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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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裡手,你知道……” 貝舒緊閉嘴唇,他很不喜歡這類玩笑,拉烏爾那種居高臨下的戲谑神氣,常常使他不快。

     他打斷了玩笑。

     “夠了。

    蒙泰西厄小姐就在那裡,這些問題跟她毫無關系。

    ” 他們又回到小城堡。

    卡特琳娜出來了,在一個小時以前格爾森夫人呆過的那間房裡,她畏畏縮縮,臉色蒼白。

    貝舒正準備向她介紹拉烏爾,拉烏爾已經躬身吻了姑娘的手,親熱地說: “您好,卡特琳娜。

    身體好嗎?” 貝舒驚訝地問: “怎麼!這可能嗎?你認識小姐?” “不認識。

    可她的事,你跟我談了那麼多,我當然熟悉她了!” 貝舒注視着他們兩人,陷入沉思。

    這意味着什麼呢?拉烏爾與蒙泰西厄小姐是不是預先有過接觸呢?他是否為她的利益卷進來了?是不是又要弄自己?可是,這一切很複雜,很難弄清。

    要弄清事情,他缺乏許多材料。

    他很惱火,轉過身去,背朝拉烏爾,氣沖沖地走開了。

     拉烏爾又鞠了一躬,請小姐原諒。

     “小姐,請原諒。

    我太随便。

    我直率地告訴您,為了保持我對貝舒的優勢,我總是捉弄他,有時也有點淘氣,使他緊張。

    在他看來,這些事是不可思議。

    我在他眼裡是一個巫師,一個魔鬼。

    他氣走了,也讓我安靜了。

    我确實需要沉下心來,才能破這個案。

    ” 他覺得,他已經幹的,将來可能幹的事情,都能得到姑娘的同意。

    從第一個鐘頭開始,她就成了他的俘虜,順從他那充滿溫情的權威。

     她把手伸給他。

     “您可随意行動,先生。

    ” 他見她太疲倦,就勸她不要卷入,盡量避開預審法官的訊問。

     “您在卧室裡别動,小姐。

    在我把事情弄得更清楚以前,要謹防不測。

    ” “您害怕,先生?”她猶豫地說。

     “一點不怕,但我總是提防暗中看不見的東西。

    ” 他請求她,并通過她請求格爾森夫人允許他把小城堡從底到頂徹底查看一遍。

    阿諾爾德先生陪他,檢查了地下室和一樓,然後上到二樓,這裡的房門都對着一條長長的走廊。

    房間矮小,裡處四進去,角落充當衛生間,非常複雜。

    牆上貼着十八世紀的細木護壁闆,挂着畫,陳設着椅子和鋪着舊手工挂毯的扶手椅。

    在貝爾特郎德和卡特琳娜住的套房之間,有一個樓梯問。

     這道樓梯通向三樓。

    三樓正中是一間寬大的倉室,塞滿了不用的器具,左右兩邊都是給仆人住的閣樓間,現在幾乎無人居住,也幾乎沒有家具。

    夏爾洛特睡在右邊卡特琳娜的上面,阿諾爾德先生睡在左邊貝爾特朗德上面。

    這兩層的窗戶都對着花園。

     檢查結束之後,拉烏爾來到室外。

    法官們由貝舒陪着繼續偵查。

    他們回來時,拉烏爾瞥了一下開着小門的那堵牆,早上,卡特琳娜就是通過這道門進來的。

    灌木叢和爬滿長春藤的暖房廢墟,把花園這一部分堵塞了。

    他手上有鑰匙,就背着大家走了出去。

     外邊,沿牆有一條小徑,蜿蜒攀上山邊的小坡。

    他離開回浪灣,上了山,從果園和林邊穿過去,到達第一個高地。

    那裡有二十來所茅舍房屋,巴斯姆城堡超然聳立于這些房舍之中。

     城堡帶有四個小塔,外形與小城堡一模一樣(後者好像是縮小了的複制品)。

    德-巴斯姆伯爵夫人就住在裡面,她反對兒子皮埃爾和卡特琳娜結婚,拆散了這對情人。

    拉烏爾轉了一圈,走到村中一家小飯店用午餐,同一些農民閑聊。

    兩位年輕人受到反對的戀情,本地人都知道。

    他們常常碰見他倆手拉手坐在附近的樹林裡幽會。

    可是最近幾天沒有見到他們。

     “一切都清楚了。

    ”拉烏爾想,“伯爵夫人叫兒子外出旅行,約會就停了。

    昨天早上,小夥子給卡特琳娜寫信,告訴她出門的事,她看信後十分傷心,溜出回浪灣,跑到平時相會的地方。

    可是皮埃爾-德-巴斯姆伯爵卻不在那兒。

    ” 拉烏爾朝小樹林走去——他上來時也是沿着這片林子走的——鑽進一片茂密的叢林。

    矮林中已經辟出一條小路。

    他到了一塊空地邊上,空地周圍生長着參天大樹,對面,放着一條粗糙的凳子。

    無疑,這對未婚夫妻就是坐在這條凳子上幽會的。

    他在凳子上坐下,可是隻過了幾分鐘,就驚奇地發現,離他十到十五米遠的地方,一條野獸行走的小道盡頭,一堆枯葉被什麼異常的東西拱起。

    有東西在動。

     他悄悄走過去。

    騷動越來越明顯,還夾着呻吟。

    他走到那裡,隻見一個怪模怪樣的老太婆的頭露了出來,頭發亂蓬蓬的,沾滿樹枝和青苔。

    同時,一個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女人從裹屍布似的樹葉下面鑽出來。

     她臉色蒼白,驚恐不安,目光慌亂,無力地倒了下去,抱着腦袋呻吟,像被人打了一棍,非常痛苦似的。

     拉烏爾問她,她總是哼哼唧唧地不回答。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就回到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