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卡邁克爾爵士的奇怪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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産生了強烈感情,他完全忽視了帕特森小姐,而且,他總是設法靠近卡邁克爾夫人而坐。

    有一次,我看見他用腦袋輕輕蹭着卡邁克爾夫人的肩膀,神情裡充滿了無聲的愛意。

     我很擔憂他這種病情。

    我感覺到整件事情裡面有些線索,但是,它們都離我遠遠的,我找不到。

     “這個病例非常奇怪。

    ”我對塞特爾說道。

     “是的,”他說道,“它是非常富于——暗示性。

    ” 我想,私下裡,他在偷偷地觀察我臉上的神色。

     “告訴我,”他說道,“他沒有——讓你想起什麼事情嗎?” 這些話讓我感到很不舒服,并且,使我想起了前天的模糊印象。

     “讓我想起什麼?”我問道。

     他搖搖頭。

     “或許這是我的幻覺,”他低聲說道,“僅僅是我的幻覺。

    ” 總的說來,事情的周圍圍繞了各種秘密,我仍然迷失在那種困惑的感覺之中。

    我覺得自己已經錯過了那條解釋事實真相的線索,而且,即便是考慮到那些最不重要的事實,那裡也是充滿了秘密。

    我說的不重要的事實,事實上就是指那隻灰貓。

    不知道什麼原因,那隻貓一直讓我擔憂。

    我夢到了它——我不停地感覺到,自己聽到它在叫,不時地,我還會在遠處的某個地方看到這隻漂亮動物的身影,與它有關的秘密折磨得我無法忍受。

    一天下午,我突然想起了應該到男仆那裡去問問情況。

     “你可以告訴我一些——”我說道,“關于那隻我看見的貓的事情嗎?” “是那隻貓嗎,先生?”他驚奇而又禮貌地回答我。

     “這裡是不是——是不是——養着一隻貓?” “夫人養過一隻貓,先生。

    一隻很大的寵物,盡管她不得不舍棄了,它是一隻非常可愛的貓,一隻漂亮的動物。

    ” “一隻大貓?”我慢慢說道。

     “是的,先生,一隻波斯貓。

    ” “你說它被殺了?” “是的,先生。

    ” “你非常肯定它被殺了?” “噢!非常肯定,先生。

    夫人不願意把它送到獸醫那兒——但是,她自己把它殺了,大概是一個星期以前,它埋葬在外面那棵山毛榉樹的下面,先生。

    ”然後,他出去了,把我留在房間裡獨自沉思。

     為什麼卡邁克爾夫人那麼絕對地宣稱她從來沒養過貓呢? 我有一種直覺,就是那隻貓從某種程度上講是非常重要的。

    我找到了塞特爾,把他拉到一邊。

     “塞特爾,”我說道,“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在這棟房子裡聽到過或者見到過一隻貓?” 他似乎對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感到驚奇,反而,他好像早就希望我問他似的。

