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部 新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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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窮,隻好說道:“師父,究竟你為何有皇帝不做,要走來這裡賣豆腐亍?” 伍窮笑着反問:“那為甚麼我伍窮不可以賣豆腐,而一定要做皇帝?” 伍窮懷内的米花終于知道伍窮的真正身份,心頭遽然震蕩,連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伍窮問道:“知道我不是個普通的小販,你感到害怕,是嗎?” 米花答道:“怕,實在怕得要死,我樂得要死,原來你是如此高高在上。

    由第一天見到你時我便知道你是個蓋世的人物,絕不會是個平凡的販夫走卒,隻是沒料到你原來是個皇帝,求你把我帶走吧!” 米花不避嫌表達心述,伍窮一呆,說道:“你想走到哪兒?” 米花道:“不知道,隻是米花讨厭這個市集,每天都是幹着同一樣的苦悶工作,對着些沒大志,肉麻當有趣的人,以為送一些鮮花便可把我追到手,我米花一直沒動情,因為我要等,等一個像你這樣的蓋世人物出現,所以求你啊!把我帶走吧!” 外表清麗純潔的米花,原來心底裡又是一個貪戀榮華富貴的人,她一直沒輕易付出,原來隻是為了要一擊必中,而且潔身自愛的女人總會更有價值。

    當伍窮第一天來到這個市集,她就感覺到伍窮絕不平凡,如今果然是押對了寶。

     伍窮望着雙目近乎發光的米花說道:“假如我真的隻是個賣豆腐為生的人,你還會說同樣一番話嗎?” 憑着米花一個錯愕的反應,伍窮已知道自已所需要的回答,突然伸出手來撫着她一張俏臉,她還特意側頭過去再次表現出她的“溫柔”。

     伍窮道:“我之所以選擇在這裹開裆賣豆腐,全因為你很像我當年曾認識的一個女人,可是今日才知道天下原來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盡管氣質、樣貌如何相似,不一樣便是不一樣,你令我好失望……” 與米花相似的人,當然就是昔日的小婢女十兩,一樣的平凡、也一樣給人楚楚可憐的感覺。

    米花聽見伍窮最後一句話,又再悚然心驚,隻見伍窮縮回他的手,挑起用來夾豆腐的木筷子說道:“就是你這一對給人楚楚可憐感覺的美目,讓人有所誤會,為了别人不再踩進你的陷阱中,朕就奪去你這一雙美目。

    ” 隻見伍窮手一伸,一對木筷便插進米花雙目處去。

     果然,今天是她最倒楣的一天。

     而她今後也必定會好好記住與伍窮四目交投的光景,絕對是此生不忘,夜夜思念—— 第六章 寶寶你好嗎 “神話仙界七瑤池,人間絕色天神寺。

    ” “神國”位處于中土較為偏僻之地,這裡跟其他各國各族相比起來,并沒有甚麼著名的繁華城池,延綿百裡分布着大小海子百餘個,翠海、瀑布、彩池、叢林、雲峰景緻倒是随處可見,保留着一片原始風貌的自然美景,民風純樸,獨特又神秘,堪稱是人間最後一片樂土。

     “天法國”與“神國”的“神海村”,以大海相隔,乘艇渡海穿過“神海村”,便是世外桃源的入口處心離“神海村”二十多裡處,有“千島仙境”,是“神國”内風景最為秀逸峻奇的地帶,舉目所見盡是青山異水,一個一個島嶼像在湖上飄浮,又似千隻大海龜在湖上憩息,河流連綿縱橫,配合潮汐漲退、日光與月色,幻成千百幅燦麗絕奇的圖畫。

     此時日落西沉,晚霞映景四處無比瑰麗,知還倦鳥在金黃落日前緩慢地飛過,環山抱水,岩壑幽奇,一衆湖上居民正在連成一排的小艇上欣賞這人間美景。

     小艇上男男女女數十人,湖岸上也有小舍數百,零星錯落分布在各島嶼之上,大家以小艇作穿梭往來的工具,每到月色依稀時便聚首暢談,喝一口酒,彈一阕曲,引吭高歌,十分和諧甯靜,仿佛“神國”以外的戰火都無法波及至這世外桃源。

     小艇上十多個小孩與幾個少年人正在聚精會神地聽着一個滿頭白發,下巴垂着長髯的佝偻老者說話。

     隻見老者撫着竹箫吹奏一首悲曲,頓一頓,咳一回,又一句一句地把話說下去:“自‘天皇帝國’成功進占昔日‘皇國’土地後,中土便頓呈分裂之狀,原是富庶繁榮的各個城池又在名昌世的焦土政策下變成斷牆敗瓦之地,唉,亂世之下,人間紛擾不倩,苦了的始終都是百姓。

