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渡過葉尼塞河

關燈
,我們用羊皮袋增大馬車和馬的浮力。

    ” “這可是個絕妙的想法!”尼古拉喊了起來,“上帝保佑,我們可以過河了!不過河水這麼急,也許我們沒法走直線。

    ” “那又有什麼關系!”米歇爾-斯托戈夫回答道,“先過河,然後我們可以在對岸重新找到去伊爾庫茨克的路。

    ” “動手吧!”尼古拉一邊說,一邊倒空羊皮袋,把它們搬到馬車旁。

     其中廣袋酒留了下來,其餘的在鼓滿空氣後被仔細封口,用來作浮具。

    馬的兩側各綁一個氣囊,支撐它浮在河面上,另外有兩個袋子捆在馬車輪間的車轅上,保證車體浮出水面,這樣馬車就被改裝成了一個木筏。

     這些工作很快完成了。

     “你會害怕嗎,娜佳?”米歇爾-斯托戈夫問她。

     “不。

    ”姑娘回答道。

     “你呢,我的朋友?” “我!”尼古拉喊道,“坐着大車航行,今天我可算是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這一段的河堤傾斜着沒入河中,正好馬車下坡。

    馬拉着車廂一直跑到水邊。

    很快車體就在水面浮了起來。

    塞古也勇敢地跳入河裡。

     三人站在車廂上,為謹慎起見都脫掉了鞋襪,然而靠着氣囊的浮力,水甚至淹不到他們的腳踝。

     米歇爾-斯托戈夫手持缰繩,順着尼古拉向他指出的方向斜向駕馭着馬。

    但他十分愛惜這頭動物,不肯讓它耗盡精力與激流搏鬥。

    馬車順着流水,幾分鐘後就漂過了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堤岸向北漂去。

    顯然它會在城市下遊很遠的地方靠岸,不過這有什麼關系呢? 如果河水平靜,即使這座“筏子”不太完美,過河也費不了太多力氣。

    不幸的是,奔流正急的河中密布遊渦,不管米歇爾-斯托戈夫如何努力繞開它們,馬車還是無情地被卷了進去。

     情況立刻危急萬分。

    馬車不再漂向東岸,而是在渦流中急速旋轉,像一個在場上打轉的馬戲演員,越轉越快。

    馬幾乎不能把頭伸出水面,眼看就要在急流中淹死。

    塞古也不得不攀住車體,不讓急流把自己卷走。

     米歇爾-斯托戈夫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覺得被卷入了一個半徑逐漸縮小的圓圈,卻無力掙脫。

    他一言不發,似乎想看一眼眼前的危險,好脫身而出,但他們身不由己,隻能聽天由命。

     尼古拉是否看清了危險?他到底是冷靜還是蔑視這一切?是勇氣十足還是無動于衷?生活在他看來已經是萬念俱灰,就像東方人的說法,“住上五天旅館”,到了第六天不管願意與否都得離開……不管怎樣,他的臉上始終挂着笑容。

     馬車仍然在漩渦中沉浮,馬已經精疲力盡。

    突然,米歇爾-斯托戈夫脫去可能得事的外衣,躍入水中,用強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受驚的牲口的缰繩,猛然一拉。

    馬車掙脫了漩渦的吸引,回到奔流的河水中,重新漂浮起來。

     “烏拉!”尼古拉高聲喊道。

     離岸兩小時之後,馬車漂過了較寬的一股河道,靠在一個河心小島邊。

    他們下水的地方已經遠在上遊六俄裡之外。

     馬拉着大車走上陸地。

    經過一個小時的休息,這頭勇敢的動物又拉車橫穿過桦樹林下的小島,來到較窄的一股河道邊。

     從這裡到對岸就比較容易了。

    河流中沒有一個漩渦,然而水流卻更急,馬車到達對岸時又往下遊漂移了五俄裡,算起來已經離出發地有十一俄裡了。

     在西伯利亞的這些巨川上,迄今還沒有架起一座橋梁,真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對米歇爾-斯托戈夫來講,一切都是這樣不幸:在額爾齊斯河上,他和娜佳乘坐的小船受到鞑靼人的攻擊;在鄂畢河,他的坐騎被流彈擊中,本人九死一生才逃脫追捕的騎兵。

    相比之下,這葉尼塞河上的風波倒不算什麼了。

     “要是過河沒有這樣困難,”尼古拉一腳踏上右岸,便搓着手喊道,“可也就沒有這樣有趣了。

    ” “過河對我們來說隻不過是件難事,朋友,”米歇爾-斯托戈夫對他說,“可對鞑靼人來講,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