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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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我才遲遲不肯決定幹什麼職業！其實，我的整個未來懸着，全看她的啦！其實，沒有她，将來無論成為什麼人，我都不願意&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跟她談這些的時候，她怎麼說呢？&rdquo
&ldquo可是，我從來不跟她談這些！從來不談。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到現在還沒有訂婚；我們之間，從來不會提結婚的事，也不會談我們婚後如何如何。
朱麗葉啊！在我看來，跟她一起生活簡直太美了，我還真不敢&hellip&hellip這你明白嗎？我還真不敢跟她說這些。
&rdquo &ldquo你是要幸福給她來個意外驚喜呀。
&rdquo &ldquo不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其實我害怕&hellip&hellip怕吓着她，你明白嗎？&hellip&hellip怕我隐約望見的巨大幸福，别把她吓壞了！&hellip&hellip有一天我問她想不想旅行，她卻回答說什麼也不想，隻要知道有那種地方，而且很美，别人能夠前往，這就足夠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呢，傑羅姆，你渴望去旅行嗎？&rdquo &ldquo哪兒都想去！在我看來，一生就像長途旅行&mdash&mdash和她一道，穿過書籍，穿過人群，穿過各地&hellip&hellip起錨，你明白這詞的意思嗎？&rdquo &ldquo明白！這事兒我經常想。
&rdquo朱麗葉喃喃說道。
然而我聽而不聞，讓她這話像受傷的可憐小鳥跌落到地上，我接着又說： &ldquo連夜啟程，醒來一看，已是霞光滿天，感到兩個人單獨在變幻莫測的波濤上漂蕩&hellip&hellip&rdquo &ldquo然後，就抵達小時候在地圖上見過的一個港口，覺得一切都是陌生的&hellip&hellip我想像得出，你由阿莉莎挽着手臂，從舷梯下船。
&rdquo &ldquo我們飛快跑到郵局，&rdquo我笑着補充一句，&ldquo去取朱麗葉寫給我們的信&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是從封格斯馬爾寄出的，她會一直留在那兒，而你們會覺得，封格斯馬爾多麼小，多麼凄涼，又多麼遙遠&hellip&hellip&rdquo 她确實是這麼講的嗎？我不能肯定，因為，我也說了，我的愛情占據了我的全部心思，除了這種愛的表述，我幾乎聽不見别種聲音。
我們走到圓點路附近，正要掉頭往回走，忽見阿莉莎從暗處鑽出來。
她臉色十分蒼白，朱麗葉見了不禁驚叫起來。
&ldquo不錯，我是感覺不太舒服，&rdquo阿莉莎結結巴巴趕緊說。
&ldquo外面有點兒涼。
看來我最好還是回去。
&rdquo她話音未落，就離開我們，快步朝小樓走去。
&ldquo她聽見我們說的話了。
&rdquo等阿莉莎走遠一點兒，朱麗葉高聲說道。
&ldquo可是，我們并沒有講什麼令她難過的話呀。
恰恰相反&hellip&hellip&rdquo &ldquo放開我。
&rdquo她說了一聲，便跑去追趕姐姐。
這一夜我睡不着了。
阿莉莎隻在吃晚飯時露了一面，便說頭痛，随即又回房間了。
她都聽見我們說了什麼呢？我惴惴不安，回想我們說過的話。
繼而我想到，我散步也許不該緊挨着朱麗葉，不該用手臂摟着她，然而，這是孩童時就養成的習慣啊，而且阿莉莎何止一次看見我們這樣散步。
嘿！我真是個可憐的瞎子，隻顧摸索尋找自己的過錯，居然連想也沒有想朱麗葉說過的話：她的話我沒有注意聽，也記不大起來了，也許阿莉莎聽得更明白。
管它是什麼緣由！我忐忑不安，一時亂了方寸，一想到阿莉莎可能對我産生懷疑，匣慌了手腳，決心克服自己的顧慮和恐懼，第二天就訂婚，也不想一想會有别的什麼危險，更不顧我對朱麗葉可能說過什麼話，也許正是她那關于訂婚的話影響了我。