    ” 其中一個樣子精靈,臉圓圓,頭紮孖辮的小女孩,隻約莫五歲年紀,對老者的說話聽得最是投入着迷,也最多問題,隻見她瞪着杏圓大眼睛嚷道:“老伯伯,不明白,不明白,你先前不是說過那名昌世雄才大略,最有大地霸主風範的麼?怎麼連他也敵不過那班惡人了?” 不等那老者來答,與老者一同而來的其中一個約十二歲年紀的少年已搶着說道:“傻瓜,你知道甚麼叫隻拳難敵四手麼?” 小女孩個性單純直接,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她搖搖頭,老者于是又說道:“縱使名昌世有萬丈雄心,又有才能,江山也不是靠一隻手便可建立出來,他身邊缺乏能人,兄長名天命縱情色欲,無德無能,就算降服了天下五大高手之其三,餘律令、皇玉郎、藥口福,還有那刀鋒冷,可惜他們又隻顧全自已利益,不顧百姓生死,名昌世空有一身本領,到頭來卻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唉,真是天意弄人。

    ” 小女孩聽得身首異處四字,想想那是如此恐怖的情景,不禁低呼了一聲,叫道:“甚麼?那名昌世死了嗎?是誰那麼可惡啊?難道都沒有人為他報仇的嗎?他真可憐喲!” 那老者說到名昌世遇害之時,也有點憤偾不平,也覺他死于非命甚為不值,說道:“怎會有人為他報仇?當年小白笑蒼天憑自身努力建立七座城池,城民在他領導之下得以安定富足,可是六大勢力擔心被小白大王所侵吞,聯合起來一同将小白鏟除,最後将小白逼走了,六大勢力卻将整個中土搞得亂七八糟,導緻‘天皇帝國’有機可乘,好了,待小白回來,可是百姓都已将他遺棄,小白惟有以計謀将其餘勢力都集中在名昌世之下,讓他有能力與‘天皇帝國’一拼,可惜就算同坐一條船,大家不同心也隻會落得翻船,餘律令、刀鋒冷、藥口福等皆成階下囚其實是活該,現在連‘武國’也隻剩下萬骨枯死守的‘劍京城’與‘劍皇城’,看來要将‘天皇帝國’驅逐出中土的重任,就隻能靠兩個人了。

    ” 老者身邊的那兩個十二歲少年,其中一頭飄逸長發的那個為老者斟了酒,見小女孩又摸着頭,似乎又有事不明白,他便說道:“那兩個人,一個就是先前所說的小白笑蒼天,而另一個就是伍窮。

    ” 小女孩此時高興地拍掌道:“啊!是小白叔叔,我娘經常贊他是個大好人,那個伍窮又是誰呀?” 那老者正想接下去,突然嗆了起來,身邊短發英氣少年急忙輕掃他背項,一邊向小女孩解釋道:“伍窮跟小白昔日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是後來伍窮卻将小白出賣了,成為‘天法國’的皇帝。

    ” 老者接着說道:“雖然伍窮是曾将小白出賣,但他始終振興‘天法國’有功,無論是身為霸者或皇者,縱能奪天下也不一定能治天下,小白重情令緻他多番被出賣,不夠狠辣也窒阻他平定天下的計劃,伍窮狂霸卻缺乏智慧,以緻經常被人設計擺布,其實要是他們能夠聯成一氣的話絕對能與‘天皇帝國’力拼,可是伍窮曾錯手殺掉小白女兒笑夢白,看來合作一事是沒可能了,加上最近伍窮不知為何竟将帝位傳予太子,傳言說他瘋瘋癫癫的行迳反覆,也不知是否受挫折打擊,最後見他的人發現他在市集中當起小販來,現下又不知身在何方,唉,真是十年人事幾番新。

     長發少年又接口道:“現在天下大勢三分,‘天法國’在太子管治之下總算能力保不失,‘天皇帝國’勢力已在中土穩固下來,整個中土最安全的就隻剩小白統治下的‘神國’。

    ” 這個白發蒼蒼的佝偻老者,與當日在“雲海千樓”中的“窮樓”與“天峰”下,與民衆争辯的老翁是同一人,而他身邊的兩位少年也正好是勇敢攀峰與天比高的黃狗與連戰。

     小别幾年,老者臉額再添滄桑,連走遠一點路都要人攙扶,幸而長發俊逸的黃狗與一臉堅毅容貌的連戰一直長伴不棄,知道中土大勢既定,小白又終于在“神國”登基稱皇,為追随小白共同對抗‘天皇帝國’,便登山涉水來到“神國”這裡。

