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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身論 猗欤哉,曆代醫書之盛,凡三百七十九家,五百九十六部,一萬三千一百餘卷,反複詳其要主于卻病而已。

    然《内經》有一言而可盡廢諸書,則不治已病治未病是也。

    此說一出,而後多以修養為言,不知夫修養與保養,原自有異修養則雜于方外元遠,而非恒言恒道。

    保養則于日用飲食,而為可法可經。

    如運氣之法,運任督者,久則生癰;運脾土者,久則腹脹;運丹田者,久則尿血運;頂門者,久則腦洩。

    其餘丹砂烹煉之說,遺禍累累。

    然則修養之與保養,不大相迳庭哉!請述保養之法。

    《上古天真論》曰: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精神内守,病安從來?故形與神居而盡終天年,度百歲乃去,此保養之正宗也。

    蓋有節有常,則氣血從軌,而無事于搬運之煩,精神内守,則身心甯定,而無事于制伏之強,形與神居,而神不離形。

    形不離神,而無損天年之慮。

    保養既若是之易且顯,何今之夭者多而壽者少欤?蓋香醪美酒陳于前,雖病所忌也而弗顧;情況意興動于中,雖病所禁也而難遏;貪名競利之心急,雖勞傷過度而不覺;何況心神百結,斫耗多端。

    劉孔昭曰:萬人操弧而向一鹄,鹄能無中乎?萬物炫耀以惑一生,生能無傷乎?即有少知收斂精神,安居靜養者,又不知百年機括,希求不死。

    雖終日閉目,隻是一團私意,靜亦動也。

    若識透百年定分,而事事循理,不貪不躁不妄,可以卻未病而盡天年矣。

    蓋主乎私則生死念重,而昏昧錯妄,愈求靜而不靜。

    主乎理則人欲消亡,而心清神悅,不求靜而自靜,此吾所以但言保養,而不言修養也。

     然則保養之法,不亦盡廢諸書乎。

    避風寒以保其皮膚六腑,則麻黃、桂枝、溫中、四逆之劑,不必服矣;節勞逸以保其筋骨五髒,則補中益氣、劫勞健步之劑,不必服矣;戒色欲以養精,正思慮以養神,則滋陰降火、養營凝神等湯,又何用哉?薄滋味以養血,寡言語以養氣,則四物、四君、十全、三和等湯,又何用哉?要之血由氣生,氣由神全,神乎心乎,養心莫善于寡欲,吾聞是語,未見其人,不得已而仍從一萬三千一百餘卷中,更覓一治已病之法也。

     運氣說 運氣之說,有太過不及,而勝複由以生正。

    太過者,其氣勝,勝而複制,則傷害甚矣。

     者,其氣衰,衰而複克,則敗亂極矣。

    此勝複循環之道,出乎天地之自然,而亦不得不然也。

    故在天有五星勝氣之應,在地有萬物盛衰之應,在人則有髒腑疾病之應。

    如木強勝土,則歲星明而鎮星暗,土母受侮,子必複之,故金行伐木以救困土,則太白增光,歲星反晦也。

     凡氣之現于上者,則災應乎下,宿屬受傷,逆犯尤甚。

    正運互為勝複,其氣皆然,至其為病,如木勝肝強,必傷脾土,肝勝不已,燥必複之,而肝亦病矣。

    燥勝不已,火必複之,而肺亦病矣。

    此五髒互為盛衰,其氣亦皆然也。

    夫天運之有太過不及者,即如人身之有虛實也。

     惟其有虛而複,強者勝之。

    有勝而複,承者複之。

    無衰,則無勝矣。

    無勝則無複矣。

    其氣和平,焉得有病?恃強肆暴元氣先盡,焉得毋虛。

    故曰:有勝則複,無勝則否,勝微則複微,勝甚則複甚。

    可見勝複之微甚,由變化之盛衰,本無其常也。

    六元正紀論所載天時地化人事等議,至詳至備,蓋以明其理之常者如此也。

    即如周易之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乃闡明易道之微妙,教人因易以求理,因象以緻變。

    故孔子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

    此其大義,正與本經相同。

    夫天道元微,本不易測,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不知焉。

    故凡讀易者,當知易道有此變,不當曰變止于此也。

    讀運氣書者,當知天道有是理,不當曰理止于是也。

    然變化雖難必,而易盡其機也。

    天道雖難測,而運氣盡其妙矣。

    自餘有知以來,常試以五大之義,逐氣推測,則彼此盈虛,十應八九,即有少不相符者。

    正如井蛙之見,而見有未至耳,豈天道果不足憑耶?今有昧者,初不知常變之道,盛衰之理,孰者為方,孰者為圓,孰者為相勝反勝主容承制之位。

    每執鑿經文以害經意,徒欲以有限之年晨,概無窮之天道,隐微幽顯,誠非易見管測求全,陋亦甚矣。

    此外複有不明氣化,如馬宗素之流者,假仲景之名,而為《傷寒钤法》,用氣運之更遷,拟主病之方治,拘滞不通,誠然謬矣。

    然又有一等偏執己見,不信運氣者,每謂運氣之學,何益于醫?且雲:疾病相加,豈可根據運氣以施治乎?非切要也?餘喻之曰:若所雲者,是真運氣之不求,而運氣可易言哉,觀歲運之流行,即安危之關系。

