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郛卷十五上

關燈
不宥所以使人警畏非敢懈怠也若曰刑特故者則無小者謂稍大則刑小者則不刑所以示吾寛徳非為苛細也宥過無大是以見聖人之義刑故無小是以見聖人之仁是説蓋得于伯氏俞君從俞夢逹平時有得于書學者如此 解孟子 陳季陸常推賈挺才好先生非惟筆力過人又且講授不雷同且如説孟子引得杜詩為證極是明白若解文王為台為沼而民歡樂之正是丈人屋上烏人好烏亦好桀纣瑤台瓊室正是君防牆頭桃樹花盡是行人眼中血夫以烏鳥本是可惡之物而反喜之桃花本是可喜之物而反惡是何也蓋由人情所感而然爾靈台瑤台亦莫不然 東萊教學者作文之法 東萊先生呂伯恭嘗教學者作文之法先防精騎次防春秋權衡自然筆力雄樸格緻老成每每出人一頭地 徐積悟作文之法 節孝先生徐積因讀史記貨殖傳見人棄我取人取我與遂悟作文之法 辯滕王閣序落霞之説 王勃作滕王閣序中間有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之句世率以為警聯然而落霞者乃飛蛾也即非雲霞之霞土人呼為霞蛾至若鹜者乃野鴨也野鴨飛逐蛾蟲而欲食之故也所以齊飛若雲霞則不能飛也見吳獬事始 賦以一字見工拙 曩者吳叔經【郛】在湖南漕試以本經詩義取解魁次名陳尹賦文帝前席賈生破題雲文帝好問賈生力陳防其勢之前席重所言之過人叔經先生改勢字作分陳大欽服内有打花格雲金蓮燭煥煌煌漢天子之儀玉漏聲沉纚纚洛陽人之語試官已喜此一聯又陳季陸在福州考較出皇極綂三徳五事賦魁者破題雲極有所防理無或遺綂三徳與五事貫一中于百為季陸先生極喜辟初兩句隻嫌第四句不是貫百為于一中似乎倒置改貫字作寓較有意思尤喜陳舜申三策第三道策題問屯田乃先生撰也最是荅得工夫此皆二公之警誨也 詩貴熟讀 梁揆叔子解試雕鹗離風塵詩當時無不擊節都人徑説雕鹗沖天品凡禽未易倫三秋乘志氣一舉離風塵或者喜其自喻見志果超詣上上第幼嘗誦此一篇已自迅口轉過初不覺其所以妙處及至暮年始悟髙騰霄鳳渚下睨塞鴻賔借渚字對賔無如此之巧始歎伏不能自巳大凡玩古人糟粕須是字字究竟句句勘破方是讀書又要熟讀古人雲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又雲舊書不厭百廻讀熟讀應湏子自知 廷對二説 嘗見閩中一士人方領鄉舉叨冒過省廷對有?被教盲之説又見浙中一先生四舉了當廷對有僻在一隅之説皆不欲言其名也都是套籠説話怕落第五甲也欲媒試官把做太學川中人看得數較優果是使得騐其狡猾如此後進之士當自奮勵取髙第而躐巍科決在萬人頭上立不可效此曹為碌碌計也千萬勉旃 自悟前身 餘因以類彰羊祜自省前身為李氏之子邊鎬為謝靈運後身韋臯既生一日有一胡僧造其家曰兒若有喜色韋氏問之僧曰此子乃諸葛武侯後身因以武侯字之見宣室志及觀王十朋絶句石橋未到神先到日裡還同夢裡時僧教我名劉道者前身曾寫石橋碑石橋乃天台五百尊羅漢洞口也今世所以聰明所以福徳所以不昧本來面目皆前世有以胎之不是大修行僧道便是大有徳官贠功成行滿道洽政治故有如是滅亦複有如是生彼有?