     老者将中土現今形勢向這班小孩交代過去,天色已接近全黑,便将艇駛回湖岸邊,小女孩與同道而來的另外幾個稚童與老者、黃狗及連戰揮手别過,便登岸沿來路回去。

     一班小孩天真無知,隻會把老者說的話當故事來聽,沒幾個會記在心裡,沿路走看時還一邊追趕跑跳,嘻哈玩樂,笑着唱着時,小女孩忽然伸手掩着鼻子闆起了臉道:“啊!好臭啊!是誰在拉屎?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同行小孩也嗅到一股難聞異味,大家向對方褲檔處看去,都不覺有異樣,小女孩的目光已向前面望去,隻見有一檔販将擔挑上兩個木搭箱子放在路邊,檔販卻獨自一人站在河岸邊抛石入河道,他左臂的斷肢迅即吸引着其他同行小孩。

     孩子們覺得有趣,走過去檔販身邊,他手中不停,将一顆又一顆小石子擲入河中,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好奇的小女孩也模仿他拾起小石子抛入河中,問道:“叔叔,這樣抛石子下河很有趣麼?” 檔販轉過頭來,隻見他蓬頭垢面,一身肮髒的粗衣麻布,正是已放棄帝位的伍窮,當日離開市集後,他也輾轉跑到“神國”這裡來,一路上還繼續經營着他的臭豆腐買賣。

     伍窮說道:“單是掉石子當然沒啥好玩,但要是有些東酉作為獎勵的話,那就會變成很好玩的玩意。

    ” 小女孩眼睛像會放光般嚷道:“有啥獎啊?我可以一起玩嗎?” 伍窮說道:“任何人也可以玩這玩意,等一會我抛這顆小百子下河中,隻要你能猜得出會有多少尾魚兒躍出水面的話,便算你勝,那我就獎你吃一磚臭豆腐。

    ” 小女孩立即掩着鼻子,露出一臉厭惡的神色道:“那些豆腐比我拉的屎還要臭,怎麼吃得下肚了不吃壞我的小肚皮才怪!” 伍窮道:“那些豆腐要經過一些時日發酵才有這特别的香味,并不是人人也有機會吃得到,你未嘗過的話,嗅到是臭,但隻要認真嘗一口,保證你嚷着多要一塊隻見小女孩搔一搔頭,現出一個蠱惑的表情,似不信又想一試,說道:“唔……假如我猜不對的話呢?我又要做些甚麼?” 伍窮答道:“假如你猜不出來,你隻要告訴我你的名字便行了。

    ” 小女孩機靈地轉一下腦袋便嚷道:“好吧!反正隻是告訴你名字也沒甚麼損失,就算嬴了那些臭豆腐我也可以不吃,就跟你玩吧!” 伍窮拾起一顆隻有小女孩手掌般大小的石塊道:“你先猜,我再扔。

    ” 小女孩滾動精靈的眼珠兒,定不下心,被伍窮催促下便說道:“好像很難猜啊!魚兒在水裡遊,優遊自在,你一顆小石子也不影響些甚麼呀,怎會躍出水面來呢了我就猜沒有吧!” 伍窮狡黠地一笑,雙目盯緊一尾在河道中遊過的大魚,手腕暗運勁将小石子擲出去,擊在大魚下腹的位置處去。

     暗勁将大魚撞出水面,擺動着優美的姿态,小女孩瞧得精彩便高興得拍起手來叫嚷,然後又模仿伍窮一般擲石到水中,可是不懂法門,隻是石沉大河,連擲幾顆,哪襄有甚麼大魚跳上來了小女孩不甘心地叫嚷:“怎麼隻有你擲的石子有用,我擲的卻沒用呢?你一定是使了甚麼詭計!” 小女孩說話表情十分豐富,語氣又嬌滴滴的甚是可愛,伍窮也不禁笑着說道:“當然是有詭計,你要學的話我可以教你,但你已經輸了,要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 隻見小女孩叉着腰肢,說道:“聽好了!本姑娘的名字叫--伍寶寶!” 伍窮心頭劇震,幾乎暈眩過去,一陣翻騰的血氣直沖胸臆,向後退了三步,以無法置信的聲音叫道:“你叫伍寶寶?你叫伍寶寶?” 激動的伍窮突然蹲下一手握着小女孩的手臂,繼續叫嚷看:“你真的叫伍寶寶?你真的叫伍寶寶?” 狀若瘋癞的伍窮把小女孩吓得瞠目結舌,大聲叫道:“哎喲!很痛啊!你把我弄得很痛啊!” 女孩的叫聲把伍窮從激動中喚醒過來,急忙松開手,但仍見他口中哺喃地念誦伍寶寶的名宇。

