上,财源就會自然滾滾而來。

    ” “不,”我父親搖搖頭。

    “沒有這種舒服的事。

    總是要下一些決定──辭掉某人──聘用某人──經營方針的一些小問題等等。

    而對羅傑-裡奧奈茲來說,他的決定似乎總是下錯了。

    ” “不錯,”泰文勒說。

    “第一,他是個忠誠的家夥。

    他把一些不中用的家夥都留下來了──就隻因為他對他們有感情——或是因為他們在公司裡待很久了。

    再來是他有時候有些很不切實際的點子,而且堅持不惜花費巨資去嘗試這些點子。

    ” “可是,不會因此被判刑吧?”我父親說。

     “不會因此被起訴判刑。

    ” “那麼為什麼要謀殺?”我問道。

     “他也許是個傻瓜而不是個惡棍,”泰文勒說。

    “但是結果還是一樣──或差不多一樣。

    唯一能挽救聯合筵席包辦公司使免于倒閉的是一筆巨額的錢”(他看了一下筆記本)“最晚要在下星期三之前籌到。

    ” “象他将繼承,或他自認為他能從他父親那裡繼承到的一樣的數目?” “正是。

    ” “但是,他沒有辦法繼承到那個數目的現金。

    ” “不錯。

    但是他可以貸款,還是等于拿到那個數目的現金一樣。

    ” 老爹點點頭。

     “直接去找老頭子求他幫忙不是更簡單嗎?”他提示。

     “我想他是這樣做了,”泰文勒說。

    “我想這正是那個小鬼偷聽到的。

    我想,那個老小子大概一口拒絕再浪費任何錢在已經壞了底的事業上。

    他會這樣做的,你知道。

    ” 我想泰文勒說的沒錯。

    亞瑞士泰德-裡奧奈茲就曾拒絕贊助瑪格達的戲劇演出──他說那種戲不會賣座。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正确。

    他是對他家人出手大方,但他可不是一個會把錢浪費在不賺錢的事業上的人。

    聯合筵席包辦公司缺了數萬鎊,甚或數十萬鎊的周轉金。

    他一口拒絕了,羅傑唯一能免于破産的路便是讓他父親死。

     嗯,當然是有動機沒錯。

     我父親看了看表。

     “我已經要他到這裡來,”他說。

    “現在他随時都會到了。

    ” “羅傑?” “是的。

    ” “叫他來自投羅網?”我喃喃說。

     泰文勒有點驚愕地看着我。

     “我們當然會給他适當的警告,”他嚴肅地說。

     舞台已經準備好,速記員就位,等着好戲上演。

    不久,對講機響起。

    幾分鐘之後,羅傑-裡奧奈茲走了進來。

     他急切地走過來──有點笨手笨腳的──絆倒了一張椅子。

    我如同以前一樣,見到他就想起了一隻友善的大狗。

    同時我相當确定,他不是那個實際動手把胰島素換成伊色林的人。

    他會把藥瓶打破,把藥水弄翻了,或是怎麼啦,把整個行動搞得亂七八糟。

    不,不是他,是克裡夢西,我斷定,是克裡夢西動的手,雖然羅傑暗中參與這項行動。

     他匆匆說道: “你想要見我?你已經查出了什麼?嗨,查理,我剛剛沒看到你,你來了真好,但是請告訴我,亞瑟爵土——” 這樣的一個好人──真正的好人。

    不過多的是兇手也是好人──事後他們驚愕的朋友都這樣說,人心隔肚皮。

    我有點出賣他的感覺,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我父親态度慎重,冷冷靜靜,一本正經。

    能言善道的本色一覽無遺。

    口供……記下來……沒有強迫性……律師…… 羅傑-裡奧奈茲一如他往常的急切、不耐煩,一揮手把他的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揮到一邊去。

     我看到泰文勒督察長臉上一絲嘲諷的微笑,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