    或疫氣遍行一方,皆病風溫,或清寒傷髒,一時皆犯瀉痢。

    以衆人而患同病,謂非運氣之所使然欤。

     奇經八脈大旨 人之一身,有經脈,有絡脈。

    直行曰經,旁行曰絡。

    幾經有十二,手足三陰三陽是也。

     十五,乃十二經各有一别絡,而脾又有一大絡,并任督二絡,為十五絡也。

    共二十七氣,相随上下,如泉之流,如日月之行,不得休息,故陰脈榮于五髒,陽脈榮于六腑,陰陽相貫,如環無端,菲知其紀,終而複始。

    其流溢之氣入于奇經,轉相灌溉,内運髒腑,外濡腠理。

     奇經凡八脈,不拘制于十二經,無表裡配合,故謂之奇。

    蓋奇經猶夫湖澤,正經之脈隆盛,則溢于奇經。

    秦越人比之天雨下降溝渠溢滿,滂沛傍行,流于湖澤,此發《靈》、《素》之秘也。

    八脈散在群書,略而不悉予雖不敏。

    謂陳大旨。

    八脈者,陰維也,陽維也,陰跷也,陽跷也,沖也,任也,督也,帶也。

    陽維起于諸陽之會,由外踝而上行于衛分;陰維起于諸陰之交,由内踝而上行于營分,所以為一身之綱維也。

    陽跷起于跟中,循外踝而上行身之左右;陰跷起于跟中,循内踝而上行身之左右,所以使機關之跷捷也。

    督脈起于會陰,循背而行于身之後,為陽脈之總督,故曰陽脈之海。

    任脈起于會陰,循腹而行于身之前,為陰脈之承任,故曰陰脈之海。

    沖脈起于會陰,夾臍而行,直沖于上,為諸脈之沖要,故曰十二經脈之海。

    帶脈則橫圍于腰,狀如束帶,所以總約諸脈者也,是故陽維主一身之表。

    陰維主一身之裡,以乾坤言也。

    陽跷主一身左右之陽,陰跷主一身左右之陰以東西言也,督脈主身後之陽,任脈主身前之陰,以南北言也,帶脈橫束諸脈,以六合言也,八脈之中惟任督二脈,為人身之子午,為升降之道,交媾之鄉,如鹿運尾闾,能通督脈足于精,龜納鼻息,能通任脈足于氣,是以二物得壽。

    此奇經八脈之大旨,至于經穴病狀,具見《瀕湖脈考》中。

     六脈綱領 《靈樞》以緩急大小滑澀六脈而定病變,可謂總諸脈之綱領。

    《素問》則曰:大小滑澀。

    《難經》曰:浮沉長短滑澀。

    而仲景則曰:弦緊浮沉滑澀。

    此六者,名為殘賊,能為諸脈作病。

    滑伯仁曰:大抵綱領之要,不出浮沉遲數滑澀六脈。

    所謂不出者,以其足統夫表裡陰陽虛實冷熱風寒濕燥髒腑血氣之病也。

    浮為陽為表,證為風為虛;沉為陰為裡,證為濕為實;遲為在髒,為寒為冷;數為在腑,為燥為熱;滑為血有餘澀;為氣獨滞也。

    此諸說者,詞雖少異,意實相通。

    若以予見言之,總不出乎表裡虛實寒熱六者而已。

    如浮為在表,則散大而芤可類也;沉為在裡,則細小而伏可類也;數為熱,則洪滑疾促之屬可類也;遲為寒,則澀結代緩之屬可類也;虛為不足,則短弱濡微之屬可類也;實為有餘,則弦緊動革之屬可類也。

    然即此六者之中,又複有大相懸絕之要,則又不可不知。

    夫浮為在表,而凡陰虛者,脈必浮而無力,是浮不可概言表矣,可升散乎?沉為在裡,而凡邪初感之甚,陰寒束于皮膚,陽氣不能外達,則脈必先現沉緊,是沉不可概言裡矣,可内攻乎?諸數為熱,而凡陰虛之候,陰陽俱虛,氣血散亂者,脈必急數,愈數者愈虛,愈虛者愈數,是數不可概言熱矣,可寒涼乎?微細類虛,而痛極閉塞者,則多伏匿,是伏不可概言虛矣。