     小女孩當然不明白伍寶寶正是伍窮親生女兒的名字,此刻不期然又聽到這個名,所以他才會如此失态。

     當日伍窮錯手殺掉小白女兒笑夢白,深感懊悔,最後為贖罪而将自己親生女兒伍寶寶也殺掉,算是一命填一命。

     親手殺死伍寶寶的噩夢時刻纏繞着伍窮,最教他痛苦的是伍寶寶親口要求伍窮将她殺死來填命,隻要伍窮答應她從好好活下去,而且要做個她引以為傲的父親,不要被人看扁。

     知道小女孩的名宇叫伍寶寶,伍窮既激動也感興奮,他放棄帝位千裡迢迢來到“神國”,其用意不言而喻,隻是為拔掉他心裡的一條刺,找尋他心中最愛的女人十兩,渴望知道她的心裡仍然将他惦記。

     可是他人雖來到“神國”,要接近十兩卻是不容易,小白和耶律夢香就是一大障礙,而且也害怕十兩始終不肯原諒他的過錯,那他便真的完全被遺棄,失去一切希望。

     十多年來,他堅守對爹和女兒的承諾,做一個令他們都戚到驕傲的兒子和父親,可是心裡的痛苦卻沒有一個人會明白,十兩是他最後的心靈安居之所,單是這個原因,就不難猜出他為何敢于先放棄帝位,又在最後争戰之前來到這裡找尋十兩。

     可是這個女孩為甚麼也叫伍寶賣?是巧合地同名同姓?還是有人刻意地替她起這個名字? 伍窮問道:“你的名字是誰替你改的呢?” 伍寶寶見伍窮行為怪異,心裡害怕起來,其他同行小孩也把她拉回去,要她趕路回家,便說道:“我要回去了,不能再跟你玩,那些玩意我也不學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難得剛找到一些端倪,伍窮豈會放過良機,急忙走過去用油紙包起幾磚臭豆腐走到寶寶面前,說道:“剛才對不起,這幾磚豆腐算是我給你賠罪好嗎了我不是個壞人啊!來,拿去吧!” 伍寶寶為想盡快擺脫伍窮離去,于是便伸手接過豆腐,伍窮此時又說道:“你有娘親吧?也要留一磚給你娘吃。

    ” 伍寶寶點點頭,也即是說她真的有娘親了,為要再證明伍寶寶跟十兩的關系,伍窮又說道:“你回去跟娘說,讓她準你明天再來跟我學這個擲石落河,讓魚兒跳上水的玩意,我明天教你,好嗎?” 伍寶寶心急的點點頭,其實她隻想快一點避開伍窮,心内根本沒真的應承他明天會再來。

     伍窮之所以如此緊張要伍寶寶将這個擲石子的玩意告訴她的娘,原因是當日伍窮與小白聯袂往尋“萬壽無疆”的途中,伍窮曾以這方法向十兩示愛。

     隻要擲一顆石子躍上一尾魚兒的話,十兩便要答應下嫁伍窮,可惜天意弄人、好事多磨,十兩雖然親口應允隻因當日病魔錢辛辛的兒子病蟲從中作梗,令好事不了了之。

     今日的伍窮,已能夠随意控制擲石子的力度,要多少尾魚兒躍出水面便有多少尾,隻要十兩肯再跟他玩這玩意的話,十兩必定着了他道兒。

     伍寶寶别過伍窮後,便與同道而來的小孩繼續向回家的路走去,伍窮一直遙望着她的背影,甚感滿足,也挑起擔挑,将那兩個木箱子放在肩上,在已全黑的天色中趕路而去。

     一所建在河送的簡樸小舍,正是伍窮現今在“天法國”的住處,數百尺大小丁方,當然沒有甚麼文武百官,也不會有奴仆、侍女在他身旁侍候,過着的生活與他當“天法國”皇帝時大相迳庭。

     月色幽暗下,小舍内已有一個人影在摸黑走動,隻見她撫着牆向前走,明明有一盞油燈放在桌上,可是她也沒有過去點着油燈,一不小心便碰着前面的椅子跌倒地上。

     伍窮聽見聲音便快步走進去,先點着油燈,然後才把她扶起來送到床上,她一擡頭,原來雙目失明,難怪沒有點燈。

     伍窮說道:“真正的十兩快要回到我的身旁,到時我便再不需要你。

    ”—— 第七章 借來的肉體 晨光自開揚的窗戶照射進來,米花覺得臉上一陣溫熱,便自床上醒來,近幾日她每朝睡醒都已習慣不用睜開雙眼,回想第一天剛瞎了的時候,明明醒來卻發現眼前還是漆黑一片。

     猶記得當時自己極度驚慌,歇斯底裡的大叫大嚷,在慌亂掙紮時,不知打破了些甚麼,碎片割損隻手,可是自己還未察覺,直至聲嘶力竭時,聽到滴嗒滴嗒的聲響,好奇地伸手向地闆摸去,才發現手臂、地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她無助的笑,凄然的哭,可是市集裡曾經暗戀過自已的謝一世、丁大大、田七、嚴超,還有其他人等,都已被春冰薄、四“窮将”以及“窮兇極惡十兄弟”等人秘密地殺掉。