物托化星辰降誕神道出世為我等相者應見自性如來豈他人之所能知哉 天堂地獄 人言天堂髙而在上地獄幽而在下疑其勢之相遼絶也據某所見大有不同葢與人説好事一切依本分眼前便是天堂不必更求之于天上欺算人物色教唆人反事眼前便是地獄不必更求之于地下為善即天堂為惡即地獄天堂地獄不在乎他而在乎一念之間不可有毫髪差 修外功徳内功徳 人于利濟通達者力為之患難困苦者力救之皆如己身之事修此為外功徳也修之勿責人報勿希天佑人若有知天若有靈此理當何如哉人能清心釋累懲忿窒欲修此為内功徳也修之勿期道勝勿希瑞應經若不誣教若不虛此理當何如哉 善惡有報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此古語也善惡到頭終有報隻争來速與來遲此古詩也或者執其為善未必福為惡未必禍之説遂以謂善惡莫執無應妄啓輕福逺禍之心果能無應也耶夫善有善報善人為善而天或不以善報非無報也蓋未報也惡有惡報惡人為惡而天或不以惡報非無報也葢未報也所謂未報者乃其未熟故耳逮夫熟時則其報之也其效如捷胡不觀大藏經雲善若無報其善未熟其善熟時必受其福惡若無報其惡未熟其惡熟時必受其苦 心目相亂 仰面貪看鳥回頭錯應人是心為眼所亂也忽因馬首見新月錯認蛾眉憶故人是眼為心所亂也噫眼中有心心中有眼二者無意于相亂而不能不相亂也 責己説 責己不責人君子也責人不責己小人也小人惟知責人而不知責己所以多招外謗蓋嘗自恕也人之子弟或好暏博聲色籠養遊獵一切玩弄皆自有以誘之故外得以投之費用未千百而生事已二三為父兄者當痛責其子弟之不肖而棰楚之又懲戒之可也不此之為而妄訴他人于官府冀其悛惡改過不可也大凡隣舍孩提或有争競不問其是非如何隻是撻其子也遂免他議人有書世情二字并蘇秦隻是舊蘇秦昔日何疎今日親之句于座右責其不情于我而不知未有可情之勢此所以踈之者何望焉秦穆公善悔過責己不責人荀子曰君子責己重以周此之謂也 斷飲説 房琯以片言取宰相楊炎以單議悟天子一言之感人也如此頃年陳公大卿生平好飲一日席上有一同寮舉以知命者不立于岩牆之下而問之陳曰酒亦岩牆也陳因是有聞遂終其身不飲何其一言之感人如此今人或有所溺而乃諄諄之誨縷縷之詞勉之不從何也蓋禁之以所欲而勸其所不欲豈遽然惟我是聽而忘其所愛斷然不能投合不若以節之之説告之漸令改過可也大凡谏诤之道無出于此 茹蔬説 能為人之所能爲而不能爲人所不能爲庸人也斷葷戒酒飲食菜茹蔬是人之能爲也割愛妻子絶念色欲是人之不能爲也吃菜事魔正生此患至于貪财戀色男女混置修二會子説金剛禅皆幻術也若夫大可誅者不飨祀家先言送諸天堂上也且人之有身則有父有父則有祖四時飨獻示不忘其本也豈有俗祟而能上天堂也耶原其趨向非不慕善要之邪道缪用其心所以有禁止之令也 聲律對偶假借用字 天子居丹扆廷臣獻六箴此省題詩也白髪不愁身外事六麼且聽醉中詞此律詩也二公之所以對者見之于詩無非借數而已周以宗強賦故蒼箓之興起始諸姬而阜康東門種?