    可驟補乎?弦數類實,而真陰大虧者,必關格倍常,是弦不可概言實矣,可消伐乎?夫如是是,即于綱領之中,而複有大綱領者存焉。

    設不以四證相參,而孟浪任意,未有不覆人于反掌間者,此脈道所以難言,而毫厘不可不辨也。

     血營氣衛論 氣取諸陽,血取諸陰。

    人生之初,具此陰陽,則亦具此氣血。

    氣血者,其人生之根本乎。

    血何以為營?營行脈中,滋榮之義也。

    氣何以為衛?衛行脈外,護衛之義也。

    然則營與衛,豈獨無所自來哉?曰:人受谷于胃,胃為水谷之海,灌溉經絡,長養百骸,五髒六腑,皆取其氣故清者為營,濁者為衛,營衛之氣,周流不息,一日一夜,脈行五十度,平旦以複會于氣口,所謂陰陽相貫,如環無端,則是二氣恒相随而不相離也。

    夫惟血營氣衛,常相流通,則人何病之有?一有窒礙,百病由此生矣。

    故氣之作養,發而為喜怒憂悲驚恐寒熱思勞,聚而為積痞瘕癖,上為頭旋,中為五膈,下為臍間動氣,或喘促,或咳噫,聚則中滿,逆則足寒。

    凡此者,皆氣使之然也。

    血之為患,其妄行則為吐衄,其衰涸則為虛勞,蓄之在上其人妄,蓄之在下其人狂,逢寒則筋不營而攣急,挾熱則内瘀而發黃,在小便則為淋痛,在大便則為腸風,在婦人月事進退漏下崩中病尤不一,凡此者,皆血使之然也。

    夫血譬之水也,氣譬之風也,風行水上,即氣血之義也。

    蓋氣血之帥也。

    氣行則血行,氣止則血止,氣溫則血活。

    氣寒則血凝,氣有一息之不運,則血有一息之不行,病出于血,調其氣猶可以導之。

    病原于氣,區區調血何與焉?人之一身,調氣為主,是亦先陽後陰之義也。

    若夫血有敗瘀泥滞乎諸經,則氣之道,未免有所壅遏,又當審所先而決去之。

    經所謂先去其血,而後調之,又不可不通其變矣!然則調氣之劑,以之調血則兩得。

    調血之劑,以之調氣則乖張,如香附、木香之類,治氣可也,治血亦可也。

    若以歸、地輩論之,則其性纏綿,于胃氣有虧矣,用藥者審之。

     君臣佐使逆從反正說 君為主,臣為輔,佐為助,使為用,制方之原也。

    逆則攻,從則順,反則異,正則宜,治病之法也。

    必熱必寒必散必收者,君之主也;不宜不明不授不行者,臣之輔也;能授能令能合能分,佐之助也;或劫或開或擊或散,使之用也。

    破寒必熱,逐熱必寒,去燥必濡,除濕必滲者,逆則攻也。

    治驚則平,治損須益,治留須攻,治堅須潰者,從則順也。

    熱病用寒藥,而導寒攻熱者必熱,如陽明病發熱,大便硬者,大承氣湯、酒制大黃熱服之類是也。

    寒病用熱藥,而導熱去寒者必寒,如少陰病下利,服附子、幹姜不止者,白通加人尿、豬膽之類是也。

    塞病用通藥,而導通除塞者必塞,如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者,柴胡加龍骨、牡蛎之類是也。

     通病用塞藥,而導塞止通者必通,如太陽中風下利,心下痞硬者,十棗湯之類是也。

    反則異也,治遠以大,治近以小,治主以緩,治客以急。

    正則宜也,至真大要論曰:辛甘發散為陽,酸苦湧洩為陰,淡味滲洩為陽,鹹味湧洩為陰,六者,或收或散,或緩或急,或燥或潤,或軟或堅,或以所利而行之,調其氣使之平,故味之薄者,為陰中之陽,味薄則通,鹹苦鹽平是也。