     太子下了密殺令,要将伍窮趕盡殺絕,不容他有翻身機會,就算殺不了也要逼他離開“天法國”,不讓他有機會像自已一樣利用親民的方法再次組織勢力,所以凡曾見過伍窮的人都要秘密地殺掉,米花比較幸運,她瞎了隻眼,就算跟人說她見過伍窮也沒人會相信。

     可能,這也是伍窮要把她弄瞎的原因。

     伍窮的确深信太子比目下的自己更有能力改善窮愁潦倒的“天法國”,于是他便決定先退下來,将“天法國”交給太子,以便讓他完善國内的民生、官僚架構,導引“天法國”富庶起來,相比起其他隻顧擁着霸權不放的帝王,沖動鹵莽的伍窮,似乎更有勇氣、更能屈能伸,因為伍窮相信實力,永不言敗。

     盲了雙眼的米花無助的在自己檔鋪内哭了整日整夜,連餓了也無法找到一點東酉墳肚,還未懂得如何摸黑走路,甚至乎就躺在地上撒了一地的尿。

    米花痛恨伍窮刺瞎了自已隻目,她隻不過愛慕一個與衆不同的蓋世人物,求他把她帶離平凡的生活,為此她并不曾随便釋放感情,好讓等待出現的強人可以擁有最純潔的自已罷了,這也有錯麼? 眼淚與血也快要流幹之際,伍窮卻再次出現替她治理好傷口,更把她帶離那個黑暗的地方。

     她成功了,他終于回來帶她離開。

     “我要起來了,讓我起來吧!”米花從床鋪中醒來時這樣說道。

     隻見躺在床上的米花,身體被一隻雄壯的手臂從後環抱着,把她牢牢地箍住,緻使動彈不能,她急于要起來,可是伍窮還是沉沉的睡着,她使勁想要将手臂甩開,伍窮這時卻夢喽道:“不要離開……” 如此動人的說話教米花愕呆,幾乎要哭了,伍窮這時卻又喃哺地道:“十兩,我們本是天生一對,為甚麼你不肯原諒我?” 原來他還是記挂着十兩,更将米花當成是十兩的替身,因為米花有十兩那種楚楚可憐的氣質,雖然骨子裡可說完全兩樣。

     米花大顆大顆眼淚淌下,她強忍着不讓自已的身體有絲毫抖顫。

     假如可以的話,她會願意做十兩的替身,而且盲了雙眼的自己也确實要依靠伍窮,否則根本沒辦法照顧自己。

     邢個十兩副底是怎樣的人?樣子比自己還要吸引嗎?米花想着想着的時候,就舍不得不讓伍窮繼續抱着自己,直至伍窮差不多醒來,她趕緊伸手抹掉臉上淚痕,然後佯作還在沉睡。

     伍窮松開抱住她的手,米花有點依依不舍的感覺,深陷的眼眶裡淚又要湧出來,她詐作轉身,将臉别過另一邊,心中期待伍窮會留在小舍久一點,可是伍窮一起來便又挑起擔挑和那個賣臭豆腐的木箱,頭也不回的出門去了。

    直至感覺到伍窮走遠,米花才放聲大哭起來,空蕩蕩的小舍裡充斥着她悲涼的哭聲,這時候她痛恨自己除了失明外,還應該失聰。

     既已失明了,怎麼還有淚? 清澈的河水依然在河道上淙淙流過,河邊的清幽景色也如昨日一樣,伍窮從地上擡起一塊小石子,抛入河中,咚的一聲,石子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把伍窮映在河水上的倒影淡化開去,他隻是呆呆的看着那變得支離破碎的倒影,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擡起頭來,天色漸明,陽光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上,一閃一閃的猶如晨星點點,遠處群山蒼翠,林濤風聲,天空雲霞忽而藍綠,忽而淡青,忽而灰白,忽而殷紅,萬道霞光逐慚從天際升起,把天空染成金紅一片,燦爛奪目,一會兒,天際出現一道彩虹,紅勝琥珀,鮮豔無比。

     面對如此多姿勝景,伍窮深吸一口氣,隻覺心頭舒暢甯靜,十多年來争雄争霸所掀起的血雨腥風,盡在這一刻洗滌,回憶起來,自己年少血氣方剛時,初生之犢不畏虎,因欲闖一番風雲毅然隻身走到“劍京城”,結果走上一條沒回頭的路,惹來血仇和孽債,栽進波谲雲詭的鬥争裡,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蓦然地,頓覺身邊虛空,良辰美景隻有自己一個人孤獨地欣賞,不免徒增寂寞,人究竟應該争名逐利還是要甘于平淡? 樹欲靜而風不息,問号剛在伍窮心底勾起時,小百子翻起的漣漪慚次平複,伍窮那支離破碎的倒影也重新變得清晰,從河面上除看到伍窮外,還有另一個人。