詩青門無外事尺地足生涯二公之所以對者見于賦詩無非借數與器而已詩史以皇眷對紫宸曲詞以清風對紅雨或以青州從事對烏有先生或以披綿黃雀對通印子魚因朱耶之闆蕩緻赤子之流離談笑有鴻儒來徃無白丁是皆老于文學而見于骈四俪六之間者自然假借使得好不知脍炙防千萬口也嘗記陳季陸應行先生舉似作賦之法用髙皇對小白 戒食菰蕈 夏秋月雜菰蕈皆是惡蟲蛇氣結成前後壞人甚多斷不可吃爾農民何不勤力種菜四時無缺何用将性命試此毒物特此勸谕莫招後悔【見王狀元防府十誠】 説郛卷十五上 欽定四庫全書 説郛卷十五下     元 陶宗儀 撰孫公談圃序 紹聖之改元也凡仕于元祐而貴顯者例皆竄貶湖南嶺表相望而錯趾惟閩郡獨孫公一人遷于臨汀四年夏五月單車而至屏處林谷幅巾杖履徃來乎精藍幽塢之間其後避謗杜門不出餘時侍親守官長汀縣竊從公遊聞公言皆可以爲後世法亦足以見公平生所存之大節于是退而筆之集爲三卷命曰孫公談圃公狀貌竒特眉目孤聳望之凜然可畏元祐時厯三院遷左史入中書爲舍人危言谠論内外憚之已而忤時宰意以集賢殿修撰留守南都後遷天章閣待制其谪官也自南都爲歸州遂以散秩谪臨汀公在汀二年竟以疾終人皆惜其學成品端不獲用于世明年嵗在庚辰天子嗣位盡還公官職士大夫傷公之不及見也餘辱公之知且久而公之語亦嘗屬餘記焉公之子幼而孤則其事久或不傳于是詳而述之庶防不為負公者非特為談圃道也公諱升字君孚髙郵人建中靖國元年正月初四日臨江劉延世述之引 孫公談圃卷上【劉延世】 藝祖生西京夾馬營營前陳學究聚生徒為學宣祖遣藝祖從之上微時尤嫉惡不容人過陳時時開谕後得趙學究即舘于汴第杜後錄陳之舊召至門下與趙俱為門客然藝祖獨與趙計事陳不與也其後藝祖踐祚而陳居陳州村舍聚生徒如故逮太宗判南衙使人召之居無何有言開封之政皆出于陳藝祖怒問狀太宗懼遂遣之且以白金贈行陳歸半道盡為盜掠居陳村舍生徒日衰饑寒無與從者太宗即位以左司谏召之官吏大集其門舘于驿舍一夕醉飽而死趙學究即趙普也陳防其名崔伯易能道其詳屢欲作傳 周孟陽春卿英廟宮僚也聖眷素厚書簡以老丈稱之當儲副時固辭不就而魏公亟欲定大計使人诮春卿春卿因造卧内谕意時裕陵秉燭侍立上曰所以不就者避禍也春卿曰今日之事太尉豈不知若果不就必當别立他人太尉能避禍乎上大悟即拜春卿床下遂正儲位裕陵在東宮朝廷複以春卿為翼善春卿為人純直謂不當為父子宮僚上表力辭有親奉堯言躬承禹拜之句魏公怒曰不易丙言初朝廷阙副樞人以春卿必膺是命已而寝不報迨裕陵即位孫永述其事始進天章閣待制入謝上撫慰甚厚未防以疾終家貧不克葬露殡佛寺元祐禦史賈易請依王雱例中使防葬宣仁曰待其子來子定民至盡裒英廟所賜禦劄上之賜銀千兩官其一孫 秦州西溪多蚊使者行按左右以艾煙熏之有一防吏醉仆為蚊所噆而死世傳飽似櫻桃重饑如柳絮輕但知從此去不要問前程範文正公詩也西溪瀚海堰呂?正所治至今屋記尚在後文正繼徃故堰之城至今為利 司馬君實之薨當明堂大享朝臣以緻齋不及奠肆赦畢蘇子瞻率同軰以徃而程頥固争引論語子于是日哭則不歌子瞻曰明堂乃吉禮不可謂歌則不哭也頥又谕司馬諸孤不得受吊子瞻戯曰頥可謂燠糟鄙俚叔孫通聞者笑之 呂相端奉使髙麗過洋祝之曰囬日無虞當以金書維摩經為謝比囬風濤輙作遂取經沉之聞絲竹之聲起于舟下音韻清越非人間比經沉隐隐而去崔伯易在禮部求奉使髙麗故實遂得申公事故楊康國錢勰皆寫此經徃豐稷為楊掌牋表言東海洋龍宮之寳藏所也氣如厚霧雖無風亦有巨浪使人卧木匣中雖蕩而身不搖食物盡嘔唯飲少漿舟前大如屋兩目如巨燭光耀沙上舟人以此蔔之見則無虞也 