    氣之濃者,為陽中之陽,氣濃則發熱,辛甘溫熱是也。

    氣之薄者,為陰中之陽,氣薄則發洩,辛甘淡平溫涼是也。

    味之濃者,為陰中之陰,味濃則洩,鹽寒酸苦是也。

    《易》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

    聖人作而萬物睹,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也。

    故治病制方者,須本此說而推之。

     吐汗下該盡治法論 人身不過表裡,氣血不過虛實。

    良工先治其實,後治其虛;粗工或治虛,或治實;謬工虛實實;惟庸工但補其虛,不敢治其實。

    舉世不省悟,此餘所以着三法也。

    夫病非人身素有之物,或自外入,或自内生,皆邪氣也。

    邪氣中人,去之可也,攬而留之可乎?留之輕則久而自盡,甚則久而不已,更甚則暴死矣。

    若不去邪,先以補劑,是盜未出門,而先修室宇,正氣未勝,而邪氣已橫矣。

    惟脈脫下虛,無邪無積之人,始可議補耳。

    他病惟先用三法攻去邪氣,而元氣自複也。

    《素問》一書,言辛甘發散滲淡為陽,酸苦湧洩為陰,發散歸于汗,湧歸于吐,洩歸于下,滲歸解表,解表同于汗,洩利便同于下,殊不言補。

    所謂補者,辛補肝,鹹補心,甘補腎,酸補脾,苦補肺,更相君臣佐使,皆以發腠理,緻津液通血氣而已。

    非今人所謂用溫燥邪僻之補也,蓋草木皆以治病,病去則五谷果菜肉皆補也。

    又當辨其所宜,使無偏傾可也。

    若以藥為補,雖甘草、人參,亦有偏勝之患,是故三法猶刑罰也,粱肉猶德政也。

    治亂用刑,治治用德,理也。

    餘用三法,常兼衆法,有按有跷,有有導,有增減,有續止。

    醫者不得餘法而反誣之,哀哉!如引痰、漉涎、取涕迫淚,凡上行者,皆吐法也;熏蒸、渫洗、熨烙、針制、砭射、導引、按摩,凡解表者,皆汗法也;催生、下乳、磨積、逐水、破經、洩氣,凡下行者,皆下法也。

    天之六氣,風寒暑濕燥火,發病多在于上。

     地之六氣,霧露雨雪水泥,發病多在于下。

    酸苦甘辛鹹淡,發病多在于中。

    發病者三,出病亦三。

    風寒之邪,結搏于皮膚之間,滞于經絡之内,留而不去,或發痛麻淋痹腫癢拘攣,皆可汗而去之。

    痰飲宿食,在胸膈,發為諸病,皆可湧而去之。

    寒熱痼冷火熱,客下焦,發為諸病,皆可洩而出之。

    吐中有散,下中有補,經言知其要者,一言而終。

    此之謂也。

     補瀉當分緩急有無說 經言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二句為治病之大關。

    其詞甚顯,其義甚微,敢為詳辨。

     蓋實言邪氣實,宜瀉也;虛言正氣虛,宜補也。

    凡邪正相搏而為病,則邪實正虛,皆可言也。

    故主瀉者,則曰邪氣盛則實,當瀉也;主補者,則曰精氣奪則虛,當補也。

    各執一詞,毫無确據,借口文飾,孰得言非,是以至精之訓,反釀莫大之害。

    不知理之所在,必有不可移易者,奈醫者不能察耳。

    餘請析之為四,孰緩孰急,其有其無也。

    無虛者,急在邪氣,去之不遠,留則生變也;多虛者,急在正氣,培之不早,臨期無濟也;微虛微實者,亦治其實,可一掃而除也;甚虛甚實者,所畏在虛,但固守根本。

    以先為己之不可勝,則邪無不退矣。

    二虛一實者,兼其實,開其一面也。

    二實一虛者,兼其虛,防生不測也。

    總之,實而誤補,固必增邪,猶或可救;虛而誤攻,真氣忽去,勢必難回,此虛實之緩急,不可不思也。

    所謂有無者,察邪氣之有無也,凡風寒暑濕燥火,皆能增邪,邪之在表在裡在髒在腑,必有所居,求得其本而直取之。

    此所謂有,有則邪氣之實也,若非六氣之邪而病出之陰,則皆情欲以傷内,勞倦以傷外,似邪非邪,似實非實。

    此所謂無,無則病在元氣也。

    不明虛實有無之人,必緻以逆為從,以标為本,絕人長命,可不慎哉! 推《内經》不宜主旺氣說 經言治其旺氣者,謂病有陰陽,氣有盛衰,旺則治之反甚。

    如陽盛陰衰者,陰虛火旺也,治之者,不知補陰以配陽,而專用苦寒治火之旺,豈知苦寒皆沉降,沉降則亡陰,陰愈亡則火愈盛,故服寒反熱者,陰虛不宜降也。

    又如陽衰陰盛者,氣弱生寒也,治之者,不知補陽以消陰,則寒愈甚,故服熱反寒者,陽虛不宜耗也。

    又如夏令本熱,而伏陰在内,故多中寒,冬令本寒,而伏陽在内,故多内熱。

    設不知此,而必欲用寒于夏,治火之旺;用熱于冬,治寒之旺;則有中寒隔陽者,服寒反熱;中熱隔寒者,服熱反寒矣,是皆治旺之謂,而病之所以反也。

     陽有餘陰不足論 夫陽常有餘,陰常不足,在天地則該萬物而言,在人身則該一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