     血色赤發的春冰薄未知幾時從後撲來,手中握着一柄長八尺的利斧疾斬,斧鋒飒爽,直劈伍窮背後頸項,隻見春冰薄把八尺長斧握得手臂上紅筋暴凸,可知他此招拼盡全力,不容有失,當然,既然要殺自己的師父伍窮,他還豈能留力? 眼見斧鋒已貼近伍窮頸後咫尺,透射的寒氣已足可割斷他頭顱之際,伍窮忽然做了個奇怪的舉動。

     伍窮雙膝一屈,然後發力向前躍出,噗通一聲,跳下河中。

     春冰薄一斬落空,惘然地握着八尺長斧在河邊處呆愕着,任他怎樣算計,伍窮可以旋身反手握着長斧的木柄,甚至可低頭沉馬回身飛踢破解此殺着,卻無法料到他會選擇跳進河中。

     太子密殺令指派春冰薄狙殺伍窮,他當然知道以春冰薄低微的武功絕不是伍窮對手,甚至連埋身三尺也不可能,然而太子明知不可為而為,甚至斬掉春冰薄一臂示儆,太子不是蠢人,也不是傻人,這樣做必有其目的,雖然别人不知道其真正用意,但聖旨一下,誰可違抗? 除非春冰薄打算放棄榮華富貴,然而他偏是個貪生怕死又貪圖享樂的人,縱使少了一條左臂,隻要那話兒還在便可繼續淫樂。

     他獨臂握着的長斧,屬于以劈、砍為主要攻擊手段的長兵器,木柄足長八尺,由于斧頭笨重,常人需以雙手握着使用,春冰薄臂力過人,獨臂使起來仍然殺力十足,且更見靈活,此斧常用在攻城時搗毀城牆、挖坑掘道,也有利于騎戰時長距離把敵方戰馬的馬腳砍斷。

     由于自己乃“窮兵”大将的身份,春冰薄替此斧起名“将軍令”。

     伍窮沉入河水中,久久未見浮上來,春冰薄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跳下去追殺? 水中難發揮“将軍令”長處,等伍窮上來正面對峙的話,比起暗殺還更難有勝機。

     嘩啦一聲,伍窮躍出水面,隻見一條比手掌還大的魚兒在水面跳躍,伍窮興奮地與魚兒競賽,一邊踢水一邊伸手去抓,好不暢快的樣子。

     春冰薄幾曾見過伍窮有如此燦爛的笑容?他擡起一塊百頭正想要擲向河道上去,伍窮這時把大魚趕到春冰薄的面前,伍窮忽爾揚聲道:“春冰薄,快替我捉着這尾魚!” 春冰薄略一猶豫,大魚已乘時潛入河水内飛快遊走,伍窮一臉笑着又帶點無奈的神色,春冰薄好奇,要是伍窮認真起來的話,根本不會讓大魚有機會逃去,可是伍窮根本沒用上半點功力,他隻是徒手去捉魚。

     還浸在河裡的伍窮忽然狀若癫狂大笑道:“丢那媽的臭王八蛋!原來這種平凡不過的玩意也會這般暢快。

    春冰薄,你也下來試試,親身體驗個中樂趣!” 春冰薄一揮“将軍令”直指河中的伍窮叫道:“夠了!夠了!師父你好煩!你明知我要來殺你,還玩這些花樣到底是甚麼意思?” 伍窮不屑地笑道:“丢你媽的爛王八死豬猡!你明知自己殺不了我,還說甚麼廢話?” 跟了伍窮差不多整整十年,春冰薄他所擁有的幾乎都是伍窮授予,他有多少能耐伍窮根本了如指掌,春冰薄也有自知之明,今番來此除了是為勢所迫外,心裡多少也想知道伍窮是否真的甘願放棄帝位,假若答案是真的話,原因究竟是甚麼? 如果一切是假,伍窮又有甚麼必勝的後着?這才是春冰薄最殷切想知道的,至少伍窮重掌帝位的話,他才可以繼續“安份守己”,而不須像現下這樣被太子折磨見春冰薄始終呆着不動,伍窮又再轉身準備潛入水中,說道:“你一是給我回去忍受太子折磨,一是練好你的武功再來殺我,否則你今生今世都無法再有機會過你奢侈淫靡的生活。