這是我離開的前一天。
她那樣憂傷，我想可以歸咎于此吧。
看得出來她躲避我。
整個白天過去，我一直沒有單獨同她見面的機會，真擔心該說的話沒有對她說就得走了，于是在快要吃晚飯的時候，我徑直去她房間找她。
她背對着房門，擡着兩隻手臂，正往頸上系一條珊瑚項鍊，而面前的鏡子兩側，各點燃一支蠟燭。
她微微探着身子，注視肩頭上面，先是在鏡子裡看見我，持續注視我半晌，沒有轉過身來。
&ldquo咦！我的房門沒有關上怎麼的？&rdquo她說道。
&ldquo我敲過門，你沒有應聲，阿莉莎，你知道我明天就走吧？&rdquo 阿莉莎一句話也沒有回答，隻是把沒有扣上的項鍊放到壁爐上。
&ldquo訂婚&rdquo一詞，我覺得太直露，太唐突了，不知道臨時怎麼繞彎子說出來。
阿莉莎一明白我的意思，就仿佛站立不穩了，便靠到壁爐上&hellip&hellip然而，我本人也抖得厲害，根本不敢擡頭看她。
我站在她身邊，沒有擡起眼睛，但拉住她的手。
她沒有把手抽回去，隻是臉朝下傾一傾，稍稍擡起我的手吻了一下。
她半偎在我身上，輕聲說道： &ldquo不，傑羅姆，不，咱們還是不要訂婚吧，求求你了&hellip&hellip&rdquo 我的心怦怦狂跳，我想她一定能感覺到。
她聲音更加溫柔，說道：&lsquo不，現在還不要&hellip&hellip&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我正該問你呢：為什麼？為什麼要改主意呢？&rdquo 我不敢向她提昨天那次談話，但是她定睛看着我，一定覺出我在往那兒想，就好像幹脆回答我的想法： &ldquo你搞錯了，朋友，我并不需要齊天的洪福。
咱們現在這樣不是也挺李福嗎？&rdquo 她想笑笑，卻沒有笑出來：&ldquo不幸福，因為我就要離開你。
&rdquo &ldquo聽我說，傑羅姆，今天晚上這會兒，我不能同你談什麼&hellip&hellip咱們最後這時刻，别掃了興&hellip&hellip不，不。
我還像往常一樣愛你，放心吧。
我會給你寫信的，并且向你解釋。
我保證給你寫信，明天就寫&hellip&hellip你一走就寫&hellip&hellip現在，你走吧！瞧，我都流淚了&hellip&hellip讓我一人呆會兒。
&rdquo 她輕輕推我，把我從她身旁推開。
這就是我們的告别，因為到了晚上，我就再也未能同她說上什麼話，而次日我動身的時候，她還關在房間裡。
我看見她站在窗口，向我揮手告别，目送我乘坐的車子駛遠。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到現在還沒有訂婚；我們之間，從來不會提結婚的事，也不會談我們婚後如何如何。
朱麗葉啊！在我看來，跟她一起生活簡直太美了，我還真不敢&hellip&hellip這你明白嗎？我還真不敢跟她說這些。
&rdquo &ldquo你是要幸福給她來個意外驚喜呀。
&rdquo &ldquo不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其實我害怕&hellip&hellip怕吓着她，你明白嗎？&hellip&hellip怕我隐約望見的巨大幸福，别把她吓壞了！&hellip&hellip有一天我問她想不想旅行，她卻回答說什麼也不想，隻要知道有那種地方，而且很美，别人能夠前往，這就足夠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呢，傑羅姆，你渴望去旅行嗎？&rdquo &ldquo哪兒都想去！在我看來，一生就像長途旅行&mdash&mdash和她一道，穿過書籍，穿過人群，穿過各地&hellip&hellip起錨，你明白這詞的意思嗎？&rdquo &ldquo明白！這事兒我經常想。
&rdquo朱麗葉喃喃說道。
然而我聽而不聞，讓她這話像受傷的可憐小鳥跌落到地上，我接着又說： &ldquo連夜啟程，醒來一看，已是霞光滿天，感到兩個人單獨在變幻莫測的波濤上漂蕩&hellip&hellip&rdquo &ldquo然後，就抵達小時候在地圖上見過的一個港口，覺得一切都是陌生的&hellip&hellip我想像得出，你由阿莉莎挽着手臂，從舷梯下船。