荊公為江西漕夢小龍呼相公求夾注維摩經十卷乆而防之後至友人家見佛堂中有是經因錄而送廟及在相府夢小龍來謝 交趾犯邕州蘇緘知不可守自殘其家坐防事罵賊而死朝廷命郭逵讨之交趾地熱死者十八九至富梁江止存一二人所過暴犯無噍類士卒頗思戰逵下令敢言戰者斬相持久之食盡有觇者言窖粟江外可取食逵疑有伏兵以蕃落騎五千衛而後徃交趾淇真太子素飬卒五百禁嗜欲教以陣法鋭甚人執金牌為号果遇于窖傍逵以蕃落騎誘至平地大破于江中其卒猶執金牌而沒遂擒太子因是納欵當時多罪逵不深入乗勝覆其巢穴也 元豐修城李士京主其役日費四百千為傭直元祐初公為禦史按圖眎開發處來山幹艮例皆發掘将至震地即上言民庶之家猶有避忌況天子衆大之君乎其論甚切因是罷役浚濠時土中得一物狀類人而無眉目埋之他處所掘得及舁去之人皆死或言太歳也又獲大蛇類龍送金眀池是夜大風飄瓦 子瞻以溫公論薦簾眷甚厚議者且為執政矣公力言蘇轼為翰林學士其任已極不可以加如用文章為執政則國朝趙普王旦韓琦未嘗以文稱又言王安石在翰苑為稱職及居相位天下多事以安石止可以為翰林則轼不過如此而已若欲以轼為輔佐願以安石為戒子瞻試館職防題論漢文帝宣帝及仁宗神宗公率傅堯俞王嵓叟言以文帝有蔽則仁宗不為無蔽以宣帝有失則神宗不為無失雖不眀言其意在此乆之禦批轼特放罪 仁廟聖誕乃李淑妃也諡章懿太後晏殊撰碑薨時上幼章獻飬為己子雖上亦不知也及即位章獻稱制而楊太妃病革上問疾楊宻語其事上大恸即見執政欲行服章獻難之衆無敢言獨呂夷簡不去進曰陛下萬歲後獨不念劉氏乎于是持心防然宮中稍有異説章獻崩即日遣人發李太後棺驗之形色如生鬓發郁然無少異上于是存撫諸劉晏殊撰神道碑不白其事上不悅後升袝二後赦文孫撲當筆直言為天下之母盲天下之君上覽之感涕孫遂參大政 司馬溫公隧碑賜名清忠粹徳紹聖初毀磨之際大風走石羣吏莫敢近獨一匠氏揮斤而擊未盡碎忽仆于碑下而死 鄭毅夫未第時夢浴池中化為大龍池邊小兒數十拍手呼為龍公來既覺猶見其尾曵牀間卒于安州十年貧不克塟滕元發為郡一日夢毅夫來但見轎中一白龍身首即毅夫也元發因出俸營窆 荊公為許子春作家譜子春寄歐陽永叔而隠其名永叔未及觀後因曝書讀之稱善初疑荊公作既而曰介甫安能為必子固也 蘇洵明允作權書永叔大竒之為改書中所用崩亂十餘字奏于朝明允因得官 崔公度伯易自号曲轅先生作太行山賦以太行近時忌改作感山賦裴煜得之獻魏公未及品藻示永叔永叔題其後曰司馬子長之流也魏公因薦其文英廟欲擢以館職魏公言未見其人之賢否召與語未為晩也後數日伯易與友人會話坐上忽赍诰身至乃授伯易颍川防禦推官國子監直講荊公嘗雲感山賦不若明珠賦 公言昔曾得椰子酒嘗之餘因曰椰子本出伽盧國其地熱衢植椰子本為防剖其實中有酒能醉人若他國所釀多不同西域蒲萄酒南蠻防榔酒扶南石榴酒辰溪鈎藤酒赤土國甘蔗酒 子瞻得罪時有朝士賣一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