    ” 伍窮說罷又弓身入水,春冰薄怒然叫道:“他媽的你這個臭家夥!從前我敬仰的霸王伍窮已經死了!今日的伍窮隻是個會在街邊賣臭豆腐、在又腥又臭的河裡捉魚,十足癡漢,不過是失敗罷了!從前的伍窮沒有敗過麼?怎麼不再振作起來?混蛋!縮頭烏龜!爛泥!王八蛋!丢你媽!連我春冰薄也瞧你不起!” 一連串極盡侮辱的唾罵後,春冰薄叫得連聲音也有點嘶啞,他以為隻要這樣伍窮或會給他一些反應,可是等了良久,伍窮始終都隻是在河中戲水捉魚,甚至沒瞧過春冰薄一眼。

     伍窮對春冰薄的唾罵置若罔聞,隻叫他回去修煉過再來刺殺,春冰薄實在無可奈何,提着“将軍令”失望地離去,不過為了要說服伍窮重奪帝位,他必定會再回來。

     和風吹拂,夕陽把河水映照得金光耀眼,伍窮已在此河中遊了一整天,可是一點收獲也沒有,連一尾魚兒也沒捉住,可是他還一直在等,等那個叫伍寶寶的女孩再次出現。

     直至天色全黑,伍窮始終沒有見到那個伍寶寶再出現,便又挑起擔挑及那兩個木箱拖着蹒冊的步伐向小舍處走去,他的臉容明顯地有點失落,既然他要知道伍寶寶口中所說的娘親是否十兩,怎麼昨天不把握機會跟着她回家襄去呢? 來到小舍之前伍窮略一頓足,一股熱悉的殺氣若然地自小舍裡撲出來,可以隐伏在屋裹暗角卻掩蓋不了殺氣,裡面埋伏的殺手知道被伍窮發現,立即放棄原有計劃,打算沖出來跟伍窮直接硬碰。

     可是剛在“打算”之際,轟隆一聲,伍窮已飛撲而入,随手執着那副擔挑作武器,快步飛縱,橫裡撲打,旁邊首先準備沖殺上來,手中“神兵”還未拆開布帛的招尤已然中招。

     崩的聲響,以一塊接駁一塊,用不同大小、不規則的或刀或劍拼湊而成的“雜刀”碎裂開去,招尤還呆愕着兵器被毀時,嘩啦一聲,隻見他對面的嶺瘋胸膛被擔挑刺中,衣絮如絲般被旋勁帶飛,胸膛現出的凹形窩狀幾乎要鎖進心髒裡去,口中含看的一把小刀被鑽勁震得吐飛,噗嗤一聲,小刀向斜對面的毛産飛刺而去。

     毛産的“孕火刀”已随他急步提勁沖殺時,體内烈火已将“孕火刀”燒得火般炙紅,見小刀向其面門飛來,急旋舞“孕火刀”斬劈,可是青光掠閃間,伍窮提擔挑旋卷,小刀被鼓動的氣流勾扯得如有絲線從後操控,小刀改變軌述,铙着毛産輕輕劃割,造成無數細小的傷口,毛産身上添上一條又一條的小血痕,幾乎是隻痛不傷。

     毛産大驚,這招正是伍窮的殺絕“後患無窮”,不斷在對方身上割出小傷口,對方隻會覺癢,然而這隻是前奏,最後殺着一刀掀動之前無數小傷口,在敵人身上爆散,每個傷口同時擴大,要止血也止不來,通常情況都會是看着自己身體爆散而亡。

     呆着的毛産正想立即跪下求伍窮不要施出最後一刀時,伍窮已轉移目标,擔挑以狂猛之勢幻出數百棍影,棍風割面生痛,隻聽嚓嚓嚓聲響,棍風竟會如刀鋒般割開影子。

     大家隻瞧見小舍裡最幽暗之黑影處,一塊塊的“影子”像被棍風割開,片片碎落,奇怪的是碎裂的“影子”落地竟有清脆響聲。

     “影子”當然不會碎,落地也不會有聲,隻是影劍仗着他幼細而長的黑劍躲在暗角處,準備乘隙刺殺伍窮,可是他快如閃電、來無影去無蹤的黑劍還未刺出時,已被伍窮的厲烈棍風擊碎。

     伍窮以快絕無倫的擔挑便輕易破解招尤、劍影、巅瘋、毛産四“窮将”的暗殺計劃,把他們吓得呆愕不知所措,他們都曾經想過無論是第一計劃還是後備計劃都會失敗,隻是沒想過會敗得那樣快。

     他們的第二暗殺計劃是後備計劃,即是與伍窮正面交鋒,但這卻是十分冒險,惟有當第一計劃失敗後迫于無奈才會冒這險。

     非必要的話,當日由“狂意族”、“農族”、“異族”及“海霸族”派去截殺伍窮的毛産、招尤、巅瘋及影劍四人絕不想用第二計劃。

     甚麼是他們的第一計劃? 忽然聽到窸窣的微弱聲智,是女孩子啜泣時發出的獨有聲音,伍窮擡頭望去,全身赤條條、纖毫畢現的米花被綁在床榻頂的梁柱上,雙腳下垂,呈十字形狀,隻見她身上滿是被虐打留下的紅痕,有些還自皮膚下滲出血水來,雖然四肢皆存,生命還在,但任誰瞧見一個小姑娘被虐打成如此觸目驚心的樣子,也會忍不住掉下同情之淚。