     “我聽到過,”他說道,“但我沒有見過。

    ” “但是,第一天,”我叫道,“它就在那片草坪上,和帕特森小姐在一起。

    ” 他直直地看着我。

     “我隻看到帕特森小姐穿過草坪,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看見了。

    ” 我開始明白了。

    “那麼,”我說道,“那隻貓——”他點點頭。

     “我希望看看,如果你——是公正的——會不會聽到我們聽到的一切……?” “那麼你都聽到了?” 他再次點點頭。

     “真奇怪,”我若有所思地低聲說道,“以前,我從來沒有聽到貓的鬼魂也會在一個地方出沒。

    ” 我告訴他,我從那個男仆那裡打聽來的消息,他也覺得很奇怪。

     “這我倒沒聽說過,我不知道。

    ” “那麼這意味着什麼呢?”我無助地問道。

     他搖搖頭。

    “天知道!但是,我要告訴你,卡斯泰爾斯——我很害怕,這隻貓——它的聲音意味着——恐吓!” “恐吓?”我尖聲說道,“恐吓誰?” 他攤開雙手:“我不能說。

    ” 那天晚上直到晚飯後,我才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

    我們坐在那間綠色的客廳裡,就像我剛到的那天晚上那樣。

    然後,事情就發生了——那隻貓在門外一直大聲地喵喵叫,但是這一次,它的語調裡毫無疑問充滿了怒氣——貓兇猛地号叫着,聲音拖得長長的,充滿了恐吓意味。

    然後,當它停止号叫後,它開始用爪子兇狠地抓着門外的黃銅門把手。

     塞特爾吓得站了起來。

     “我發誓那是真的。

    ”他叫道。

     他朝門口沖了過去,猛然把門打開。

     外面什麼也沒有。

     他擰着眉毛走了回來,菲莉斯-帕特森臉色發青,不停地發抖,卡邁克爾夫人的臉色更是死一般的蒼白。

    隻有阿瑟,像個孩子似的滿足地蹲着,頭靠在了他後母的膝蓋上,平靜而不為之所動。

     帕特森小姐把她的手放到了我的手臂裡,我們走到樓上去。

     “噢!卡斯泰爾斯醫生,”她叫道,“那是什麼?那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親愛的年輕女士,”我說道,“但是,我會去調查的。

    但是你不必害怕,我确信那對于你是沒有危險的。

    ” 她懷疑地看着我。

    “你真的這樣想?” “我敢肯定是這樣。

    ”我堅定地回答道。

    我還記得那隻貓跟在她腳邊亂轉的可愛樣子,而且,我沒有疑慮。

    恐吓不是沖她而來的。

     我不知不覺地睡着了,但是,就在我好不容易沉睡過去的時候,我突然被一種恐懼的感覺驚醒了。

    我聽到了一陣嘎嘎的抓爬聲,好像外面有些東西正被兇殘地撕裂和拉扯着。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沖到外面的小路上。

    就在同個時間,塞特爾也從對面的房間裡沖了出來。

    聲音是從我們的左手方傳出來的。

     “你聽到了嗎,卡斯泰爾斯?”他叫道,“你聽到了嗎?” 我們輕輕地走到卡邁克爾夫人的門前,我們身邊沒有任何東西經過,但是,那個聲音停止了。

    我們的蠟燭在卡邁克爾夫人房間那光滑的門框上茫然地閃爍着,我們相互對視了一下。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他小聲嘟囔着。

     我點點頭:“一隻貓在用爪子撕裂和拉扯着什麼東西。

    ” 我抖了一下,突然,我尖叫了一聲,把手中的蠟燭放低。

     “看這裡,塞特爾。

    ” “這裡!”靠牆放着一張椅子——椅子的表面被撕扯成了一個個的長條……我們仔細地檢查了那張椅子,他看了看我,我點點頭。

     “那是貓的爪子,”他說道,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會錯的。

    ”他的眼睛從椅子移到了那扇緊閉着的門上。

    “那就是它要恐吓的人了,卡邁克爾夫人!” 那天晚上,我再也沒有睡着。

    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必須采取一些步驟了。

    據我所知,隻有一個人是這種情況的關鍵,我懷疑,卡邁克爾夫人知道的東西比她告訴我們的要多。

     第二天早上,當她下樓的時候,她的臉色像死人一般蒼白,而且,她一直在玩着盤子裡的早餐。

    我相信,隻有鐵一般的意志才能使她沒有崩潰。

    早餐以後,我詢問了,也幾句話,然後,我直接切入話題。

     “卡邁克爾夫人,”我說道,“我有充足理由相信,你正面臨着一個巨大的危險。

    ” “真的?”她非常漠然、不當一回事地說道。

     “就在這棟房子裡,”我繼續說道,“有一個東西——一個鬼魂——它非常明顯地仇視着你。

    ” “胡說八道!”她蔑視地說道,“好像我會相信那一類垃圾似的。

    ” “看看你房間外面的那張椅子,”我冷冷地說道,“昨天晚上它被撕裂成了碎片。

    ” “真的?”她擡起眉毛,假裝出很詫異的樣子,但是,我看得出,我說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不過是一些愚蠢的惡作劇罷了,我想。

    ” “不是那樣的,”我帶着某種感覺說道,“而且,我希望你告訴我——為了你自己的利益——”我停了下來。

     “告訴你什麼?”她問道。

     “任何可以對問題起啟示作用的事情。

    ”我嚴肅地說道。

     她笑了起來。

     “我什麼也不知道,”她說道,“絕對的什麼也不知道。

    ” 看來,任何危險的警告都不能誘使她口氣松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