&rdquo &ldquo我們飛快跑到郵局，&rdquo我笑着補充一句，&ldquo去取朱麗葉寫給我們的信&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是從封格斯馬爾寄出的，她會一直留在那兒，而你們會覺得，封格斯馬爾多麼小，多麼凄涼，又多麼遙遠&hellip&hellip&rdquo 她确實是這麼講的嗎？我不能肯定，因為，我也說了，我的愛情占據了我的全部心思，除了這種愛的表述，我幾乎聽不見别種聲音。
我們走到圓點路附近，正要掉頭往回走，忽見阿莉莎從暗處鑽出來。
她臉色十分蒼白，朱麗葉見了不禁驚叫起來。
&ldquo不錯，我是感覺不太舒服，&rdquo阿莉莎結結巴巴趕緊說。
&ldquo外面有點兒涼。
看來我最好還是回去。
&rdquo她話音未落，就離開我們，快步朝小樓走去。
&ldquo她聽見我們說的話了。
&rdquo等阿莉莎走遠一點兒，朱麗葉高聲說道。
&ldquo可是，我們并沒有講什麼令她難過的話呀。
恰恰相反&hellip&hellip&rdquo &ldquo放開我。
&rdquo她說了一聲，便跑去追趕姐姐。
這一夜我睡不着了。
阿莉莎隻在吃晚飯時露了一面，便說頭痛，随即又回房間了。
她都聽見我們說了什麼呢？我惴惴不安，回想我們說過的話。
繼而我想到，我散步也許不該緊挨着朱麗葉，不該用手臂摟着她，然而，這是孩童時就養成的習慣啊，而且阿莉莎何止一次看見我們這樣散步。
嘿！我真是個可憐的瞎子，隻顧摸索尋找自己的過錯，居然連想也沒有想朱麗葉說過的話：她的話我沒有注意聽，也記不大起來了，也許阿莉莎聽得更明白。
管它是什麼緣由！我忐忑不安，一時亂了方寸，一想到阿莉莎可能對我産生懷疑，匣慌了手腳，決心克服自己的顧慮和恐懼，第二天就訂婚，也不想一想會有别的什麼危險，更不顧我對朱麗葉可能說過什麼話，也許正是她那關于訂婚的話影響了我。
這是我離開的前一天。
她那樣憂傷，我想可以歸咎于此吧。
看得出來她躲避我。
整個白天過去，我一直沒有單獨同她見面的機會，真擔心該說的話沒有對她說就得走了，于是在快要吃晚飯的時候，我徑直去她房間找她。
她背對着房門，擡着兩隻手臂，正往頸上系一條珊瑚項鍊，而面前的鏡子兩側，各點燃一支蠟燭。
她微微探着身子，注視肩頭上面，先是在鏡子裡看見我，持續注視我半晌，沒有轉過身來。
&ldquo咦！我的房門沒有關上怎麼的？&rdquo她說道。
&ldquo我敲過門，你沒有應聲，阿莉莎，你知道我明天就走吧？&rdquo 阿莉莎一句話也沒有回答，隻是把沒有扣上的項鍊放到壁爐上。
&ldquo訂婚&rdquo一詞，我覺得太直露，太唐突了，不知道臨時怎麼繞彎子說出來。
阿莉莎一明白我的意思，就仿佛站立不穩了，便靠到壁爐上&hellip&hellip然而，我本人也抖得厲害，根本不敢擡頭看她。
我站在她身邊，沒有擡起眼睛，但拉住她的手。
她沒有把手抽回去，隻是臉朝下傾一傾，稍稍擡起我的手吻了一下。
她半偎在我身上，輕聲說道： &ldquo不，傑羅姆，不，咱們還是不要訂婚吧，求求你了&hellip&hellip&rdquo 我的心怦怦狂跳，我想她一定能感覺到。
她聲音更加溫柔，說道：&lsquo不，現在還不要&hellip&hellip&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我正該問你呢：為什麼？為什麼要改主意呢？&rdquo 我不敢向她提昨天那次談話，但是她定睛看着我，一定覺出我在往那兒想，就好像幹脆回答我的想法： &ldquo你搞錯了，朋友，我并不需要齊天的洪福。
咱們現在這樣不是也挺李福嗎？&rdquo 她想笑笑，卻沒有笑出來：&ldquo不幸福，因為我就要離開你。
&rdquo &ldquo聽我說，傑羅姆，今天晚上這會兒，我不能同你談什麼&hellip&hellip咱們最後這時刻，别掃了興&hellip&hellip不，不。
我還像往常一樣愛你，放心吧。
我會給你寫信的，并且向你解釋。
我保證給你寫信，明天就寫&hellip&hellip你一走就寫&hellip&hellip現在，你走吧！瞧，我都流淚了&hellip&hellip讓我一人呆會兒。
&rdquo 她輕輕推我，把我從她身旁推開。
這就是我們的告别，因為到了晚上，我就再也未能同她說上什麼話，而次日我動身的時候，她還關在房間裡。
我看見她站在窗口，向我揮手告别，目送我乘坐的車子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