     可是小舍内除了她口中被布塊塞着,被迫連哭聲也甚為微弱之外,其餘五人包括伍窮皆沒有哭。

     這就是四“窮将”的第一計劃,他們以為伍窮一入屋若發現米花這個模樣被吊在梁柱之上,必然心情激蕩,就趁着這一呆愕之際,他們便從埋伏的暗角處飛撲出來,乘其不備時斬殺,可是身經百戰的伍窮早已嗅出他們的殺氣來。

     而伍窮發現米花這個模樣也沒有激動的原因,是因為他遊目向四人看去,隻見招尤的嘴角被割去一半、毛産的右眼珠被整顆挖了出來,留下一個幾乎可看到腦袋裡面的黑洞、巅瘋的右耳被割掉、影劍鼻子被削去,而這全不是伍窮在他們身上留下的傷痕。

     毛産帶着失望的神色說道:“上一回殺不了你,回去之後便被太子親手施刑,今回也不知是否可有命再來。

    ” 說罷,毛産便與其餘三人一同默默離去,伍窮也不追殺,他知道四“窮将”隻是被迫如此,便先替米花松綁。

     隻見米花踡局着身嚎哭,她實在無法再支持下去,隻不過是一個貪戀強人的念頭,竟然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她伸手探索着地下,摸到“雜刀”四散後留下的碎片,一點也不猶豫,便迳自往頸項處割下—— 第八章 隻要一滴淚 米花決志求死,以刀鋒碎片割喉的速度特别快,可是就算再快,伍窮已搶先一步将她的手按下,并一手将碎片打掉,米花哭着拼命伸手向前摸,企圖再摸着另一塊碎片,可是剛摸到,忽然身一輕,腳跟一痛,伍窮拉扯她腳跟的位置,把她整個人也拉扯向後。

     又再往前爬,米花一邊哭着,一邊被伍窮拉扯向後,反反覆覆十多回,累得她體力不支,身上被虐打殘留的傷口磨擦着地面,痛得她要停下來喘息,可憐兮兮的她撫着自己的傷口,瞎了雙目的緣故,隻能靠從指頭傳來的觸感去了解自已身上到底傷得有多重。

     忽然一雙粗糙的手輕撫她背上傷痕,伍窮手掌粗糙的皮膚雖然令米花更感刺痛,可是他力度卻很輕微,就像個溫柔的情人将她安撫,她屈起膝,踡着身,一動不動地迎合著伍窮的慰藉,并一邊偷偷擦拭眼角淚痕,她從前便知道男人總喜歡女人像寵物一般順從。

     她并沒反抗,也沒掙紮,直到背上每一處傷痕都被伍窮溫柔的手擦拭過,伍窮才終于停下來抽開隻手,一陣虛空的失落蓦然襲上心頭,米花渴望被伍窮繼續慰藉,受盡創傷後的女人總需要男人來表示呵護,她也希望把握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俘虜住伍窮的心。

     米花仍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倏地赤裸着轉過身來,她的胸脯、下體都纖亳畢現的展露在伍窮眼前,她好想伍窮也能撫慰她胸前的傷,就是為了這樣,她甚至已抛開少女羞恥的心。

     “怎麼你不是十兩?” 伍窮簡單的一句說話,像電殛一般打入米花心中,隻見她身子不停抖顫,強忍淚水不讓它奪眶而出,這時伍窮從床榻處取過被鋪,蓋在米花赤裸的身體上,可是米花身子一抖,又将被鋪褪開。

     米花以顫抖着的聲音說道:“既然你不要我的話,請你也不要可憐我,這樣會令我很痛苦。

    ” 雖然米花不願意,可是伍窮一聲不響又将被鋪拾起來披到她身上,她一滑身向前爬去,幾次避開伍窮的憐憫,還大聲嚷叫道:“夠了!我不是你的十兩,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米花忍着傷口造成的痛楚,在地上一直向前爬,可是她根本沒法辨别出方向來,最後伍窮用強将她拉住,硬用被鋪蓋着她赤裸的身體,冷冷說道:“他媽的你夠了!要是你再膽敢把被鋪扯下來的話,我便把你的舌頭也割下來!你想這樣嗎?” 從伍窮憤怒的聲音中與捉着她的手臂之用力程度,米花感覺得到伍窮是十分認真,米花答道:“為甚麼不幹脆讓我死掉?你弄瞎我一雙眼,又讓我